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奧術之環

　　有人過，空間是有力量的，巨大的物體總能給人帶來實質的壓力。

　　當艦船面對天際海港，當兩堵高達近千米的山崖遮擋所有視線，當山崖頂部流光溢彩的虛空風暴在眼前真實呈現。

　　查理頓時明悟這個港口城市名字的內涵，天際海港，此景大概只有在世界盡頭才能見到，船上的學徒均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住，呆若木雞。

　　在陡峭的寒風中，艦船緩緩駛入港口的泊位，景象又是一變，和海內斯的港灣風格不同，這是一座依傍著山崖而建的立體城市，琳瑯滿目的商鋪修建在崖壁挖鑿的洞穴中，木制的樓梯連接山巖鑿道，一圈一圈，一層一層疊上去，直到被薄霧和流光所遮擋。

　　眼下豁然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海港景象，叫賣聲、吆喝聲、吵鬧聲、嬉戲聲，聲聲入耳，立刻將人從天涯海角的大自然意境中拉回世俗的世界，強烈的對比令人恍如隔世。

　　伊布給學生們普及常識：“這里是天際海港，瓦格蘭大陸最高端的藥劑、裝備、卷軸和珠寶市場，大陸九成以上的高端產品是從這里流出去的…”

　　“哇噢！厲害呀！！”眾學生發出由衷的贊嘆。

　　伊布接著道：“未來你們一定會在這邊揮灑大量的金幣，因為，大陸最頂尖能夠改善天賦和體質，甚至血統的藥劑，能夠提升個人戰斗力的魔法飾品，威力強大的稀有卷軸，只在這里找得到。”

　　聽到伊布老師的解，眾人心中無比振奮，心思活絡的人已經在心底盤算，找家里再要點錢，到這個城市淘些寶貝，再做一些投資。

　　“好了，我們該下船了。”待艦船駛入學院的專用泊位，伊布老師發出了離開的訊號。

　　伊布站在隊伍最后，拉住查理道：“查理，本來這里應該是你的終點，麥德龍大師的店鋪就在天際海港，你得從雜役干起，不過，剛接到院方高層的反饋，他們允許你先進入學院。”

　　查理默默點頭。

　　伊布拍拍他肩膀，笑道：“進了學院，我就幫不上忙了，一切全靠你自己，祝你好運！”

　　查理報以一笑。

　　臨近奧術之環，馬車外的風暴越來越大，各式各樣的能量元素混雜在一起，攪成一團混沌，時不時涌現一陣陣無可琢磨的混亂風暴，夾雜著莫名的硬顆粒打在馬車外壁上，被魔法罩遮擋住，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

　　查理終于理解虛空魔樞這片區域的特性，在這種風暴之下，就是師也撐不了多久，如果找不到避難所，在風暴中耗盡魔力，就將被混沌風暴所吞噬，最終化為一具干尸。

　　奧術之環正處于風暴最密集的地方，當馬車進入一個巨大的光罩，能量風潮立刻被隔絕在外，眾學生下了馬車，看著身后泛著彩色漣漪的光罩，驚嘆不已。

　　這可不比艦船的水之幕，水之幕遮擋的范圍只有數百平米，而眼下這個光罩蓋住方圓幾平方公里的土地，將整個奧術之環籠罩起來。

　　堪稱神跡！

　　站在光罩之下，仰視奧術之環，尖肋拱頂、飛扶壁、修長的束柱，營造出輕盈修長的飛天感，圓頂尖塔、繁復精美的雕刻、氣勢磅礴的拱門、紅藍色調的彩繪玻璃，典型哥特式風格的建筑出現在一個異位面之上，查理唯有感嘆，有時候藝術與美也許是共通的！

　　無數優美的元素組合在一起，最終構成一座巨大的魔法堡壘，矗立于虛空風暴之中，如此惡劣的環境，誕生如此精美的建筑，查理唯有再度感嘆，真是一座奇跡之城！

　　接著，查理的目光不禁落在奧術之環中央最高的那座魔法塔上，深藍色調，直沒入云霄，讓人無法估計它的高度，在那座魔法塔的頂層，應該可以看到最為宏偉的風暴景觀吧！

　　“所有新生請注意，現在請按照新生指導員的指示前往接待大廳報到，務必在今日完成天賦測試，并選好追隨的導師。”魔法廣播將聲音送到入口處的每個角落。

　　查理這才注意到，他們只是新生中的一批，周圍停了十幾輛馬車，像他這般年紀的學徒不下于四五十個。

　　伊布提醒道：“好了，你們要進去了，帶好所有東西，不要遺漏。”

　　查理指了指自己，遲疑道：“那…我呢？也一起進去嗎？”

　　雖然學院已經透露了一些消息，但是具體怎么操作，伊布也不知情。

　　史蒂芬忽然插言道：“我接到議會的指令，你現在算是奧術之環的新生，和他們一樣，進去吧！”

