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福根雖然對兒子沒有好氣,可是心里卻是非常的驕傲!
自己的兒子,干包工頭干成了國企老總,誰還敢說兒子不務正業?
這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當父親的沒有不希望兒子能夠超過自己的!
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兒子太優秀感到有些酸楚,有些挫敗感,可更多的還是驕傲!
和老爸說了幾句話,余慶陽轉身安排余傳武,“傳武,給廳里送一千斤小米過去!剩下的給大家分一分!”
“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余傳武跑出去安排人卸車。
“你老實說,是不是找女朋友了?在外面租房子了?”見屋里沒人了,余福根才又小聲的問道。
“爸,我是真的忙!明天白天面試分公司的總經理,晚上還要坐火車去京城!”
“行了,別瞞我了!我也是過來人!只是,咱們要談戀愛就好好談!千萬不能因為有了點錢,就搞亂七八糟的事情!”余福根告誡道。
“知道了,爸!”余慶陽苦笑著點點頭。
心里暗道,要是讓老爸知道,自己這些天,每天都是左擁右抱,被兩個小明星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會不會氣的腦出血?
或者打死自己?
“對了,你又去京城干什么?”
“我準備在京城拿塊地,過兩年,在京城也建一做世紀城!”
“你是真能折騰!”余福根口瞪目呆的看著兒子,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行了,小米送到了!我走了!”余福根拍拍手,轉身離開辦公室。
實在不想和兒子繼續說話。
太打擊人了!
這才幾個月,就把生意做到京城去了!
一邊往外走,臉上的笑容確實藏不住!
兒子的本事就是大!
生意都做到京城去了!
這應該就是余福根的心里寫照。
一面高興自豪,一面又有些失落受刺激!
不行,不能讓兒子把自己落下太遠!
余福根暗暗決定。
生態莊園,我要在農業上搞出屬于我的事業!
讓所有人都看看,兒子厲害,老子也不差!
喬頭街道辦事處的小會議室里,刑翔看著郝主任交給自己的拆遷面積統計表。
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郝主任,這個丈量數據有些不太清楚,要不我們三方再共同丈量一遍?”
“刑總,這里面是多少有些誤差,可是你們也要理解,我們這也是為了盡快完成拆遷任務!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多個一兩平方也屬于正常!”郝主任打著哈哈說道。
“郝主任,我們公司之前也曾經摸過底,在我們公司購買的土地上,喬家村一共有二十六處院子!
喬頭村一共有三十二處院子,草雞嶺一個有十一處院子!
需要遷占的房屋面積大約一萬五千平方!
你這上面,喬家村七十八處院子,喬頭村九十五處院子,草雞嶺四十七處院子!
拆遷面積一共五萬三千多平方!
你這個數據,我沒法向公司交代!”刑翔也不再給郝主任留面子,直接用數據說話。
“而且,我們有航拍照片!是我們拿到土地使用權證之后進行航拍的!”
“這個,我也很無奈,一夜之間,出現了這么多房子,我們辦事處又能怎么辦?”郝主任攤攤手,“要不是我們及時制止,恐怕新出現的房子更多!面積再翻一倍也不止!”
“新增加的面積我們是不會認可的!”刑翔強硬的說道。
可是心里卻是有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他不是那種沒有社會經驗,只會紙上談兵的領導。
他在京城,干了三年房地產老總。
這樣的事情遇到的多了,最后往往都是房地產商認倒霉。
不認可,拆遷不動,強拆,容易激化矛盾,引起民憤!
哪怕鬧到區里,最后也是安撫勸說,各打五十大板。
認可,這可就是增加了幾千萬的拆遷費用。
不是小數目,要是幾百萬也就咬咬牙認了。
“刑總,我們也不想認可,你可以去現場看看,我們的城管執法每天都在現場盯著!
還有更多房子已經打好了地基!
如果不快刀斬亂麻,會更加麻煩!”郝主任一點都不著急,以一種很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慢吞吞的說道。
“郝主任,正因為這樣,我們才不能承認這些新增房屋!
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是新蓋的房子,早一天的承認,晚一天的不承認,到時候拆遷困難會更大!”刑翔抓住一點反駁道。
“小心應付,多做做工作,總能解決!
可是老百姓把房子建好了,花了那么多錢,那么多功夫,你不承認,不給補償,這等于要他們的命,打死都不會同意拆遷的!”郝主任搖著頭說道。
最后兩個人不歡而散。
這種事情,作為開發商,很難有更大的作為。
除非一開始把拆遷接過來,可即是自己搞拆遷,遇到這種情況,也只有強拆,別無他法。
現在,負責拆遷的是政府,辦事處這邊不用心,或者一心站在老百姓這一邊,他們除了抗議,向上級領導反應情況,也沒有好辦法。
刑翔回到公司,就來到余慶陽的辦公室。
“余總,這事是我疏忽了!我向您檢討!”刑翔訴說完事情概況,然后承認錯誤。
“呵呵!
刑總,你也干了好幾年房地產了,這樣的情況不是很正常嘛?
說白了,咱們現在和這三個村的老百姓是站在對立面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百姓搶著蓋房子這個很正常!
你光注意到了房子!
你再去地里看一看,新增加的不光是房子,還有無數的果園!”余慶陽笑著指指遠處。
“這…我最近一頓時間,還真沒去現場!”刑翔一愣,低頭說道。
“這不能全都怪你!華禹置業,上上下下都靠你一個人忙活!
你就是劈成八半也不夠用的!
當初和招商局的合同是怎么簽的?
第一,你拿著合同去找招商局的領導!向他們抗議,讓他們出面解決問題!
第二,立即組織人,把地塊用圍墻圈起來!”
抗議?!
刑翔無奈的看著余慶陽,“余總,抗議有用嗎?”
