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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這件事就特么怪祁斌

  裴琰之聽到這話之后,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雖然裴琰之知道梅文玖先生很喜歡自己,但是由于兩家的關系,當初自己的爺爺算是跟梅文玖一個輩分的,兩家的關系也是很不錯,所以裴琰之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拜師梅文玖先生。

  雖然說大腿越多越好,但是梅家的大腿,不是那么好抱的。

  拜師梅文玖可不像拜師韓平正那么的簡單,因為韓平正本來就沒有徒弟,而且兩人的行當也沒有什么沖突的地方,所以就算是有人不滿,也不會有什么阻礙的。

  但是如果梅文玖先生放出話來,要收裴琰之為徒,第一個反對的,估計就是裴景祺了。

  這主要就是輩分的問題了,雖然裴家被稱作五大名旦之一,但是人家“梅尚程荀”四大名旦是在建國之前就已經聲名顯赫了,裴聯安是在建國之后,在梅家的幫助下,才創立了裴派的唱腔,雖然說是五大名旦,不過底蘊跟其他四家差了不少。

  而裴聯安一直都以梅蘭方先生的后輩自居,跟梅文玖兄弟相稱。

  這個輩分的問題,絕對會是裴琰之拜師梅文玖的一個大問題。

  但是如果讓裴琰之去拜師李正素,這個輩分倒是對了,不過裴琰之估計是不會愿意的,而梅文玖也不會這么做的。

  畢竟天才都是驕傲的,必須要給與相應的尊重。

  裴琰之看著梅文玖,鄭重其事的說道,“玖爺,您這是抬舉我,我肯定是愿意的,但是這事我答應沒用啊!”

  梅文玖笑瞇瞇的拍了拍裴琰之的肩膀,說道,“只要你答應就行了,其他的事就交給我了!”

  說完,梅文玖拄著拐杖,步伐緩慢但是非常的有力,離開了京劇院。

  裴琰之心情復雜的來到了韓平正的身邊,問道,“師父,玖爺這是怎么了?”

  韓平正看著梅文玖有力的步伐,心中也是一陣的酸楚,沒好氣的說道,“怎么了,不就是有個皮猴子在臺上顯擺他會的多,這不是讓玖爺看上了嗎!”

  裴琰之趕緊縮了縮肩膀,小聲的說道,“我這不是為了給你爭光嗎?”

  韓平正聽了這話,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拿著拐杖輕輕的在裴琰之的大腿上來了一下,但是裴琰之一副腿被打斷了的樣子,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韓平正說道,“老生組的獎牌拿下來,就是給我長臉了,你這青衣組的跟我有什么關系,壓她一頭就好了,為什么要那么顯擺啊!”

  裴琰之也不敢答話,只好陪著笑臉,在一旁插科打諢的。

  韓平正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自己這么好的一個大徒弟,以后要叫別人師父了,頓時韓平正也是明白了高峰的心態,哎!這都是特么的什么事啊!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裴琰之被梅文玖先生看中,要收為關門弟子的傳聞,一夜之間,傳的滿城風雨。

  梅文玖是什么人,梅派的掌門人,京劇界絕對的龍頭老大,他要說自己現在京劇界的地位是第二,就沒有人敢說自己的是第一,韓平正見了梅文玖也要低頭叫一聲玖爺。

  譚派傳承了七代,不過譚派在華夏的京劇界有一種隱世家族的感覺,不問世事,只管自家的傳承,不過受譚派影響的流派太多了,感覺譚派就像武林中的少林,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在京劇界,天下老生出譚派。

  而馬派就如同武林中的武當派,馬聯良大師就如同張三豐一樣,橫空出世,與少林并列一時豪門,前后四大須生,馬聯良大師都在其中,這就說明了其實力的強大,已經被所有人都認同了。

  如今梅文玖先生要收徒裴琰之,梅文玖的地位可不是韓平正可以比擬的,就這個“梅”字,就代表了正宗,而且還是梅派的掌門人親自收徒,一時間,網絡上,風波大起。

  就連李正素也打來電話,詢問梅文玖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梅文玖并沒有多說,就說這件事情自己已經確定了,不必多言。

  李正素對于裴琰之也是非常的喜歡,能成為自己師弟,自己到沒有什么抵觸的情緒,畢竟自己還欠裴琰之一個大大的人情,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雖然李正素一沒吃他的,二沒拿他的,但是助力突破之恩,更加的重如泰山。

  雖然李正素不抵觸,但是不代表梅文玖先生的其他徒弟沒有別的想法啊,梅文玖先生收了40多個徒弟,這些徒弟現在小的也有三十多快四十了,大的已經年近六十了,這些人忽然多了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師弟,真就像你都有兒子孫子了,你媽又給你生了一個弟弟,那種臥槽的心里,想必有人可以體會的到吧!

