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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么認為的,船小好調頭,咱們國企有他的優點,也有太多老毛病!
趁著公司剛剛成立,出去碰碰頭,撞撞南墻,讓大家見識一下人家西方國家是怎么搞工程的!
這對企業未來的發展有好處!”余慶陽很認同張華的話。
張華的一些觀點和他不謀而同。
不是說貶低國內的企業,萬事都有一個過程,國家改革開放剛剛二十年,有太多東西需要追趕。
也有太多東西需要向人家學習的,有太多制度需要完善。
這一點沒有什么可避諱的。
林則徐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提出了,師夷長技以制夷。
只有同臺競技,才知道自己的不足。
余慶陽和張華都是自制力很強的人,酒對他們來說只是助興的東西,絕對不會貪杯。
尤其此時蔣丹懷孕期間,更不會多喝。
兩個人更多的是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余慶陽有著二十年的前瞻記憶,張華則因為家庭原因,有著更高更廣的視角。
余慶陽提出來的問題,有前景的項目,張華都能從正常的角度去做詮釋。
兩個人聊的很投機,很多事情,余慶陽只是因為有著前世的記憶而知道這么干賺錢。
張華懂政策,卻沒有余慶陽前瞻性的眼光,或者說眼光沒有余慶陽那看穿二十年那么遠。
兩個人聊了很多,對于濟州市的發展,余慶陽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比較企業性質所限,他的華禹投資只是一家工程建設領域的投資公司。
如果張華需要,余慶陽可以在濟州建一座地標式建筑物。
也可以像他之前說的,建一個CBD商圈。
又或者,張華搞開發,沒有資金搞基礎建設,余慶陽可以去投資修路,清理河道,只是這些對一座城市的發展,只能說是治標的投資。
要短期的政績可以,想要長遠發展,搞產業園,做龍頭企業,引領一市的經濟發展,華禹投資有著先天性的不足。
濟州也有自己的先天不足。
離開張華家,余慶陽來到大明湖畔的一個小區。
田甜新買的房子就在這里。
有錢就是好,人在國外,國內買房子,裝修全程有律師追蹤。
人回來直接拎包入住。
“砰!砰!”余慶陽輕輕敲門。
“誰啊?”田甜清脆甜美的聲音傳出來。
“我!”
“這么早就回來?”田甜的聲音里透著驚喜。
門從里面打開,田甜一下子撲到余慶陽的懷里。
猛烈的撞擊,讓余慶陽倒退了幾步才抱穩懷里的可人。
“想你了,所以早早結束,趕過來!”余慶陽抱著田甜走進屋里,順手關上房門。
他當然不會說,是因為蔣丹懷孕,才早早結束酒宴的。
“雖然是假話,但是我喜歡!”田甜笑著在余慶陽臉上親了一口。
“你怎么沒在家多陪陪你爸媽?”
“你不知道,女生向外,陪爸媽就沒時間陪你了!
我為了陪你,只好忍痛離家了!”田甜調皮的笑著。
“是不是很感動?”
“是啊!我非常感動!”
“那你打算怎么回報我?”
“小生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余慶陽直接抱著田甜走進臥室。
把她扔到床上,合身撲上去。
衣服翻飛…
第二天,余慶陽沒有去公司,直接開車來到牛頭峪東溝。
東西牛頭溝是東城區轄區內的主要河道之一,承擔著城市泄洪的功能。
可是如今的牛頭峪東溝,已經變成了一條臭水溝,垃圾處理廠,附近居民的生活垃圾直接扔到河里,生活污水也全都是直接排到河里。
一到夏天這里便是臭氣熏天,蚊蟲成團。
為了配合城市開發,東城區區政府對牛頭峪東溝進行清淤治理,按照區里的規劃,要把牛頭峪東溝打造成一條景觀長廊。
牛頭峪東溝河道治理景觀提升工程分了三個標段。
華禹第一建設集團承建第三標段的三公里的河道治理工程。
余慶陽今天就是要到華禹第一建設集團東溝項目部來看看。
一拐進東溝西街,余慶陽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條街,三個字可以形容,臟亂差。
不算很寬的街道上,沿河一側,堆積著許多垃圾。
白色,紅色,黑色,彩色的塑料袋在風中飄舞。
路上滿是黑色泥水,行人墊著腳尖,小心翼翼的在路上行走。
一輛卡車試過,黑色的泥水從車箱板縫隙里流出來,流到地上。
很明顯,黑色的泥水,就是就是這些渣土車留下的。
沿著西街走了一段,余慶陽拿出手機,打給東溝項目部的項目經理童浩博。
童浩博是華禹第一建設集團工程一處的處長。
擔任東溝項目部的項目經理。
前文曾經提過,余慶陽發動關系從下面地市的水利系統挖了不少中層管理過來。
因為人多,為了保證足夠的職位吸引人才,余慶陽在華禹第一建設集團和淮海工程總公司下面的工程處分成了一處,二處…十處。
每一位工程處處長,都可以擔任項目經理。
有項目直接從幾位處長里選拔,工程處處長直接帶著自己處里的職工組建項目部。
這樣也方便管理。
“童處長嗎?”
