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攥緊雙手,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臉龐,那清明的目中,略有幾分笑意,令她不禁閉上了雙眼。
雙唇接觸,嚶嚀一聲,任何言語,都在這個熱情的吻中消弭,所有的委屈,也敵不過那唇上的溫熱。
一雙手,勾住李觀云的脖子,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足輕重。
一刻、還是兩刻?不是太清楚,李觀云昏昏沉沉的,感覺到蝴蝶忍將他推開。
目中稍微清明幾分,望見和他保持二三十公分距離的蝴蝶忍,李觀云心中一笑,小忍的魅力,竟讓他不覺醉了。
“來,再親一個,剛剛那樣子騙我,親一下遠遠不夠。”李觀云挑眉一笑,屁股一挪,逼近蝴蝶忍。
“你那個時候,竟然敢打暈我,我騙你怎么了?騙你一次都不夠,我要騙得你團團轉。”蝴蝶忍沒好氣道。
這個男人,壓根不能理解,她醒來之后,看到只有香奈乎和姐姐,心中是多么傷痛,他太自私了!
李觀云不以為意,卻見那雙瞪得圓溜溜的眼睛。
笑了笑,不知不覺,也有一個女孩,愿意和他同行,生死不計。
“都說了,是我錯了,小忍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嗎?”李觀云聳聳肩,屁股再挪過去,蝴蝶忍頓時緊張起來。
這讓李觀云內心直翻白眼,靠近一點就這么緊張,難道剛剛吻得不夠久?
“我不會原諒的你的,還有,別過來了,再過來我要叫了。”蝴蝶忍已經被逼到了墻邊,氣勢卻絲毫不弱。
李觀云觀她,此刻,她已經功力全失,眼中的情緒,他能夠清晰捕捉到,三分不安,七分歡喜。
這叫他心中著實怪異,為何不安?
眉目輕皺,倒也沒有繼續逼近,反正小忍已經是他碗里的大白菜,插翅難逃。
“不過來就不過來,有點累了,今天晚上,就在這里睡一覺好了。”李觀云作勢打了個哈欠。
雙臂大張,仰面就倒在小忍的香床上,柔軟非常,馥郁無比,李觀云瞇著眼睛,倍感舒坦。
“起來,你給我起來,不準你在這里睡覺,也不準你躺上去。”蝴蝶忍恨得牙癢癢,撲上去就拉扯李觀云。
明明剛剛還不讓李觀云靠太近,現在自個兒主動撲了上來,李觀云唇角微揚,不知何時,兩人已滾在了一處。
蝴蝶忍羞不可遏,對著他又踢又打,撓癢癢似的,李觀云撐著下巴,也瞧著有趣,忽而又覺頭腦暈眩。
蝴蝶忍敏銳捕捉,瞳孔猛縮:“快放開。”纖細的雙臂,自下而上,頂住他的胸膛。
李觀云眉頭略皺,正要發問,房門忽然打開,香奈乎小心翼翼的探進腦袋:“忍小姨,李觀云,吃宵夜了。”
而與此同時,一連串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原來香奈乎身后,圍了一群鬼殺隊的后勤醫護女隊員。
神崎葵手里還拿著個木盆子,看到房里的一幕,‘嘭’一聲,木盆子砸到自己的腳,她頓時尖叫一聲。
“都怪你,讓別人看見了,以后我和我姐姐怎么見人?你們不許說出去。”蝴蝶忍羞惱不已。
香奈乎連連點頭,那些個醫護女隊員,聞言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她們干嘛好奇往里頭看?
神崎葵張張嘴,什么情況?
