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裴琰之也是不勝其煩,因為經紀人去跟金星傳媒公司簽合同之后,雖然說金星傳媒這次下了大本錢,但是絕對是值得的。
于是,不光是電影還是涂鴻剛的音樂專輯,全都進行了不惜血本的宣傳,大頭都出去了,這點“小錢”還在乎嗎?
這下可好了,整個娛樂圈都知道裴琰之愿意給別人寫歌了。
要知道,雖然裴琰之在京劇美少年里,給大家改編的那么多的京劇,不過那些東西都是屬于裴琰之自己的,除了那首新貴妃醉酒外。
現在裴琰之可是正兒八經的,明碼標價的開始賣歌了,雖然金星傳媒也是宣揚,這是裴琰之為了電影精忠報國寫的同名主題曲,而且是看在林導的面子上,半賣半送的,但是其他人才不管這呢,賣歌是好事啊,尤其是現在音樂圈如此沉悶的情況下,但是樂迷們的熱情還是很高漲的。
裴琰之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在自己的微博上,把蘇寶兒的電話號碼發了上去,說,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就打這個電話,要是在有人打電話騷擾自己,將會被永久拉入黑名單,該公司旗下所有的人都將成為不來往的名單。
這一下,可算是安生了,除了一些朋友外,還真沒有哪個公司的人敢捋裴琰之的虎須了。
裴琰之自從跟著梅蘭方京劇團演出了兩次,在國外演出了一次之后,裴琰之的逼格也是提高了許多,如今的裴琰之已經一只腳邁進二線明星的行列了,等到赤伶這部電影下映之后,裴琰之肯定會成為二線明星中的一員。
不過按照規定,一線明星估計這幾年都不會有戲,除非有京劇界的大佬寧愿退位讓賢,他們才會在京劇界中的二線明星中擇優選擇,不過一般都會由這位退位讓賢的大佬指定,但是指定的這人必須要是所謂的“準一線”,否則的話,也是不會被認可的。
所以,就算是裴琰之的父親現在想要從一線演員退位讓賢,裴琰之也無法進入一線,想成為準一線,按照現在裴琰之的態勢,起碼也要三年的時間,畢竟華夏的二線演員實在是太多了,優秀的二線演員那更是多不勝數,卡在準一線的那些演員,最少也是好幾千人了。
這些年娛樂圈發展的速度太過于迅猛,所以99個一線演員的位置顯得就非常的珍貴了,但是也太過于稀少了。
很多行業都已經開始向廣電申訴,希望增加一線演員的數量,而廣電也是開始了著手這件事情的調研,估計今年之內就會有新的章程。
不過裴琰之應該是沒有這個造化了,幾千名嗷嗷待哺的準一線都如狼似虎的盯著準備放出來的一線演員的名額,人腦子都要打出狗腦子了。
今年娛樂圈的廝殺會空前的可怕,尤其是這些年被評出的影帝們,董虎就是其中的一員。
從去年,董虎跟著林慶志開始學習導演,今年一開年,他就拉著一組人出去拍戲了,這是他導演的第一部電影,如果能夠成功的話,估計會給他的履歷上增添重重的一筆,因為那些一線演員中的影視演員,大多數都是自編自導自演的那些,或者就是導演,純粹的演員也有,但是并不多,而且這些演員都是演員界的那種標桿級人物,是只要出來演戲,今年的影帝就沒跑了,除非幾個一線演員碰上了,否則,那就是碾壓。
這些天,經紀人蘇寶兒也是要求裴琰之天天給自己報告一下行蹤,生怕再出現這次的私自行為。
裴琰之也是在孫雅琪的電話脅迫下,只好乖乖地天天給蘇寶兒發三次自己的位置,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這一天,裴琰之路過前門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戲園子,外面一群人正在招攬顧客,發傳單,裴琰之有些好奇,還以為是京劇班社或者其他戲曲班社呢,于是走上前去。
看著手里的傳單,裴琰之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一個皮影班社,就是演皮影戲的。
這一下,裴琰之的興致就來了,因為當年民國時期,皮影戲是非常火爆的,那個時候,是皮影戲最巔峰的時刻。