“有用沒用我們都要抗議,把我們的態度表達出來!”余慶陽笑道。
“那要是招商局那邊推諉?”
“我會直接找區領導匯報工作!表達我們的抗議!”
還是抗議?!
“刑總,你要想開點,我們是國企,在這次的土地交易中,獲利最大的是我們!
老百姓無非就是想多要點補償款,拆遷安置房!
我們要拿出國企的胸懷出來!
該抗議的一定要抗議,該表達的態度一定要表明!
至于說那點補償款,安置房,能有幾個錢?能多花一個億?
正是因為我們有能力,正是因為我們是國企,我們強大,所以我們才會承擔更多的委屈!
占地五千畝的世紀城,多花一個億,我們無非就是少賺一個億!
放到整個華禹世紀城的項目上,能占多大的比例?
可是,這一個億,分到三個村里,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余慶陽笑著寬慰刑翔道。
“我明白了,余總,還是您的覺悟高!
您的思想境界,我們…”刑翔佩服的點頭道。
這話說的輕松,可是做起來難。
可是余慶陽不光是說,也做了!
要知道,公司有近一半是他家的,多花一個億,就等于余慶陽少賺了四千九百萬。
刑翔真心佩服余慶陽的大氣魄,大胸懷。
能輕飄飄的,面不改色的扔出去半個億。
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行了!別拍馬屁了!抓緊時間落實圍墻的事情!”余慶陽笑著打斷刑翔帶著欽佩的吹捧。
把刑翔送走,余慶陽做回辦公桌后面,自言自語的笑道:“多大點事,回頭房子,一平方多賣二百塊錢,什么都出來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
正想著,余慶陽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你好?”
“余總,我是田常安!”
“您好,田主任,有什么指示?”
“哈哈,我是向余總表示感謝的!你送來的小米我們收到了!”
“田主任,您太客氣了!我們建生態莊園,就是為了給廳里的領導和公司的職工搞一點福利!
自己種的東西,吃起來總是放心一些!”
“哈哈,你余總是個有心人啊!我代表廳里的職工,感謝余總!”田主任在電話里感謝道。
“田主任,您這話說的我有些臉紅!
我們公司的發展離不開廳里領導們的關懷和支持!
作為下屬企業,為領導們搞一點服務,可當不起田主任的表揚!”
“呵呵,余總太謙虛了!行了,你的好意我們收下了!
我會把余總的心意傳達給同志們的!”田主任笑著掛斷電話。
剛掛斷電話,我外面響起敲門聲。
“進來!”
安玉青推門進來。
“余總!”
余慶陽起身,從辦公桌后面走出來。
“安總,有事?”
“是這樣的,大家剛才回去之后,都很積極的聯系同學朋友,現在大家反饋了一個問題。
就是,咱們準備挖的這些人,在原單位都是事業編,對來咱們公司,還能不能保留事業編,有些顧慮!”
安玉青反應的這個問題很實際。
水利系統,無論是省廳下屬,還是市局縣局下屬的施工單位都是事業單位,屬于事業單位企業制管理。
“你把所有有意來咱們公司的人員統計一下,看有多少人!
包括他們都有什么顧慮,也都統計一下!
咱們回頭一塊開會討論!
咱們自己能解決的自己解決,咱們不能解決的,我去找領導!”余慶陽想了想說道。
“余總,這個是我臨時統計出來的!
這些都是想來,但是擔心來咱們公司無法保留事業編制!
還有一些人,說回家商量一下,要明后天才能給回話!”安玉青遞給余慶陽一張打印出來的表格。
現在公司經過一段時間的突擊培訓,總算是可以實現電腦辦公了,各個辦公室的電腦不再是擺設。
余慶陽接過表格,愣了一下,失聲叫道:“這么多?”
一張表格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三十多個人的名字,年齡,原工作單位,現任職務。
“這才是剛開始,如果咱們放開接收的話,多了不敢說,二三百人還是有的!”
“安總,你這個建議提晚了!要是早提出來,何至于花錢請什么獵頭公司?”余慶陽笑著搖搖頭。
“呃…”安玉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半晌才解釋道:“我以前也沒想起來,還是我一個同學,和單位領導頂了牛,問我能不能來咱們公司…我才…”
“哈哈,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這個建議好啊!
咱們公司最大的困難就是人才短缺,全都是新人,中層管理出現斷層!
你這個建議,一下子把咱們公司的短板補上了!
如果真有二三百人,那咱們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了!”余慶陽大笑著說道。
中國缺人才嗎?
也許缺少高精尖的人才,可是干工程的人才從來不缺。
管理型人才更是不缺!
只是余慶陽原來找錯了方向。
從省成各個單位挖人,華禹投資一點優勢都沒有。
你挖的要是高層管理,還有一些吸引力。
可是中層管理,人家在單位干的好好的,混生不如混熟,自然沒人愿意來。
但是,把視線放到地級市,縣級市就不一樣了!
水利系統的各個單位都存在人員冗余的情況。
當然不光是水利系統,所有的政府部門,企事業單位都存在人員冗余的現象。
多少有能力,有熱情的人,被埋沒。
至于說從地級市縣級市挖人,會不會得罪下面的領導。
不會,凡是想走的,在單位都是不太如意的。
或者說沒有后臺背景的。
本來領導對這樣的人是很為難的,這些人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都夠提拔的標準。
可是狼多肉少,崗位就那么些,給了他們,自己的嫡系親信就沒有位置。
不給,又顯得自己處事不公,影響同志們的積極性。
所以每一次人事調整,最頭疼是領導,要平衡各方面的關系。
所以說,這樣的人調走,對領導來說,是幫他們解決了困難。
至于說他們走了,有沒有人干活,還是那句話,企事業單位從來不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