誰能解釋一下,剛剛還抱著花柱,這一眨眼,就滾到蟲柱床上去了。
李觀云一點自覺都是沒有的,聳聳肩膀,倒也放開了蝴蝶忍。
小忍白了他一眼,收拾了一下,好歹找回點氣勢。
一群人做鳥獸散,但嘰嘰喳喳的,三個女人一臺戲,剛才站在門外的,哪里三個,十幾個都不止。
這嘴巴子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哪怕是蟲柱下了封口令,明天多半也會傳出一個又一個勁爆的消息。
不知這消息傳出去,會讓多少人夢碎。
李觀云一路上樂呵呵的,又順手抱住香奈乎,蝴蝶忍在旁看著,老大不爽:“你是不是不抱東西,就不舒服。”
“差不多。”李觀云一笑,又給了蝴蝶忍一個眼神,意思不言而喻,不爽也可以抱小忍。
香奈乎貌似也有點害羞,順從的趴在李觀云的肩膀上,心里卻有點患得患失,李觀云抱她和兩人不一樣。
三人很快便來到廳里面,四方桌,剛好一人一角,蝴蝶忍故意坐在他對面,不想和他靠太近。
不過對面的話,目光相對,怎么也避不開,蝴蝶忍又有點后悔,早知道不坐在他對面。
香奈惠見兩人面色,方才也聽到一些嘰嘰喳喳,有人告密!不過她既然已經決定了,也沒往心里去。
“看你們的樣子,剛剛是不是打了一仗?”桌上飯菜噴香鮮艷,香奈惠不急著動筷,反而打趣道。
李觀云不由笑了,蝴蝶忍則是緊張的不得了,好像有什么秘密被戳穿似的,看得香奈乎是一頭霧水。
香奈惠見此微愕,難道還真打了?
又見蝴蝶忍面上紅暈,瞬息明白,一定是被李觀云欺負到了。
“吃飯吃飯。”李觀云打了個哈哈,小忍倔強的樣子,讓他總是想調戲,但香奈惠卻一直沒有那個機會。
說起來,如果讓香奈惠知道,剛才又親了小忍一頓,可能面上不會有什么情緒,但心里肯定會有點小郁悶的。
瞥了眼桌上的空碗,正要去打飯,香奈惠先一步站起來,拿過他面前的空碗,很快打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回來。
“不用這么照顧我。”李觀云還是有點不習慣,他是天生不適應被人照顧,向來是自給自足。
“應該的。”香奈惠淺淺一笑,又瞥了眼悶頭不吭聲的小忍,朝著香奈乎輕輕一笑。
氣氛十分的融洽,兩姐妹都十分有默契,香奈惠能夠包容,那么沒必要放在明面上來說。
很快吃完了宵夜,都是些清淡的菜式,卻也十分的美味,三人都是半飽,香奈乎卻吃得十分滿足。
香奈惠收拾碗筷,李觀云瞧見香奈乎,心頭一樂,伸出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圓滾滾的。
收回手,香奈乎臉紅紅的,蝴蝶忍掃了他一眼:“別毛手毛腳的,還當香奈乎是小孩呢?過不久,她就要參加鬼殺隊選拔賽,正式成為鬼殺隊的劍士。”心里犯嘀咕,總感覺香奈乎也被李觀云吃得死死的。
李觀云看到那紅紅的臉蛋,歉然一笑:“也對,香奈乎是長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樣。”
“沒關系。”香奈乎一聽,反應有點大,竟然挪過來,拉住他的手,主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讓他摸。
李觀云咧嘴一笑,小心翼翼的撫摸了兩下,感覺有點怪怪的,蝴蝶忍見此,也不知說什么好。
“忍小姨,今天這么晚了,你還不去嗎?”感覺到李觀云的手拿開,香奈乎臉蛋仍是發紅,忽然出聲道。
“啊?什么啊,香奈乎,我去哪里。”蝴蝶忍莫名其妙的樣子,還輕輕的搖頭。
“哦。”香奈乎也懂事,發現了蝴蝶忍的暗示,當即就不吱聲。
李觀云莫名其妙,心中無比狐疑,瞥了眼裝作無事發生,到處張望的蝴蝶忍。
他眉目輕皺,小忍別扭的很,于是轉向正襟危坐的香奈乎:“有什么事情瞞著我?香奈乎,可不要跟我說謊。”
“不許說,香奈乎。”蝴蝶忍急了。
李觀云頓時來了興趣,望見香奈乎局促的雙眼,一轉身,隔開蝴蝶忍的目光,好叫香奈乎可以自由發揮。
“忍小姨天天吸毒,吃毒藥,怎么勸都勸不住,我好幾次都看見香奈惠媽媽,偷偷一個人傷心。”
香奈乎那是一點都不隱瞞,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說出來,而李觀云聽完,面色微沉。
不知何時,香奈惠也收拾了碗筷,在蝴蝶忍身旁坐下,看著目光閃躲,面色閃爍的妹妹,嘆了口氣。
李觀云轉過身去,眉目緊皺,朝著蝴蝶忍一招手:“過來。”
“不用你管,我自己喜歡吃,跟吃糖…”話音未落,那個男人大步而來,單手摟住,箍的她腰身發疼。
低下頭去,埋首在她頸窩間,深深一嗅,蝴蝶忍心中百般不愿,此刻,化為了一份柔軟。
還不是,為了他?
