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目為了表功,大叫一聲,空手就沖了過來。沈元景怎么把這種貨色放在眼里,側身一讓,一掌拍在其胸口。
他使的是巧勁,這人并未受傷,在空中打了個轉,倒飛回去。朱粲哈哈一笑,迎前一步,將這人兩只小腿抓住,外兩邊一扯,鮮血四灑。
沈元景眉頭一皺,停在了當場,伸出袖子一拂,將血點盡數打回。朱粲并不避讓,任由雨點落在衣衫上,輕蔑說道:“膽小鬼。”又從鼎中撈出一塊肉來大嚼。
這時有兩名武將,一個舉著鐵棍,一個拿著錘子猛的砸了過來。沈元景腳下連點,身形迅速晃動,將兩人的招數一一避開。又一個閃身,落到使鐵棍那人身前,右手一點,這人手里鐵棍掉落,捂著喉嚨,迅速后退。
朱粲大手一揮,又上前幾個,六七個圍著,各般兵刃如同雨點一樣落下,卻總是差之毫厘,挨著沈元景的衣邊滑落。
看著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朱粲笑道:“原來是仗著身法高明,才能宇文化及和杜伏威手里逃脫。若你只有這點本事,就來惹我,那可差得太遠了。”
說罷,他丟掉手里的骨頭,轉身往主位上走去。
沈元景一言不發,突然越過人群,往他這邊沖來,右手做爪,十分之凌厲,一把抓向朱粲的后背。
“哈哈哈,早防著你呢?”朱粲驟然轉身,臉上現出獰笑,反手一個砂缽大的拳頭,往對方手上撞去。
單從兩邊的勢頭上來看,似乎是雞蛋與石頭的碰撞,大殿里頭的人,連帶這剛才攻過來的幾個武將,也都停住了,抱著胳膊,在一旁冷笑,一點也不擔心。
拳頭來勢似乎十分迅捷,可落到沈元景眼里,如同放慢了一般,就連后續的幾個變化,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右手稍稍一偏,就準確的將朱粲的拳頭抓在手中。
眾人等了一下,也沒有聽到預料中的胳膊斷裂的聲音,不禁有些奇怪,再轉向兩人的臉上,沈元景依舊是一副冷笑的模樣。
朱粲皺起了眉頭,使勁往外一抽,拳頭卻抽不回來。他臉色微變,這一下的力氣,就算是一頭牛,也給拉過來了,對方卻紋絲不動。
他暗道一聲:“這小子果然是有些門道,不過這點年紀,就算身法高明,內功定然不會好到哪去。”
朱粲手中暗暗運勁,一股兇狠的真氣,順著胳膊,往對手的體內涌去,果然是勢如破竹,一點抵擋也沒有遇到。他大喜過望,更加用勁。
沈元景只覺一股巨大是力道傳了過來,似乎要將他沖垮,暗自冷笑,氣海一散,如同虛無一般,不但將這些外來的真氣盡數接納,還驟然生出一股吸力。
朱粲立時察覺不對,送過去真氣如同石沉大海,剛要收功,丹田處如同破了個口子,內力止不住的外泄。
他用盡力氣往外拉扯,可越是掙扎,真氣泄露的越快,短短的功夫,大半的內力就被對方吸取了,駭得他魂飛魄散,連忙開口大叫道:“快殺了他。”聲音已然嘶啞。
邊上眾人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目瞪口呆的看在他在一瞬間,頭發完全變白,臉上泛起的褶皺,如同多了百歲,異常驚悚。
朱粲這一聲叫喚,才把大伙驚醒過來,朱媚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旁邊那些個武將離得近,率先撲了過來。
沈元景左手一握,笑道:“還給你們!”將朱粲的真氣從體內倒出,一拳拳打了上去,無懼刀劍,這陰狠霸道的真氣,經他巧妙的御使,分別從個人的兵刃中直接鉆入了他們的體內。
這些人立刻松手丟開了兵器,慘叫的后退,有的癱軟在地,全身骨頭都折斷了,有的瘋了似的渾身亂抓,如同里面有蟲子在鉆;有的不住的捶打胸口,想要將一萬只啃噬心臟的螞蟻震落…
慘叫聲透出大殿,傳得老遠。還有幾個圍住沒有動手的,嚇得腿腳發軟,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
“為人上者,當同甘共苦,你也陪他們去吧。”沈元景右手提起朱粲,運勁將他身上大半竅穴封住,又渡過去一道報名真氣,隨即丟入了烈火烹煮的大鼎里頭。
朱粲只露出一個腦袋,張大了嘴巴,發出如公鴨一般嘶啞的叫聲,如同厲鬼一般,瘆得人心里發慌。
朱媚撲到一半,迦樓羅軍的將領已經死傷大半,她望著父親慘淡至極的模樣,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牙齒發顫。
旁邊那文士悄然后退一步,轉身往窗外飛去。那窗戶距他不過兩三丈遠,一躍而至,眼見就能逃出生天,突然脖子一緊,叫人拿捏,提著倒回。
沈元景將他捏死丟在地上,說道:“拿了我的東西,就想走?”隨手一招,將沈落雁的劍握住,往后一甩。
劍如流星,沒入準備從另一邊逃走的朱媚的后心,將其釘在墻上,接著說道:“果然是同林之鳥,遇難分飛。”
這女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凄厲如同夜梟一般,沖過瓦片,直透天際,再也不復平素那樣的嬌甜軟柔。
剩余的幾人見沈元景在眨眼功夫,就將一東一西逃竄的兩人重傷,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道:
“大俠饒命,不關我們的事。是大王,不不不,是朱粲朱媚這對混蛋父女,還有白文原這狗賊,他們要打大俠你的主意。”
幾人邊說,邊不住的磕頭,很快將面前地板浸成紅色,前額碎爛,卻不敢停止。
這時候,外面的兵丁聽到了聲音,一窩蜂的涌了過來,前頭的幾個進門看見屋內動靜,愣在當場,卻又被后面的人推進來。
沈元景冷笑一聲,說道:“原來你們是緩兵之計,等幫手過來,那就饒不了你們了。”
一個武將連忙直起身子,大叫道:“不不不,我不敢,你們都住手!”他扭頭向著外面,大聲呼喊,讓進來的兵丁都有些遲疑。
沈元景飄了過來,左手拔出寶劍,一劍刺了過來,這武將剛擺正頭來,喉嚨就被洞穿,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容。
“我當然知道你不敢,不過是想殺你,隨便找個理由而已。”沈元景抬起劍來,輕輕在劍刃上一吹,血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