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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既為懸空一脈,為何見我不拜?

  “這次我們進入的將是一處古戰場,敵人實力很強,來自幽海三千閻浮提,是各界精挑細選的年輕一輩,你們要小心,若是不敵,逃跑是一種策略。”

  姬安權再次提醒聯邦的諸多武者。

  他們在古路的召喚下,來到了同一處地界,這里是試煉之地開啟的所在。

  按照往年歷代,這里會是一片血腥的戰場,只要殺死擁有試煉資格的武者,就能取而代之。

  但在這一次,這座地界十分祥和。

  有日月同盟牽頭,諸方勢力共鎮,即使有心思不軌者,也無從下手。

  聯邦進入古路的武者來了大半,包括失蹤已久的師心婠等人,也都悉數到場。

  不知覺中,古路開啟至今,已有九個月。

  在這九個月內,大家都在一場場生死磨礪中獲得了脫胎換骨的蛻變。

  此刻間,許久未見的大家聚在一起輕聲交談。

  “季驚秋?”

  岳有容看向師心婠的眼神,就像在看斷網多年的人一樣,

  “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沒聽說過日月同盟的名號,也該聽過遠東之主的名聲吧?”

  在聽聞師心婠進入古路不久,就意外失陷進了某處位面世界,后來才得知那是一座圣地后,眾人不禁唏噓,感慨這廝的狗運。

  遠東戰區將近二十座圣地,這一代幾乎都選中了傳人。

  而聯邦內,僅有秦清絕與不久前歸來的柯平亂得到了圣地傳承的青睞。

  而現在,要再加一個師心婠了。

  至于姬安權…

  這廝進入古路后,除了初期外,就沒踏出過聯邦據點!

  他們很好奇,這家伙是不是準備放棄武道了,完全放棄了磨礪。

  “喏,看到最前面了嗎?”

  岳有容下巴微抬,點向某處眾禁忌云集簇擁之地,

  “你心心念念的季某人,正被他忠誠的小弟們團團圍聚呢。”

  在聽聞季驚秋這段日子輝煌的概括后,師心婠不禁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可惡,這九個月我每天都活在地獄中,居然還是被這家伙甩的遠遠的!”

  一旁,姬安權忽然側頭,看向某個方向,眸光幽深,聆聽到了冥冥中命運的回響。

  在進入古路后,他依循家祖之法,足不出戶,借助聯邦其余武者修行天機術,終于體察到了一絲神性的玄妙。

  雖然還沒到先祖當年命運脈絡的程度,但也能察覺到某些“大事件”。

  “我離開下。”姬安權對一旁的張不周道,“你們做好準備,不用管我。”

  說罷,他徑直離去,在這方位面的入口處,“不小心”與一位女子相撞。

  “不好意思,我剛才出神了。”姬安權抬頭歉意道,陽光燦爛的笑容配合他那張“渣男”的容貌,仿佛有魔力一般。

  讓面前偽裝后潛入此地的玄幼微心神一恍。

  風中的黃沙擊打在臉上,細小而尖銳,連綿不絕,粗糙地摩擦過肌膚。

  血紅色的云靜止在天空,大片一望無際的沙地,不留一線生機,這座世界充斥著一股死寂而沉悶的氣息,令人心神不安。

  這里,便是古戰場。

  荒野深處,一道道空間裂隙浮現,一隊隊人影從中走出,快速占領周圍視野好的地帶。

  這些人或是氣息內斂,或是狂放的氣機毫不遮掩地外溢。

  他們神色各異,有的人滿懷期待,有的人冷漠平淡,有的人雖然在笑,但卻很冷。

  這些人分工有序,早有默契,在匯攏了部分武者后,開始在周圍的地面上描繪一種陣紋。

  “有趣,居然是我們兩人。”

  在這群武者的最前面,一名男子微笑道,被其他人稱為天陽君。

  在其他人都在忙著“干活”的時候,他和另一位女子,卻站在最前方,地位十分超然。

  他的肌膚如羊脂玉石,散發著淡淡的光澤,面容俊美,笑容很淡,也很平和,有種出世的氣息,遠離紅塵,不沾污穢,就像是一位謫仙。

  事實上他也確實近仙。

  出身瑤光仙境,是三千界中赫赫有名的真圣道場,昔年最巔峰時,不會遜色于大宇宙的蒼青、圣王一脈。

  而在他身側的,是一位體表流動著刺目神光的女子,神光化作數輪光環,簇擁著她。

  她名為神夢幽,來自永存樂土。

  和四神教會的昆千宙等人不同,她是真正的候選神選,日后跨過天人界限,就能去角逐神子之位。

  “我們一共四人,正常來說應該是分別散落四座戰區。”

