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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相見 相熟

  (先更后改)

  前廳里。

  端坐上首的申大人面帶著滿意之色,十分欣賞地看著盛長權,他口中更是罕見地夸贊道:“長權,你的這些文章都是極好的!”

  “雖說有些地方還是差些火候,但就整體而言,卻已然是為不俗的了!”

  申大人一手持著盛長權的那些文章,一手捋了捋自己的美須,心情頗為的暢快。

  “看來,你這已經是得了科舉之道的精髓,明白該如何去科考了呀!”

  申大人笑得頗有深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別的事情。

  “伯父,您太過獎了!”

  盛長權倒是還未發現什么不對,他只是搖了搖頭,謙遜地表示著自己還有不足之處。

  “其實,長權的心中也還是有著許多疑惑的地方。”

  盛長權朝著申守正拱了拱手,開口道:“尤其是這策論,更是事關著朝廷大勢,有時候,長權也當真是不知該如何下手!”

  “不知?”

  盛長權忽的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申守正:“伯父,依您老的意見,您覺得我的這些文章是否有錯?”

  “且這些文風又是否需要收斂一些,以免顯得過于迫人了呢?”

  盛長權的眼底里閃過一絲精光,試探地問道。

  “嗯?”

  而聽到盛長權的話后,申守正頓時就是嘴角一揚,神色間也是有些微妙,似乎是在似笑非笑地瞅著盛長權。

  對此,盛長權也不辯解,他只是老老實實地站在申守正的面前,憨憨地一笑,表現得很是“實在”,仿佛他壓根就不知道申守正的這幅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般。

  而另一邊,真正憨實的申禮卻是沒看明白場中這兩人的交鋒,他只是傻乎乎地看著自己手里的一篇文章,內心極其地興奮。

  他手里的文章,乃是盛長權的一篇策論,是針對涼國與本朝的關系而做出的闡述,同時,這也是前些年朝廷準備發兵大涼一事的論述。

  “好!”

  申禮心中激動!

  “長權的這篇《論涼》當真是一篇千古雄文啊!”

  申禮臉色漲紅,心中也是不住的想道:“僅此一篇文章就足以是讓所有人都能看明白涼國的缺陷之處!”

  “若是官家和朝中諸公能把握住機會,那就一定是可以擊敗涼國,收復燕州故土的!”

  申禮的眼睛里充斥著狂喜,仿佛在他手里的東西已然不是一張輕輕的薄紙了,或許,說那是一份深情,是那承擔著無數士卒百姓亡魂的燕州舊地,倒是更為貼切些。

  只可惜,申禮卻是不知,盛長權寫的這些東西,朝中大臣們又豈會不知?

  就算他們想到的沒有盛長權寫的那般清晰,但他們知道的卻也絕對不差。

  畢竟,能走到那一步的,又怎么可能會是庸人呢?

  只不過,他們那些人要考慮的東西比較多,計較的那些更是要比盛長權這篇《論涼》里的東西要細致的多!

  當然,或許這其中也是有著他們的私心,會想謀取些利益。

  也正是因為要考慮到那些方方面面的事兒,所以,前些年所打算的出兵一事才會止步于朝堂之上,并未將其發布出去。

  場中,申守正忽的一笑,頓時將整個屋子里的氣氛變得回暖起來。

  “呵呵,長權,你小子不錯!”

  “當真不錯!”

  申守正很是奇怪地夸贊著盛長權,面上也是不由地浮現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贊賞。

  對此,盛長權倒是沒有表現得過于奇異,他照舊是憨憨一笑,仿佛是不知道申守正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伯父,您老人家太過譽了!”

  盛長權依舊是萬金油似的謙虛,絲毫沒有點破的意思。

  其實,申守正這般神情的深意也很好理解,那就是因為盛長權的那句問話!