皮影戲是一種源遠流長的藝術形式,最早可以追述到西漢,據漢書記載,漢武帝愛妃李夫人染疾故去了,武帝的思念心切神情恍惚,終日不理朝政。大臣李少翁一日出門,路遇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影子倒映于地栩栩如生。李少翁心中一動,用棉帛裁成李夫人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腳處裝上木桿。入夜圍方帷,張燈燭,恭請皇帝端坐帳中觀看。武帝看罷龍顏大悅,就此愛不釋手。
這個故事被認定為皮影戲最早的淵源。
皮影戲發源于陜省,極盛于清代的冀省。
華夏不少的戲曲都是從皮影戲中派生出來的,而且在元代時期傳到了世界各地,對之后的電影和美術片的發明都起了先導性的作用。
而在特殊的時代中,皮影戲也是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如今的皮影戲基本上斷了傳承了,不過國家正在慢慢的恢復這一個最古老的藝術形式。
裴琰之在京城基本都看不到有正兒八經的演皮影戲的,而且由于這么多年的沒落,皮影戲的觀眾幾乎都沒有了,有人連皮影戲這個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琰之看到不少人接到傳單之后,象征性的看了一眼,一臉不知所謂的樣子,就把傳單給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這些人看著被扔進垃圾桶里的傳單,臉上一陣落寞,但是還是非常熱情的給每個路過的人手中塞上一張傳單,說上幾句好話,希望能夠有觀眾來看。
裴琰之看著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不由得上前問道,“你們這,誰是班主?”
其實他們其中已經有好幾個人都認出裴琰之了,都在竊竊私語,但是也不敢上前來,看到裴琰之上來詢問,他們就從園子里請出了一位頭發微白的中年人。
這人有些納悶的走了出來,拉著自己出來的小徒弟有些激動,說也說不清楚,什么裴琰之來了,裴琰之是誰啊!
但是一出來,看著一臉笑意的裴琰之,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這人也是眉頭微皺,終于想起了這是誰了,春晚上的那個年輕人嘛。
那個小徒弟介紹到,“裴琰之先生,您好,這位是我們陜曲社的班主,也是我的師父,鄭書清,我叫陳曉光!”
裴琰之笑著說道,“你好!”
裴琰之一伸手,跟鄭光明握了一下手,說道,“咱們進去聊吧!”
鄭書清雖然不知道裴琰之有什么事,但是還是很客氣的引著裴琰之進入了園子。
這個園子不大,跟一個小書館的感覺差不多,五六十平米,放著二十多把椅子,每個椅子旁邊放著一個小桌子,可以放些茶水瓜子之類的。
臺后面是一塊幕布,因為皮影戲嗎,人都是幕布后面操控著皮影,在幕布上表演出一系列的動作,藝人也是在后面開口唱,并不露面。
裴琰之和鄭書清坐了下來,小徒弟給兩人端了杯茶,站在旁邊伺候著。
鄭書清問道,“裴先生今日這是路過?”
裴琰之笑著說道,“正好路過這里,看見新戲院開張,還以為是京劇界的哪位朋友呢,所以想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皮影戲,也是讓我有些驚訝啊,鄭班主,京城現在演出皮影戲的劇社多嗎?”
鄭書清微微苦笑,說道,“整個京城加上我們家,估計也就五六家吧,但是觀眾實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夠糊口的啊!”
裴琰之想了想,問道,“不知道這些劇社的技法如何呢?”
鄭書清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裴琰之,說道,“他們的皮影戲我都看過,跟老一輩比自然是沒法比了,但是在現在來說,已經算的上是不錯了!”
裴琰之有些好奇的問道,“哦?鄭班主可是有傳授?”