李觀云面色不曾化開,那口鼻中的芬芳,竟然連他都微感眩暈,這強烈的毒氣,絕不是一天兩天。
香奈惠輕聲道:“小忍力氣太小,呼吸法的殺傷力也不足,她于是引毒入體,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
“你怎么不攔住她?”
香奈惠苦笑一聲,她怎么不攔住她?她怎么攔得住?縱然能阻止一時,又怎么能時時刻刻監視小忍呢?
“說了不用你管,還有,不許你兇我的姐姐,都還沒過門呢,就當自己是一回事了。”蝴蝶忍有氣無力錘他。
“沒你說話的份。”李觀云一瞪眼,蝴蝶忍大惱,張開嘴,露出白牙,咬向他抱著自己的手臂。
然而這一下口,咬到的地方,卻是一片空陷,蝴蝶忍面色數遍,反手撩起他的衣袖。
剛剛跑過來的香奈乎,睜大了眼睛,捂嘴驚呼:“你的手臂上,被人開了洞。”
那是已經恢復了八分的傷口,仍是有個核桃大小的空洞,隱約可見蠕動的肉芽,不知何時才能恢復。
“你老是說我,你自己呢?”蝴蝶忍眼中頓時晶瑩,她一眼就看出,這已經是好了許多的傷痕。
香奈惠輕咬唇瓣,在他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掌,傳來一份柔軟的觸感,讓李觀云微微一笑。
“鬼窩里面出來,怎么可能完好無損,不付出代價怎么行?”李觀云不在意道,一捋袖子,便蓋住了手臂。
這一句話的背后,包含了她們所不能承受的恐怖,蝴蝶忍憤憤道:“自己就是愛逞強,還好意思說我,你現在還開了斑紋,反正也活不過二十五歲,只剩下五年時間,你,你…”蝴蝶忍急得偏過頭。
心中突然涌出深深的自責,她引毒入體,活不到二十歲,李觀云開了斑紋,也活不到二十五歲。
兩個人的時間都差不多,她倒是沒有什么好遺憾的,只是苦了姐姐。
香奈惠眼里也有些幽怨,反而羨慕蝴蝶忍起來,至于香奈乎倒是不擔心,李觀云跟她說過了,他身體好。
“我連這種傷勢都能自愈,什么二十五歲會死的設定,在我身上不管用,反倒是你,小忍,怎么除去毒素。”
李觀云拍拍自己的手臂,他開了斑紋,只是感覺到自己會比較虛弱,過不多久立馬生龍活虎。
兩姐妹聞言微驚,尤其是蝴蝶忍,想到他變態的恢復能力,恐怕還真有很大可能安然度過二十五歲。
那樣的話,她豈不是要一個人孤零零的走?那可不行,現在李觀云回來,殺鬼他來干就可以。
“你別跟我說,你沒有辦法。”李觀云皺眉道。
“當然有。”蝴蝶忍當即斬釘截鐵的道,李觀云瞄她兩眼,也安下心來。
又道:“我來鬼殺隊之前,遇上一個叫珠世的女鬼,不受鬼王控制,她醫術也高明,”
“珠世,是那個和鬼殺隊一直保持友好關系,不被鬼王所掌控的女鬼嗎?”香奈惠聞言,若有所思道。
“就是她,我身上的傷,還多虧有她幫忙,不然不會好的這么快。”李觀云笑道。
不知何時,四人聊著聊著,已經從廳內來到院中,屋檐下走廊前的臺階,月色安好。
李觀云以輕松的口吻,和三人分享鬼窩的種種,幾個上弦的情報和特點,尤其是對鬼王無慘的屑,大書特書。
時不時有一陣笑聲傳來,而李觀云不著痕跡的扭轉手臂,香奈乎便坐在他懷里,兩姐妹靠住他肩膀。
腰肢纖細,肌膚柔軟,幾無區別,左擁右抱,終于達成。
夜色漸深,香奈乎已然睡下,李觀云抱著她回房,兩姐妹一時未走。
香奈惠目光空洞,哪怕李觀云說得十分輕松,但兩人都能感覺到,那字里行間無處不在的兇險。
鬼王如此之屑,他能夠來到這里,不知經歷多少磨難。
芳心怦然跳動,不必思慮許多,他既活著回來,那顆心,已然如此明朗,如果這還不值得托付,何為值得?
