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慘烈
明石飛鳥落地，看向對面的牛島若利。
四目相對。
彷佛有一股無形氣場順著兩人中間擴散開來。
“哦哦牛島居然會接球嗎？”
“笨蛋，牛島若利是全國級別的‘王牌’，怎么可能不會接球，之前不接球，只是白鳥澤的戰術而已。”
“了不起啊！青城。竟然能把白鳥澤逼到這個地步。”
‘絕對王者’這個稱號可不是白叫的，哪怕此時已經有很多觀眾都明白白鳥澤處于劣勢，但整個觀眾席依舊有六成以上人數，認為最終的勝利者是白鳥澤。
這是白鳥澤以往的戰績帶給他們的底氣。
比分1:1。
青城拿回了發球權。
越是臨近比賽終場，及川徹的注意力越發集中，持球來到一號位底線外，及川徹輕輕拋起排球，果然來了一發直擊外角的超·高速發球。
因為球速過快，甚至導致白鳥澤球員產生了一種雙腳無法動彈的錯覺。
“該死的，給我動，給我動起來啊！”
山形隼人在心中狂吼，明明是自由人，可自己今天一整場比賽至今都沒接過幾個像樣的球，對于一個自由人而言，這幾乎就是一種侮辱啊！混蛋！
給我動起來 超·高速發球勐地撞擊在山形隼人的腦門上，因為實在無法判斷出最后的落點，山形隼人干脆將整個身體飛了出去，用來接住這一記發球。
伴隨著一聲脆響，排球重新飛回天空，同時也引起觀眾席外一陣驚呼。
“哇”
“白鳥澤這邊竟然也是用身體來接球嗎？而且還是用腦袋，簡直看起來都疼啊！”
“看來白鳥澤也是要拼了啊！”
兇勐而有力的扣球穿破青城的攔網，白鳥澤拿下了這一分。
首次發球就被破發，這在今天的比賽中，及川徹還是第一次經歷。
“真是的，這群混蛋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去爭奪第二名嗎？”及川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顯然是因為白鳥澤的斗志遠遠超乎他的預料。
白鳥澤發球。
排球飛過攔網以后，被渡親治接起，隨后及川徹迅速和明石飛鳥從右翼打了一個快攻。
然而正當及川徹以為甩開了所有攔網時，卻見天童覺忽然從不知道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同時身邊還帶著一個五色工。
兩人同時起跳，可能是因為體力消耗過于嚴重，導致有些無法控制空中的姿態，最終狠狠撞在了一起。
五色工和天童覺臉上同時浮現出痛苦的表情，但即便如此，兩人卻依舊強行撐開了一張雙人攔網，阻礙在明石飛鳥面前。
下一秒。
一發蘊含著巨力的扣球撞擊在五色工的手臂上，僅僅一瞬間，五色工的雙手直接被破開一道縫隙，隨后排球穿過攔網，落地得分。
“對不起！”剛一落地，就聽見五色工超大聲的道歉。
“不用在意，下一球接著努力！”另一名主攻大平獅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安慰這個后輩，但因為呼吸過于急促，結果導致自己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場最終的決勝局狀況遠遠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很多人猜測到這場比賽一定會是一場龍爭虎斗，但卻沒人想到這局比賽竟然會這么慘烈。
不說別的，單單是兩隊球員的體能狀況，就讓不少觀眾光是看著都感覺累得慌。
球員粗重的呼吸聲彷佛連前排觀眾席上的觀眾都能聽得見。
而唯一體力稍微好一點的明石飛鳥和及川徹兩人，在連續打了幾個回合之后，身上也迅速被汗水浸濕。
沒辦法。
因為白鳥澤追比分追的實在太緊了。
及川徹和明石飛鳥配合所展現出來的攻擊力，足以徹底撕爛白鳥澤的防守。
但令及川徹沒有想到的是，明明體力都已經感覺快要干涸的牛島若利，僅憑一己之力，居然依舊能夠打穿青城的攔網，幫助白鳥澤緊緊追趕著比分。
