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合力斗雄霸(上)
“步驚云？”
雄霸暗叫一聲不好，雖然他身心皆受重創，但當此時刻，卻也由不得他露出頹勢或者靜心療傷，眼下，他不得不強提精神與步驚云爭鋒相對。
“云師弟？”
秦霜則頗感頭疼與無奈，從文丑丑那里，他了解了許多，大概都知曉了雄霸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可養育之恩，授業之恩，以及十數年來朝夕相處形如父子的情義，又哪里是三兩天就能夠淡去的。
“噌嗯...”
趁你病、要你命，老遠就瞅見雄霸的面色有些不對勁，非是平時的紅潤精神，而是陰沉中缺失血色的蒼白，步驚云哪會給自家師父調整內息、恢復實力的時間？且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身負血海深仇的他，就更不可能遲疑退縮！
于是就見無雙劍上劍氣四溢，倏爾化作一道道劍芒直逼高臺玉石寶座上、側靠著身子調氣的雄幫主...
“圣靈劍法，劍十二？”
徐辰挑眉。
沒錯，短短幾天時間，步驚云便又掌握了四招超一流劍術，天資天賦著實驚艷。
“你這個孽障...
誒？你居然又長出了一條左臂？”
莫名有些震恐的雄霸，甩手就是一記蓄勢已久、原本是用來針對無雙城一系的三分歸元氣連彈，將步驚云襲來的劍氣擊散的同時，也叫后者攻勢受挫、甚至轉頭陷入被他遠程壓制的險境：
“老夫真恨當年沒有直接一巴掌拍死你，留下了你這么個禍患。”
“雄霸！”
手忙腳亂中不慎挨了一記三分歸元氣凝練的勁力彈，步驚云徑直倒飛二十多米，隨即被快步趕上前的徐辰正正接住。而后，便見徐辰右臂衣袖一裹、一轉、一丟，將高臺上那位后續甩出的、比之平時弱了怕有七八分的勁力彈，盡數掀飛出老遠。
當然了，徐辰為此也是衣袖炸裂踉蹌后退，且每退一步都帶動著腳下的堅石地板寸寸碎裂、塌陷出淺淺凹坑。
雄獅不愧是雄獅，縱然被拔了獠牙，但體量依舊擺在那，絕對不容小覷。
“哼，步驚云，劍圣那鬼哭神嚎的劍二十三都奈何不得我，就憑你這剛入門的圣靈劍法，也想與老夫叫板嗎？
可笑！無知！”
偏了偏頭，雄霸的眸子深深瞇起、目光盡數落到徐辰身上：
“倒是你，斷浪，老夫卻是小瞧了你，不曾想，相較我的三名親傳弟子，你這小鬼竟然更為優秀。呼，不愧是南麟劍首、斷氏一脈的遺孤，可惜，可惜...”
說話間，背在身后的左手上，一顆透亮的氣團螺旋壓縮快速成型，三分歸元氣又完成了新一輪的蓄勢，隨時可以激發釋放。
“有何可惜的？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雄幫主，曾經，你是我最為敬重的霸主豪杰，如今，你只是個半截身子入土、卻還想著逆天改命的可憐人。”
咧了咧嘴，半帶嘲諷：
“對了雄幫主，我一直很好奇，對于你的三位弟子，幫主你除了虐殺霍家滿門、坑殺聶風的父母，從而得到了風云...
針對智計過人的秦大哥，內中是否同樣埋藏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故事呢？”
殺人誅心。
縱觀整個風云劇情，秦霜都未真正背叛雄霸，最多也就是心懷憐憫、背地里放過了一些雄幫主想殺要殺之人，就如聶風、步驚云，甚至包括他斷浪。
可秦霜的身世到底如何，劇情從未透露過丁點兒的蛛絲馬跡；那么，這位存在感明明很高、卻總是被人忽視的大師兄，是否也如風云那般，年幼時，自己的父母家族被雄霸所滅，而后自身則被雄幫主收養？
“小鬼，你敢挑撥我師徒關系？
你這是在找死！”
“嗖嗖嗖...”
勁力連彈甩出，眨眼近到眼前。要換做徐辰一人應對，定然會非常狼狽，但眼下，他在右、步驚云在左，雙雙合力，倒也輕松許多。
“難道被我說中，你心虛了？”
大伏魔拳之下，硬生生擊碎了最后一團螺旋球狀勁力，隨之甩了甩隱有痛感的臂膀、捏了捏滲出血跡的指骨，警惕之意絲毫不減；并壓下一旁想要暴起上前與雄霸剛正面的步驚云，繼續言語挑撥師徒二人的關系。
“霜兒，別聽這小畜生胡說...”
雄幫主雖然也想拖延時間，進而爭取更多地恢復一點體內的傷勢，但卻不代表他要放棄秦霜這個趁手工具。此時的天下會，內憂外患，親近他的勢力，此番更是高手大量折損、可謂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怕是很難再響應他的號召了。
如此，他這個武功不錯、機智過人的大徒弟，重要性非但不減、反而極大程度拔高；要擱著弄丟了，著實可惜。
“雄幫主，我這只是客觀的推測而已呀？怎么就是胡說了？”
吐出一口濁氣：
“而且，用孔慈算計他們師兄弟三人，難道這也有假？你真當全天下人都是白癡嗎？真當三位堂主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這話一出，廳中氣氛一下子驟冷三分，雄霸、步驚云、秦霜各占一分。
“師父...”
