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硯朗被劉長生的口氣和眼神給震懾到了,不由得滯了一下,然后臉上有些掛不住,看見周圍的人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白硯朗也是豁出去了,大笑著說道,“劉院長,你也不用嚇唬我,我就想知道這個老太太是什么人?”
裴琰之看著已經有些瘋魔的白硯朗,不由得搖搖頭,果然是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這人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劉長生也不看看白硯朗,對著旁邊的梅文玖說道,“玖爺,這位名叫佟秀英,就是之前那個發視頻給裴晏之老先生作證明的那個人,她就是當年裴晏之老先生跟霓虹人同歸于盡的那個新民戲院老板的女兒啊!”
劉長生的這句話雖然是說給梅文玖聽的,但是聲音卻是不小,在場所有的人都能聽到,包括那個如同斗雞一樣的白硯朗。
白硯朗聽了之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因為他雖然關注過此事,但是里面的那些佐證他根本就懶得去看,因為他已經從根子上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所以那些所謂的證據,他連點都沒有點開過。
白硯朗皺著眉頭,說道,“什么新民戲院老板的女兒,劉院長,你可不能這么糊弄大家啊,當時不是說整個縣城都被燒成白地,沒有任何人生還嗎?這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劉長生聞言也是用古怪的眼神看著白硯朗,而且周圍也有很多人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讓他有點摸不清頭腦,但是也是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雖然心中有些慌亂,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副你要給我解釋的樣子。
劉長生淡淡的說道,“這位的身份毋庸置疑,白硯朗,看來你對裴晏之老先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啊,網上的那些東西,你不會就光看了那篇文章吧!其他是不是都沒看過啊!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周圍的人里,也是有不少都是搖頭大笑,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看著白硯朗。
白硯朗心中大怒,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了,怒聲說道,“姓劉的,你別在這故弄玄虛了,這件事本來就是裴家捏造出來的,子虛烏有的事情,而你想要給京劇披上一個高尚的外衣,所以你就伙同裴家整了這么一出戲來,
我告訴你,姓劉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他也當不了真,你們聯手弄虛作假,真當大家都是睜眼瞎子嗎,一件80年前的舊事,沒有任何的資料,單憑你找來一個老太太,就說她是當年的人,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這樣的人我能給你找一車來!
我告訴你,姓劉的,這件事就算今天被你們給糊弄過去了,但是完不了,我要去上告,我就不信沒人管了還!”
白硯朗一番話,直接把京劇院這么多年來偽裝的外衣給直接撕了下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在這個時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你沒有觸碰到我的底線,沒有觸碰到我的利益的時候,咱們可以和光同塵,歌舞升平,但是一旦我的利益受損,那么對不起,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啊!
其實在任何行業都是如此,但是這兩個所謂的無情無義的職業,主要還是因為當年的地位太低了,所以才被讀書人拿出來當成了典型!
“誰說我沒有證據!”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硯朗不由得一滯,看向了坐在那里一直沒有言語的佟秀英,眼中閃過了一絲兇芒,老騙子,你還敢說話。
白硯朗冷冷的說道,“你有什么證據,拿出來讓大家看看,你要是弄虛作假的話,今天可是不好收場了!”
佟秀英根本連眼皮都沒有掃他一眼,招了招手,秘書小鄒拿著一個手提包走了過來。
佟秀英接過手提包,打開之后,從里面拿出來了一個相冊,相冊是新的,打開之后,佟秀英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少女般的嬌羞,顫巍巍的用手撫摸了一下其中的一張照片,說道,“這張照片,就是當年,裴大哥到新民戲院第一天的時候,家父跟他們的合照!”
頓時,周圍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去看,但是主席臺才多大的地方啊。
劉長生輕咳了一聲,說道,“小鄒,拿到投影儀那里,把大屏幕打開!”
秘書小鄒把投影儀打開,將這張照片給投射到了大屏幕上,在座的很多人仔細的看著大屏幕。
裴琰之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頓時也是一愣,照片上的一切好像都活了一般。
“李先生,張先生,小竹子,…”裴琰之眼中有些茫然,口中喃喃的叫著一些名字。
坐在他身邊的裴景祺也是伸長了脖子去看大屏幕上的照片,也沒有聽到裴琰之在說什么。
雖然這是當年的老照片了,照出來的像也有些失真,但是大家還是一眼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那個風度翩翩的,穿著西裝的年輕人,因為就跟佟秀英說的那樣,當年的裴晏之跟現在的裴琰之,這一對太爺爺和重孫子長得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正在出神的裴琰之的身上,裴景祺也是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發現兒子的眼神有些不對,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哎!哎!回神了!”
裴琰之感覺眼前的那些人一個個的在火焰中化成了灰燼,不由得心中一痛,淚流滿面。
裴景祺看著裴琰之哭了,也是有些詫異,還以為裴琰之是看出來自己確實跟太爺爺長得很像,觸景生情,忍不住哭了,也是微微一笑,說道,“行了琰之,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你爺爺為什么偏疼你了!”
裴琰之微微搖了搖頭,在他的記憶里,自己的爺爺根本沒有怎么教過自己什么,不過看自己的眼神確實有些古怪。
當年小的時候也不明白,但是現在終于明白了,就是因為自己越來越像爺爺記憶深處的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