  神夢幽笑容燦燦,帶著些玩味道,

  “但最終,你我卻出現同一片戰區,看來我們這次的對面,不是已經被這座古路放棄,就是恰恰相反。”

  天陽君微笑道:“希望是后者,不然未免太過無趣了。”

  他們被投放到了同一處戰區,要么是古路認為對面有人足以力敵他們二人,要么就純粹的炮灰戰區,讓其他戰區保存新血。

  “試煉內容出來了。”

  神夢幽眸光閃滅,這一刻在場的無數武者腦海中,都回蕩起了一道冷漠無情的嗓音。

  本次試煉內容為陣營戰。

  規則一:擊殺敵方陣營一名武者,記一分,累計一百分,獲取挑戰萬古碑的資格。

  規則二:進入地點隨機,

  規則三:試煉持續一日,一日后未死者,自動脫離試煉,返回古路。

  開啟倒計時——

  “果然是獵殺戰。”

  天陽君輕笑道,

  “這等徹底淪為天地規則的殘識,還真是‘公正’的可怕,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份‘公正’。上面的人才敢放任我們進入這里,借道而去。”

  神夢幽隨意道:“要想駐世長存,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本就是昔年皇天諸強的殘識雜糅,融合了皇天最后的殘缺天地,選擇化身為天,自然要遵守天地之理,一旦違背,就會立刻跌落。”

  “可惜。”天陽君嘆息道,“這次過后,恐怕這片古路就要消亡了,上面的大人們早已覬覦許久。”

  對待天人之上的武者,像皇天古路這樣內部蘊藏著無數殘缺位面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座無盡的寶藏。

  如果能這些殘缺位面悉數煉化…

  天陽君只能遺憾地想一想,他還不夠資格坐上餐桌,瓜分這場盛宴。

  “常兄,天機亂陣準備的如何了?”神夢幽回頭問道,語氣竟是很客氣。

  “唔,在進入前完全可以準備好。”身后的武者笑道,“兩位請放心。”

  他名為常明,來自號稱天機術祖庭的天機界,即使是神夢幽與天陽君,都對其相當客氣,因為日后或有需要幫忙的一日。

  “常兄,確認可以順利進行嗎?”天陽君問道。

  “這要看對面的配合了。”常明看向神夢幽,笑道,“聽聞這次四神早早落子四大戰區?”

  神夢幽輕笑道:“神主們雖然不能進入這方宇宙,但偉力莫測,早已在九洲布局,這次四大戰區都有我們的人。”

  從他們的交談中可以確定,幽海三千閻浮提的某些勢力,以及荒野四魔,早已盯上了這條古路,而非是臨時起意!

  常明自信道:

  “那就沒問題,這次的天機亂陣會冥冥中篩選敵人,為我方武者挑選勝率最大的敵人。”

  “還有那些修持了皇天道統的傳人,理論上他們會優先遇到同樣繼承圣地傳承的武者。”

  “雖然進入試煉之地是隨機,但天機干涉下,有冥冥中的命運牽引,大家進入試煉之地后,都會遇到‘合適’的敵人,從而快速占據優勢。”

  天陽君贊道:“天機術果然玄妙無雙,連古路意志都能蒙蔽。”

  常明道:“這就是上面諸位大能的功勞了,我等不敢竊據功勞。”

  “我有點期待命運為我選中的敵人了。”神夢幽眸光熠熠,身周數輪神環驟然大亮,絢爛而攝人,映襯得其恍如神女。

  本次試煉內容為陣營戰,地點為天星戰場,具體地形資料如下…

  規則一:擊殺敵方陣營一名武者,賜予一份古路本源,記一分,累計十分,獲取挑戰萬古碑的資格。

  規則二:進入地點隨機。若要退出試煉,需在非戰斗狀態中,靜默觀想十息。

  規則三:試煉持續一日,一日后未死者,賜予一縷古路本源。

  規則四:本次試煉積分最高者,賜予額外古路本源。

  開啟倒計時——

  “十分?”森羅道,“對方人數和我們差不多的話,那能挑戰萬古碑的最多一千人,這個名額和往年歷代比差不多。”

