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在這個時候進攻中原?!
聽到神殊傳訊的許七安,難以遏制的涌起疑惑和不安。
如果蠱神北上吞噬中原,佛陀趁機出動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到那時,他和神殊就必須兵分兩路,而單個半步武神雖能與超品爭鋒,但卻根本打不過超品。
可現在,蠱神南下出海,巫神還在封印中,根本沒人和佛陀打配合,祂進攻中原作甚?
“我與祂在邊境對峙,尚未交手。”
神殊第二句話傳來。
“知道了,佛陀若是出擊,立刻通知我。”
他先回了神殊一句,繼而在地書聊天群中傳書:
三:神殊方才傳信于我,佛陀與他對峙邊境,隨時交手。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看到這則傳書的天地會成員,眉心一跳。
接著,與許七安一樣,驚訝與困惑翻涌而上,佛陀在這個時候選擇進攻中原?
四:不對勁,佛陀和蠱神的行為都不對勁。
蠱神的反常行為尚未得到解答,佛陀又詭異的入侵中原,這給了天地會成員巨大的心理壓力。
對手是超品,而當你摸不清超品想做什么時,那你就危險了。。
一:蠱神和佛陀是不是結盟了?
這時,懷慶從朝堂爭斗的經驗、角度來分析,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眾人悚然一驚,撇開蠱神和佛陀的位格,單看祂們的舉動,蠱神蘇醒后立刻出海,佛陀隨后進攻中原,這說明什么?
佛陀在幫蠱神牽制大奉。
如果沒有佛陀這一遭,許七安現在已經出海。
蠱神出海想做什么........這個疑惑,再次涌上眾人心頭。
九:不管蠱神想做什么,現在佛陀才是燃眉之急,先擋住佛陀再說吧。貧道已經趕往雷州。
沒錯,佛陀才是架在脖子上的刀,擋住佛陀比什么都重要。
一:拜托諸位了,寧宴,你讓蠱族的首領們也去幫忙。沒了巫神教攪局,他們理當能發揮作用。
許七安回了個“好”字,當即把佛陀的動靜告知蠱族首領們,就在他打算帶著蠱族首領先行前往雷州時,懷慶的傳書來了:
一:你覺得自己現在要做的是什么?
當然是抵御佛陀,還能是什么........許七安心里一動,試探道:
三:陛下的意思是?
一:神殊與佛陀只是對峙邊境,尚未開戰,況且,朕已經把雷楚二十四郡縣的百姓遷往中原腹地,即便打起來,神殊也有邊戰邊退的余地。
這則傳書剛結束,下一則傳書立刻接上:
一:蠱神已經掙脫封印,如今是戰時,戰場瞬息萬變,沒時間容你拖沓。
那邊停頓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傳書道:
一:你現在要做的是凝聚氣運,做好晉升武神的準備。不能等到晉升武神的契機出現,你才后知后覺的凝聚氣運,超品未必會給你這個機會。
這條傳書,密密麻麻,翻來覆去,只有兩個字——雙修!
陛下對臣還真有信心,也許臣只需要半柱香的時間呢許七安默默自黑了一把,言簡意賅的回復:
三:我現在就回京。
他旋即拿起海螺,給神殊傳達了拖延時間,且戰且退的意思。
接著讓蠱族的首領們先行趕往雷州,天蠱婆婆因為不擅戰斗,選擇留在集鎮,帶族人北上避難。
囑托完畢后,他揚起手腕,讓大眼珠子亮起,傳送消失。
遙遠的皇宮,御書房里。
懷慶玉手顫抖的丟開地書,臉頰火燒火燎,深吸一口氣,她望向一側的宮女,吩咐道:
“朕要沐浴。”
說話的時候,她聽見了自己砰砰狂跳的心。
楚州,三黃縣。
狹窄坑洼的泥路,遍布著人和狗的糞便,背著一口飛劍的李妙真行走在破敗的貧民窟里,手里拎著一袋袋碎銀。
她輕車熟路的把銀子丟入兩邊的住宅,在衣衫襤褸的貧民感恩戴德里,繼續走向下一家。
對飛燕女俠來說,行俠仗義分很多種,一種是鏟奸除惡,一種是授人以漁,一種是讓活不下去的人活下去。
她現在做的就是第三種。
授人以漁是朝廷做的事,個人的力量太渺小,她不可能讓每一位饑寒交迫的貧民都學會謀生的手段。
很快,她來到巷尾一家破敗的院子,推開朽爛的木門,一位枯瘦的少年正坐在井邊磨刀,他邊上的小椅子坐著十歲左右的女孩,臉色呈現病態的蒼白,時不時捂著嘴咳嗽。
“妙真姐姐!”