邊上的這位大師兄張了張嘴，唇角有些干裂、聲音有些沙啞，望向高臺上自家恩師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不解的問尋、與明知實情的苦澀，充滿了矛盾。
“斷浪，你很好，非常好...”
氣得咬牙切齒。
雄霸知道，自己唯一看好的工具人徒弟，也要與他離心離德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
“也沒什么，誰叫雄幫主你安排去刺殺我好兄弟聶風的那什么麻鷹與蝙蝠，那兩個身手相當不錯的殺手，都落到了我手中呢？
另外，幫主你一直以來都用得相當順手的文總管，這些日子在無雙城也過得很好呢！好不容易才躲過被殺人滅口的他，可是告知了小子我不少關于雄幫主的鐵血故事呢...”
文丑丑知道雄霸多少事情呢？
不說一半，但最近二十年內的一兩成還是有譜的。
而徐辰這般做，無疑是打算放手干一票的節奏，準備試一試他這個第二部的大boss與第一部大boss之間，到底誰的命格更硬！誰更加不可或缺！試一試這方天地，到底有沒有玄之又玄的大能及氣運！
刺殺聶風？
滅口文丑丑？
“師父，難道，真的是你殺了云師弟與風師弟的父母，而且還派遣人去對付已經歸隱的風師弟？”
‘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心中不住催眠安慰自己，秦霜還在抱有最后的一絲幻想，期待雄霸的據理駁斥。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的恩師，只是含怒冷哼了一聲，并未如何爭辯‘掙扎’了；且隨即，對他這個大弟子，竟也透露出了防范之意。
“嘿嘿，為了習得三分歸元氣這門頂尖絕學，辣手加害恩師三絕老人；為了減除后患，又瘋狂追殺自己的師門師兄，曾經江湖聞名的天山派頃刻蕩然無存！
嘛，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雄霸主真乃此類翹楚人物...
以蠱毒坑害自己的結義兄長，奪取其一身渾厚功力，一舉成為當世絕頂高手，繼承其億萬家資，隨手創立天下會，幫主當真梟雄楷模...”
秦霜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夠了，閉嘴！”
一抓捏碎座下玉石寶座的扶手。
前一刻還沉得住氣的雄霸，轉眼變得惱怒無比、極為猙獰，鎖定徐辰的目光恨不得能將之生吞活剝。
埋藏在心、從未向人吐露的秘密，居然被這個小畜生公之于眾？
而且還是在頗加修飾后、告知他的兩個徒弟！
‘什，什么？’
秦霜與步驚云二人，齊齊微張著嘴巴難以置信！
原來，自家恩師，是這等人物？！
“文丑丑之前跟我說的，都是真的？”
秦霜嘴角微澀，喃喃自語。
而在場都是些什么人，豈會聽不到他的低喃？
“秦霜...
原來如此...”
揚了揚頭，短暫閉了閉眼，瞬息過后，俯視向下方三人，特別是低著頭、頹然迷茫的大徒弟秦霜：
“你沒有殺掉文丑丑，反而放走了他？”
“師父...
師父！
雄霸，你太狠心了！”
秦霜抬頭，雙眼通紅。
“呵呵呵，我果真沒看錯人，你才是三人中最天真耿直的那一個...”
雄幫主面上的笑容滿是惋惜，卻越來越多一份森冷。
“你根本不會傳位給我，你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們師兄弟！”
私下里，為了安撫、拉攏他，這位梟雄可不止一次表示有意傳位給他秦霜，說著希望他能帶著天下會走往更加輝煌的未來這種展望...
“嗯，講得不錯...”
點了點頭，然后一手撐在大腿上，身子做前傾狀：
“我呀，要全武林都知道，寧我負天下人，也莫叫天下人負我！”
‘咯咯嘎吱嘎吱...’
牙齦咬得脆響：
“可孔慈是無辜的，你為什么要把她也卷進來？”
這一次，不只是單純的眼神質疑了，而是一根食指直指雄霸！完全跳出了桎梏的質問！
自己的這個徒弟，居然用手指指著他這位恩師？
簡直荒唐！
“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雙手捏拳，咔吱聲不斷。
“為什么？”
侍女孔慈，不單單是步驚云的逆鱗，也是他秦霜的逆鱗！不單單步驚云執著于這個天真浪漫的少女，他秦霜同樣愛慕著這個一手養成的妹妹！這一點，雄霸絕對是失算的！
“呵呵呵...
哈哈哈...
啊哈哈哈...”
緩緩起身，氣勢不再是早先的萎靡：
“九霄龍吟驚天變，風云際會潛水游，老夫不信天命，老夫要掌握天命，你們明白嗎？”
為存霸業，連自己的得力摯徒都要趕盡殺絕，雄霸可謂是喪心病狂；但人在江湖，欲成大事，往往又少不了這份心狠手辣！至少，從成為誅神者開始、就不曾也不敢絲毫松懈、神經時刻高度緊繃的徐辰，懂他！
可惜...
“我不懂…”
大殿入口，兩道身影一閃而入。
“聶風？”
“風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