“好了,你們爺倆別在哪里聊了,過來吃飯了!”老媽站在廚房門口喊兩個人吃飯,順便化解了老爸的尷尬。
“清蒸老鼠斑!還有澳洲大龍蝦?媽,今天啥日子?
還有,泉水也有賣高檔海鮮的?”余慶陽看著餐桌,驚訝的問道。
“沒有,這是老三送來的,說是去魔都辦事,給帶回來的!”老媽笑著說道。
“老三?”
“沒大沒小,老三是你叫的?”老媽拿著筷子在余慶陽頭上敲了一下。
“哦!我小舅送的?他怎么想起來送這東西?”余慶陽摸摸頭,連忙改口。
“怎么?你小舅給我送點海鮮不行啊?”
“行,當弟弟的給姐姐送海鮮天經地義!”余慶陽臉上笑著,心里卻是一陣膩歪。
本來挺好的胃口,一點都沒有了。
有些事情,哪怕重生回來,也無非原諒。
那就是親人帶來的傷害。
小舅以前也跟著老爸干二包。
小舅這人,余慶陽提起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說最近幾年,一個勁的在后面挖老爸的墻角。
說他沒腦子吧?
這人還挺會來事。
老爸的那些關系,他沒少偷著送禮,借著老爸的名義去攬活。
說他有腦子吧!
他居然跑去余慶陽二哥那里,去撬老爸的行市。
這些都是小事,老爸不和他計較,余慶陽也只當笑話。
但是,他永遠不會忘記,上一世老爸落難后,小舅為了討要工程款,堵著門,跳著腳,提著老爸的名字罵街。
當時老爸老媽氣的吐血,余慶陽拿刀要砍死小舅,和他同歸于盡的場面。
后來被二舅和幾個表弟攔了下來。
老爸的病,有一半是小舅氣的。
從哪之后,余慶陽再也沒去過姥姥家。
哪怕余慶陽知道,這和姥姥姥爺,二舅他們沒有關系。
可是,余慶陽從哪之后,再也不愿意和姥姥家的人有任何聯系。
上一世,哪怕結婚,兩次結婚,生孩子,都沒有給姥姥那邊的人發一張請帖。
這一世回來,中秋節,余慶陽也借口忙,沒有去姥姥家送禮。
按照禮節,余慶陽過年沒在家,回來元宵節之前也應該去姥姥家走親戚。
可是,余慶陽依然是借口公司忙,死活沒去。
有個詞叫做遷怒,是的,余慶陽就是因為小舅的事遷怒姥姥家。
沒辦法,余慶陽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報怨。
看著小舅送的海鮮,余慶陽一點胃口都沒有。
作為被姥姥姥爺慣壞的小舅,會這么好心送海鮮?
肯定是求老媽給他辦事。
辦什么事,還用問嗎?
無非就是從公司接工程。
最讓余慶陽郁悶的是,礙于老媽的面子,他沒辦法把小舅趕出去。
小舅和楊二狗那一伙人不一樣。
小舅只要沒和老爸老媽撕破臉,余慶陽就不能把他趕走。
見面還得陪笑臉。
不然人家就要說他,當了官不認舅舅了。
不用別人,老媽那一關就過不去。
老媽很寵他,從小到大,衣服都是名牌,沒自己買過衣服。
甚至,一直到結婚,有了孩子,重生之前,余慶陽都沒自己洗過衣服。
可見有多寵他。
可是,老媽對他的教育可是從來沒有放松過。
這一點,從他考上海河大學可以看得出來。
這可不是擴招后的大學生。
老媽寵他,但是從來不會慣他壞毛病。
所以,為了不讓老媽傷心,哪怕對小舅再反感,也不能表現出來。
當然,他努力至今,也不是沒有成果的,最起碼,這輩子,給小舅十個膽子,也不敢堵門罵老爸了。
沒有胃口吃飯,余慶陽干脆舊事重提。
“爸,您要是真打算發展農業,我倒是有個主意!
咱們成立一個農業經濟發展有限公司。
華禹投資這邊占百分之五十一,控股,你占百分之四十九,經營權歸你!
我們不過問。
另外,公司給你托底,你生產的農作物,公司包銷。
當然你也可以拿出去自己銷售!
