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陽沒有去打攪大家的討論,這樣挺好,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干。
雖然余慶陽自然自己也是專業人士,可是在工程領域,余慶陽不得不承認自己并不比這些專家厲害多少。
他厲害的地只是比他多了二十年工程上的見識,而不是技術和工程管理。
余慶陽也不著急,坐在那里聽他們討論,其實也挺漲見識的。
這些老專家,討論的時候可不單純是就某一工序該怎么干,去干巴巴的討論。
他們總會把自己干過的某一個工程,自己感覺最出的工程拿出來舉例明。
順帶吹一下自己的光輝歲月。
一個工序,總要夾帶著十幾個的故事,最后等所有參與討論的專家,把自己的光輝經歷吹完,才能最后確定下來。天才一住思路m.slzww
聽著老專家們吹噓自己的光輝歲月。
余慶陽發現一個問題,不是中國沒有管理制度,也不是中國人不會管理工程。
五六十年代的水利工程,管理絕對比現在要靠譜。
只是,八十年代以后,大量的私營老板涌入建筑市場。
逐漸把市場搞亂了拉低了整個國家的管理水平。
這是不爭的事實,私人老板,第一目的就是賺錢。
自然是能省則省,不偷工減料這些大問題,單就管理上,也是能省就省。
五六十年代大修水利的時候,大家活還能吃上白面饅頭,菜里還有肉。
現在,四十年過去了,去工地工人食堂看看,很多還不如五六十年代的伙食標準高。
過去五六十年代,國企的時候,工地管理,分工明確,很細致,總指揮、副總指揮、總工程師、工程師、施工員、技術員、倉庫管理員、專職水電工,保衛科、這些崗位都非常齊。
可是到了八十年代以后,私人老板承攬工程,肯定不會設置這么多崗位,在他們看來,有個能看懂圖紙的技術員,有個自己人當倉庫保管員就足夠了。
一下子節省十幾個工作崗位,在很多人看來,這能節省很多錢。
私人老板也確實因此掙到了更多的錢。
于是大多數人都把這當成了真理。
有些人開始叫囂,還是私人老板有事,人家會管理,會賺錢。
國企機構臃腫,干工程安排那么多不需要的工作崗位,是浪費國家的錢,如此云云。
適逢國企改革,大量國企因為經營不善,破產倒閉,下崗大潮洶涌。
這樣的論調,市場更足。
以至于,更多人,感覺好像干工程真的是這樣,不需要那么多人,有個技術員,有個抗二梁的領著干活,再有個嫡系負責倉庫采買就夠了。
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如此幾個人,能夠管理好工地?
能夠把控好質量?
能夠避免浪費?
在一切向錢看的年代,誰還管質量,誰還管浪費,誰還管安,好像還真是這樣,這是所有工地普遍存在的現象。
包括許多國有施工企業,也跟著,盡量少安排人。
安排多了,會被人浪費國家的錢財。
哪怕真浪費了,那也是私底下的浪費,明面上,誰也不敢背這個名頭。
但是不管怎么,中國的建筑市場,工程行業算是從八十年代開始,走入歧途。
在國內一搞工程的,大家都在潛意識里把他和開礦的歸類為一類,有錢人,暴發戶。
總之很少有人把干工程當成技術工作,當成體面的工作。
這個應該也算是一種劣幣逐良幣的現象吧。
當然,后面國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始出臺各種相關的法律法規,來規范約束建筑市場。
只可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直到余慶陽重生回來,建筑市場依然不是那么規范。
也只有大型工程比較規范。
其實,在這面,不光是國內,換到國外也一樣。
只是國外,美國、德國、英國這些國家的法律比較健。
建筑公司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克扣工人的伙食和住宿標準。