鄭書清點點頭,自矜的說道,“我們家是從清道光年間就開始從事這門藝術,雖然在幾十年前遭受到了打擊,但是所有的技法和皮影全都保留了下來,傳承并沒有斷!”
裴琰之頓時肅然起敬。
裴琰之問道,“你們幾點開場啊?”
鄭書清說道,“一天開兩場,下午兩點一場,晚上六點一場!”
裴琰之看了一下表,已經下午一點四十了,看來馬上就要開場了。
外面的那些演員們,也都陸續的進來了,看了一眼裴琰之和鄭書清,都沒有逗留,直接去了后臺準備今天的演出。
裴琰之站起身,到了門口的售票處,買了一張票,40塊,還真是不貴,然后點了一壺茶和一些瓜子,總共花了不到100塊錢。
看著裴琰之捧場,鄭書清也是微微一笑,并沒有說什么,沖著裴琰之說道,“裴先生請坐,我到后面去了,馬上就開始!”
裴琰之笑著說道,“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鄭書清也不矯情,趕緊帶著小徒弟一起到了后臺,馬上就要演出了。
裴琰之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看著也舒服。
慢慢的,稀稀拉拉的也開始有觀眾買票入場了,這里是前門,是非常繁華的所在,而且這個點,正是大家吃完飯出來逛街的時候,而且這個皮影戲班社也在這里有些日子了,還是有一些喜歡看這種藝術的觀眾前來捧場。
二十多個位置,差不多有一半的上座率吧,其實也就是十個人左右。
裴琰之坐在第一排,玩著手機,等待著皮影戲的開始。
“咦,裴琰之!”一聲壓低聲音的驚叫就在自己的身邊響起。
裴琰之一驚,扭臉一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常小兔。
雖然常小兔已經壓低了聲音了,但是周圍的人還是都聽到了,不過裴琰之并沒有擔心,因為剛才這些人進來的時候,裴琰之已經確認過了,跟京劇的現狀一樣,觀眾全都是老人,而且比京劇更加讓人絕望的事,京劇在之前還有不少三十歲左右的中青年來看,但是皮影戲,一水的老年人。
這也是這么藝術斷層的原因,不過在陜省和冀省,一個是發源地,一個興盛地,這兩個地方的皮影戲觀眾基礎還是很好的,不過京城這里,皮影戲還是很難被年輕觀眾所接受。
常小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問道,“裴琰之,你怎么會來這里啊,你也喜歡皮影戲嗎?”
裴琰之有些好奇的看著常小兔,問道,“當然了,不過你能來這種地方,倒是讓我挺驚訝的,你竟然會喜歡皮影戲?”
常小兔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喜歡啊,但是我奶奶喜歡!”
常小兔看向了她旁邊的那位老太太,老太太一臉的慈祥,但是看向裴琰之的眼神有幾分審視。
裴琰之感覺有些頭皮發麻,強笑著說道,“奶奶,你好!”
常奶奶一臉笑意的問道,“小伙子長得可真俊啊,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啊?”
常小兔在一邊笑著說道,“奶奶,他就是我常跟你說的那個裴琰之,就是唱戲的那個,春晚上你不是很喜歡他的戲嗎?”
常奶奶眼中精芒一閃,臉上的笑容真誠了起來,說道,“哦,你就是電視上的那個孩子啊,長得真好,唱的也好,你那京劇還真有馬聯良大師的味道,小伙子,不錯!”
裴琰之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不好意思的說道,“奶奶,你過獎了,沒你說的那么好!”
正當常奶奶要繼續夸獎撇琰之的時候,忽然,戲院中的燈暗了下來,而舞臺上幕布后面則是亮起了幾盞白熾燈,把幕布照的非常的通透。
皮影戲正式開始了,裴琰之也是松了口氣,向著常奶奶告了個罪,然后扭過頭來,認真的準備看戲!
只聽到幕布后,鑼鼓家伙也是催動了起來,跟京劇開場一樣,先熱鬧熱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臺上來,準備開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