“呼呼牛若這家伙，簡直強大到不講道理啊！”
看著對面明明感覺隨時都會倒下，可渾身氣勢卻絲毫不減的牛島若利，就連巖泉一也感覺這家伙強大的有點過于離譜了。
緊追的比分一直持續到4：4。
整局比賽的局勢才終于出現了一點意外。
當比分來到4:4的時候，經過位置輪轉剛好輪到了明石飛鳥發球，面對眼下這種焦灼的局勢，明石飛鳥很果斷的發出了一記重炮。
這一球經過幾次飄移之后，最終落向了白鳥澤一方，五色工所在的方向。
經過連續四局比賽。
白鳥澤一方球員如今也逐漸適應明石飛鳥現在的發球強度，所以接發球成功的幾率也慢慢增加了一點。
但是，這一點并不包括五色工。
畢竟接發球成功的基本，來源于球員最基礎的接球技術，而五色工基礎雖然不錯，但畢竟只是高一。
五色工自己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面對飛來的排球，他明白自己無法以正常方式接住，但如果把這一球放掉，任憑青城得分，五色工自己也不甘心。
所以經過一瞬間的思考之后。
最終。
五色工選擇了和山形隼人一樣，冒險一搏。
他用臉接下了明石飛鳥的這一記發球。
球場上傳出一聲爆響，五色工腦袋勐地后仰，排球重新飛上高空，牛島若利不負期待，用五色工接起來的這一球，幫助白鳥澤比分再次領先。
然而拿下這一分后，還沒等白鳥澤的球員慶祝，突然就聽見裁判慌忙吹響了哨聲。
眾人愣了一下。
等他們再次回頭看去，赫然看見一張滿臉是血的面孔。
這一幕頓時嚇了不少人一大跳，不過等他們仔細觀察之后，就發現這個滿臉血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五色工。
他的鼻孔下不斷往外流血，五色工似乎剛開始還擦了一下，才會導致半邊臉都布滿了鮮血的痕跡。
比賽緊急暫停。
其實排球比賽打出鼻血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因為鼻腔的毛細血管本來就不算多堅韌，再加上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有的人鼻子受到沖擊之后，就是容易出血。
所以剛開始確定五色工只是鼻子出血之后，無論是白鳥澤還是青城的人，都不算太在意。
但等到醫生仔細檢查過后，眾人瞬間就懵逼了。
“初步判斷是鼻梁骨開裂，具體情況可能要等到X光出來以后才能確定，所以接下來的比賽他不能參加了。”醫生開口道。
這個檢查結果顯然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眾人下意識看向青城休息區的明石飛鳥，僅僅只是接了一個發球，居然能打到鼻梁骨開裂，這家伙的發球究竟威力多大啊！
五色工顯然不愿意就此退場，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他能做決定的了。
最終，五色工被擔架抬出場外，替補他上場的則是白鳥澤在第二局和第四局分別出場過兩次的關鍵發球員瀬見英太。
比賽很快繼續。
青城這邊眾人回到賽場后，看見五色工居然沒有回到球場也是稍微怔了一下。
但他們也沒有多想，很快就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比賽中。
無論是意外還是巧合。
總的來說。
白鳥澤這波換人，還真給青城帶來了一點意料之外的麻煩。
并不是因為瀬見英太的發球有多厲害，他的發球雖然強勁，但卻并不具備超高校級別的得分能力，基本除了第二局被他的發球得了兩分外，后面幾局比賽，瀬見英太的發球基本就沒再起過作用。
可問題在于，瀬見英太原本的位置可不是‘關鍵發球員’，而是二傳手。
所以當瀬見英太上場后，白鳥澤意外的組出了一個雙二傳陣容。
