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人為的制造麒麟魔(中)
“呼嗚...”
青煙一吹，陷入昏迷中的聶風當即蘇醒。
而這家伙醒來的第一瞬，便是掙扎著想要搶回龍脈，哪怕自身已經被精鐵鎖鏈包成了一個大粽子、裹得結結實實，他也鍥而不舍的撅著屁股一點點朝徐辰方向挪動，活脫脫一只白嫩嫩的蠶。
同時，其口中還不住低聲的咆哮，只可惜嘴巴一大半都被鎖鏈給封堵著，能鬧出的動靜實在有限。
徐辰也沒讓聶風等太久，察覺到聶風意識徹底恢復之后...
“噗呲...”
寒光一閃，龍脈的尖銳尾椎直接一劃，聶風額頭中心處，便驀地多出了一道豎線血痕。
與此同時...
“吼喔...”
原本還算平和的聶風，下一刻，一聲暴戾的咆哮，渾身寒氣大盛，一縷縷魔性氣息瘋狂沖擊四人的真氣勁力封鎖，試圖透過鐵鏈縫隙鉆出。不僅如此，包裹他的鎖鏈也猛地一撐，好些部位立時發出精鐵繃緊、甚至有點不堪重負的清脆聲響。
聶風的抗拒與掙扎烈度，相比此前陡然暴增了十倍不止！
且這家伙眉心那道豎線血痕，肉眼可見的有血肉在翻卷，清晰可查的有魔性真元在快速匯聚！
其渾身上下的魔性，似受到莫名牽引一般，都在飛速朝這聚攏，準備形成麒麟魔最為本質的...
魔眼！
魔眼一成，入魔大成，魔眼源泉不除，魔氣將源源不斷！
“吼嘔！”
“町町町...”
被魔性的奇寒氣息蔓延而遭到凍結的內部鐵鏈，越發的不堪重負，通過向外發出的哀鳴聲可以判斷，內部的精鐵鎖鏈正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壞，已有很大部分被繃得出現了裂痕！
“魔眼還沒成型嗎？”
第三豬皇額頭上已經浮出了細微的汗珠，可見封困此刻的聶風是如何的吃力。
“哪有那么快！
魔眼需要不斷刺激才能快速成型，剛才也只是初步用龍脈牽引了一下而已，距離真正功成還差了些許！”
聶風因為意外未能完全入魔，導致他很多重要記憶因此缺失，這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僥幸；因為就是這臨門一腳，給了他重返正途、來個魔本是道的一線契機！
“吼嗷...”
這一聲咆哮響徹生死門的同時，聶風眉心處，那道邪紅色豎痕陡然裂開一道小指寬的縫隙，像是一頭兇獸，猛然睜開腥紅之眸！
“咔嚓咔嚓咔嚓...”
其身上包裹的粗厚精鐵鎖鏈，這一刻更發出了接連不斷的斷裂聲響，顯然是在由內而外的進行著一場大崩潰！
“不好！”
第三豬皇胖嘟嘟的臉上肥肉亂顫，其他人也是雙手直哆嗦。
“還差一點，差一點點...”
徐辰看得很清楚。
“快快，真的頂不住了...”
壓在鐵鏈上的雙手及真氣勁力、開始頂不住聶風宣泄的寒勁被緩緩撐起，四人雙手上更開始凝結起了白霜！
“再撐撐，再撐撐...”
徐辰也沒閑著，一只手已經摁在了聶風胸膛所在的鐵鏈之外！
“哼！”
九陽神功炙熱真氣釋放，再次壓下了身下這個家伙身上的寒意！
但...
“咔嚓咔嚓咔嚓...”
只幾息功夫，泄露的絲絲縷縷寒意越發冰寒，連地面都開始了凝結冰霜，外部的鐵鏈更開始了大量的斷裂。
可見聶風此刻的力量之爆炸！
不過也正是這一刻...
“步驚云！”
聶風的魔眼，初成！
而同樣緊盯聶風狀態的步驚云，沒說的，綻放著金色光芒的絕世好劍，直接抵在了自家師弟的眉心處，而后正正的呲啦一劃，趕在聶風震斷所有鐵鏈、震退四大高手之前，破了這個初生的魔氣源泉！
絕世好劍為四大奇石之一的黑寒打造，具有吸攝天地靈氣之能，自然也能吸取魔氣，有此劍作為尖刀破壞魔眼，再合適不過！
“呃啊啊啊...”
而聶風，則像是被抽去了渾身的精氣神一般，在長長的大叫了一聲之后，身子一軟便沒了動靜。
“呼嗚，呼嗚，累死我了，累死我啦...”