“您好,余總!”
“我現在在東溝西街,你們項目部在什么位置?”
“您在西街?”童浩博一驚,心道:“沒有接到通知,說大老總來視察啊?
余總這是搞微服私訪?”
心里想著,嘴上忙說道:“余總,你在西街那個位置,我去接您!”
“我在,家旺超市這里!”余慶陽四下看了一下說道。
“那您繼續往北走,我在路口等您!”
“好!”余慶陽掛了電話,繼續開車往前走。
不多長時間,就看到童浩博站在路口沖他招手。
余慶陽靠邊把車停下。
童浩博小跑著上去給余慶陽開車門。
“余總,您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余慶陽笑著問道。
“不,不是!只是感覺有些意外!”
“聽說東溝工期很緊,大家過年都沒放假,我過來看看大家!”余慶陽笑著說道。
“多謝余總關心!區里要求我們必須保證五月份全線貫通,不能影響行洪。”童浩博心里暗暗嘀咕著,嘴上還是表示感謝。
“走吧,先帶我去你們項目部看看!”余慶陽對童浩博的感謝沒有做回應,笑著說道。
對于童浩博說的行洪要求,余慶陽很清楚。
這是水利工程的特點,水利工程一般都是在冬季和春季施工。
就是為了避免因為施工影響河道行洪。
“是,余總這邊請!”
跟著童浩博來到一個家屬院,這里都是五層的老樓,就是那種紅磚裸露在外面的樓。
東溝項目部就在這個家屬院里,租了一樓的一套房子當項目部。
走進項目部,這是一處二室一廳的房子。
客廳很小,有十多個平方的樣子,擺放了四張桌子,顯得更加狹窄。
透過半開的房門,可以看到里面兩個房間是用來住人的,擺放了幾張高低床。
客廳里的桌子拼在一起,桌子上堆滿了圖紙,各種表格。
“余總好!”
“余總…”
客廳里有兩個年輕的技術員,正在做資料,看到余慶陽進來,忙站起來問好。
“你們好!
童處長,你們這條件有些簡陋啊!”
“余總,這附近都是這樣的房子!
這個也比我們干工程的時候以前好多了!”
“是啊,比起住帳篷是好多了!
以后條件會越來越好!”余慶陽點點頭。
“余總,您喝茶!”一個技術員很有眼力的給余慶陽泡了一杯茶。
“謝謝!”余慶陽接過來喝了一口。
茶葉還不錯,是那種一百多塊錢一斤的茶葉。
不要問余慶陽為什么知道。
因為上一世,他喝這種茶,喝了十多年。
工地上購買的一般也都是這種價位的茶。
“童處長,昨天你們關總找我匯報工作,說了一些關于東溝項目的事情。
我還是想直接聽一下你們現場的匯報!”余慶陽看著有些緊張的童浩博笑道。
“是!
余總,我們公司承接的是牛頭峪東溝河道清淤,景觀提升項目的第三標段。
中標價是兩千六百七十八萬!
第三標段全長三點二公里。
包括了河道清淤工程,河堤岸加固和大理石護欄三塊。
現在正在進行河道清淤施工!”童浩博干練的匯報著工程概括。
“我來的路上,看到一些渣土車,拉著淤泥,是咱們的車?”
“是的,都是公司找的車!
機械服務公司的設備緊張,忙不過來,所以找的地方上的渣土車。”童浩博忙解釋道。
“童處長,不用緊張,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集團只是說同等條件下優先使用機械服務公司的機械設備,沒有說不允許你們使用地方上的工程機械!”余慶陽掏出煙,扔給童浩博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
余慶陽平時不怎么抽煙,不過一直都隨身帶著煙。
這年頭,不吸煙的領導很少。
不管吸煙不吸煙,身上都要帶著。
現在之所以掏煙,不是煙癮犯了,而是為了緩解童浩博的緊張。
自己突然跑到工地上來,作為下面的項目經理肯定會緊張。
“淤泥都運到什么地方?”
