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看了吉姆一眼,淡然道:“吉姆,我聽到了你的那段話,非常的霸氣!每一個督察都會感受到熱血沸騰!連我都忍不住心潮澎湃!尤其是那句‘我們紀律委員會做事,從來不跟人講道理’!”
這句話是褒是貶,只有熟悉議會長的人才知道。
吉姆額頭上泌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連忙解釋:“阿爾弗雷德閣下,我是被他氣到了,才會出如此不理智的話來。您應該也看到了,也許我的下屬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是這位同學對于紀律委員會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敬畏!”
聞言,千決笑了笑,忍不住插言道:“敬畏?!為什么要敬畏你們?是因為你們地位高人一等呢?還是因為你們實力強大,讓所有人都不敢反抗?”
幾個問題拋出來,讓吉姆無言以對,他低垂著頭,目不斜視。
阿爾弗雷德頷首道:“吉姆,這位同學的質問很有道理,他們為什么要敬畏?這是一個問題。
我記得我跟你過,‘要讓學院的師生對于紀律委員會感到敬畏’,這是我原話。
敬畏,兩字拆開,有敬,也有畏。
我也告訴過你,紀律委員會受人敬畏,源自它對于規則的守護,它應該是公平和秩序的象征,所以人們才會尊重他,也因此,任何破壞規則的人看到你們,會感到膽寒,這才是敬畏的內涵。”
吉姆站直身體,低下頭,“閣下的是。”
阿爾弗雷德繼續告誡道:“吉姆,你作為紀律委員會的高級執事,這么容易就被人激怒,是一個值得你重視的問題,你應該多考慮自身的問題。
做管理,永遠都不能那么簡單粗暴,我希望下一月能夠看到你和你團隊的一些改變,也希望能從暮色鎮的學生口里聽到一些積極的評價,否則,你做好退位讓賢的打算。”
聞言,吉姆為之一震,重重點頭,“好的,阿爾弗雷德閣下,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好了,都散了吧!”阿爾弗雷德隨手一揮,轉頭對查理:“你和朋友敘舊應該可以稍微推遲一下吧?”
千決立刻松開查理的肩膀,示意自己沒有意見。
“沒問題。”
阿爾弗雷德報以微笑,“你跟我來,但愿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
查理向千決兄妹使個眼色,便跟著阿爾弗雷德離開。
阿爾弗雷德直接將查理帶進血鴉酒吧的一間密室,位于血鴉酒吧的頂層,一個顧客從未涉足的地方。
查理赫然發現,密室正在進行一場會議,看到與會者,查理不禁驚呆了。
六位法尊赫然在列,包括和查理不對付的光明法尊費里南德閣下,血鴉酒吧的老板,神秘的伊莉莎女士,還有幾位不認識的老者,看他們的態度和氣質,分明是一群和法尊平起平坐的人,這種會議堪比魔導師議會的臨時會議。
像他的老師納爾,都不能坐到顯眼的位置,盡管這些人收斂了氣息,依然讓查理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溫蒂妮被嚇得更厲害,進門后,緊緊跟在查理后面,根本不敢現出人形,她的變形術在法尊的眼里,自然無法掩飾,不過這些大人物也沒有和一個姑娘糾纏,也沒有讓她回避,而是直奔主題。
阿爾弗雷德沉聲道:“查理,這場戰爭給學院帶來了的傷害,大到你無法想象,由于波及面太廣,死了太多的學徒,現在世俗世界已經鬧翻了,學院的形象大損,正遭遇信用危機,外界要求學院給出一個明確的調查結果。
這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
我想了解一下關于這場戰爭的始末,它的一些細節,以及原因。相信在這方面,你應該最有發言權,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對于戰爭雙方的勢力都有較深入接觸的人。
事實上,席瓦爾的選擇讓我百思不解,我們感覺這里面一定有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也只有了解其中的細節,才能找到避免類似問題的方法。”
聽完阿爾弗雷德陳述,查理微微一驚,議會長在調查的事情,正是查理竭力想隱瞞的真相,雖然他們對于查理沒有惡意,但是查理不敢保證在傳奇法師的半位面暴露之后,他們還會一如往常,至少費里南德做不到。
所以,查理必須撒謊。
于是,查理將整場戰爭的前后因果詳細了一遍,絕大部分情況是真正的事實,唯獨對于席瓦爾的動機做了一些掩飾,將它引到垂死的生命之樹卡巴拉身上,這或許不是一個很好的答案,也勉強得過去。
再,他們并不知道查理是深度參與者,是整場戰爭最大的受益者,而認為他只是一個旁觀者,旁觀者當然有看走眼的可能,所以也沒有懷疑查理在撒謊。
幾位法尊將整場戰爭的細節盤問了一遍,饒是查理體力不錯,也感到一絲精神上的疲倦,好在有芯片輔助,他的記憶力驚人,前后幾個時的陳述,前后沒有半點矛盾,總算讓瓦格蘭大陸的一群頂尖強者相信他所描述的故事。
所有人中,唯獨伊莉莎的眼神最為玩味,查理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查理和溫蒂妮從血鴉酒吧出來,已經入夜。
很快,查理聯系到千決,在鎮新開的一間旅館中,找到了組織。
查理剛踏進門,屋內的表情瞬間活了。
千雪笑容綻放,燦爛無邪,“查理哥,你終于回來了!”