  “居然只持續一日…”幽成空皺眉道,“這意味著,戰場不會太大,我們的分布會相對集中,這會是一場血戰。”

  “敵人不弱,諸位小心。”風梧道,“大家優先聚集靠攏,這是陣營戰,不是個人戰。”

  周圍的其余武者不禁點頭。

  風梧的前后兩句話,他們都很認可。

  對于出身九洲各方勢力的他們來說,幽海三千閻浮提并不陌生。

  九洲武者在踏入天人領域后,都會神游諸界,拓展眼界,尋找成道之機。

  有些勢力,和幽海三千閻浮提中的某些存在,那是“老熟人”了。

  此時此刻。

  臨近古路開啟,季驚秋回頭看向消失多月,今日才出現的天神族娑婆,又看了眼一邊虎視眈眈的姜吞海。

  他搖了搖頭,無意插手二人的關系,只是開戰在即,他不希望內耗,故此暫時為二人止戈。

  兩人也在他的調和下相約,以萬古碑排名論高低。

  “開始了。”季驚秋忽然道。

  此時此刻,倒數計時結束。

  一道撕裂了位面的狹長虛空裂隙浮現,宛若一座巨大的峽谷出現在他們眼前。

  “諸位,萬古碑盡頭見!”

  季驚秋以氣勁傳音,嗓音傳遞到每一個武者的耳中,平靜而淡然。

  而后。

  他一人獨行,走在最前列,踏入了裂隙門戶。

  身后森羅等人緊隨其后,散落開來宛若羽翼般在其身后。

  就在眾人開始走入試煉通道時。

  潛藏在萬人當中的玄幼微深呼吸一口氣,悄然啟動了第二神主銘刻在其心靈深處的一道大道符文。

  剎那間。

  光華直沖天際,照亮了天幕,此刻云渦低垂,天機動蕩!

  這一幕吸引了此界所有武者,所有人神色沉凝地望去,都不清楚這是什么,而此時此刻大家也沒了退路,因為傳送已經開啟,無法中斷!

  他們只能前行。

  這一刻,走在最前方的季驚秋回首望來,在看到姬安權露出的笑容后,微微點了點頭。

  他回身,率先開道,步入前方戰場。

  九洲,閻浮洲。

  在龍青陽的邀請下,姚和山與其一同踏足了閻浮之土。

  “拜見沐前輩。”他先是鄭重地拜訪過沐清。

  坐下吧,再過不久,就到了古路的第二階段,我會以水幕畫影之術接引靈界通道,屆時一同觀看古路試煉。

  龍青陽身后的姚和山頷首,早已聽聞靈界之名。

  不多時,陸通從遠方迢迢而來:“青陽老弟,我來晚了!”

  在得見這位,姚和山瞳孔驟縮,下意識傳音給龍青陽:“這是一位宗師?!”

  龍青陽詫異看了他一眼,自身云淡風輕,好像在疑惑這有什么可值得驚訝的。

  人家可是大赤天宮天主的師弟。

  再退一步,敢叫他老弟之人,能是弱者嗎?

  不然哪怕比他大了幾千歲,也沒這資格!

  “青陽老弟久等了,我師兄歸來,所以我回了趟宮里。”陸通笑語晏晏,看了眼一旁的姚和山,也沒問這是誰。

  龍青陽神色一動:“古前輩回來了?”

  若按輩分,那位大赤天主是與赫帥同輩的強者,在陸通的版本里,他師兄曾在古路上與赫前輩交鋒,后來不打不相識,結為摯友。

  我感覺到了靈界內的變化動蕩,應該是第二階段要開始了。

  沐清忽而傳音,一根枝條綻放熾盛綠色霞光,洞穿了虛空,貫穿了一條通往靈界的通道。

  龍青陽和姚和山都是第一次得見靈界,透過通道看到了靈界內的景象。

  姚和山若有所思,聽聞靈界是皇天某位古老神祇的心靈界所化。

  不出所料,這處特殊地界和聯邦當前的某些嘗試相通。

  聯邦研究所,正在嘗試夢神的夢境為核心,打造類似的地界,已經初有成效。

  之前放聯邦年輕武者提前進入閻浮之地,就用的是類似技術。

  而且姚和山相信,論潛力的話,聯邦的前景會更大,不是九洲靈界能比擬。

  因為他們的核心,是四魔之一的海拉,此世最高位者之一。

  沐清貫通的門戶后,朦朧混沌霧靄洶涌而出,逐漸凝若成一幅投影畫幕。

  陸通目露期待道:“這是靈界與古路的相通,只要在心神中浮現某個人的身影,就能鎖定古路上的武者。”