“應該是運到高家峪那邊去了,那邊有一個渣土場!”童浩博說完又補充道:“我們是按車付費,一車一百塊錢,不管他們運到什么地方,只要運出場地就行!”
余慶陽點點頭,這是渣土外運的常規模式。
渣土運出施工場地多少錢,至于你運到哪里,我不管。
你哪怕倒到馬路上,只要別被交警抓到,那是你的本事。
渣土車混亂也就混亂在這方面。
一部分渣土車比較守規矩,會運到最近的渣土場。
可是有些渣土車或者渣土車司機,為了省下那十塊錢的渣土費,找個沒人看到的地方就隨便一倒。
“清淤工程完成多少了?”
“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三月中旬左右,就能全部完成!”
“有什么困難嗎?這邊的地方關系怎么樣?”
“沒什么困難,這邊的老百姓都很支持!
老百姓都叫好,說早該治理了!
到了夏天,都不敢開窗戶。”
“嗯,走吧,咱們到現場看看!”余慶陽站起來說道。
余慶陽說去現場,童浩博自然不能反對,只好跟著走出項目部。
一出家屬院,迎面關家碩帶著:王鵬輝、趙建軍、張樹平快步走了過來。
余慶陽雖然沒有通知關家碩,但是,童浩博不敢不通知關家碩。
“余總!”
“老關來了!”
“余總!”
“老王,老趙,老張,你們幾個怎么都過來了?”
“聽說余總到工地視察,我們就趕緊過來了!
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您批評!”
“沒什么批評不批評的,我是順路過來看看!
正好你們來了,咱們一塊去現場看看!”余慶陽笑道。
出了家屬區,來到東溝西街。
“余總,要不咱們開車過去?”關家碩建議道。
“很遠嗎?”
“不遠,就是這路上太臟了!”
“是啊!太臟了,還有股子腥臭味!
怎么造成的?
河道里的腥臭味是歷史問題。
可是這西街路面上腥臭的泥水,是怎么造成的?”余慶陽看著關家碩問道。
“這個…,是因為咱們施工,運輸淤泥的時候灑落造成的!”關家碩沉吟片刻才開口說道。
“老關,咱們干的既然是民心工程,老百姓又這么支持咱們,咱們也不能不自覺!
盡量不要給老百姓制造困難。
咱們來一次,都嫌臟,嫌臭,住在這里的老百姓能高興?
老關,我看咱們是不是安排人清理一下?
然后每天安排灑水車沖洗一遍。”
對項目部的建設,施工方式,余慶陽有很多不慢的地方。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這個不怨童浩博,也不怨關家碩。
從六幾年大修水利開始,大家就是這么過來的。
單靠批評童浩博一頓,訓斥關家碩沒什么作用。
“是,余總說的對!
咱們辦的是好事,不能把好事辦岔了!
童處長,你抓緊時間找人清理路面!
另外聯系機械服務公司,讓他們調灑水車過來!
以后每天都要安排專人清掃沖洗路面!”關家碩轉身對童浩博安排道。
安排完,關家碩才又小聲解釋道:“余總,其實上次來的時候我也想清理。
只是,東溝項目三個標段,光咱們清理,有些扎眼。
水總和黃河工程局那邊會有意見…”
“老關,我不是小題大做,也不是說唱高調。
地方關系無小事。
老百姓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泉水不比別的地方,你剛來可能不知道。
泉水這地方沒有春天。
你看著這幾天天氣挺好,溫度都在零上五六度,中午甚至達到了十多度。
可是你看著,過不了幾天,氣溫就會驟降,到零度以下。
那時候,這路上,又是泥,又是冰的,萬一有人滑倒了,摔傷了,可就不是小事了。
至于說水總和黃河工程局,他們有意見是他們的事!
做好咱們自己,他們有意見,讓他們老大來找我!”
余慶陽霸氣的揮了揮手。
“是,你說的對!
是我沒考慮到,我檢討!”
“行了,別給我搞這些假馬哈。”余慶陽笑著罵了一句,又交代道:“現場我就不去了,你給老陳打電話,我去小清河,讓他去哪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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