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衡把一條大白腿搭在他肚子,眨一眨美眸,哀婉道:
“人家怎么舍得打許郎,還不是許郎薄情寡義,明明已經有我了,還偏要和慕南梔糾纏不清。還帶著她游歷江湖。
“將來我誕下子嗣,你肯定要拋棄妻子跟那個小賤人私奔的。”
說著說著,她突然招手喚來銹跡斑斑的鐵劍,劍尖抵住自己小腹,哼哼道:
“那我就宰了你的崽,一尸兩命。”
許七安就有些想念高冷的原版國師,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國師啊,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冰冷的劍鋒橫在脖頸,黑暗中,那雙眸子冷冽如冰,嘴角冷笑:
“你說什么,沒聽清楚。”
“國師啊,我腦子好像有點問題,可能是被你打壞了,你震散我元神后,有把我的魂兒拼好嗎。”
許七安能伸能縮。
洛玉衡說變臉就變臉,丟了鐵劍,揉著許七安的腦瓜:“乖!”
神經病啊,熬過二十四小時把你送走.........許七安強顏歡笑的應付。
洛玉衡的表現,讓他意識到這位人宗道首的占有欲極強,且對慕南梔極為忌憚。。
除了小愛醋味強,會針對魚塘里其他魚兒,其他人格都只警惕和忌憚花神。
“看來在國師眼里,南梔是最強大的情敵,其他女子都不堪一擊,花神大概是唯一讓國師在美貌上失去自信的女人.........”
心里想著,許七安斜眼瞥一下身邊的小惡。
小惡眨眨眼睛。
許七安收回目光,心說沒事,你雖然沒她漂亮,但你潤啊。
不搭理大白腿在肚皮上蹭啊蹭,他閉上眼睛,開始復盤當日與阿蘇羅的戰斗。
“殺賊果位我沒有接觸過,不知道阿蘇羅有沒有放水,但現在回想起來,殺賊果位的力量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強,雖然給了我一定程度上的打擊,但也僅此而已。
“如今想來,就顯得很有貓膩。
“就三品金剛的戰力來說,阿蘇羅沒放水。而且,他確實是壓著我打可是,如果他一開始就釋放修羅血脈呢?
“三品金剛的體魄配合修羅血脈,恐怕能直接吊打我。當然,也可以解釋為他皈依佛門,告別過去,不到萬不得已不愿意釋放修羅血脈。
“可還是感覺有些勉強.........”
盡管他和孫玄機能打贏阿蘇羅,是因為配合的好,利用封魔釘給予“致命一擊”,削弱對方實力,而且最后搶走神殊雙腿后,依舊只能逃跑。
看起來是依仗封魔釘、浮屠寶塔等手段險勝。
在外人看來,不是阿蘇羅不夠強,是那許七安太陰險。
但這無法說服當事人的他,因為現場情況是,孫玄機大部分時間龜縮在天上打輔助,三品之身的自己獨自拖住了阿蘇羅那么長時間。
今日和小姨交手后,驚覺二品巔峰高手絕非三品武夫能抗衡。
那他憑什么拖住阿蘇羅這么長時間?
他竟然演我.........許七安“嘶”了一聲,阿蘇羅不但演他,而且演還很好。
首先,兩人交手時,阿蘇羅確實壓著許七安打,且最后是許七安依靠封魔釘才打贏,可以說是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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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下,往往會讓人覺得是自己贏的很兇險,敵人很強大。
哪里還會懷疑阿蘇羅在演戲?
“問題來了,阿蘇羅為什么要演我.........首先,他絕對不可能是友軍,因為一入空門,四大皆空,想當二五仔的機會都沒有。
“佛門的菩薩和羅漢也不是傻的,如果阿蘇羅有問題,怎么可能安排他來鎮守南疆。
“這樣一來,答應可能就只有一個,佛門內部的矛盾。大小乘之爭比我預料的更激烈啊,所以需要妖族這個外敵來轉移矛盾?
“這個解釋沒問題,但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明兒先去十萬大山,等九尾天狐回來,就把這些事告訴她,看看她是什么意見。小姨能察覺出的細節,九尾天狐肯定也能,但她卻沒說........也不是沒說,對于我能奪回神殊殘肢,她確實有過感慨。
“助萬妖國復國,俘虜度厄或阿蘇羅拔除最后一根封魔釘,十萬大山戰役結束,會轟動九州的”
念頭浮動間,他察覺到臉頰被濕潤溫熱小舌頭舔了幾下。
“作甚!”