  姚和山也是期待道:“希望待會還能看到聯邦其他年輕武者的身影,不求輝煌,只求活下來。”

  若非面前的是沐清,陸通早已催促動作麻利點,速速將季驚秋的畫像投影出。

  此時此刻。

  沐清靜心凝神,以心靈之力勾勒出季驚秋的外貌與名字。

  而后,水幕畫影中漸漸顯露出一道清晰的身影。

  “出來了!”

  “是驚秋…”

  眾人屏息凝神,四周圍聚的不僅是龍青陽等人,包括金氏一族的子弟也都在場。

  在看到季驚秋依舊安好,眸光神采奕奕,有種遠超舊日的氣勢,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雖然都覺得以季驚秋的實力,不會出現什么意外,但誰也不能保證有意外發生。

  “我看到了秦家女。”姚和山目光一亮,隨后疑惑道,“怎么周邊只有季驚秋和秦清絕兩人?”

  陸通眸光一凝,在季驚秋周圍簇擁的人群中看到了某些熟悉的身影。

  譬如他們九宮的風梧,獵神公司的姜吞海,天神族娑婆…

  還有些年輕人他并不認識,但卻個個氣勢不凡,英姿勃發,不會輸于姜吞海等人。

  而此刻間。

  他們似乎都以季驚秋為首!

  此時此刻。

  靈界之中。

  諸方強者都不約而同匯聚一堂,一幅幅水幕畫影憑空投現。

  對于各方勢力而言,每次的古路第二階段都是重要的時刻。

  既是確認自家天驕的安全,更是一種確認和排查。

  他們需要觀察有哪些優秀的年輕一輩,需要事后提前拉攏,又或是…鏟除!

  而這一次,相較于往年還有不同。

  不久前幽海三千閻浮提的宣戰,讓各方勢力都有種不祥的預感,擔心古路上出現意外,導致自家的天驕武者夭折半途。

  “我看到吾家麒麟子的身影。”

  “還好,我家那不成器的沒死在古路上,總算是闖到了第二階段。”

  “姜吞海、娑婆…嘶,那是獸海的玄青?!她不是突破半廢了嗎,怎么也站在此處?”

  “該出現的都出現了,還有不少陌生的面孔,應該是南荒洲和綠洲那邊的吧?”

  “月環的月浣紗,永夜國度的林嘉爾…都是一方禁忌天驕!”

  “嘶,若這些圍聚在一起的皆是同層次武者,這一批難道有二十幾位禁忌?!”

  “不奇怪,大部分應該都是踏入古路后才取得突破的。”

  “咦,這些年輕人,怎么好像都在圍繞著一個人?”

  靈界中,諸方強者低聲交談。

  歸來的大赤天主古踏天,與赤明天主齊云飛矗立空中,負手而立,看著前方水幕畫影中眉宇沉靜年輕人。

  他只是隨意站在那,就有種與天地相合,立身于何處,何處就是天地中心的玄異。

  其他禁忌武者雖然也有這種氣度,卻在此刻被其盡數壓制。

  “這種程度的靈機常駐,非同小可,這小子至少熔煉了九縷上乘靈機。”古踏天頷首,算是初步認可了季驚秋。

  “總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有人喃喃道,突然猛地一拍大腿,“老夫想起來了!這群臭小子怎么這般和諧了?!”

  這番話,瞬間讓眾人找到了盲點。

  往年歷代古路爭鋒,第二階段時期,往往是各方對峙,爭鋒相對的局勢。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畫面才是常態。

  可這一代,不說其他人——

  那獵神公司的姜吞海,居然和天神族的娑婆和平相處地站在方圓十米內,彼此相隔距離不過幾個人的身位!

  有人看向獵神公司的老者,樂呵道:“姜老爺子,你們家的小子該不會是和天神族的神女在古路上打出感情來了吧?這怎么感覺彼此間氣氛怪怪的?”

