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恍然明悟:“在水下!”
面上微微波動,摘下一朵,便也離開了此方。
余秀吃了一驚,她費盡心力,才來到這一畝天蓮池邊,聽到大師姐聲音,金蜂攔路,正是急迫,卻見李觀云。
“還沒摘到?”
余秀道:“師兄,這金蜂,怎么不蟄你?”
李觀云哂然,信手往后一招。
余秀愣了一下,看著手中足有三百年的天蓮,面上表情十分精彩,再放目去,李觀云已然消失在迷霧中。
天蓮池陣法重啟,隱隱透出一絲白霧,里面的情況,再也看不到了。
三門弟子,心如貓爪,李飛翹首以盼:“時間到了,大師兄會不會采到天蓮啊!”
劉權道:“應該沒問題吧,比較大師兄都鉆進天蓮池了。”
李飛摸摸頭:“但聽各位師兄所言,金蜂這么厲害,大師兄可別被叮了滿頭包,一無所獲。”
劉權搖頭:“不可能。”
外門弟子,雙目大睜,肖震道:“令狐師兄出來了,果然摘到了天蓮。”
周善安羨慕的望著令狐沖云手中的天蓮:“令狐師兄練出天蓮丹,突破先天有望啊。”
“先天沒那么容易的,不過令狐師兄有天蓮丹相助,增加幾分感悟還是有可能的。”
令狐沖云立在天蓮池邊,微微含笑。
摘取這天蓮可不容易,數次宗門斗武,還是憑借前幾次失敗的經驗,一舉攻成!
長老臺上,大長老也欣然點頭:“令狐不負眾…”
目光微瞇,原來是余秀出來了,大長老一驚:“那是?”
藥長老識貨:“三百年天蓮,余秀這丫頭,真是走了大運啊。”
內門弟子炸開了鍋:“余秀世界,摘了三百年天蓮,怎么做到的?”
習霸張張嘴:“余秀師姐,不同凡響啊!”
趙方眼中饞的不得了:“余秀師姐今天是洗了手吧?不然怎么能摘到三百年天蓮,令狐師兄才百年天蓮呢!”
周青伸長脖子:“李師兄也出來了,看來收獲不咋的,摘了朵小蓮花,習師兄,看走眼了。”
余光一掃,只見習霸下巴都差點掉地上,狠狠揉了揉眼睛:“那是?”
趙方咽了口唾沫:“要放光了。”
長老臺上,諸位長老,無不是離開了椅子,挺直身子,直勾勾盯著李觀云手里那巴掌大的蓮花。
外門弟子,面面相覷,肖震雙目暴突:“這小蓮花,難道說,不可能!”
周善安扶著下巴:“我他媽的…”
新晉弟子中,正是狐疑,只見李觀云手中的蓮花,放出一縷柔和的光芒。
微風吹過,蓮葉輕顫,竟發出天籟之聲,清靈澈凈,柔和的光暈,絲絲縷縷,直入心頭。
那光芒并不刺眼,柔和而并不柔弱,已非一朵蓮花,他掌中,如同躺著生鐵般的月亮。
藥長老失聲道:“千年天蓮!”
令狐沖云,不知何時,悄悄收起了自己采摘的天蓮,余秀的默默站到一旁,原來他竟是得了千年的天蓮。
眾人目光都癡迷了,千年天蓮,不僅是圣品丹藥的代名詞,更是人間絕美的象征。
李觀云拈花,淡淡一笑,越過眾人,來到長老臺前。
藥長老笑道:“有孝心!”