  裴景祺在知道了這件事之后,一臉震驚的看著裴琰之,問道,“這事是真的嗎?”

  張南笙在一旁也是驚訝莫名,自己這兒子現在就是個香餑餑啊,誰都想上來咬一口嗎?

  裴琰之點點頭,用牙簽扎了一塊蘋果,放到嘴里,一邊吃一邊說道,“在京劇院的時候,玖爺倒是跟我這么說過!”

  裴景祺皺了皺眉頭,說道,“玖爺跟咱家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要叫他一聲師叔,你要是拜在他的門下,那咱家豈不是要拉平了嗎?”

  你叫我爸爸,我叫你兄弟,你小子是這意思嗎?

  看著裴景祺不善的眼神,裴琰之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這事你能賴我嗎,這是玖爺找的我啊!”

  裴景祺不由得一滯,這還真不能賴到裴琰之的頭上,但是裴景祺也不能去說玖爺的不好啊,只能惡狠狠的說道,“不怪你怪誰,誰叫你在臺上顯擺的,顯擺你會的多,看你現在能的,八大須生,五大名旦,整個京劇界是不是要裝不下你了!”

  裴琰之不屑的小聲嘀咕道,“我會的可比這多的多了,但凡有名有姓的京劇名家的唱腔,我都會!”

  裴景祺看到裴琰之嘟嘟囔囔的,就知道這小子沒憋什么好屁,呵斥道,“你跟那嘀咕什么呢?”

  裴琰之趕緊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說道,“要我說啊,這件事就特么怪祁斌!”

  裴景祺和張南笙的腦袋上同時出現了三個問號,祁斌,這跟這件事又有什么關系呢?

  裴琰之掰著手指頭,說道,“要不是祁斌非要要求師姐給他漲片酬,師姐就不會雪藏他;如果師姐不雪藏他,估計我就不會簽約到師姐的公司;如果我不簽約到師姐的公司,我也就不會去參加《京劇美少年》;如果不參加《京劇美少年》,我就不會遇到梅華穎;如果沒有遇到梅華穎,我就不會被素團邀請去梅蘭方京劇團表演;如果沒有去梅蘭方京劇團表演,我就不會幫助素團突破,讓梅文玖先生對我高看一眼,然后就不會有如今梅文玖先生要收我為徒的局面,所以,這一切都特么怪祁斌!”

  張南笙聽完之后,樂不可支的捂著肚子笑癱在了沙發上,一抽一抽的指著裴琰之,話都說不出來。

  裴景祺則是一臉黑線的看著裴琰之,恨恨的說道,“你個臭小子,胡說八道的能力真是越來越強了。”

  但是放完狠話之后,裴景祺也是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裴琰之笑著說道,“這件事本來就跟我沒關系,是玖爺想要收我為徒,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俗話說的好,一條腿走路不如兩條腿走路來的穩當,如今我有韓師父這么一條大腿了,如果再來一條梅師父這么一條大腿,那我今后的路子還不是越走越寬了!”

  裴景祺幽幽的說道,“那你把你高師父放到哪里了?”

  裴琰之笑著說道,“在我心里,怹不是師父,而是干爹,你小時候不是就讓我叫他們干爹干媽嗎,現在我的師父越來越多了,但是干爹干媽永遠就是他們兩口子,他們不是大腿,而是我的心!”

  看著裴琰之動情的樣子,裴景祺也是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就好,別看你拜了韓平正為師,但是你高師父和師母可是拿你當兒子看待的,你要是敢怠慢了他們,小心我打折你的腿!”