許七安扭頭,看著枕邊的絕美的臉蛋。
小惡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唇,美艷的臉上綻放妖冶的笑容,雪白下頜一昂,挑釁道:
“來雙修啊。”
許七安翻身壓了上去:“我的三品體魄也不是吃素的,準備好哭泣了嗎。”
次日,浮屠寶塔內。
許七安雙手合十,盤坐在塔靈老和尚身邊,低聲道:
“大師,我又悟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銀鑼臉龐沒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塔靈老和尚瞅他一眼,欣慰點頭:“善!”
旁邊的慕南梔抱著白姬,冷笑道:
“大師,他已經悟過兩次了。”
許七安瞪她一眼,把花神拉到一邊,花神踉踉蹌蹌的被拖到角落里,板著臉:
“誰讓你碰我的。”
白姬抬起爪子,啪啪拍打許七安抓住慕南梔胳膊的手,叫道:
“松開松開!”
它就像是堅定不移站在媽媽一邊的孩子。
許七安收回手,“嘿”了一聲,用肩膀拱她一下:
“吃醋啦?”
慕南梔報以冷笑:“吃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真當天下女子都愛你愛的不可自拔?”
白姬氣啾啾的說:“就是就是。”
沒有沒有,喜歡我的女人,都不及李靈素的十分之一,他才是女友遍天下的大佬.許七安看了看白姬,自顧自說:
“我明日要去一趟南疆,在這期間,你就不要出來了。”
慕南梔眼圈一紅,冷冰冰的看著他:
“怎么,嫌我礙到你倆雙修了?”
猛吸一口氣,嘲諷道:“還沒問許銀鑼和國師雙修的如何呢,想來是如膠似漆,一刻也不愿分離。”
反正亦是空空空空如也.........許七安一臉嚴肅:
“倒不是,你可能不知道,洛玉衡現在的人格是“惡”,惡毒的惡,她昨夜逼我將你從浮屠寶塔里放出來,要親手殺了你。”
慕南梔臉色一變。
許七安繼續說:
“我當然不同意啊,就和她打了一架。”
慕南梔又氣又怒,咬著牙:
“她打你了?”
許七安委屈的點頭,握住慕南梔的手,柔聲道:
“我皮糙肉厚無所謂,但你是不一樣,我絕對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慕南梔心里的怨氣散了大半,輕輕抽回手,哼道:
“我和你清清白白,莫要說這些放蕩的話。”
抿了抿嘴,趁機掩蓋嘴角翹起的弧度。
許七安見好就收,接著說道:
“但白姬要跟我一起出去,我需要用它聯絡九尾天狐。”
慕南梔擔憂道:“可你說洛玉衡惡毒的很,她會不會為難白姬。”
許七安從她懷里接過白姬,抱在懷里,面無表情的說:
“我覺得這是它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
白姬抖了一下,連忙補救:“人家最喜歡許銀鑼了。”
晚了........許七安抱著白姬順著臺階來到第二層,此處豎立著一尊尊金剛雕塑,或橫眉立目,或作勢欲打,森嚴可怕。
這些雕塑組成特定的陣法,被賦予了佛法,構成浮屠寶塔第三層,專做為封印強大修行者的牢籠。
第二層溢散出的“鎮獄”之力,甚至能短暫影響到二品。
柴杏兒盤坐在兩尊雕塑之間,她本是姿色極佳的人妻,氣質楚楚可憐,長期的囚禁讓她愈發的柔弱,惹人憐愛。
臉頰蒼白消瘦,青絲披散。
苗有方在身邊的時候,充當著獄卒的身份,定期投食,更換馬桶。
另外,每七天柴杏兒會有一次外出活動的機會,沐浴洗漱。
等苗有方走了之后,投食的任務就交給了慕南梔,至于更換馬桶,則由塔靈老和尚來負責。
反正對塔靈來說,念頭一閃,便能將塔內的任何物品轉移出去——神殊斷臂除外。
“沒想到,漫長的囚禁生活,竟讓你氣機愈發渾厚,修為大漲。”
許七安笑道。
柴杏兒睜開眼,看了看他,不卑不吭的說道:
“除了吐納練氣,便無事可做,任何人都會和我一樣修為大漲。”
頓了頓,她眉眼柔和了幾分,問道:
“李郎近來可好?”