　　耶！查理暗自握拳，平白撿到一個奧術之環正式學徒的名額，如果讓羅恩大師知道，恐怕會被驚得嗔目結舌。

　　歌斯塔兄弟興奮得拍拍他肩膀，笑道：“兄弟，夢想成真了啊！”

　　千雪笑道：“這回算是學院做了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青瞳抿嘴笑道：“我們走吧！一起！”

　　于是，眾多新生跟隨指引，前往接待大廳。

　　接待大廳異常空曠，空曠到讓人感覺到寒冷，五十多名學徒基于各自的圈子，散落在大廳內。

　　查理開始觀察周邊的環境。

　　四壁和地板不知道由什么材質打造，渾然一體，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通體青灰，半透明，表面平整，微微泛出一絲蠟光，仔細觀摩，可發現地板和四壁內部有光點在其內游動，時而顯現，時而隱藏，如同一群靈活機敏的游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查理感覺到絲絲縷縷的莫名能量由腳底慢慢滲入，進入體內，在他的潛意識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游遍全身，最終在腦海中匯集，查理的意識中忽然迸發一個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好像有什么屏障被打碎了。

　　然后，查理毫無征兆地進入一片廣袤的荒漠，狂風呼嚎，黃沙漫天，身前不遠處有一個黃沙漩渦，方圓數公里，每一秒鐘數萬噸沙礫不斷往中央漩渦灌入，而查理立足于漩渦的邊界上，再前進一步，就將被漩渦吞噬。

　　混亂的感知讓查理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他感覺到了漩渦的牽引力，眼前的世界那么真實，沙礫撲打在臉上的感覺細膩而生動，讓他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被黃沙吞噬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也許沒事，也許會是永恒的沉淪。

　　這時，一個聲音打破周邊的靜默，將查理從幻境中拉回來，查理留意其他同伴和周圍人的臉色，發現只有青瞳臉色有異，查理尚且來不及分析剛才的異象，立刻被這人的話給吸引住了。

　　“很好，人已經到齊了。那么，你們將在奧術之環掀開嶄新的一頁，我是新生引導老師皮克斯。”一名老師出現在眾新生面前，立刻讓紛擾的大廳安靜下來，無數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能站到這個大廳內，代表著你們超過了99的同齡人，堪稱萬里挑一，足以感到驕傲和自豪。

　　可是，天才聚集到一起的后果就是——你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員，奧術之環從不缺天才，對此，你們將來會有非常深刻的領悟。

　　現在，你們站在同一條起跑線前，當然，細節上也會有那么一點點差距，等會你們會充分體驗到這點差距，以及差距所代表的一切。

　　我要求你們忘記過去所獲得的成就，忘記你的等級，沒有所謂的初級、中級、高級魔法師，那都是世俗對于法師的度量，是一種謬論，魔法師理應由魔法界來衡量。

　　在奧術之環，魔法師分為五個層次：學徒、星辰、皓月、驕陽和魔導師，。

　　而你們不論實力強弱，都將從學徒開始。

　　接下來，我們進入學院的第一個必須步驟，天賦測試。

　　在此，我要鄭重告誡各位：我知道現在市面上有暫時提高天賦屬性的藥劑，不管你們有沒有攜帶它，我勸你們把它收起來，學院有無數辦法驗證你的真實天賦，一旦發現作弊，你和你的家族就將進入學院的黑名單，從此失去奧術之環的求學資格，這個禁令會持續三十年有效，謹記，務要玩火！”

　　查理一眼看去，在皮克斯胸口找到一枚型的半月痕跡，猜想他可能位于第三層次“皓月”，只是這個月半滿的印記有點奇怪，不知道它是一成不變，還是會根據月之陰晴而對應不同的細微層次。

　　聽皮克斯這么一，查理立刻感覺到這場天賦測試的重要性，興許它是眾學徒們第一次等級劃分，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等級劃分。

　　有人問道：“老師，我想問天賦測試對我們意味著什么？應該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天賦評測吧？”

　　“這還真是每一屆新生必提的問題。”皮克斯傲然一笑，道：“之前提到過，你們的起跑線基本一致，但是也會有一點點差距。

　　這個測試會涉及到你個人的方方面面，包括：體質、血統、魔力池、精神力、記憶能力、思維能力等等，基本不會遺漏你的任何潛力，每一項測驗會有相應的分數，總分即代表了你個人的潛力。

　　總分超過80分的學徒，將擁有挑選老師的資格；60分到80分的學徒，會受到普通導師的青睞；30分到60分的學徒，你們自求多福；至于30分以下的學徒，將被降級為雜役學徒，被遣送至天際海港，以半工半讀的方式求學，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離開，路費自理。

　　我給你們一個忠告：導師亦有強弱之分，高水平的導師不光能力更強，擁有的資源也更多，要想占有最優的教學資源，就必須把你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

　　今天的測試決定了起點的高度，亦決定了你未來所能達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