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土機水平如何,其實不用司機師傅們點評,外行人一眼也能看出來。
就拿清表來說,你這一趟推過去,是一馬平川,還是波濤起伏,或者越推越深,又或者越推越淺。
這就體現出司機的技術水平。
余慶陽要求清表十公分,水平高的司機,駕駛推土機的時候,能夠靈活掌控前鏟的吃土深度,不管地勢如何變化,推出來的都很平整。
技術差的,要么看上去出現一個個梗子,要么就是清表不干凈,需要二次清表,要么就是鏟深把大量的土給推走了。
第一批五名退伍兵上去干了半個小時,胡志彬主動叫停,又換上五個人。
干了一會,胡志彬對余慶陽說道:“余經理,專職駕駛推土機的就他們十個,剩下的我們十個,雖然也會開,可畢竟不是專業的,水平不如他們!”
“嗯!”
余慶陽點點頭,笑著對津門來的推土機師傅問道:“諸位師傅,你們看他們的水平怎么樣?點評一下?”
“余經理,太客氣了!點評可不敢!
我隨便說一點,說的不對的地方,余經理莫要怪罪!”其中一個年齡最大的開口說道。
“曹師傅盡管說!”余慶陽笑道。
“剛才這十位同行的水平都不錯,哪怕是在我們津門水利機械公司也屬于中上游的水平!擔任推土機司機完全合格!”曹師傅倒是一點都不客氣,話里雖然是肯定他們的水平,可是讓人聽著有些不舒服。
說他們的水平屬于中上游,那意思就是不如他們幾個。
剛才黃經理介紹他們的時候,可是說他們是津門水總最好的推土機司機。
胡志彬聽了很不服氣,張嘴想要反駁,余慶陽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
這才笑著對曹師傅說道:“曹師傅,你看能不能露兩手,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行,既然來了,那我們就上前比劃比劃!”曹師傅也不客氣,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余慶陽對胡志彬示意一下,胡志彬趕忙上前叫停推土機,換上曹師傅五人。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這五名津門來的司機師傅,技術上可比劉川他們強太多。
無論是駕駛的熟練度還是流暢度,清表之后的平整度,都不是劉川他們十個人能夠比擬的。
其實這很正常,劉川他們才多大,兵齡又有多長?駕駛推土機的駕齡又有多長?
怎么能夠和這些專業開推土機二十多年的老師傅比?
余慶陽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讓這些師傅留下一段時間,給劉川他們傳授一下經驗。
正想著,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余老弟,怎么這就干上了?”
“呂哥來了?你大村長怎么有時間過來看熱鬧?”余慶陽笑著和呂村長打招呼。
剛才試車的功夫,湖區里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
只是看熱鬧,也沒人上前阻工,所以余慶陽也沒有在意。
“余老弟,能不能商量一下?這些莊稼給我們留一留!這馬上就能收獲了,你這一推可就全完了!”呂村長也是老百姓,看著一人多高的玉米被推倒,心里嚯嚯的疼。
今天要是換個人推莊稼地,村民早就上前阻攔了,可是余慶陽在哪站著。
余慶陽在呂家村的名聲太響了,他們村有三個人被余慶陽送進監獄。
前幾天指著村長、鄉干部的鼻子罵,可是村里鄉里的反應居然是威逼利誘讓他們在合同上簽字。
這讓余慶陽的威名更盛,所以余慶陽清表,推倒莊稼地,大家雖然心疼,可是沒人敢上前阻工,只是安排人回去找村長。
呂村長到了,和余慶陽說話,其他村民也忍不住往前靠,想聽聽他們是怎么交涉的。
甄龍等十五個保安也在現場看熱鬧,很自覺的往前湊了一下,把余慶陽保護在中間。
“呂哥,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你也知道咱們現在工期非常緊張!
你要是十天半個月的,我咬咬牙,等也就等了!
可是,我雖然不懂農業,也知道玉米要九月底才能收獲,一個半月,我實在等不起啊!”余慶陽為難的說道。
“不用,不用等那么長時間!余老弟,你只要給我們二十天的時間就行!”呂村長急忙大聲說道。
“二十天?”
“對!二十天就行!”呂村長怕余慶陽不相信,快速跑到一旁的玉米地掰了一個玉米過來。
“你看余老弟,這些玉米已經開始灌漿,再有一個星期就能煮著吃了!
我們這里的玉米比其他地方早一點,一般八月底九月初就能收獲!
余老弟,您抬抬手,大發慈悲,寬限我們二十天!
老百姓就指望這些收成,這眼看就能收獲了!推倒實在是可惜啊!”呂村長哀求道。
呂村長雖然有些貪財好酒,可說到底他也是農民,還是一個有些良心村長。
看到馬上成熟的莊稼被推倒,他是從心里著急,也是真心疼。
“好吧!老胡,讓推土機先停下來吧!”余慶陽對胡志彬吩咐道。
“對不起啊余哥!我不懂農業,我還以為要四五十天才能收獲呢!”余慶陽有些不好意思沖呂村長道歉。
人家一畝地能收好近千斤玉米,那是你一百塊錢能補償的了的?
要是距離收獲還有一兩個月,推了也就推了。
現在人家都說了,只要二十天左右就能收獲,余慶陽要是再去推掉,他自己的良心上也過不去。
“謝謝余老弟!謝謝余老弟!”呂村長見余慶陽這么給面子答應等二十天,滿口感謝道。
“謝謝,余老板!”
“余老板真是好人啊!”
“余老板,一會我給你送點鮮玉米,你嘗嘗!”
周圍的老百姓一聽余慶陽答應等二十天,也都紛紛感謝道。
老百姓淳樸的感謝,讓余慶陽有些臉紅。
這老百姓,也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可他們歸根結底還是善良的老百姓。
“呂哥,剛才我不知道情況,推倒了大約有兩三畝地,讓你們受損失了!
你看是誰家的,我賠錢!”余慶陽爺變的好說話起來。
“哈哈…哈!不用,不用!你推的都是我家的!賠錢就不用了,回頭請我喝酒就行!”呂村長雖然心疼,可還是笑著推辭道。
“這怎么行,喝酒是喝酒,該賠錢還是要賠錢的!”余慶陽堅持道。
“余老弟,真不用,你幫我們催一下,看那補償款什么時候能到賬?
孩子們馬上就要開學了,都等著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