  還有人看向天神族的上上上一代神女,躲在暗處,傳音揶揄。

  天神族的女子強者神色平靜,沒有動怒,反倒是她身周的一些強者,開始了掃視靈界,尋找暗中發聲之人。

  獵神公司的老者也有些納悶,心中狐疑。

  這臭小子怎么回事?

  居然能按捺住性子,無視了不遠處的天神族女子,難道是已經從古路意志那聽聞了接下來面對的敵人,大局為重?

  “古兄,你那師侄呢?”不遠處,來自通天角斗場武者,扯著大嗓門喊道。

  這一番話,招惹來不少強者的注意。

  他們都聽說了不久前,古踏天針對幽海強者的狂言。

  古踏天微笑道:“我那師侄,不就被你們的弟子門生,簇擁在中間嗎?”

  聞聲的諸方強者,氣息一窒。

  而就在此時。

  皇天古路正式進入第二個階段!

  隨著一道裂隙門戶的緩緩開啟。

  所有的水幕畫影上,原先還在彼此交談,又或是各自調息、靜心的武者們,不約而同起身,眸光鋒銳,鎖定了前方的門戶。

  而后。

  一人在前。

  二十幾位禁忌序列緊隨其后,分列在他身后兩側,仿若一只飛鳥。

  而這只即將振翅高飛的飛鳥,以季驚秋為自身的“眼”。

  這一刻。

  靈界中,來自各方的諸強們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震動。

  眼下這等關鍵時候,這些年輕人所站的位置,很能說明問題所在。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更遑論是這些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的年輕至尊!

  以他們對自家子弟門生的了解,這幫往日眼睛長在額頭上的小子,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刻,安靜地站在同輩武者身后!

  除非…

  可誰能力壓群雄,一枝獨秀,獨領風姿?!

  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

  人群中,一道通天的光華直沖天際,暈染了天幕,引發天機動蕩!

  靈界中見多識廣的諸多強者們,在目睹這一幕后,神色驟變,有人低吼道:

  “是四魔的神文!這幫渣滓居然還有后手?!”

  “不止,其中還有天機干擾的大道符文,他們想做什么?!”

  “哼,還能做什么,分割我們這邊的年輕一代,通過天機術篩選敵手,制造優勢,不出所料,是在配合天機界那幫渣滓的手段!”

  “諸位…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四神信徒身邊的年輕人?”

  突然有人開口。

  不止一人,不少強者都看到了那四神教女子在觸發神文時,周邊站著的年輕人對著前方露出了溫和笑容,似乎一切都在掌握。

  “那年輕人的笑容…看上去好欠揍,是我的錯覺嗎?”有人低語。

  “這里就是古戰場,果然如長老預料的一樣,天機混亂,道則都被磨滅大半。”

  來自天機界的常明自語,身前是血色的世界,他忽然感應到了什么,

  “計劃很順利,天機亂陣成功觸發,四神教會的內應做得很稱職。”

  常明慢慢露出了笑容,這意味著他們這邊將在一開始就占據上風!

  這座萬人級別的同境戰場,最頂尖的天驕,譬如神夢幽他們再強,也不可能敵得過數百同境的圍攻。

  所以,總體的優勢十分重要,將起到滾雪球的作用!

  就在這時。

  他面前忽然有一處裂隙打開,一個年輕人慢慢從裂隙后走出,抬手掩嘴,輕咳了幾聲,竟然有血流下。

  常明眉宇微挑,這就是天機術為他選中的敵人嗎?

  一個病秧子?

  “天機界常明,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常明淡然一笑,勝券在握。

  他對面的年輕人面色蒼白,似乎身患重疾,他輕輕咳嗽了幾聲,鮮血從嘴角溢出。

  在聽到天機界三字時,他的神色有些怪異。

  他拭去了嘴角鮮血,溫和笑道:

  “姬家,姬安權。”

  姓姬?常明微微皺眉,一個不詳的姓氏…

  隨后,常明又聽到眼前之人補充道:

  “家祖,姬天行。”

  常明神色驟變。

  九洲,靈界。

  那些視角追尋姬安權而去的大能者們,在此刻陷入了沉默。

  “姬天行…”

  有人喃喃道,眸光幽然地盯著水幕畫影中的姬安權,突然覺得對面來自天機界的年輕人,其實也挺順眼的。

  “那廝壞事做盡,居然還有后?足可見天道不公!”