李觀云掃了他一眼,藥老頭哼哼兩聲。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走到白蓮的面前。
“那時我言,池中天蓮,與大師姐絕配,今日取來贈之。”
雙瞳凝望,微微含笑。
剎那芳華,千年天蓮,也作陪襯。
數日后,天蓮派宗門斗武落下帷幕,內外兩門弟子的排名,有所更迭,歡喜憂愁,皆于心中流轉。
天蓮大殿,殿外,新晉弟子人頭攢動,努力往殿內張望。
只見那寬闊殿中,滿滿當當,外門弟子男女各立兩側,似蓮花花瓣。
內門弟子人數肉眼可見的減少,拱衛在殿中主位大師姐左右,好似蓮花的花盤。
天蓮派上下,三門弟子都有到齊。
李飛長吁短嘆:“明天就是新晉弟子考核,阿權,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劉權道:“飛哥,信心不能丟啊,丟了先輸一半,這些天我們看到這么多內外門師兄的厲害,加把勁就成了。”
見劉權飛揚的眉毛,李飛心中百感交集,考核對如今五脈的劉權來說,不過信手拈來。
但對他還在原地踏步的三脈武者李飛,卻是難如登天。
新晉弟子們,大都在為明日的弟子考核而發愁,屆時有人高呼:“別閑扯了,大師兄來了。”
李觀云面上淡泊,目不斜視,往天蓮大殿走來。
“大師兄之位,實至名歸!”
“大師兄文武雙全,登臨大師兄寶座,實乃我天蓮派之福啊!”
“我要快快成為外門弟子,說不定還能聽到大師兄一番教誨!”
無數敬仰的目光,雪花般飄來,李觀云面不改色,更加叫新晉弟子們敬服。
李飛喃喃自語:“大師兄…”
劉權憧憬道:“天蓮派,再也沒有人,比李兄更合適。”
人群中的錢榮,目中既是羨慕,也有嫉妒,然而他心里深深明白,他羨慕與否,嫉妒與否,毫無意義。
那位大師兄,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呀!
新晉弟子,有人沖將出來,一聲大叫:“大師兄!”
旁人大駭:“張偉,發什么瘋,大師兄今日登臨尊位,可別惹得大師兄不快。”
李觀云眼睛微動,目光所照之處,新晉弟子鴉雀無聲,既是尊敬,同樣畏懼。
張偉也十分緊張,局促的立在原地:“大師兄,我…”
李觀云淡淡笑道:“不用那么緊張,我認得你,張偉是吧?”
張偉喜上眉梢:“對對,是我,我就是張偉!”
李觀云微微含笑:“成為外門弟子,有把握吧?”
張偉當即激奮至極,漲紅了臉,恨不得掏出心肝,看看里面的把握:“有,大師兄,我有,我有十全把握。”
李觀云勉勵道:“你小子,挺不錯。”
說罷便略過了新晉弟子們,進入了天蓮大殿。
張偉仍是滿面紅暈,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背影,甫一入殿,外門弟子便為他分出一條路徑。
左右新晉弟子,驚呆了:“哇,張偉,大師兄居然和你說話,還說了好幾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有人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望來,仿佛重新認識了張偉:“是啊,那可是大師兄啊,沒聽出吧?怎會認得你?”
張偉拍拍胸口:“大師兄其實人很隨和的,以前有內門師兄欺壓我們,還是大師兄解圍呢!”
一伙弟子,頓時來了興致:“是嗎?張偉,說來我們聽聽。”
張偉咧嘴傻笑:“其實大家誤會了,大師兄對我們新晉弟子,那是沒話說,一點也沒有架子…”
張偉娓娓道來,眾人聽著聽著,無不是目露神往。
隨著他入殿,殿中偶爾交談的外門弟子們,便也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尤自帶著匪夷所思。
肖震感慨道:“大師兄無雙天驕,我天蓮派注定崛起。”
周善安點頭:“有大師兄和大師姐兩位,天蓮派想要低調,我看都做不到。”
“是啊,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想低調都不行,真的是太難了,好難啊。”
一眾外門弟子,紛紛附和。
內門弟子中,習霸和余秀上前一步:“噤聲。”
殿內頓時落針可聞。
內門弟子們,望著他淡淡的面容,亦是五味陳雜,誰能想到,大長老和副掌門愛徒,斗了數年,不分伯仲。
卻是那突如其來的新晉弟子,異軍突起,短短三月,成就天蓮派大師兄的尊位。
趙方喃喃自語:“三月大師兄,我天蓮派有史以來,他是第一個吧?”
周青也接受了事實,苦笑道:“他直面先天劍修的傲然,不屑宗師的氣魄,大圓滿渾然一體的實力,千年僅有三人得到的至高白蓮,任意挑出一種,已經足夠我輩吹噓不盡。”
趙方慨然道:“與之相比,令狐師兄和蕭炎化師兄,顯得微不足道。”
周青嘆道:“是啊。”
內門弟子,俱都復雜,百里正浩藏在后面,恨不得把頭縮到頸子里。
他的光芒,太盛,太強,照耀之處,污濁也只能仰望。
‘還有令狐師兄,令狐師兄現在還沒來,一定不會輕易放棄,而且還有蕭師兄,蕭師兄不會坐視不理!’