  盛長權看似是在探究自己的文章文風是否合適,實則卻是在暗中請教申守正,讓他透露些此次鄉試主考官、或者說是朝廷的主流意志。

  在鄉試里,除了一些考驗硬實力,如作詩填詞、闡述先賢經典的考試之外,最難得,則就是策論。

  而這策論最重要的,卻是要有一顆跟著朝廷走的紅心,也就是說,要想高中,那你就必須是要在鄉試之中貼合朝廷的心思,理解朝廷方針的始末。

  當然,或許會有人認為,這主考官方才是鄉試之中最重要的,畢竟,這擇卷的第一關可就是他操作的,若是與主考官的想法不對,那就算是你寫出了最貼合官家心思的文章,卻也白搭。

  但是,這就要說上一點了,別忘了,這主考官可是由官家欽點的,若是不能符合官家心意,那他老人家又為何會選擇其為主考呢?

  因此,一切盡在不言中。

  “呵呵!”

  場中,申守正看著盛長權的這幅模樣,心中微微一動,卻是第一次覺得申禮的那個想法很不錯。

  “或許,眼前這個裝傻的小家伙,還真是珺兒的良配!”

  申守正心念一轉,卻是開口為其點撥。

  “既然如此,長權,那我便說上兩句自己的見解吧!”

  申守正到底是做官做習慣了,哪怕是在家中,他也照舊是滴水不漏地說話:“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的一點淺見,定然也是會有錯漏之處的,長權你也不要盡信!”

  申守正特意看了一眼不遠處仍在自我震撼的申禮,略微加大了語氣:“當然,還有禮兒,你也要牢記在心!”

  “啊?”

  申禮被這般一驚,頓時就是回過神來。

  “是!爹!”

  早就在家中練得如此絕藝的申禮,想都沒想地就這般回道。

  對此,申守正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卻沒有多說,只是轉過頭來,對準盛長權繼續講解:“其實,朝中近來卻是又再度興起了一陣出兵熱潮,諸多國公、侯爺也都是急著要出兵征伐,不過,他們的目標卻不是燕州之地,而是南方的各種小國!”

  申守正先是為盛長權二人講解了朝中局勢,而后又細細地剖析了此局勢下,各方人馬的態度與政治追求,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官家的態度。

  只不過,申守正沒有明說官家的態度,只是拐著彎兒地側面描述下官家于各方朝臣奏章的神色,以此來點醒這兩個晚輩。

  這一番講解,別說是盛長權了,就連向來不甚了解局勢的申禮也是在心中有了一個整體的概念,明白了當今朝堂之上的局面是如何的。

  最后,申守正更是著重地點名了此次鄉試主考官的性情,爭執主張為何。

  良久,待到申守正說的自己嘴巴都有些干了的時候,他也終于是將所有的東西都隱隱約約地說了出來。

  “如何,長權可有收獲?”

  申守正端起一旁的建盞,微微啜飲一口。

  “多謝伯父指點,長權已然明白!”

  盛長權這時候倒是沒有裝傻,而是第一時間就將此情給承了下來。

  “嗯,如此,便好!”

  申守正沒有去問申禮的收獲如何,待到他聽得盛長權的回復之后,他也微微動了動,而后開口道:“長權,既然你已經有所收獲了,那便趁著這機會,再好好地想想這些東西吧!”

  “相信,待你再細細地回想過之后,定然也是會別有一番見解的!”

  申守正話有所指地點了一句,而后便是站了起來,轉頭對著身邊的申禮,開口吩咐道:“禮兒,既然長權乃是你的好友,那你便帶他去你的院子里吧!”

  “你們兩個年輕人倒也正好仔細地交流交流,互相探討下我方才那些話的收獲!”

  “是,父親!”

  眼見申守正起身,申禮頓時就是神色一肅,而后點頭應是。

  他知道,自家老爹這般說話的意思其實就是要他將盛長權帶走,看來,申大人這會兒應當是有事兒要忙了。

  不過,也對,畢竟是掌管著朝廷、乃至是全天下錢袋子的戶部尚書,申守正又豈能是那般的閑暇。

  故而。

  “長權!”

  “是,伯父!”

  申守正看著盛長權,頗有些歉疚地道:“伯父這會兒尚還有些政務需要處理,卻是不能再招待你了。”

  “伯父之言,真是羞煞長權了!”

  盛長權聞弦而知雅意,第一時間就是回道:“這本就是長權之過,是長權打攪了伯父,怎得伯父如此言語?”