豬皇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這位可并未說笑，因為不僅是他，其他三個人，同樣在猛喘粗氣，且眾人雙掌，無一例外竟然都被狂暴魔性寒氣凍出了一層久久不散的寒霜；最直觀的，還屬鐵床上寸寸斷裂的一根根精鐵鎖鏈，貼近聶風身體的部分，更是詭異的多出了一堆堆寒意瘆人的冰渣。
“風...”
一旁觀摩的第二夢見此，滿是擔憂的直撲床臺上的聶風，全沒把當爹的跟一眾長輩放進心里。
所以說，這女兒啊，都是給別人生的！
“諸位，好好休息休息，咱們觀察一下聶風的狀態，如果恢復的不錯，那到時再問問他的意愿...”
第三方案，徐辰必須拿人來當小白鼠，而聶風無疑是最佳人選！
最佳小白鼠，聶風；
資深研究員，邪皇；
救火隊員，步驚云；
助手，眾人...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沒道理不試上一試！
半日之后，聶風醒轉；
三日之后，狀態恢復，也正是這一天，徐辰找上了剛與第二夢曖昧結束的他...
“入魔的感覺如何？”
一上來，徐某人就直接了當的戳傷疤。
“這些日子，我是不是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腦子里的記憶還有些混亂，但根據自己確確實實奪取了軒轅龍脈一事，坐在崖邊吹著山風的聶風不難判斷，他這段時間都干了些什么。
“誰知道呢？”
徐辰沒有回答聶風，而是坐在聶風旁邊反問了一句：
“怎么，抗拒入魔的那種感覺、懼怕入魔的那個自己？”
點了點頭，聶風神情凝重。
“是因為入魔后無法自控，擔心自己制造太多殺孽，殘殺周邊無辜之人嗎？”
左手搭在聶風右肩，徐辰非常的自來熟。
“斷浪，你無法理解那種身不由己的痛苦...”
定定看著自己的雙手，聶風眸光中透著陣陣的后怕與不忍。
“身不由己？
這個詞用的好呀！”
徐辰咧嘴。
“怎么了，斷浪？”
聶風則是不解。
對此，徐辰話鋒一轉，開始輕松的講起了曾經的故事：
“咱們認識也有十幾年了吧？小時候凌云窟外相遇，當時就是小屁孩兩枚，哈哈哈...”
聶風聞言，也是不禁微微一笑。
“吶，后來一起加入天下會，一起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然后你當上了天下會的神風堂堂主，我則依舊做我的洗馬小廝，我沒記錯吧？”
“斷浪...”
笑容收斂，聶風側目。
“兄弟，你有試過遭人白眼嗎？”
徐辰臉上笑容燦爛。
聶風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作答。
自從進入天下會，他便被雄霸一眼相中收為弟子重點培養，十多年來可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白眼什么的，誰敢給他呀？
“那么，你可有試過懷才不遇？”
徐辰笑容繼續。
聶風嘴唇蠕動了幾下，更加不知說些什么了。
因為，這些他都不曾經歷過，反倒是身邊這位好朋友整個前半生的真實寫照。
“那你覺得，我是否體會過你所言的身不由己呢？”
此話一出，徐辰的笑容極其之燦爛。
“斷浪...”
聶風第一次意識到，身邊這個好兄弟，前半生的難處！第一次真正認識到自己與好朋友之間的不同之處！
說實話，論數整個風云，真要弄個勵志排行榜，斷浪排第二，沒人能排第一！
“論天賦，我不輸于你們師兄弟三人...”
卻在初期就遭遇了職場霸凌！
因為不是關系戶，即便實力夠硬，卻始終沒辦法晉升。
“嘛，我的家世比你們師兄弟要差，我的兵器同樣差于你們的神兵，我的功法遠不及你們的絕技，我的機遇，哈哈哈，除了洗馬雜役的活計，貌似還沒遇到過什么像樣的機遇...
另外，你們總能遇到人生中的貴人，而只是一個洗馬雜役的我，從未有過與貴人的不期而遇，就更別奢求對方找上門了；
最后，你們都有心儀的女人無微不至的關懷，而我，只是女神的一個備胎，喜歡著一個別人不喜歡的女人...”
聶風嘴角一抽！
“我呀，兢兢業業，欲出人頭地而不得志，勤勤懇懇，欲被人認可而遍體鱗傷...”
聶風心頭又是一揪！
“可你看那時的我，我鬧騰了嗎？我逃避了嗎？我怨天尤人過嗎？我歇斯底里的瘋狂了嗎？”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我都沒說什么身不由己，你那又算什么身不由己？”
只是一點點的不如愿，就心生各種抵觸情緒，鬧哪樣呢？
“我啊，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虐，即便四處碰壁，即便受盡白眼，即便傷痕累累，卻從未小女兒的哭哭啼啼，從未逃避過現實，從未抱怨天道不公，從未放棄過對于美好未來的追求！”
站起身，替原主釋放了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所有不甘，徐辰仰天一嘯...
