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雞湯,他問:“幸福嗎?”
聽著她癡傻的笑意,慕秋霆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不過她又說了:“幸福,但有些狹隘。很多人,沒有這樣的幸福。他們連基本的溫飽都解決不了,生存也是難事。尤其是像你.....這樣情況的人。”
“所以呢,你想幫助他們?”
“這樣的人很多,我們幫不過來。不過.....”
她起身,摟著他的脖頸,甜甜的撒嬌:“我想讓你出去工作!”
“我已經在工作了,你還幫我,是不是?”
“是出去工作。你有那個能力,能把家業做的更好,能賺的更多,到時候再幫更多的人。”
慕秋霆嘴角撇過一絲不滿,“讓外面的人,都看到我這個瞎子?”
“如果怕就算了。那我們直接回莊園吧,那里人少!”
“我需要時間,也需要心里接受能力。”
慕秋霆要走出去,他覺得很難。以前所有的威嚴,可能抵不過現在得到的同情。別人,所有人,肯定會同情他,憐憫他,再后來就是嘲笑他。
他想了很久,始終做不了決定。
想的多了,他甚至頭疼起來。
“如果實在不想去,就別找借口了。”起初,友昕不以為然,“這種事不能開太多玩笑,不然會成真。”
“是真的頭痛。”
看他痛苦,友昕急了,帶他直奔醫院。
可檢查結果沒有任何不適,慕秋霆突然冷靜的說了一句:“可能,我快要死了。”
友昕凝神看著他,他說的那樣平靜,似乎早已準備著迎接這一刻。
“這是我的宿命,慕家人的宿命,誰也無法抵抗。”說完,他又轉頭,“友昕,對不起。我本來答應你好多事的,可實現不了了。”
聽到“死”那個字時,友昕被強烈震撼了,她見過死,聽過死,可這一刻,她更是微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個字的安慰。
慕秋霆不再摔東西了,甚至還教育孩子要節約,他對友昕說:“我不能賺更多的錢去幫助更多的人了,但我可以省一些。你說過,世界上有比我更不幸的,我還有吃有穿,有家有業,有妻有子,我比誰都幸福。而那些人,他們連基本的生存都是無法保障的。所以我不應該頹廢。我得工作,就算不能工作,我也得珍惜擁有你們的每一天,對嗎?”
“對呀,你做的很好。”
慕秋霆真的要倒計時了嗎?友昕不想去相信。
“余伯,這就是結果嗎?臨走之前的他們,都是這樣的?”
這個答案,也是余伯不想說的,“他們都是。”
“怎么會頭痛呢,總得有原因?”
“不會疼很久的。”
“余伯,我不信!不信他就這樣。”
“夫人。”余伯似有心勸慰,“我們余家人,也是看著慕家主子,一代又一代的......唉!”
“我不信!”友昕扔下這句話,絕塵離開。
路上,她一直告訴自己:我不信,我不信。
她費勁腦汁想著,這就是一個劇情安排,而她是編劇,她可以寫人生,寫人死,她可以扭轉劇情。
慕秋霆,我倆的劇情還沒完呢。
她安慰自己,強力給自己打氣。卻不知如何,來到了涑河邊。
像往常一樣平靜的河水,還沒有任何波瀾,生生不息,川流不息,河水不息,慕秋霆,我們的生命還不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