  裴琰之笑瞇瞇的說道,“怎么會呢,我這隔一天就會去師父家坐坐,跟師父學學書法,跟師娘聊聊天,他們不知道多喜歡我呢!”

  高峰的家中。

  劉香君戴著老花鏡看著書,高峰則是坐在一旁,喝著茶,看著電視里的節目,兩人相坐無言。

  劉香君看著神游天外的高峰,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跟琰之又沒有什么關系,咱們家孩子太出色了,總是會被別人惦記的!”

  高峰眼神終于有了焦點,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苦笑著說道,“我倒不是怪琰之,琰之跟咱們的關系,就跟兒子一樣,兒子大了,有出息了,我心里也是高興的,不過,總有人來給我搶徒弟,我這心里總是有些不得勁啊!”

  劉香君笑著說道,“你就是心眼太小,琰之如今的成就,超過你,只是時間的問題,知道你想要振興你們高派的傳承,等到琰之功成名就了之后,他肯定不會忘了你的,你也不看看,他之前的歌曲里,還專門給你們家的刀馬旦寫了一首歌呢,景祺當時可是一臉醋意的跟你喝了一晚上的酒啊!”

  高峰聞言也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回想到當初《刀馬旦》剛剛發布的時候,自己就是一臉得意的來到了裴景祺的家中,非要讓張南笙給他們整幾個菜,然后兩人喝了個醉酩酊。

  裴景祺當然知道高峰是因為什么來的,心中也是非常的高興和激動,因為他知道因為刀馬旦這個行當已經快要消亡了,高峰心中郁悶,這么多年了,再加上徒弟們也都離開了京劇的行當,高峰的心中更是抑郁難捱,只能寄情于書法之中。

  不光是劉香君,裴景祺和張南笙也是看在心里,但是也無法去開解他。

  裴琰之其實也是誤打誤撞,為了師姐孫雅琪而寫了這么一首《刀馬旦》,為了讓師姐重新找回當年的感覺,也讓師姐圓一次夢,但是裴琰之并沒有想到,這首歌讓高峰也是振作了起來。

  當時高峰看著mv里的孫雅琪,就覺得這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高峰年輕的時候也是小鮮肉一枚,而且刀馬旦的演員由于經常鍛煉,身材也是極佳,扎上靠,穿上戲服之后,雌雄莫辨,高峰也是在剛剛四十歲的時候,獲得了梅蘭方藝術獎,成為了第一個獲獎的刀馬旦演員。

  由于當年的京劇界出了一位天縱奇才,王瑤卿,被人成為“通天教主”,他學的就是青衣和刀馬旦,這位大神級別的京劇大師最強大的能力就是學而不泥,我學你的唱腔,但是我卻不拘泥于你的唱法,他也是拜了不少的師父,而且當時的京劇,旦角各工各路不許兼擔,也就是說你是青衣,你就只能唱青衣的戲,你是刀馬旦,你就只能唱刀馬旦的戲。

  這位大神經過自己在舞臺上的錘煉,竟然創出了旦角中另一派別,“花衫”,就是將青衣,花旦和刀馬旦藝術特點融合到了一起,新出現的一種行當,青衣沉靜端莊的風格、花旦活潑靈巧的表演、刀馬旦的武打工架。

  王瑤卿在四十六歲的時候“塌中”,嗓音突然變壞,中氣不接,底氣不足,于是就離開了京劇舞臺,投身京劇教育事業。

  他的門下弟子,別的就不說了,四大名旦全在其中。

  梅蘭方先生曾經說過,自己是“按他的路子完成他未竟之功的”,可見王瑤卿的本領有多大。

  程燕秋的“程派”,則是在王瑤卿大師的直接指導下形成的。

  他也是打破了當初只有老生才能挑班的局面,讓旦角也成了京劇界中的半邊天。

  當年有一句話,叫做“無腔不學譚”,這說的是老生。

  在王瑤卿之后,又加了一句“無腔不學王”,這說的是旦角。

  雖然說王瑤卿對于京劇的發展有著巨大的推動的作用,但是在刀馬旦演員的眼中,王瑤卿則是毀了他們的行當,畢竟花衫一出,刀馬旦就成了一個雞肋了,文不成武不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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