但是,首先要保證公司正常的福利需求。”
“合資搞農業開發?”老爸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接受,還是該拒絕。
接受控股,說是自主經營,可依然要受到一定的制約。
就像現在的華禹投資,雖然經營權在余慶陽手里,可是依然要受水利廳的制約。
這種制約,平時不顯,可是一旦顯露出來,就會讓人很難受。
可是,同樣,接受控股,也有好處。
而且好處很大。
接受控股,意味著進入華禹投資這個內循環的生態圈。
生產出來的東西,不用擔心銷售。
再比如說華禹投資,看上去,在余慶陽的經營下,資產翻了百倍。
好像是國家占了余慶陽的便宜。
其實不然。
如果不是國有資產控股,不是有水利廳在后面給托底。
張華的背景再大,哪怕是當朝太子,銀行也不敢貸款八十億給他。
能貸款給他一個億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而且,張華,作為一個一心想在仕途上成就一番抱負的人,也絕對不會開口讓銀行貸款幾十億給他。
沒有這八十億,華禹投資絕對不可能有今天。
所以說起來,是余慶陽占了國家的光。
國有資產增值上百倍的同時,他家的資產也跟著增值上百倍。
扯遠了…
“真的不干涉我如果經營?”
“爸,只要你不去新疆,不出省去搞投資就行。”
“什么?新疆?老余,你還想去新疆?”老媽的聲音高了八度,瞪著眼睛問道。
也就是夏雪在,如果夏雪不在,就不是高八度的問題了。
余福根狠狠的瞪了余慶陽一眼,如果再過幾年,余福根一定大罵余慶陽坑爹。
去新疆只是一個想法,你當著你媽的面提出來,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嗎?
“哦,媽,我這不是擔心我爸身體受不了嗎?
先給他畫個圈圈,省的我爸,搞事業的勁頭上來,感覺在泉水空間不夠大,跑去新疆,跑去國外搞什么農業開發。”余慶陽笑著替老爸解釋了一句。
“不是我說你,老余,你都五十歲的人了,就不能享幾天福?
有現在這個莊園忙活著,有點事干就行了!”老媽也是堅決反對老爸去搞什么農業發展項目的。
自己家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了,還受那個罪干嘛?
今天當著夏雪的面,老媽還能耐心勸解一下,要是沒有夏雪,早就暴力鎮壓了。
原來是沒辦法,家庭要生活,要給兒子攢錢娶媳婦。
現在用不著了,老媽現在想的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一塊吃飯,看電視。
當然,找點事情打發時間也是可以的,但是像老爸想要在農業上搞出一番事業來。
老媽是堅決不同意的。
“我不去新疆,就是打算多弄幾個農莊,好安置我那些個老兄弟!”
“一個農莊還不夠?”
“農莊也就是一開始忙活一陣子,后面那用得了那么多人?
平時一個農莊安排四五個人就夠了!”老爸把一切歸咎到自己那些老班底身上。
跟著老爸起家干活的有很多,有楊二狗這樣自己領隊伍單干的,也有一直跟著老爸干零工的。
老爸是個念舊的人。
不想那些跟了自己二十年的老班底,就這么散伙。
畢竟他們年齡也都不小了,也都四五十歲的人了,正是負擔重的時候。
“那行,你開農莊安排老兄弟我不反對,可是去什么新疆,趁早給我斷了這個念頭!”老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老爸。
“你還不相信我嗎?都怪這小子,非要搞什么自動化!
結果現在弄的,一個一千多畝的農莊,居然只要四五個人管理…”老爸直接把鍋扣到余慶陽頭上。
“你多安排幾個人,也沒問題啊!
一個人的活兩個人干也無所謂!”余慶陽聳聳肩,笑道。
“胡說八道,那能行嗎?
知道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嗎?
我可以給他們比外面稍高一點的工資,但是絕對讓他們兩個人干一個人的活!
那樣到最后,可能出力不討好!”老爸瞪著眼睛教訓道:“你也是,別覺得你公司大,養幾個閑人無所謂。
管理公司和帶施工隊一樣,絕對不能養閑人。
可以開高工資,但是要讓他們感覺到,這份高工資是通過他們自己努力干活得到的!”
