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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紙人真傳

  “靈紙真傳?閣下可知法侶財地法為首,一道法脈真傳已是觀內根本。”

  “哼…捫心自問一下,換做是你,愿意將修行根本贈出嗎?”

  靈紙道中那魁梧老修聞得黎卿之諾,卻是并未有得道相助的喜悅,反而面色一沉,肅然反問了起來。

  一脈真傳若是有失,這一方法脈便幾乎失了立身之基,仙道與鬼道神道不同,倚仗的便是那層出不窮的玄妙手段,可當各般神通道法皆為人所知之后,他等還如何有存身之能?

  便是黎卿,手中咒法禁器足以令任何一名陰神忌憚,可若是有人洞悉了他的長短,以替死代形之術擋下那必死襲擊,他也未必比其他的紫府上人強上多少…

  同理,靈紙道這些僅存的老修又怎能愿意?

  他等得罪了一方豪強,不過是被打壓凋零,可若是失了立身之本,那便再看不到希望了!

  這般毫不客氣的發問反嗆黎卿,卻是令其他幾名老修的心都一下提了起來,這面前的道人,輕而易舉便奉養了這般一壇狂虐的法猖,觀其手段,恐怕又是一方強人。

他等倒并非是畏其強權,只是也不由得有了幾分自憫,麻繩總挑細處斷,自家靈紙道不過是一民間小法脈,何德何能要屢屢招患  好在對面那道人遭到這般毫不客氣的臨頭質問,也并不生氣,反倒微微頷首以示贊同。

  “道理,黎某也是明白。”

  “但我記得紙靈真傳應該分為很多道,譬如白紙燈、引魂幡、靈紙轎、紙人真傳等等。”

  “吾只求那紙人真傳一觀,用以輔修其他法門,雖說有其他手段可做代替,但畢竟《紙靈秘錄》自入道之時便是我仰仗之手段,也是實在不愿放棄。”

  黎卿之言亦是十分誠懇,毫無遮遮掩掩的小氣,直接便向靈紙道的幾名老修提出了所求。

  靈紙法的幾道真傳他大致也是知曉的,他不過是求其中一道紙人真傳,并非全盤,想來也并非是不能商量。

  “諸君可思慮一番,或者說尋新的秘傳級道法互換,求上品法器以物易物,亦無不可…”

  嶺南修士之間,實則也并未有太多的左道旁門之類的門戶之見,于五方仙門制定的規則之下,等價交換,各有所得,便常常都能得償所愿。

  此舉已經是極為有誠意,只求其中一道紙人真傳,還提出以道法互換,真若是如此,靈紙道并不吃虧,反能多得一道紫府境道法。

  要知曉黎卿做事向來講究,為了剝離那靈蝶宗彩蝶兒的一道入夢種子,可是付出了一卷陰神級道法為代價。當然,道法珍貴,那彩蝶女冠也知自家不值得承此大禮,愿自發地跟隨黎卿左右…

  對如今的靈紙道來說,這道插曲并非是壞事!

  哪怕是那幾名足夠執拗的老修,聞得黎卿愿以道法互換之時,也是神色有了幾分動容。

  尤其是那道人字句篤定,言辭中對那《紙靈秘錄》頗為認可,也確確實實是以靈紙術入了紙猖一道,這讓靈紙觀內的老修們多少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眼下這黎姓道人攜一尊法壇而來,十數道紫府氣機盤踞,叫靈紙法觀處靈光沖天,整座靈澤古城都為之一肅,暗地里一道道視線隱晦的投來,古城各道統紛紛對此有了南轅北轍的猜測。

  觀內諸修聚于庭院,仰頭觀察著那六十甲子紙猖神,無不是又愛又怕。

  “可你又能付得起什么代價呢?”

  “道法雖難得,往五方仙門的地盤外截殺些許修士總能有所得,但這般得來的贓物誰敢用?保不準后面便藏有大禍。”

  “法器能懲一時之威,但于我等而言也終究是杯水車薪而已!”

