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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竇文滔和馬未嘟都是一臉的震驚,什么玩意,如今可以算是華夏第一坤生的王珮虞,虞老板竟然說自己這二十多年的戲唱錯了,這話要是傳出去,絕對是京劇界的一次大地震啊!
這話要是傳到王珮虞的師父的耳朵里,估計老人家肯定要氣活了,這是對他的一種否定啊,你的意思是,我教你的戲全都是錯的!
王珮虞的情緒非常激動,看向裴琰之的眼神也是炙熱無比,這是找到自己藝術之路的京劇人此刻最真誠的感情爆發,裴琰之深刻的感覺到王珮虞此刻好像蛻變了。
裴琰之看了看手中的胡琴,一臉的苦笑,這一次如果這件事傳揚出去,估計自己以后自己會有不少的麻煩,就是會有很多京劇演員找自己來為他們操琴。
要知道,當初師姐李正素就是在裴琰之的胡琴的“逼迫”下突破了大師的境界,如今已經成為了華夏第一個女性京劇大師,風光無限。
雖然李正素突破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也都猜測是裴琰之的功勞,但是李正素并沒有公開說明這件事,因為就是為了保護裴琰之,省得他會被人惦記。
這下可好,王珮虞雖然藝術成就不如李正素,而且這一次也并不是突破境界,但是這種程度的幫助更加的讓人垂涎,因為大師境界不是誰都能達到的,你想要成為大師,起碼你要摸到大師的邊吧,如今華夏的京劇界能夠摸到大師境界天花板的并沒有幾個人,但是如果裴琰之可以讓人找到屬于自己的藝術之路,那么這個能力就讓人嘆為觀止了。
看著無比激動的王珮虞,裴琰之沖著竇文滔使了個眼色,竇文滔也是只能忍痛說道,“所有機子,都關了,大家都休息吧,等會再拍!”
周圍的工作人員全都是面面相覷,而他們的眼神中也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這可是個天大的新聞啊,京劇界現在最火的兩個京劇演員了,乾旦坤生的身份就足夠讓他們稱為頂級的流量,這一次王珮虞竟然當眾要以半師之禮酬謝裴琰之,這要是傳揚出去,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竇文滔自然也知道這個新聞的爆炸程度,但是他還是冷靜下來了,他跟馬未嘟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意思,就是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的話,對裴琰之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們雖然不明白這件事對王珮虞來說是多么重大的一個事情,但是他們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明白一個道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摧之,為了不讓裴琰之變成一個被浪摧之的人,他們只能把這件事情給淡化處理了。
裴琰之也是跟王珮虞說了一下自己的顧忌,而且也說了自己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請她不要太放在心上。
王珮虞也是感覺到剛才自己的失態,而且對裴琰之的感觀更加的好了,這么優秀的年輕人,如果自己年輕二十歲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真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這一會,也不開機,四個人坐在那里,竇文滔給大家倒了一杯茶,讓所有人都緩緩神,不光是王珮虞需要冷靜一下,就連竇文滔和馬未嘟都是心緒不寧,剛才的一幕簡直就要讓他們兩個三觀盡毀了,因為根本不懂發生了什么,就算是王珮虞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但是不懂就是不懂,無法共情的時候,你就感覺到這件事很荒謬。
喝了一杯茶,大家的情緒都緩和了不少,王珮虞也是有些羞赧的說道,“各位,剛才我有些失態了,抱歉,抱歉,耽誤大家時間了!”
竇文滔笑著說道,“虞老板客氣了,剛才虞老板的真性情真的讓人敬佩,雖然我們無法理解你的那種心情,但是您這個位置,能夠向琰之這么一個年輕人彎腰,真太讓人敬佩了!”
馬未嘟也是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要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還有恩大成仇的故事,就是說明了一個大恩情壓在你的心上,如果你的心胸狹窄的話,估計這就是一場悲劇了,但是如果像虞老板這樣 !)(第2/3頁)
心胸開闊的人,這件事就會成為一段佳話!”
