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能看到?
從村里到江環鎮，足足幾十里山路，若不早起，趕到鎮里的時候，集市就都要散了。
所以不僅陳玉書起得早，父親陳百河也老早起來。
洗漱之后，兩人就一起走出了家門。
大集之日，村里想要趕去鎮里的人自然不少。
獵戶陳平，鐵匠趙山，還有如陳百河一般的采藥人，都帶著一些山貨器具，想著賣出個好價錢，當然也有村內的一些婦人，跟著去采買東西。
山路難行，結伴才會安全。
因此天蒙蒙亮的時候，村口就已經匯聚了不少人。
“再等會兒，應該還有人來。”
說話的是村里的獵戶陳平，據說曾有過一人一箭，獵殺猛虎的戰績。
也是村內，陳玉書認為，最有可能練了武的人。
之前陳玉書也想過，若是實在沒辦法，就找機會，找他學武，至不擠也要學一手箭術。
不過這一想法被他父親否了。
獵戶，本質上可要比陳百河這個采藥人更加危險，他自然不希望自己兒子去學。
知道父親另有安排之后，他也就沒有堅持。
果然，不一會兒，就又有兩人快步走了過來。
“是她！”
陳玉書一怔，來人正是昨日遇到的那女孩，巧娃兒，還有她的母親，劉氏。
見到兩人，周圍一群人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嫌棄之色，但都沒有說話。
“好了，走吧。”
陳平見狀，這才點點頭，當先往前走去。
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上。
山路難行，道路泥濘，更別說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東西，所以速度并不快。
陳玉書身體畢竟弱，走一會兒就感覺到有些累了，但他偶爾看到走在最后面的劉巧兒，看著瘦弱，但腳步穩健，似是一點都不受影響…就只能咬牙堅持。
這該死的好勝心！
陳玉書喘著粗氣，要不是一旁父親時常拉上一把，他真難堅持。
“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弱了。
希望能夠盡快學到武功，如此才能把體質提升起來。”
陳玉書微微嘆氣，目光也掃了眼屬性面板。
姓名：陳玉書年齡：十二歲 技能：
讀書：明意（12/200），書法：自辯（73/100），投擲：入門（15/100）
之前兩天下來，讀書境界是提升了的。
從‘識字’，提升到了‘明意’。
雖然提升所需的經驗值翻倍，但他確實感覺到了提升之后，自己更能讀懂其中的內容，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
恍惚間也有一種，人變得更聰明的感覺。
效果極佳。
甚至就連精氣神，都隱隱有些不同，好像多了一種書生意氣。
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這畢竟只是學識上的提升，對于他自身的體力力量，沒有絲毫增加。
相比之下，書法方面的提升則更小許多。
這在他看來，倒是正常。
書法，畢竟需要以筆去寫，以紙承載，提升才會迅速。
他的條件有限，只要能看到進步，就已經滿足了。
“更別說。
兩天下來，我除了讀書寫字之外，嘗試的投擲練習，也有了效果，直接形成了技能，入了門。”
陳玉書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即便只是入門。
但這代表的意義，也完全不同。
因為這相當于他接下來只需要繼續練習，這門技能就能夠直接提升。
若是練到高深之處，也未嘗不能做到，指哪打哪，例無虛發。
這可是實打實的攻擊手段，是他探索的第一步。
因為要照顧老幼，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
忽然，前面傳來了一陣喇叭吹打聲。
遠遠地，就看到一個殉葬隊伍，正從一個村子里，往山路上走來。
“是小石村。
死的應該是小石村的獵戶江三。”
人群里有人開口。
都是周圍村子，多多少少沾親帶故，自然清楚一些情況。
小石村的獵戶江三碰到野豬，被拱的腸子都出來了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少，能堅持這許多日，到今日才下葬，已經是十分命硬了。
因為上山下山都是一條道，所以雙方很快就撞在一起。
陳玉書也在隊伍中，看到了鐘伯的身影，除了他之外，還有上次在鐘伯家門口遇到的那個老頭。
那老頭，應該就是主家，是棺材里的人的生父。
死人過路，生人避讓。
他們一行人當然早早站在邊緣。
見到鐘伯也只是打了聲招呼，沒敢過多打擾。
陳玉書站在陳百河身邊，好奇的看著幾個小伙抬著棺材慢慢靠近。
突然，陳玉書一怔。
他聽到了一道好像木頭敲擊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第二聲傳來。
又一聲。
而且這聲音，正隨著殉葬隊伍的靠近，而逐漸清晰。
咚！咚！咚！
一聲跟著一聲。
他很快發現，這聲音是從那棺材之上傳來的。
就好像，有誰在敲打著棺材。
敲打棺材？
殉葬之中，有這個習俗嗎？
而且他看著抬著棺材的幾人，每一個都離棺材好幾步，也沒誰拿著木棒打在棺材上，更好似毫無察覺，心中頓時一凜。
這聲音，是從棺材里面傳來的？
里面的人沒死？
他張大了嘴巴，正要開口，突然就只聽一聲悶響。
然后他猛地看到，一道身影竟直接從那棺材上，坐了起來。
這身影，竟然穿過了棺材蓋板，上半身在棺材蓋板上出現。
但那蓋板，此時被封的嚴嚴實實的，沒有絲毫破裂的痕跡，這身影，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坐起來了，從他的角度看去，甚至還能看到他的肚子上，腐爛了一大塊，有一團好似一串一串的東西灑了出來。
一股陰冷的氣息隨之彌漫。
陳玉書的臉，霎時間就白了。
這感覺，太熟悉了。
恍如數天之前。
此時的它，似是還不清楚什么情況，緩緩地轉動腦袋，似是在觀察著什么。
也是這時，陳玉書才看清楚它的臉，是一個年輕人模樣，但泛著青紫，眼神半閉著，隱隱流出一絲森冷的光。
幾乎下意識的，他移開目光，求助一般的望向走在最前面的鐘伯。
只是此時的鐘伯，好像并沒有發現這一情況，口中還在不停的念叨著什么，一步一步往前走。
殉葬隊伍，也沒有絲毫停頓，四個抬著棺材的小伙也是默默的在喇叭聲中和哀嚎聲中走動。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陳玉書看到了在不遠處的那劉巧兒，她也在看著那棺材，確切的說，是棺材上的那個身影。
她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