在法律之外,國外的私營老板,比國內的私營老板更加過分。
比如某號稱是紳士的國家,有人甚至使用奴隸來干活。
當然,工地上使用奴 隸干活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國領土上,都是在非洲一些落后的國家。
哪怕是在國領土上,也曾經被曝光過,有些莊園主還是在偷偷的使用奴隸干活。
這就是,天天喊著自己是紳士的國家發生的事情。
扯遠了…
“王總,孟總,張總,你們看一下這個規劃書!”吃過午飯,余慶陽把三位總工叫到房間,把旅游路規劃書交給他們。
三個人接過規劃書翻看起來。
“余總,我們公司要接這個工程的總承包嗎?”孟志愿問道。
公司的高層對余慶陽的脾氣性格已經非常了解。
知道他拿出這個初步規劃書,肯定不會是為了某一個標段。
要接,肯定是工程總承包。
“是啊!”余慶陽笑著點點頭。
“余總,路橋都沒有問題,技術難度都不大。不過,咱們沒有爆破資質和隧道施工資質!”王一鳴抬頭,扶扶眼鏡認真的道。
“呵呵!這個項目,昨天我和城區的王區長談了一下。
由我們公司進行fep項目投資。
爆破和隧道我們都可以找專業分包公司去施工。
剩下的路橋交給你們三家公司。
用你的話,路橋都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
也就是泥水泉水庫的這座橋比較大!
我相信以你們華禹二建的技術力量,應該沒有問題吧?”余慶陽笑著向王一鳴反問道。
之所以華禹二建,因為余慶陽知道,三個施工公司,華禹一建和淮海工程總公司都屬于新組建的公司。
施工力量還在磨合中,挖河修路,蓋房子都沒有問題,但是這種大型橋梁,技術力量還是欠缺。
或者還需要時間的磨煉。
“沒有問題!我們公司有能力進行高架橋施工!”王一鳴自信的道。
“那就好,老王,當時候這座橋就交給你們華禹二建了!
老張,你做好準備,我回頭把你調到新成立的項目管理公司來。
擔任項目管理公司的總工。”余慶陽對王一鳴和張樹平完,又對孟志愿道:“老孟,你我暫時就不動了!
你們淮海那邊最近大工程可不少,離不開你!”
余慶陽之所以解釋一下,因為未來的項目管理公司雖然在集團內部和三個施工公司平級。
張樹平從華禹一建總工到項目管理公司總工,好像是平調。
但是,項目管理公司是作為甲存在的。
從職能上要高三家施工公司一頭。
就好像華禹置業一樣,雖然都是副總級別的分公司,可是先天上要比三家施工公司高一點。
當然,孟志愿忙不過來,這個倒不是客套話,淮海工程總公司手底下好幾個大工程。
清河綜合治理,華禹世紀城,還有剛剛中標的臥龍山水庫擴容,都是上億的大項目。
馬上又要去阿吉及利亞進行援建。
孟志愿作為淮海工程總公司的總工,為了兩三年內都會非常的忙。
相反,華禹一建,接的工程到是不少,不過都是一兩千萬,兩三千萬的中型工程。
在承攬工程上,余慶陽并沒有過多的插手。
有水利廳下屬企業這塊牌子在哪放著,基上水利系統都會給點面子。
能接到什么樣的工程,看兩位老總的事。
也算是一種競爭機制吧。
要是什么都給他們弄好了,什么都不需要他們操心,光在家坐等工程。
那還要他們這些老總干什么?
三個公司的老總,余慶陽干脆自己一肩挑算了。
“我知道,余總,我們公司的人手可是有些緊張了!”孟志愿苦笑著道。
“那就招聘,利用你的關系去挖人!
你那個總工辦,也可以增加幾個副手!
工地細化管理研討會這么多專家。
那些退休可以返聘回來。
那些沒退休的,也可以和他們聊一聊,把他們挖到公司里來嘛!”余慶陽笑著給孟志愿出主意。
一開始搞這個工地細化管理研討會,余慶陽就有著挖墻角的心思。
合資企業的工資標準,國企的福利待遇,央企的獎金制度,余慶陽不相信挖不動。
怎么也能挖幾個回來。
“好的,余總,我知道了!