裴琰之笑著說道,“虞老板要不是心胸開闊,也不會有今天這番成就的!”
竇文滔和馬未嘟相視一笑,說道,“琰之這話說的在理,說的一點都沒錯!”
聊了幾分鐘,大家都覺得沒問題了,竇文滔就讓人把攝像機打開,準備繼續錄制節目。
竇文滔笑著說道,“剛才虞老板這段應該是《空城計》里的吧!”
王珮虞笑著說道,“沒錯,正是《空城計》里的諸葛亮,因為諸葛亮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京劇角色,我剛出道的時候,就是因為唱了一出《空城計》才入行的!”
竇文滔點點頭,看向了裴琰之,說道,“琰之,剛才虞老板這段《空城計》唱的怎么樣,你給點評一下!”
裴琰之趕緊做出了一副不滿的表情,說道,“竇哥,你這是要害我嗎,我有什么資格去點評虞老板,趕緊收回你這句話!”
現場的所有人都是不由得以手扶額,這句話要是在剛開始的說,大家也都將信將疑了,但是剛才虞老板都已經行了半師之禮了,你現在又在這裝個什么勁呢!
但是竇文滔可是在心里給裴琰之點了個贊,這不光是裴琰之的綜藝細胞滿分,而且這跟之前的節目能接的上,現場的人當然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但是裴琰之現在這話一出,好像之前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這話接的非常的自然。
馬未嘟在一旁笑著說道,“我倒是覺得虞老板的戲不屬于裴琰之,對了,虞老板宗的是余派是嗎?”
王珮虞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們這一派的祖師爺是余舒巖先生!”
馬未嘟看著裴琰之說道,“對了,琰之不是曾經在舞臺上表演過余派嗎,你的余派跟虞老板比起來怎么樣?”
怎么又說到這兒了,裴琰之心里有些郁悶,但還是笑著說道,“人家是正宗的,我就是隨便學學,沒法比!”
裴琰之不能再給他們帶節奏的機會了,直接說道,“剛才虞老板已經給大家展示了正宗的余派老生的唱腔,接下來咱們就說說旦角吧!”
竇文滔微微一笑,說道,“這個就是你的專長了,從小學的就是這個啊!”
裴琰之笑著說道,“是啊,我們家是裴派青衣,不過我從小開蒙可是跟著我第一位恩師高峰先生,學的高派刀馬旦。”
竇文滔和馬未嘟對裴琰之最開始的京劇生涯并不了解,對高峰也是知之甚少,他們只是大概知道裴琰之拜師韓平正和梅文玖之后的一些事情。
竇文滔好奇的問道,“你們這個刀馬旦的唱法是什么樣的呢?”
裴琰之笑著說道,“就是普通旦角的唱法,主要刀馬旦看的是身上的功夫,唱功的要求并沒有那么高!不過,我師父屬于是唱念做打俱佳!”
馬未嘟問道,“那你為什么不跟你父親學裴派的藝術呢?”
裴琰之笑著說道,“也不能說不學,這其實是曲藝圈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自己的孩子需要拜別人為師!”
竇文滔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什么原因呢?這里面有什么說法嗎?”
裴琰之哈哈一笑,說道,“其實就是因為學戲太苦了,你作為家大人,你下不去那狠手去管孩子,學戲可不同別的,你要是心慈手軟了,你就是害了他,所以,才有了這么一個規矩!”
馬未嘟疑惑的說道,“也不盡然吧,你看你的師父,梅文玖先生,他不就繼承的梅蘭方大師的衣缽嗎?”
裴琰之搖了搖頭,說道,“是,我師父是繼承了師爺的衣缽,但是我師父的師承可不是我師爺,也就是說,我師父也是拜了別人為師的,但是你要是想學自己家的藝術,也可以啊,我現在不光學了高派刀馬旦,梅派青衣,我家的裴派青衣我也學啊,這個無可厚非啊!”
竇文滔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其實也算是一個 !)(第3/3頁)
形式了!”