這是老爸二十年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知道了!我們公司沒有吃閑飯的!”余慶陽點頭笑道:“也不是沒有,我那有個垃圾處理中心,里面全都是吃閑飯的。
不過,至今還沒人愿意去。”
肯定沒人愿意去,去垃圾處理中心當垃圾。
不是白拿工資那么簡單,一旦去了,整個人在水利系統都抬不起頭來。
孩子在學校里都會被人看不起。
是人多少都會有點自尊心,這種赤裸裸帶有侮辱性質的工作崗位。
死都不能去。
余慶陽見話題成功轉移,沖夏雪使了個眼色。
“爸,媽,我們不吃了!快來不及了!”
“干嘛不吃了?”
“什么來不及了?”
“看電影啊?我們去看電影,時間快到了!
你們慢慢吃吧!
我們先走了!”說完,余慶陽拉起夏雪就跑。
“這孩子,你們吃完再走啊!”老媽在身后喊道。
“不吃了,你們慢慢吃!明天晚上我們再回來吃!”
“那我給你們留著?”
“不用,海鮮不能過夜,你們吃就行,明天我從索菲亞帶海鮮回來。”余慶陽頭也不回的走了。
夏雪一臉呆呆的模樣,任由余慶陽拉著離開家。
好在夏雪還是很聰明的,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沒有插話。
一直到出了門,上了汽車,夏雪才開口說話。
“你買電影票了?”夏雪有些期待的問道。
“呃,沒有…
咱們去看看,有什么好電影!
你還沒吃飽吧?咱們先去芙蓉街,吃完飯,再去看電影怎么樣?”
“什么叫沒吃飽?”夏雪白了余慶陽一眼,“我根本就沒吃好吧?”
“沒吃最好,那些海鮮,我怕吃了會拉肚子!”
“怎么回事?海鮮不新鮮?我看挺好的啊?
要是不新鮮你怎么不和趙姨他們說?”夏雪滿臉疑惑的看著余慶陽。
“海鮮很好很新鮮,主要是送海鮮的人,讓我惡心,沒有食欲!”余慶陽搖搖頭說道。
不出意外,將來他是要和夏雪生活一輩子的。
所以,夏雪有權利知道自己的喜惡。
“海鮮不是你小舅送的嗎?你和你小舅有矛盾?”
“嗯,我…”余慶陽撿能說的說了出來。
雖然堵門罵人這種極度惡劣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可是,像撬墻角,私下詆毀老爸這樣的事情可是不少。
只不過老媽不知道。
老爸怕老媽夾在中間為難,所以一直瞞著老媽。
“啊!還有這樣的人?”夏雪驚訝的看著余慶陽,然后心疼摸摸余慶陽的頭,“陽子,你好可憐啊!
憋在心里,不敢對趙姨說…”
“和你說出來,現在舒服多了!”余慶陽拿著夏雪的手,在嘴上親了一下笑道。
這句話是實話,說出來,余慶陽感覺心里輕松了不少。
晚上,兩個人先去芙蓉街品嘗美食,接著又去看電影。
然后送夏雪回家。
第二天,余慶陽剛走進辦公室。
陳永發,關家碩,尚濤三個人就一塊來到余慶陽的辦公室。
“哦,你們三個湊一塊了?有事?”余慶陽笑著把三個人讓進辦公室。
“余總,這是我們昨天討論出來的,關于工地臨建的實施方案!”陳永發把昨天形成的實施方案交給余慶陽。
余慶陽接過來翻了一下,“嗯,可以!”
標準在那里放著,你怎么達到標準,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至于改革分包模式,從現在的整體分包,改成專業,專項分包。
工人宿舍收費,這些都不是余慶陽關心的問題。
他只看結果。
做到了,獎金按比例發放,做不到,扣獎金。
再嚴重一點,撤職,開除。
就這么簡單。
“余總,我們昨天討論,想要成立兩家分公司。
華禹一建成立一家集裝箱板房廠,我們淮海成立一個建筑設備租賃公司。
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陳永發又接著匯報道。
“嗯…”余慶陽想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可以搞,這兩家公司,可以拿出一部分股份出來,讓公司職工來認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