  那魁梧老修失望搖頭,將黎卿的兩道許諾否掉,但…那雙精光閃爍的眸子中,卻是對觀檐之上盤踞著的甲猖、飛猖、無面猖有著強烈的欲望。

  “道長應當知曉我觀內處境,若…能以這三五尊紙猖大尊置換紙人真傳,老夫代觀中雙手奉上。”

  魁梧老修一出言,群猖哪里還不知道這老登的心思。

  道法雖貴,他等老叟也未必能修成,上品法器足強,可也還不夠守住法觀基業,擯退蠢蠢欲動的豺狼。唯有這三五尊日游大猖,能即時成為他等觀內底蘊,護佑法觀門人。

  可…他怎敢想的啊?

  “你倒是好眼光!”

  “甲猖原是生銀甲,雙臂覆鎧,力能拔山推江海;飛猖悍勇,日吐尸霾華蓋,舉陰風呼嘯,荒蕪十里生機;無面負圖,諸咒環身…”

  “所謂這三五猖君,每一尊,都常于陰土中與陰鬼廝殺,能與紫府上基搏戰。”

  “可你需得知曉,此為吾之蜜棗,也是汝之砒霜。”

  黎卿雙臂環抱,橫眉睥睨之下,帶著十分的壓迫感。

  這三五名大猖,乃是黎卿從無到有培育祭煉,莫看他等在黎卿手上木然乖立,在諸陰神對手面前脆弱的如同紙人。可放到州府法脈旁門散修之間,這些大猖哪一頭不是破家滅門的兇物?

  靈紙道沒有那個資格,也沒那個能力討要、駕馭它等。

  魁梧老修為黎卿一言點明,面色變幻,心中亦是掙扎不休,此事他并非不知,但…

  “靈紙法觀之內,紙人、靈幡、點燈、靈轎、神行、鎮魘各分真傳,眼下鎮魘、靈轎兩道門人已攜真傳道義離觀,再無傳承了。”

  “紙人法脈也已經名存實亡,你若執意要奪去,該是如何?”

  魁梧老修掙扎無言之間,一名有幾分佝僂的麻衣老道杵杖推開門來,聲音嘶啞。

  靈紙法觀各脈門人早已散去大半,唯有靈幡執儀,點燈引路,靈轎夜游,神行趨走四道脈絡在撐著這座法觀,黎卿所求的紙人脈絡倒是并未出走,甚至當初還是靈紙觀的執掌一脈。

  可惜紙人脈絡之內的青壯一代都已不存,只留下來了寥寥幾名道童而已。

  “談什么奪去呢?黎某不過是一觀真傳經意便可。”

  “老道長,有什么想法請講便是,何必上來就扣一個帽子?”

  黎卿抬眸瞥了一眼那佝僂老道,輕哼一聲。

  這老道人怕不就是靈紙觀除了那魁梧老修后的另一位紫府修士了,只是,這般欲求先抑的手段多少令他有些不喜了。

  “或者,你想讓我收那紙人脈絡的孤嗣入門下?”

  側目打量著那老道人身后的一個小道童兒,初目望去,確實是鐘靈毓秀,智慧早生。

  但…黎卿可向來都不喜拘束,又怎會遂了他的意?

  面色漸漸轉冷,正要拂袖拒絕之時,這法觀外卻是又突兀的發生了變故。

  卻是一座飛燕法舟結界頓開,引動百丈玄光一頭闖入了這靈紙法觀內。

  與那玲瓏猖主的云雨鬼蜮無聲潤入靈紙法觀不同,這座飛舟卻是堂而皇之的撞碎了那法觀結界,粗暴地將那觀內荷池亭臺壓塌,落在了法觀東殿外。

  拜山不報而破人門戶,是謂無禮也!