裴琰之笑著說道,“也不能算是形式吧,師父的教導還是很重要的!”
竇文滔看向了王珮虞,問道,“對了,虞老板的師父是哪一位啊?”
王珮虞聞言,挺直了腰桿,說道,“我的師父是魔都戲劇學院附屬戲曲學校京劇講師王思及先生,不過在幾年前,怹老人家已經過世了!”
竇文滔也是說了聲抱歉。
裴琰之則是淡淡的說道,“二位可能沒有聽說過這位老師,但是千萬不要小看了王思及先生,他本身的唱功是非常的好,這一點我的三位師父都是認可的,但是他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上臺表演,才去學校當起了教師,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他能夠沉下心來,把余派的京劇完整的整理記錄了下來,而且還培養出了好多位余派的傳人,我師父梅文玖先生曾經跟我說過,王思及先生是余派藝術在現如今還能夠發揚光大的第一功臣!”
王珮虞趕緊站起來,微微躬身,說道,“多謝玖爺對我師父的夸獎,相信我師父在九泉之下聽到了也會心滿意足的!”
裴琰之笑著說道,“王思及先生確實是一位讓人敬佩的人!尤其是還教導出了像虞老板這么優秀的京劇人才,堪比先賢啊!”
竇文滔笑著說道,“已經了解了二位的師承,對了,琰之,說了這么半天,應該給我們唱一段來展現一下旦角的嗓音吧!”
王珮虞在一旁也是起哄的鼓掌,大家都想要聽聽裴琰之亮嗓。
裴琰之笑著說道,“旦角呢,用的其實就是假嗓,也就是所謂的小嗓,喉孔縮小,部位抬高,氣流變細,就像這樣!”
說來就來,裴琰之抄起旁邊的胡琴,拉了一個西皮流水,開口唱道,
“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
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云,
相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
滴血飛濺石榴裙,
有生之日責當盡,
寸土怎能夠屬于他人,
番邦小丑何足論,
我一劍能擋百萬的兵!——”
經典就是經典,梅派的《穆桂英掛帥》,這是梅派的看家戲了,就像程派的《鎖麟囊》一樣,《穆桂英掛帥》是屬于梅派獨有的劇目,這是梅蘭方大師當年在豫省聽豫劇大師馬錦鳳表演豫劇《穆桂英掛帥》的時候,有了這么一個念頭,后來才改編整理出了這部梅派的京劇《穆桂英掛帥》。
而這一段“猛聽得”也是梅派京劇的代表,基本上在大部分的晚會節目上,梅派的傳人上臺獨唱基本上就是這一段,主要是可以體現出梅派青衣的那股子勁頭,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颯”。
唱完之后,三人都是連連的鼓掌叫好,王珮虞也是激動的連連叫好,這一段唱真的是太棒了。
竇文滔看著王珮虞問道,“看來虞老板聽得非常開心啊,一直在鼓掌,你來給我們點評一下吧!”
裴琰之一臉無奈的說道,“竇哥,你就是個坑啊,你應該去把德綱師兄叫來,他是坑親王,你也不比他差!”
王珮虞笑著說道,“琰之的這一段,沒什么可點評的,我覺得,就算是玖爺來了,也得豎個大拇指,因為琰之的這一段已經可以算是梅派藝術的巔峰了!”
馬未嘟一臉贊嘆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當年也聽過玖爺的《穆桂英掛帥》,我覺得虞老板說的很對,說句不敬的話,就算是玖爺來了,也就是這水平了!”
嚇得裴琰之趕緊站起來,微微躬身,一臉慚愧的說道,“你們這是要捧殺我啊,我跟我師父的差距可太大了,沒法比,沒法比啊!”
馬未嘟皺了皺眉頭,說道,“琰之,我覺得你沒必要這么謙虛了,你的水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雖然不出勝于藍吧,但是起碼已經很接近玖爺了!”
裴琰之一臉苦笑的看了王珮虞一眼,王珮虞也是一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