戴維走上前,一拳捶在他肩上,“老大,你失去聯系那么多天,總算露面了,我就知道你沒事,沒想到你干了那么一件大事!”
千決笑道:“老弟,你兩周不見,可把我妹妹給著急死了,她幾乎每天都要去納爾大師的法師塔問幾遍,后來大師煩了,干脆找了一個學徒,天天給你發送魔法訊息,監聽你是否回信,沒想到,這舉措還真立功了,你要記得這可是我妹妹的功勞。”
著,眾人的目光不禁落在千雪身上,頓時,這姑娘忸怩起來,白皙滑膩的臉蛋上飛出一朵紅霞,垂眉順目。
然后是蘭斯洛特兄妹,里昂爽朗笑道:“查理老弟,你這回算是立大功了,成了學院最后一塊遮羞布,勉強將局面控制下來,可不能輕易放過學院的獎勵。”奧菲莉婭嘟嘴道:“哥,你太庸俗了,重聚的場面,怎么能開口就提這些庸俗的東西呢?簡直大煞風景!”
里昂訕然一笑,沒有接言。
落在人群最后是沉靜的青瞳,一貫冰冷,清澈的眼眸卻藏不住笑意,她雙手抱胸,飽滿的凸起顯得更加挺拔,她報以微笑,“歡迎回來。”
那一瞬間,顫動心弦。
原本有些淡忘的臉從記憶深處浮現,便占住腦海中的某塊地方,揮之不去。
查理輕輕縮頭,甚至有些不敢和她的眼神觸碰,輕輕回了一聲,“謝謝。”
青瞳問道:“可以歸隊了嗎?”
“嗯?”
戴維解釋道:“老大,青瞳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回來,畢竟布拉茲已經死了,席瓦爾也死了,你最大的敵人已經煙消云散了。
而且,你這次立了那么大的功,連議會長大人都那么欣賞你,我想在奧術之環應該沒有人會針對你了吧?”
起來情景很美好,真相卻無法透露,席瓦爾是死了,可是沒有死透;自己和費里南德的恩怨并沒有消除,只是被掩藏下去;背后還有威寧王子虎視眈眈。
面對這種處境下,他又背負了一個新的秘密,傳奇法師的半位面,這是一個可能引發巔峰強者瘋狂的東西,那都是禍根。
查理沉默不語。
青瞳笑了笑,囁嚕道:“怎么?不愿意啊?我可是替你擔了好長的時間,可不能那么不負責任。”
千雪附和道:“是啊!是啊!!查理哥你不能拋下我們啊!”
“不是我不想回來,也不是我習慣了孤獨。”查理抬起頭,微微一嘆,“席瓦爾并沒有死透,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他而來。
學院、日暮精靈和遠在對面大陸的上等精靈將組建一個剿滅席瓦爾的團隊,決定深入亡靈魔法學院,而我必須隨團跟進,作為三方關系的協調者,這是一次非常危險的行動!我的麻煩遠沒有結束!”
眼看話題進入一個死胡同,千決岔開話題,“查理老弟,你怎么牽了一頭白鹿回來,這鹿看起來香噴噴的,還挺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白鹿急了,連忙口吐人言,“我不好吃的,是真的!”
眾人被嚇了一跳。
“喔!我是不是耳鳴了?!”
“我的天!這…這鹿成妖了?可是我只聽過迷惑人的蛇妖啊!”
白鹿揚起蹄子,站立起來,轉眼間,化作人形。
她連連辯解,“我不是蛇妖,我叫溫蒂妮,是日暮精靈的一員。”
查理在一旁解釋,“她是一名德魯伊。”
“噢!”眾人驚訝連連,被勾起了好奇心,上下打量溫蒂妮,像他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精靈,更別這么正宗,這么漂亮的精靈少女。
唯獨千雪慢慢撅起粉紅的嘴,嘟囔道:“查理哥最有女人緣了,連精靈都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