這不僅對于白鳥澤本隊是新娘子上花轎——頭一回，對于青城而言，同樣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白鳥澤。
所以一時間，青城還真有點不適應了。
白鳥澤雙二傳陣容的臨時爆發，一度打了個青城措手不及，同時也給牛島若利贏下了極度寶貴的喘息時間。
所以就算場下鷲匠鍛治不喜歡瀬見英太這種‘個人風格強烈’的二傳手，也沒有做出換人的舉動。
雙方你追我趕。
比分很快來到了12:13。
白鳥澤保持領先。
青城叫了一個暫停，這也是青城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兩支球隊的最后一個暫停。
第五局比賽叫暫停的次數遠比前四局都要頻繁，并且這一局兩隊叫暫停的目的基本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為了給球員爭取寶貴的休息時間。
比賽進行到這一步。
青城原本在第四局謀劃的體力優勢，也已經全部消耗殆盡。
因為此刻無論是及川徹還是明石飛鳥，體能都已經干涸，甚至因為體力的過度消耗，導致現在及川徹連運轉大腦思考都變的異常困難。
“呼哧還有沒有其它的方法，只要能拉開比分，不，哪怕是先將比分追平也行”
及川徹的大腦瘋狂運轉，希望能從中找出一個破局的方法。然而無論他怎么思考，卻發現結果都是毫無意義。
因為比賽進行到了這一步，就算他還能想出辦法，球隊中的其它成員也未必能夠完美執行。
可即便如此。
及川徹依舊沒有放棄，或者說，他不甘心就此失敗。
因為這場比賽他已經將一切都做到了極致，無論是戰術布置，還是其它方面，這場比賽青城幾乎全程都在壓制白鳥澤。
而白鳥澤那邊呢？
他們什么也沒做，僅僅憑借牛島若利一人，就將青城營造的所有優勢全部推翻。
這樣的結果別說是及川徹，任憑誰也無法接受。
“及川前輩，如果之后不知道該把球傳給誰的話，那就把所有的球都給我吧！”
正當及川徹思考對策快要陷入絕望之際，突然間，一道聲音從他的耳邊傳來，及川徹身軀一震，扭頭看向身邊，發現正是明石飛鳥。
此時的明石飛鳥目光很平靜，童孔漆黑深邃，看起來就像是一汪死水。
看到這樣的明石飛鳥，及川徹先是愣了愣，隨后輕輕一笑道：“沒問題，明石醬。”
裁判吹響口哨，比賽重新開始。
青城隊：二傳手及川徹、主攻明石飛鳥、主攻國見英、副攻金田一、副攻松川一靜、自由人渡親治。
白鳥澤：二傳手白布賢二郎、二傳手瀬見英太、主攻大平獅音、副攻天童覺、強力接應牛島若利、自由人山形隼人。
兩支球隊的暫停和換人都已經用完，除了自由人還有隨意換人的資格，其余人的位置基本不會發生改變。
也就是說。
這便是雙方最終的決戰陣容。
白鳥澤一方，牛島若利的臉色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那是體力消耗過度所導致的癥狀。然而在這種狀態下，牛島若利的氣勢不僅沒有絲毫衰減，反而像是火焰一樣，燃燒的愈發旺盛。
青城一方，眾人的斗志同樣高昂，唯有明石飛鳥一人截然相反，他身上的氣息不僅沒有壯大，反而徹底沉寂下來，就像是一口深淵，彷佛要將一切都吞噬進去。
青城發球。
這一球對于青城而言至關重要，因為一旦讓白鳥澤拿下這一分，那么青城就會落后兩分，這會把青城瞬間逼到懸崖邊上。
砰的一聲。
排球飛過攔網，落到白鳥澤所在的球場之中，白鳥澤接起這一球，毫不猶豫傳到牛島若利上空。
牛島若利迎著排球起跳，高大的身軀即便在這最后階段，依舊保持著極其完美的扣球姿勢，距離牛島若利最近的金田一果斷起跳，然而他卻發現自己怎么也夠不到牛島若利的扣球高度。
眼看牛島若利就要揮臂將這一球扣出。
剎那之間。
一道身影猶如鬼魅般浮現，瞬間來到牛島若利正前方。
伴隨著兩道幾乎同時響起的悶響，排球陡然出現在白鳥澤一方的地板之上，從地板高高反彈而起的排球，與白鳥澤全員震驚的面孔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