見到李妙真到來,小姑娘開心的站起來,少年頭也沒抬,撇了撇嘴。
李妙真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把銀子塞在小姑娘手里,笑道:
“我要走了。”
少年磨刀的手頓了一下。
“妙真姐姐要去哪里?”小姑娘滿臉不舍。
“去做一件大事。”李妙真笑著說。
“那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李妙真搖了搖頭,看向少年:
“小鬼頭,以后做個好人,小時候偷竊,長大了就搶劫,你敢讓我受因果反噬,老娘就千里御劍宰了你。
“送你的那本秘籍有空多翻翻,是許銀鑼寫的武學寶典。”
少年一臉叛逆,冷冰冰道:
“我以后怎么樣,不關你的事。”
少年是個慣犯,以偷竊為生,偶爾搶劫,某次偷到了李妙真頭上,飛燕女俠見他還是個孩子,便把他暴揍了一頓。
而后得知少年家里有個體弱多病的妹妹,快活不成了,他當扒手是為了給妹妹治病。
李妙真治好了小姑娘的病,并隔三差五的送銀子過來,讓這對父母死于戰亂的兄妹生存了下來。
“隨便你吧。”
李妙真并不跟他廢話,她知道少年本性不壞,對她冷冰冰的,是因為少年懷春,心里思慕著她。
但她都已經習慣了,行走江湖多年,試問哪一個少俠不仰慕飛燕女俠?
李妙真揮了揮手,御劍而去。
少年猛的起身,追了兩步,最后神色黯淡的低下頭。
“有張紙.......”
小姑娘打開裝銀子的袋子,發現和碎銀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小紙條,但她并不認識字。
少年奪過女孩手里的紙條,展開一看: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默默的握緊拳頭。
京城,青龍寺。
正率領寺中禪師們,輔助度厄羅漢撰寫經文的恒遠,收到寺中弟子的匯報。
“恒遠主持,皇宮傳來消息,說雷州有變。”穿青色納衣的小和尚高聲道。
恒遠與度厄相視一眼,兩人眼神都充滿了凝重。
恒遠朝著禪房內看過來的眾僧人說道:
“今日到此為止。”
兩道金光從青龍寺中升起,消失在西邊。
京城。
寢宮里,許七安的身影顯現,他環首四顧,裝飾華麗的外廳空無一人,沒有宮女,更沒有宦官。
連寢宮外值守的禁軍都被撤走了。
踩著繡云紋、飛鶴的松軟地毯,他穿過外廳,來到小廳,小廳同樣空無一人。
許七安腳步不停,穿過小廳后,前方黃綢帷幔低垂,帷幔的另一邊,就是女帝的閨房。
他撩開帷幔,走了進去。
房間面積極為寬敞,東邊是小書房,擺著寬大的紫檀木書案,書案兩側是高高的書架。
西邊是一張軟塌,兩邊立著兩桿雉尾扇,又稱禮儀之扇。
此外,還有放置各種古玩玉器的博古架。
正對著入口的是一扇六疊屏風,屏風后,便是龍榻。
許七安停在屏風前,低聲道:
“陛下!”
“嗯.......”里頭傳來懷慶的聲音。
許七安當即繞過屏風,看見了寬大華美的龍榻、繡龍紋得被褥和枕頭,以及坐在床邊,一身君王朝服的懷慶。
君王常服自然是男裝,偏她施了粉黛,描了眉,小嘴抹了紅艷艷的唇膏。
再配上她清冷與威儀并存的氣質。
除了驚艷,還是驚艷。
見到許七安進來,并著雙腿坐在床邊的懷慶目不斜視,小腰挺直,保持著帝王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