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靈之術?”
聽到王靄的說辭,風正豪眼神一閃,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對。
拘靈遣將、拘靈遣將,顧名思義,這門奇技的重點在于拘拿精靈,隨意差遣。雖然說比起正統的巫覡和薩滿那樣溝通和供奉精靈來說算是一種邪道,但總歸邪的有限。
可是這服靈之術…
總感覺已經超出了巫覡的范疇,連路子都不一樣了。
而且那個特意發誓只告訴王家不傳自己子孫的舉動也充滿了詭異。
風正豪是見過自己爺爺風天養的,雖然不能用鐵骨錚錚來形容,可也沒有軟到那種地步。但凡是個正常人,在經歷了他那樣的遭遇之后,心里怎么說都該有個復仇的念頭才對,而不是給自己的后代留下一份殘缺的傳承,讓他們世世代代受制于人。
在華夏傳統的認知里面,大部分人寧可自己受苦受累,做出犧牲,也要讓子孫后代有出頭的希望,風天養那樣的做法簡直就是反智。
而風正豪并不覺得自己的爺爺是個智商不正常的人,所以他這么做一定有另外的深意。
不過王靄可不會給風正豪太多思考的機會,他吞食了一道靈體之后,便重新奪回了優勢,但是風正豪的抵抗也很頑強。于是他又掏出了一條靈體,繼續吃!
如此這般兩三次之后,風正豪終于是徹底拉不住柳坤生了。
這服靈之法雖然每一次都增幅都不如精靈附體,但是附體的精靈同一時間只能有一只,多位精靈同時附體是會自己打起來的。可是服靈不同,它可以一直吃,增幅似乎沒有上限。
因此,當王靄的第三只精靈下肚之后,所獲得的增幅就已經超過了精靈附體的風正豪。
“過來吧你!”
王靄獰笑著喝道。
他的手臂狠狠向后一扯,半空中的柳坤生便被生拉硬拽了過去,任憑另一邊的風正豪再怎么發力,似乎都無法阻止。
“柳大爺!!!”
鄧有福見狀立刻慘呼出聲,直接沖破了風正豪派出的靈體的阻攔,把自己當成一枚炮彈,合身撞向了王靄。
風正豪此時正在冥思苦想研究對策,也不知道是疏忽還是有意放縱,總之,鄧有福就這么沖到了王靄的面前。
“哼,不知死活!”
王靄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他緊緊盯著即將進入自己彀中的柳坤生,對鄧有福連一個眼神都欠奉,只是隨意一拂袖,便將鄧有福打得吐血而退。
失去了精靈輔助的馬仙,就是這么無力。
不過風正豪見狀卻忽然眼神一亮,因為當鄧有福口中的鮮血噴濺到柳坤生的靈魂之上時,他發現柳坤生的反抗力度忽然變強了許多,被王靄蒙蔽的自我意識仿佛要蘇醒過來一樣。
“即便是拘靈遣將,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徹底解決掉精靈的自主意識…”
想到這里,風正豪大手一揮,原本看到王靄展示出服靈之術后都被他收回體內的一道道靈體重新出現,并且集結成群,朝著王靄洶涌而去。
剎那間,漆黑的靈魂大軍鋪天蓋地,將這片小樹林映照得仿佛一片惡靈魂域。它們尖嘯者,嘶吼著朝王靄發起了沖鋒,并且將柳坤生的靈魂擋在了靈魂之潮的后方。
這些靈魂出現的瞬間,周圍的環境溫度就開始不斷下降,而當它們行動起來之后,一股股陰風縱橫肆虐。
鄧有福和王家另外三名異人受到波及之后根本承受不了,一個接一個地捂著腦袋跌倒在地。
王靄雖然不至于如此,但也被風正豪放出來的靈體數量嚇了一跳。
不過他一驚以后,隨之而來的并不是恐懼,而是狂喜!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王靄狂笑道,“原本我以為此行能收獲一個柳仙便已經不錯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風正豪,你竟然昏了頭想要用靈體來對付我?!你以為數量多一些我就忙不過來了嗎?真是謝謝你了,你跟你的祖父風天養一樣,都是我們王家的貴人啊!”
說罷,他暫時放松了對柳坤生靈魂的拉扯,轉而開始先對付起了風正豪心放出來的那些靈體。
他之所以這么做,原因有二。
第一,柳坤生的靈魂被攜裹在魂之潮汐之中,如果他非要先吃柳坤生的話,那么其他的靈體攻擊他就沒有余力用拘靈遣將來應付了,畢竟拉扯柳坤生占據了他絕大部分的精力。
第二,柳坤生的實力太強,吃起來太慢,別看王靄嘴上說的輕松,但真要是沒了拘靈遣將,風正豪放出來的這一片魂之潮汐足以直接淹死王靄。
所以,此情此景他其實沒得選,而這也正是風正豪想要看到的結果。
柳坤生的實力太強了,一旦被王靄收服,他自己今天都會有危險。但是在服靈之術的加持下,他發現自己又確實搶不過王靄,那該怎么辦呢?
鄧有福的無心之舉給了風正豪的靈感。
既然鄧有福都可以影響到被拘靈遣將控制的柳坤生,那么自己收服的這么多靈體,又有拘靈遣將在手,沒道理會比鄧有福更差。
他絕不相信服靈之術沒有弱點。
尤其是在剛剛吃下靈體的短時間內,精靈的神魂怎么與施術者自己相融,被吃下去以后,磨滅精靈的意識應該也需要一段時間。
所以他賭的就是自己的爺爺風天養絕不會是王靄嘴里描述的那種人。
他把服靈之術告訴王家而不傳給風家,目的并不是為了讓王家永遠壓風家一頭,而是在給王家埋下隱患!
因此,面對王靄的叫囂,風正豪沒有一絲動搖,堅定地將自己的手中的靈體不斷送給王靄吞服。
一只、兩只、三只…十只…
與柳坤生比起來,風正豪放出的這些靈體強度小太多了,所以王靄吞服起來也格外的順暢。
他一邊吃,還一邊嘲諷道:“為了就這條柳仙,搭上自己這么多年的積累,風正豪,我倒是對你刮目相看了啊!今天過后,十佬的位置你恐怕也坐不穩了。”
“別急,您刮目得還太早了一點。”
風正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道毫光從鏡片上閃過。
他抬手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