  “呵呵!”

  申守正沒有多說,只是淡笑著搖搖頭:“無妨,你既是禮兒的好友,那便是我的侄兒,談何打攪?”

  “多謝伯父厚愛,長權心中的當真是慚愧!”

  盛長權先是真心實意地道了一聲謝,而后道:“不過,既然是朝廷政事,那想必還是緊要的,還請伯父自行決斷!”

  “萬萬不可因為長權之事而耽誤了朝廷大事!”

  “既然如此,禮兒,那你就先帶著長權走吧!”

  申守正看著在自己家里也不怎么開口的申禮,心中一陣無語,最后,他還是揮了揮手,心累地吩咐了一句。

  “是!”

  這時候,申禮卻是精神一震!

  “父親,那兒子就先行告退了!”

  申禮沖著自家老爹行了一禮,而后就有些急沖沖地拽著盛長權往外走,那般姿態,怎么看都有種狼狽而逃的味道。

  最后,盛長權也只能淺淺地跟申大人打過一聲招呼后,便是隨著申禮離去了。

  “唉,這禮兒…”

  后面,申守正一臉惆悵地看著自家兒子,心中默默地苦悶著…

  “呼”

  “總算是出來了!”

  才剛一出來,申禮就快活地吐槽了一句。

  “呵呵!”

  見此,盛長權笑笑,卻也不多說什么,畢竟,對于申禮所想,他也是看的分明。

  其中,也無非就是“犬子”不愿意見“虎父”罷了!

  “對了,長權!”

  申禮倒是不知道自家的好兄弟竟會在心中這般吐槽自己,他轉過身來,對著身邊的好友問道:“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盛叔父是如何安排你的啊?”

  申禮打算趁機推行自己的小計劃,這時候,已經開始暗暗地打探消息了。

  (先更后改)

  “安排?這要什么安排呀?”

  盛長權微微一笑,卻是根本就不在意。

  “慎獨,咱們都已經是大人了,又何必事事都需要家中父母長輩們的安排?”

  盛長權很是自信地眉梢一挑,頗有些少年意氣地拍了拍申禮的肩膀,自信地說道:“雖說咱們歷練的事情少,在經驗上,或許是會有些許的不足。”

  “但是,我想說的是,咱們畢竟也還年輕,能夠承擔得起自己的錯誤!”

  盛長權繼續給自家好兄弟灌輸著他最喜歡的雞湯,越說越起勁:“更何況,咱們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這要是放在他處,依咱們這樣的年紀啊,怕是早就已經成家立業,成了一家之主的了!”

  “所以啊,咱們得自強,得自立!”

  “可不能事事都要別人來安排!”

  盛長權最后饒有深意地道了一句:“哪怕,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嗯?”

  聽到這里,申禮的臉上竟是忽的露出了驚喜之意!

  他兩眼灼灼地盯著盛長權,似是有什么話想說。

  “嘿,果然!”

  而見到申禮如此模樣的時候,盛長權面上淡定,依舊是保持著鎮靜之色,但實則他的內心卻是有些得意。

  他知道,申禮這家伙就喜歡聽這些文青般,追求自由的雞湯文學,說起來,他這個大男人就跟盛長權前世的那些小資文藝女青年一般,特別喜歡這些東西。

  故此,在盛長權眼里看來,申禮面露如此顏色,倒也不足為奇。

  畢竟,他就喜歡這個調調。

  不過,盛長權之所以這般說話也是緣由的,他倒不止是想要討好申禮,以報申大人的指點之恩,而是申禮這家伙,就只有這般說話他才能聽得進去。

  要不然,你以為為何就只有盛長權一人能與申禮如此交好?

  實在是申禮這家伙需要有特殊的攻略技巧啊!

  盛長權心里愈加得意,他的面上就越是淡定,不過,相比起鎮定的盛長權,對面的申禮卻是表現的很激動!

  “長權,你覺得咱們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嗎?”

  申禮沒有說別的,只是關注起這一句。

  “呃…怎么?”

  盛長權冥冥之中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知道申禮為什么會問這一句。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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