何鴻風暗中給自己打氣,李觀云還沒有贏,兩位師兄還沒有認同他!
所思及此,心中大振,令狐師兄現在沒來,估計是等下要給李觀云好看!
而且蕭師兄豈會坐視不理,說不得馬上出關,殺落李觀云的威風!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何鴻風想著想著,面上眉飛色舞。
白蓮清淡的聲音響起:“他來了,開始吧。”
內門前三和前四,在代掌門監督下,主持此次大師兄尊位授予一事,余秀宣道。
“諸位,蕭師兄繼續閉關,令狐師兄回了蓮合洞,不參與大師兄角逐,我宣布,斗武魁首,李觀云為大師兄!”
外門弟子,目光崇敬,內門弟子,也紛紛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終于,天蓮派迎來了大師兄,與大師姐并列,擁有不下長老的尊位,乃至更甚一籌。
畢竟大師兄和大師姐,從來不是兩個稱呼,而是天蓮派下一代兩位掌門的候選。
何鴻風,喜意凝固,整個人失落的像一條落水的狗。
余秀到他身側,遞來大師兄令,是天蓮派大師兄權柄的象征,也以此令擬大師兄手諭、法旨。
李觀云接過,余秀目光復雜:“大師兄,感謝你贈予的天蓮,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你是人嗎?”
明明之前,還是個新晉的小老弟,現在一轉眼,就成了她的大師兄,余秀偌多殘念。
“你怎么會覺得我是人呢?”
秀眉的臉龐,嘴角輕扯:“大師兄,你可真是有夠幽默的。”
一眾內門弟子,也是啼笑皆非,無論他外表看上去如何平淡,但胸中的氣魄,無人能及也!
習霸輕咳一聲,上前三步:“眾內門弟子,眾外門弟子,隨我覲見大師兄。”
“見過大師兄!”
“覲見大師兄!”
偌大殿內,數百弟子,一人站立,一人安坐,余下,皆俯首。
“眾愛卿平身。”
白蓮淺笑,李觀云眨眨眼。
余秀行完禮后,秀眉狂跳,習霸面目呆滯,面前的內門弟子,也是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
“怎么,余師妹,習師弟,師兄的話,有何不妥之處?”
余秀不理他,習霸言不由衷道:“大師兄說得很好。”
李觀云,大笑出聲。
眾人聞聲,腹誹之余,卻也感覺到他那隨著笑聲傳來的意氣,心湖之中,皆有波瀾。
笑聲漸漸淡了,面上泛著微微的笑意,目光環伺之間,無論是外門正式弟子,還是心高氣傲的內門弟子。
受此目光照面,不管是否油然而生,臉上都有順服之意。
外門弟子中,肖震周善安之流,仰之彌高也。
萬振海吳書之流,惴惴不安,恨不能穿越到三月之前,狂扇以前自己的臉蛋兒,惹誰不好,惹大師兄?
內門弟子們,也緩緩適應了,事已至此,誰都明白,天蓮派,有了一位大師兄。
身為玄武國五大宗之一,天蓮派的大師兄,無疑已將無數天驕踩在腳下,足以笑傲四方。
“何鴻風!”
“大師兄,我我,我在…”
何鴻風身軀狂震,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剛剛躲在后面跟我玩變臉?以為我看不到。”
“不敢,師弟不敢,師弟是這兩天心口堵得慌,胸悶呢,大師兄,我絕對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
何鴻風嚇得都快哭出聲來,求助的目光,左右掃視。
受他望見的內門弟子,面色不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大師兄何等樣人,那胸中之氣魄,宗師都不能壓制,內門弟子,焉敢觸他虎須?
習霸余光一掃,心中暗自搖頭:‘何鴻風愚蠢啊,現在大師兄發難,怕是沒辦法承受啰!’
趙方心中也是好笑:‘何鴻風有眼無珠,和大師兄結怨,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