“喝啊啊啊...”
“我斷浪一生，不弱于人！”
而后，與身側的風師妹一番對視，直到將之盯得低垂下眼眸，這才繼續步步緊逼：
“你忘了明月慘死之事嗎？”
聶風眼神猛地一變，看向徐辰時，內中除了深深的哀傷，更有一絲兇戾。
“看來你沒忘啊，那就好！”
聲音不咸不淡，叫聶風心中越發的不舒服。
“呵呵，我還以為你忘了明月那個為愛癡狂、為愛放棄一切的純真小姑娘呢？
我還以為你忘了那份眼睜睜看著心愛女子身死的撕心裂肺，忘了那份實力不足導致的無能為力，忘了自身對于那份無能為力的痛恨了呢？！”
一字一句，扎得聶風痛不堪言。
“明月，明月，我沒忘，我沒忘，我怎么可能忘記曾經最愛的那個女孩！”
“那么就是說，你忘了當年天下會時、那個‘風少爺風少爺’的不斷呼喚、總喜歡跟在你們師兄弟身邊、還偷偷摸摸時常給你烹飪豬肺湯的孔慈了？忘了這個悲情的小姑娘是怎么慘死的？”
孔慈如何慘死？
不正是因為保護他被二師兄誤殺的嗎？
“你忘了，就是因為你能力的不足，沒能保護好這個小姑娘...”
“不，沒有，我沒有...”
聶風情緒愈發失控，眸中隱有血色閃動。
“有的，你有，否則你為何要一再逃避、總是給自己塑造各種心結？為何不敢面對自己的本心、而是一再壓制自己內心的那股潛力？
以你的天賦與定力，為何連區區魔性都駕馭不住？
難道，你還要等到身邊其他人因為你的實力不足，一個又一個離你而去，你才膽敢去直面它嗎？”
拎起聶風的衣領將之提起：
“論起點，幾乎什么都不如你們的我，都可以做到如今這一步，武林地位、江湖名望、心愛之人、親友長輩等等，什么都比我要豐富的你，又憑什么心安理得的逃避一切、而不去克服自己的心魔更進一步？
秦霜秦大哥失蹤許久，至今音訊全無，他什么情況你心里難道沒點數？
你就真的那么自私，不想找出那個悄無聲息害死了秦大哥的真兇？
你要知道，秦大哥在孔慈姑娘一事上，受傷才是最深，但他卻拋開仇怨、一直都用對于你們師兄弟的情義在強顏歡笑，這樣的大哥，給我一打我也不嫌多，你憑什么理所當然接受他的好、而不去理睬他的痛？
還有聶風我告訴你，泥菩薩已經批言，十年之后將有不世大敵現世為禍天下，如果這期間你固步自封寸步不進，或者實力進步遲緩，到時，第二夢以及你們的孩子因此受難，別怪我沒提醒你！”
甩手將之丟到一邊，隨之徑自轉身！
“一切都靠無名前輩？
一切都靠其他長輩？
一切都靠你的步師兄？”
嗤笑一聲：
“風師妹，你可真會不勞而獲！”
“天性純良？
厭倦殺戮？
擔心入魔失控？”
漸行漸遠：
“呵，就你清高就你仁義，咱們倒成了劊子手跟屠夫！”
最后，山風中，只飄來不容拒絕的一句安排...
“今天好好休息調整好狀態，明天再入混世魔池、再聚魔心，到時，我不希望聽到你任何形式任何理由的慫包解釋！”
懼怕魔而壓制魔，是原著中聶風從一號位掉到醬油位的主要原因所在，正因為他對于魔心的壓制，常年實力不見長進；直至最后，明悟本心想要伏魔，可伏魔哪有無名理解的萬業隨心、轉心魔為己用的渡魔給力？
徐辰要做的，就是一次次讓聶風入魔，讓他一次次接受自己的魔心，快速達到渡魔從而御魔的境界！
而這，也只能趁著聶風如今實力低下時操作，方能萬無一失；
否則真要換做大后期魔心渡的聶風，再來十個眼下的徐辰加步驚云，怕也壓制不住！
而魔心渡，與步驚云的‘七氣合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可令聶風‘入魔出神俱在咫尺之間’的收放自如，完全發揮出體內瘋血與魔心的力量；因而若是風師妹此番能夠成功，那就真的一步登天了！
至少境界上，趕超了此刻的步驚云！
戰力上，更將一舉成為眾人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