  如此霸道的行徑卻是讓這法觀亭臺各處的甲子紙猖齊齊轉過頭來,凜然直視著那打擾了自家老爺的不速之客。

  “喲?這是哪家的道友請了一壇猖兵來了。”

  “若要給這靈紙觀的老犟驢一點顏色看看,貧道舉雙手贊同!”

  飛燕法舟之內,竟是一名衣衫浮華的男子領著諸侍從緩緩落下步伐,一面輕笑打趣著這落盡法觀周圍的神猖,一面極盡奢華地以天花散漫、云光為毯,居高臨下的俯瞰而來。

  即便這觀內仍舊有著十數名日游大猖,這位世家貴子般的紫府修士依舊是渾然不懼。

  倒是其左右侍從留了些心眼,心懷猶豫的督防著那幾尊大猖的氣機變動。

  只是,這法舟中的貴子還未張揚完畢,一道磅礴的風壓便從下方升起,陰霾遮布,氣象萬篇,便見一道黑風憑空而起,不顧那飛燕法舟上來的人到底是何身份,徑直將他等連人帶馬一氣吹翻。

  “滾出去…現在,這里不是你等該來的地方。”

  “真是壽星作祟,催爾來尋死了不成?”

  眼見觀內黎卿剛剛提到嘴邊的不滿被打斷,群猖駐于這觀中竟都沒有守好門庭,玲瓏猖主與飛猖、無面猖對視一眼,面色驟變,這飛猖乖戾,更是搶先一步,一口尸霾吐出,就要將那不知死活的擾事之人打將出去。

  這甲子群猖,自黎卿微末之時走來,可是隱隱記得自家老爺當初無常喜厭的,連玲瓏猖主都因逾矩被老爺捏碎過脖子,他等絕不敢失職。

  飛猖吐霾,振翅而起,甲猖握持,無面猖鬼手微抬,皆是出得觀外,玲瓏猖主更是揮袖一擺,以云雨鬼蜮將這靈紙觀與外界隔開,那玲瓏窈窕的身形頂著濛濛細雨一稽首,隨即便是清聲試探:“老爺,我去先把外面的聒噪蔽了?”

  “嗯…去吧!”

  黎卿面色不變,直將右袖輕揮,允了玲瓏的請命。

  沉默了數息后,黎卿再與那幾名老修相視一眼,隨意一指那老道長:

  “說說看,你靈紙觀惹了什么人?若是力所能及,黎某為你解了這段死結,其他的就莫要盤算了。”

  “莫要言吾欺人太甚,這紙人真傳,貧道也是必定要得手的。”

  想要以一道紫府道法真傳、一紙師徒名分系緊黎卿?天下哪有那般好的事情。

  這般強硬的言辭手段,倒真是讓那老道人都哭笑不得了。

  他等不敢求這看似便來歷不凡的道人入局,攬下自己法觀的因果,只想要扯一扯虎皮,能讓觀內這些兒郎們稍許得些喘息,可對面的道人顯然更討厭麻煩。

  老道人搖頭一嘆,倒也不敢隨意央求,真怕引動了兩方強龍相斗,自家靈紙觀更難以喘氣。

  “那些人背后的倚仗高可通天,于嶺南之地多有惡名,實不是好惹之輩,上修還是勿要涉險了,或許可以換個方式…”

  這老叟言語吞吐,似是只吊下半口氣一般,還要再鬧幺蛾子。

  黎卿卻是失了再與其周旋的耐心,抬指一點,便將碾壓在法觀東殿廢墟上的法舟崩飛數里,諸氣流轉,荷池廢墟之上,卻見那殘蝶生翼,浮魚落水,再得了一線生機。

  “無妨,人生一世,也不過是懸氣在天,氣一絕,因果皆消,總有個解開死結的對策。”

  “好不好惹的就不用你擔心了,能解此結,你那《紙人真傳》,吾要了,解不開這死結,貧道也要定你這道真傳了。”

  “你得知曉,貧道可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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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島中文    從延命燈開始的長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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