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也在首都機場與杜哥相遇。
“也總!”
杜哥搖下了車窗,朝著王也揮了揮手。
王也有些無奈,一邊上車一邊強調:“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那么叫我!”
“那我應該怎么叫?王大師?王道長?”
杜哥調侃道。
“唉…”
王也捂了捂額頭,“算了,隨你吧…說正事。”
說道正事,杜哥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這兩天我仔細查看了家里,沒有任何被人翻動過的痕跡。要不然就是沒人來,要不然就是來人的手段極其高明,讓我一點痕跡都發現不了。”
“嘖,那個送紙條的人就沒再聯系聯系你?”
王也皺著眉頭。
“沒有,再沒有收到過任何東西。”
杜哥搖了搖頭,不經意間從后視鏡中看到了王也的臉色,奇怪道,“也總,是武當山上的環境不好嗎?你怎么還待出黑眼圈來了?”
“沒有,好得很…”
王也說著說著便伸了個懶腰,“我這不是為了盡快摸清楚頭緒嘛,昨晚就順便起了一卦。”
“呦,武當山真的還教算命吶?”
杜哥有些咋舌。
“什么算命啊,這叫數術…”
王也糾正道。
“行行行,數術、數術,你說是啥就是啥,結果呢?算出什么來了?”
杜哥好奇問道。
“這個卦象有點奇怪,”
王也的語氣也有些迷惑,“我算出來的是日月相會之局…”
“什么叫日月相會之局?”
這么專業的詞語杜哥可聽不懂。
“日月相會,就是天盤的丙奇加臨地盤的甲午辛,因為…”
王也正要詳細解釋,卻被杜哥打斷。
只見他一臉茫然地看著王也:“也總,拜托了,說點兒我能聽懂的吧!”
“好吧好吧…”
王也無奈,只好省略了中間的全部過程,“日月相會之局,主謀事能成,病遇良醫。”
杜哥:“…沒了?”
王也:“沒了。”
“這什么意思啊?跟咱們遇到的這事兒有什么關系?”
杜哥暈了。
而王也其實也沒太搞明白,“所以我才說這一局算得奇怪嘛…”
“行吧…”
杜哥是徹底不對王也的卜算之術抱有期待了,“我一會兒還要去圈子里打聽打聽消息,你一起?”
“嗯,一起吧。”
王也點頭,“我就先不回去了,要是能暗中解決了最好,免得驚擾到其他人。”
“得嘞,那我先帶你去換身衣裳,這一身武當的道袍在那邊可有點太扎眼了。”
杜哥一打方向盤,車子瞬間變向。
王府井大街。
杜哥的錢雖然請不起異人當保鏢,但是給王也重新置辦一身行頭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不想回家,那自然只能現買了。
走出店鋪的王也已經不再是那個一身樸素的黑眼圈小道士,而變成了一位穿著時尚的俊朗青年。
然后,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往了一個異人們經常觸摸的場所。
一人酒吧。
名字取得很直白,就是異人的諧音。
懂的人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而不懂的人則會自動腦補出各種或憂傷或孤獨的情調來自我感動。
杜哥泊好了車,帶著王也走向酒吧側門。
“這里如果從正門進去,就是正常喝酒休閑,無論是普通人要是異人都可以。但是想從側門進,就必須會用炁才行,里面才是異人的天地。”
一邊走,杜哥一邊給王也介紹道。
不過,當他們剛剛走到酒吧門口,正準備推門的時候,一只灰色的小麻雀突然躥了出來,用纖細的腳爪鉤住了王也的腦后的發髻。
“呦呵,這鳥還真會找地方哈?”
王也一頭黑線,伸手就要去抓,“您可千萬忍著點,別在我頭上拉屎啊。”
但是他的手剛抬起來,就被杜哥一把抓住。
“怎么了?”
看著杜哥有些激動的表情,王也納悶道。
然后,他就看到杜哥伸手到他的腦后一模,收回來的時候,指縫里已經多出了一張白紙條。
王也的心思何等機敏,立刻就串聯起了這整件事:“又有消息來了?看來這人的意圖在我啊…”
杜哥展開紙條,這次上面不是剪切粘貼的印刷字,而是手寫體:“跟著小灰。”
“小灰?就這只麻雀么?”
王也看著被取下紙條后,重新騰空,在兩人面前上下翻飛的小麻雀,嘆了口氣,“走吧,杜哥,人家都劃下道來了,咱們總得接啊!”
“可是,你會不會有危險?”
杜哥有些遲疑。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是沖著王也來的,萬一王也此行出了什么意外,那他這個把王也叫下山的人,豈不是罪過大了?
“放心…對方應該對我沒什么惡意。”
作為當事人的王也倒是顯得很灑脫,“而且對方能用這種方式叫我下山,顯然是對你和我的性格都有著一定程度上的了解。還有這御使飛鳥的手段…我倒真有點好奇他是誰,又究竟是為了什么了。”
跟著麻雀,王也走得瀟灑寫意,與杜哥的謹小慎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繞過了幾個胡同巷弄之后,麻雀突然騰空而起,飛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
明明是大白天,明明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還不足十米,但令王也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觀察,似乎都有些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身形和容貌。
蚩曜上前幾步,主動走出了陰影的范圍,對著王也笑道:“也總,終于見面了。”
王也聞言,額頭上頓時垂下了幾縷黑線,余光瞥向身旁的杜哥。
會這么叫他的目前就杜哥一個,他十分懷疑這個尷尬的稱呼是被杜哥給泄露出去的。
“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察覺到王也的隱晦的視線,杜哥連連搖頭,急忙撇清自己。
“只用一張簡簡單單的小紙條,就把我誆下了武當山…高啊,兄嘚!”
王也嘴里說著贊嘆的話語,可臉上表情卻并不是那么回事,看起來竟有些陰森可怖,“說吧,您到底是何方神圣,對我這個窮酸小道士又有什么企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