許七安頷首:
“組建流民軍隊,準備去青州打仗了。你待在浮屠寶塔的這段時間里,寒災爆發,中原百姓流離失所,云州叛軍北上攻打青州,戰況膠著。”
柴杏兒默然片刻,苦笑道:
“小小一座浮屠寶塔,竟成了庇護所。”
庇護所是沒錯,前半句話,你問問塔靈認不認同許七安沒再廢話,于懷里摸出半卷獸皮地圖:
“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祖上留下的那半卷地圖。”
柴杏兒伸手接過,展開看了一眼:
“似乎是,這與當年宮主從柴家帶走的地圖材質一樣。”
“你見過另外半卷地圖嗎?”許七安問道。
柴杏兒苦笑道:“許銀鑼覺得,我有資格知道?”
許七安又問道:
“對于你們柴家的祖上,你還知道些什么?”
柴杏兒搖頭:
“現在柴家能追溯到的先祖,便是從南疆回來的那位,再往上,經歷過一次滅門,早就徹底煙消云散。”
這就有點頭禿了啊.........許七安無奈的收回獸皮地圖。
能入許平峰眼的,絕對不同尋常,大墓的主人是誰,許平峰又是如何注意到柴家的唉,目前來說,這件事不急,先緩緩。
陳設簡陋的臥室里,洛玉衡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從儲物小袋里取出干凈整潔的小褲和肚兜,慢條斯理的穿上,罩上羽衣袍子。
手里把玩著蓮花冠,妙目盈盈的望著桌上的玲瓏小塔,嘴角一挑:
“三品武夫,就這?”
她隨手把蓮花冠丟在桌上,離開臥室。
因為族中青壯出征,上山狩獵的人數少了許多,身為族長的龍圖不得不重新上山干活。
在力蠱部,族長既是手握權力之人,也是責任最重的人。
在面臨人力不足,食物短缺的時候,族長龍圖被迫營業,上山打獵。
洛玉衡來到院子外,看見許鈴音和麗娜蹲在樹蔭下,升起一團篝火,篝火邊插著六只剝皮洗凈的老鼠。
“等我們吃完老鼠,火堆下面的地瓜也烤好了。”
麗娜哼哼道:“期待嗎。”
“期待的!”小豆丁抹了抹口水。
麗娜使喚徒弟:
“你去給師父拿水袋來,口渴了。”
小豆丁警惕的看著她:“那,那你別偷吃。”
得到師父的保證后,小豆丁邁著小短腿沖進院子。
“國師好。”
麗娜瞅見洛玉衡,恭敬的打招呼。
她可不是許鈴音這種沒腦子的笨蛋,深知眼前這位的強大,以及超然地位。
近日來,洛玉衡與許七安在極淵里出了不少力,雙修道侶橫掃極淵的傳說,已經傳遍蠱族。
洛玉衡審視著麗娜:
“你是那個,那個地書碎片持有者。”
麗娜吃了一驚,沒想到國師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洛玉衡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
麗娜的目光追隨著她,敏銳的察覺到今天的國師有些不對勁。
她旋即收回目光,滿懷熱情的看著快要烤好的老鼠卻發現篝火邊空空如也。
老鼠,沒了?!
麗娜茫然無措的站起身,環顧四周,老鼠呢?我辣么多的烤老鼠呢?
噔噔噔........同時,許鈴音抱著水袋跑了出來。
看著篝火邊空蕩蕩的,她陡然僵住。
師徒倆大眼瞪小眼。
麗娜動了動嘴唇,艱難的說:
“老鼠自己跑了,你信嗎?”
.........小豆丁水袋一丟,坐在地上雙腿亂蹬,嚎啕大哭起來。
遠處。
微風里,青絲揚,羽衣翻飛,洛玉衡笑靨如花,妖冶絕美。
南法寺。
坍塌的封印之塔外,廣場上。
腦后亮著一輪七彩光輪的度厄羅漢,盤坐在蒲團,掌心拖著一只金缽。
“過八苦陣,受問心關,這是廣賢菩薩的意思。你若過了這兩關,封印之塔被毀的事,便揭過了。”
黝黑枯瘦的老僧,目光平靜的望著對面的阿蘇羅。
“弟子明白。”
阿蘇羅雙手合十,跨出一步,進入金缽。
度厄羅漢收回手,金缽徐徐浮空,缽口投射出一道光幕。
光幕中,身披袈裟的阿蘇羅雙手合十,昂然而立,站在八苦陣前,卻遲遲不曾入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