一側首,望見蝴蝶忍,微微嘆道:“真的有辦法嗎?”
蝴蝶忍輕輕笑道:“我要抽個時間,去見見珠世。”
“說什么悄悄話呢?”李觀云含笑而來,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籠罩住兩姐妹的身軀,回望,但見高大而雄偉。
“去休息吧。”香奈惠站起。
“我還是睡大廳好了。”李觀云一笑,香奈惠也拗不過他,又微微臉暈,余光一望蝴蝶忍,款款而去。
蝴蝶忍也馬上躡著步子離開,她原本還想留下來給李觀云看一下傷勢。
不過李觀云自己都說了,那是鬼王留下來的。
方才蝴蝶忍也暗中瞧過,珠世已經處理的很好,只需要等待自愈,不需要她過多插手。
李觀云撓撓頭,回到大廳側室,被單簡易的鋪了個窩,不過他目光敏銳,面上微訝,進了被窩。
端是又香又軟,熏人欲醉,心中莫名騷動,這原來是香奈惠自己的被子,難怪她剛剛顯得有些不自然。
李觀云躺了一會兒,發了會兒呆,只覺幽香陣陣,十分的好聞,一點睡覺的心情也無,而他也確實久未入眠。
于是站起,盤膝而坐,想要修煉,卻是難得的定不下心,不知是不是被子的問題,還是心情有所不同。
黑夜中,他摸著下巴想了想,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輕手輕腳的離開側室,形如暗夜蟊賊。
走了一半,不甚發出一點響動,李觀云心跳的厲害,開始打退堂鼓,定在原地片刻,似乎沒有被發現。
頓時壯膽,繼續接近,卻不知那黑夜中的一間房子,神崎葵眼睜睜看著他進入了蝴蝶忍的房間,死死捂住嘴巴。
“誰啊,是姐姐嗎?我說了,我會去找…”蝴蝶忍聽到輕輕的開門和關門聲,嘟囔著。
“不用去找,我這就來了。”李觀云嘿嘿一笑,利索的鉆進她被窩里。
“怎么是你,你不去側廳睡覺,來我這里做什么?”蝴蝶忍毫毛豎立,連忙移開距離,她身上有毒的。
“睡不著,想抱著東西睡,別擔心,你這點毒,還毒不倒我。”黑暗中的李觀云,露齒一笑。
感覺一只手,箍住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容她閃躲,而她的香床,著實也不算大,后背頓時貼住寬闊的胸膛。
“誰會擔心你,就知道臭美。”蝴蝶忍小聲嘀咕,僵硬身軀,慢慢變得柔軟,他既然爬上來,肯定趕不跑。
“小忍可真是太太蠢了。”李觀云在她耳邊吹風。
“沒錯,我蠢,你聰明,別抱著我,免得被我傳染了。”蝴蝶忍差點反過去扇他,但抱得太緊,沒好氣道。
聞著那讓人暈暈乎乎的香味,李觀云強自清醒幾分,柔聲道:“要為我報仇,也犯不著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蝴蝶忍心中一暖:“你想多了,誰會為你報仇?我是毒婦,引毒入體,是為了毒術長進,為毒道捐軀!”
李觀云不答,將她的身體輕松的翻轉過來,借著蒙蒙一縷光線,望見那羞赧的面容。
“以后不要做這種傻事了。”李觀云輕撫她腦后烏發。
“嗯,你別抱這么緊。”蝴蝶忍聲如蚊吶。
李觀云笑道:“遲早要習慣,你和你姐姐,都是我的人,今天晚上風景不錯,不如…”
蝴蝶忍耳尖輕顫:“休想,還有一年零三個月,到時候我和我姐姐都同意,才有你的便宜。”
沉默了一會兒,蝴蝶忍感覺到自己腦袋上的呼吸聲,分外的灼熱而沉重,大急。
“見血你會沒命的!”
話音剛落,蝴蝶忍眼睛往上抬,這才發現,他早就睡著了,方才之所以感覺到灼熱,是他睡夢中腦袋低了些。
一時間,面紅如血,而在他懷中,胡思亂想卻也很快止住,拉了一條手臂放在耳下,不覺間,便已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