  “哼,不要讓老夫遇到此子,直接掐死,為民除害!”

  有人嘆氣道:“大家都往好處想,他現在也算是我們這邊陣營的。我沒看錯的話,那小子在關鍵時刻,以一些代價,改寫了這道天機術的部分內容。”

  “會有什么效果?”

  “那要看這道天機術原本是什么效果,關鍵部分被刪改,大概率會與原來的效果相反,相沖。”

  “果然是那廝的后代,最擅長四兩撥千斤之術!”

  “不看此子了,換一個。先前那個走在所有人前面的年輕人呢?”

  “那小子感覺有點問題,是古踏天的師侄?古踏天哪個師兄弟的弟子?”

  隨著水幕畫影上的內容變幻。

  血色天幕下,一道身影矗立著,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又似滄海橫流下的砥柱。

  在切實聽到那個年輕人的狂言后。

  哪怕是在場諸強,也不禁心神恍惚,不約而同地看向古踏天,終于相信此子的確是古踏天的師侄。

  一脈相承的目中無人!

  而在眾人眼中,古踏天竟是極為罕見地露出了笑容,而后暢然大笑,聲傳萬里。

  這里就是古戰場,暗紅的天幕仿佛沾染了神魔的血,殘缺的只剩下一半的太陽永遠定格在天幕上。

  季驚秋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個光頭男子,手中握著一串佛珠,身形異常高大,眼簾低垂,俯視著他,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甕中之鱉,可以任他拿捏。

  看到季驚秋目光投來,光頭男子咧嘴獰笑道:

  “你應該是這一代懸空一脈的傳人吧?把傳承交出去吧,佛爺給你一個痛快。”

  季驚秋審視眼前之人。

  對方似乎身懷懸空一脈的傳承之術,應當是昔日皇天覆滅時,被敵人掠奪的部分傳承。

  他嘆息,以皇天之術培養門下弟子,再放他們進入古路,謀取傳承,這等手段…

  真是卑劣啊。

  他冷漠看向光頭男子,踏前一步。

  光頭男子眸光驟凝,他早已在防備季驚秋,深諳獅子搏兔的道理。

  此刻他體表暗金光芒蕩漾,禪意深藏,泛著琉璃光澤,演化出懸空寺的不滅金身!

  但出乎意料的,季驚秋的身影轉瞬間消失在他目光中,這讓他心中震動,對方的速度遠超他的預料。

  不是說天機術會為他們選擇最適合,勝率最高的敵人嗎?!

  下一刻,他只覺天旋地轉,恍恍惚惚,一只手仿佛從天外壓下,五指潔白修長,不似武者的手,卻是摧枯拉朽地破開了他的金身防御!

  這一掌下滿是禪意,又滿是肅殺之意,明明兩種意境很是矛盾,卻在這一刻完美協調統一,內外相合,仿佛佛亦有金剛怒相!

  “既為懸空一脈,為何見我不拜?”

  他的耳邊回響起宏大淡漠的喝問。

  他終于掙扎出心神干擾,怒喝一聲,卻被一掌徹底壓垮,心膽俱裂,他苦練數十年的不朽金身在對方手下宛如薄紙!

  伴隨腳下轟然一震,雙腿不受控地跪下,森然白骨刺穿肌膚,骨骼開裂聲極為瘆人。

  一掌之下,他連掙扎的余力都沒有,生機斷絕,雙膝跪地,以跪拜之姿向著前方。

  拜的不是季驚秋,而是皇天古路,是懸空一脈!

  季驚秋沒有回頭看男子的尸首,平靜而從容地向前邁步,氣質與先前展露的雷霆一擊截然不同,看上去很寧靜。

  他抬首看向前方。

  一名紫發男子,神色冷峻,胸中抱著一把劍,似有似無的銳意鎖定了季驚秋。

  另一邊,是一名女子,肌膚神光綻放,她站在那,數重神環圍繞身周,將她籠罩其中,無塵無垢,氣勢攝人心魄,有種超然的氣度。

  他微笑問道:“不逃嗎?”

  目無余子。

  可惡啊!!!

  為什么只有到了晚上,我才能進入碼字的樁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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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島中文    從栽下菩提樹開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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