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璇當即起身道:“哪個徒弟反對師父?華山派門規,不可欺師滅祖為第一,誰敢不遵?”
眾人目向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只是站到了一旁,卻也不肯說話。
這時王薄道:“方才王某言語,還未得到回復,便被這位拓跋少俠打斷,現下沈先生可是想清楚了?”
沈元景看了過去,緩緩開口道:“你所列于榜單之上的人物,盡是我要鏟除之輩。”
眾皆嘩然,這番宣言,無疑就是承認了他有志于消滅整個武林的大小勢力,大家紛紛看了過去,倒是沒有多少仇恨與憤怒,反是帶著嘲弄神色,仿佛在譏笑對方太過于自不量力。
紅拂當即說道:“師父,要不要先把這制作榜單之人給除去?”她看向王薄,一臉輕蔑模樣,仿佛對方是案板上的魚肉。
王薄氣得臉色發脹,正要說話,卻又強行忍住。沈元景這番話,實際也是認可了他建立的這份天地玄黃榜單。
石青璇說道:“不用,留著他還能繼續更新榜單,能省卻我們很多功夫。既然王伯伯看不過這些個塞外之人,先對付他們吧。”
她緩緩走到樓的中央站定,伸出竹簫,分別點了伏騫、跋鋒寒與拓跋玉,說道:“你們三個,一起上吧。生死有命,無須留手。”
這番動作實屬大膽,若是常人做來,恐怕都要惹人懷疑嘩眾取寵,可聽的石青璇的動作與言語,無不透露出自信,以及讓別人也十分信服的力量,仿佛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都是真話真能做到一樣。
拓跋玉旁邊的那個女孩跳起來說道:“你這女人,話說得這般好聽,為何要做出這般不聰明的事情來?看你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就算的對付跋鋒寒都恐怕不夠,還妄想一次對付三個,你就不怕輸得很很慘么?”
石青璇掃了她一眼,說道:“你該擔心他們三個大男子若是輸給了我一人,又要如何自處。”
那女子一推拓跋玉,后者只得站了起來,說道:“如此就讓我先和姑娘你…”他話還未說完,跋鋒寒搶先道:“我對青璇仙子仰慕已久,今次就讓我先來領教高招吧。”
他話音方落,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落到了場中,瀟灑的行了一禮,道:“青璇仙子請!”
石青璇輕輕一揮手中的竹簫,頓時破空之聲響起,道:“你擅長用刀或是劍,先拔出來吧,省得來不及動手。”
跋鋒寒哈哈大笑一聲道:“青璇仙子小看我了,雖然上次輸給陰癸派那女子,不過是因為其招數太過完美,比拼功力,我不見得會輸給他。請你放心,就算你一出招便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纏上你的。”
石青璇不再勸,腳下一動,眨眼功夫就到了跋鋒寒的面前,竹簫點出,徑直往對方胸口檀中穴而去,又直又快,毫無花哨,果然是能之人于死地的招數。
跋鋒寒臉色大變,這一招全然不似上次遇到的婠婠那一招,完美到叫人無法防守。眼前這招,是明知道要如何去防,去無法做出動作。
他可以選擇后退避讓,可是對方的身法遠遠超過自己,恐怕退到一半,就會被趕上戳中。可他要抵擋,有發現只能夠抽出刀劍才能做到。
石青璇招數最恐怖的地方就在這里,這一簫的方位完全封死了跋鋒寒拔出刀劍抵擋的可能,他只能苦笑著抬頭胳膊。
動作剛做完,竹簫便已經到了跟前,點在了對方的右手小臂上,勁力吐處,只聽得“咔嚓”一聲,跋鋒寒退后了好幾步,垂下手來。
他定定的看了石青璇一眼,轉身就走。徐子陵在一旁面色陰沉,輕聲道:“莫名劍法。”
這一番動作只在兔起鶻落之間,一位近來名聲鵲起的厲害的高手,就這樣被打發走了,眾人如墜夢里。
拓跋玉邊上那個女子“呀”的一聲叫了出來,本人亦是有些慶幸,他武功并不一定高過跋鋒寒,縱然是對方有些大意,可也不至于一招都接不住,落個斷臂逃走的下場,換做他去,也是一樣。
許多人都看不明白,如那祈八州就嘀咕道:“找一個塞外之人過來演戲,可真是煞費苦心了。”倒是有不少人應和。
反倒那些個高手都能看出石青璇武功之高,就算跋鋒寒拔出刀劍,也一樣是要落到一個失敗的結果。王薄又是狠狠的瞪了其一眼,直看得對方低頭閉嘴,心里仍舊是后悔想道:“洛陽大城,豪杰何其之多,我為何選了如此一個蠢貨?”
石青璇眼睛里頭一點情緒也無,轉頭看向了伏騫,說道:“畢玄的弟子留到最后,到你了,先出手吧。”
伏騫長笑一聲,出到場中,道:“小姐雖然武功高明得緊,不過你要是覺得我和剛才那小子一樣好對付,那可就大錯特錯。我例不作主攻,你還是不妨先請出手,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向剛才那樣,一招就能勝過在下。”
石青璇點點頭,仍舊是一簫點去。這一招已經和方才全然不同,輕柔飄忽,又急又快,眨眼功夫,就到了對方的面前。
伏騫又是大笑,等對方的兵刃到了領頭,才往后一仰身,如同一把彎弓,而右手如同從弓弦上發出的箭矢,斜著往石青璇的面孔抓去。
這手法輕微,像是情人之間的撩動,只是就算石青璇乃是對手,對一個陌生女子如此,也顯得極為無禮。
便是石青璇心如止水,也輕皺眉頭,竹簫化鞭,往其胳膊上抽去。紅拂輕咦一聲,心中暗道:“這不是我的白蟒鞭法么?”
以她的武功修養,以及這門鞭法一半的創始之人,也看不出石青璇用的有任何的破綻,且以硬兵刃施展軟鞭功夫,縱然威力沒有增加,也算得匠心獨運。
伏騫也識得厲害,急忙抽手,不過也趁機站直了身體,仍舊是不放棄,右手往左一撩動,似乎非要揭開石青璇的面巾不可。
石青璇也不禁有些生氣,竹簫往行一提,順著對方手腕一磕,將其勁力磕散一半,接著往前一送,繞過對方胳膊往臉上扎,仍舊是白蟒鞭法的功夫。
伏騫又只得回手自保,握拳橫撞,卻聽到簫聲里頭陡然發出“嗚嗚”的幾聲,他頓時懵了一個瞬間,再回過神來,長簫已然近臉。
他急忙扭頭避過,卻不料蕭里面“吐”出一口真氣來,擦過臉邊。他再也不敢小覷對方,立刻后退一步,讓出空間,往臉上一摸,一小塊的胡須已然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