我先和他們聊聊,如果有意向,再讓安總出面。”孟志愿不是王一鳴那種純粹的術型人才,一點就透。
“老張,你也留意著,那些退休的,身體比較好的,都可以咱們項目管理公司來。”余慶陽又笑著對張樹平交代道。
“行,余總您放心吧!保證給你挖幾個回來!”張樹平笑著保證道。
張樹平是純粹的山省出來的水利人。
來的這些專家,張樹平不認識,最起碼認識一半。
“余總,我們二建能不能挖人?”王一鳴開口問道。
“可以,使勁挖,咱們不怕人多,也不怕他們來了沒活干!”余慶陽笑道:“對了,那位德國專家,你和他聊一下,看他有沒有興趣到華禹管理公司來工作。”
“余總,亞特伍德馬庫斯先生是阿諾德工程咨詢有限公司的首先工程師…”
“我知道,他曾經擔任過泉琴高速的德總工程師。
為泉琴高速提供技術服務。
既然他肯為錢來參加這個研討會,就明他完是可以被挖過來的。
只是價錢多少的問題。”余慶陽笑著打斷王一鳴的話。
王一鳴技術是肯定沒有問題,但是身上也有著術型專家的通病。
太耿直!
“那,我試試…”
“嗯,算了!我回頭親自找他談吧!”余慶陽想了想,干脆的擺擺手。
不能讓王一鳴和他接觸,萬一談崩了,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就在余慶陽和三位總工商討旅游路項目的時候,華禹世紀城那邊可是因為新的臨建標準炸了鍋。
“這也太離譜了!哪有這么搞的?”
“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這活沒法干了!”
“就是,一個工人不低于兩平的住宿面積,還要按空調。
國工地也沒有這么干的!”
“還有,這個,所有工人必須統一服裝,統一安帽,包括鞋子都要統一!
我看華禹置業這是想出風頭,想瘋了!”
“我看也是,想出風頭,可以!
你拿錢來啊!
憑什么讓我們出這個錢!”
“不干了!不干了!這活沒法干了!”
“爭兩個錢,還不夠給工人買衣服的呢!”
“買衣服?掙得錢夠交空調電費的嗎?”
一群包工頭拿著建筑公司轉發的件,聚在一起大肆宣泄著心里的不滿。
有沖動的,干脆揚言罷工。
“我們去找華禹投資要個法去!”
“對,找他們總公司去,不能讓他們這么瞎折騰!”
“各位,我聽這些要求就是華禹投資總公司那邊要求的。”有人干脆吆喝著要去找華禹投資要法。
“真的?”
“那還有假!
我給你們,我聽,為了弄這個西,那位余總專門聘請了好多專家來,開會研究!
上次還專門到工地上來調研了!”有消息靈通的給他們普及著道消息。
“唉!我看這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陽子這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這么搞,非把公司搞黃了不可!”一個包工頭深沉的搖搖頭嘆息道。
“楊老板,你的陽子是誰啊?
我聽你認識華禹投資的董事長?”
“陽子就是華禹投資的總經理,余慶陽,時候我還抱過他。
華禹投資的董事長我不熟,不過,董事長的老公和我是鐵哥們!
想當年,我們也是一起打拼過的!
這家公司起來,都有我的汗水!”楊老板得意的道。
“真的,怪不得,你一個人就接了三棟樓!
還都是位置靠邊的樓盤!”有人羨慕的看著楊老板。
“楊老板,我看你干脆給你那鐵哥們打電話,哪有這么胡搞的!
再有錢,也不能這么瞎胡折騰吧?”
“行,你們等著,我這就給福哥打電話,讓他好好陽子!”楊老板也不含糊,拿起手機轉身就準備去打電話。
這些人里面,他包的樓盤最多,如果按照余慶陽的要求搞得話,他花錢也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