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無法避免的卡塞爾之門
09年5月15日晚上十一點整。
剛經歷告白失敗被整蠱的路明非蹲在人行道上，聽著自來熟兼熱心腸的好師兄李飛在給自己出謀劃策，建議自己不要出國留學，留在國內，進軍職業。
這一刻，李飛心里很忐忑，如果打個比方，那他現在就是像一個絕世美女求婚的男方，等著她說‘我愿意。’
這種感覺很不好，在偷星世界，跟琉星一體同心時，李飛都沒這樣過。
或許是因為琉星剛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雖然戀愛腦，但能分清自己愛的是誰。父母什么的雖然跟路明非爸媽一樣不靠譜，可人家至少陪著琉星長大啊，不像路明非這個衰仔。
哈利波特的命，沒哈利波特的待遇。
路明非同樣很糾結，自己跟李飛這位素味平生的師兄就見了三次面，可這三次面，給自己的關心，勝過這六年間其他的人。
現在，另一條路擺在自己面前，不需要遠渡重洋。
只需要考個差不多的二本，接下來就是一段只有小說才能這樣寫的爽文劇情，從屌絲逆襲到世界冠軍，至少李飛是這么相信自己的。
而他，只需要在這時候輕輕點下頭，說聲‘YesIdo，’一條金光大道就在他面前鋪下。
這是路明非的感覺，他的回答就像是一個關鍵詞，而眼前的師兄則是那個給他開啟登神長階的神使。
這時候在路明非腦海中，一邊是有著父母信息的卡塞爾學院，一邊是一條未知，但絕對能成就自己的金光大道，而且如果真如李飛所說那樣奪冠，被世界聚焦的他，一樣能讓父母看到自己的成長吧？
路明非這樣想著，低頭沉思的他，緩緩抬頭，看著李飛，就準備給出回答：“師兄，我想···”
就在路明非想要回應李飛時，旁邊遠光燈照亮，強光打斷了路明非的回答。
伴隨著遠光燈的，是那輛本該載著路明非成為文學社眾人目光聚焦點的法拉利599，紅的如同火焰的跑車停在李飛和路明非兩人面前，燈光關閉，車門打開，一頭紅發的諾諾走了下來，一臉狡黠的模樣，就像是抓到偷腥的貓。
“師兄，這么玩可是破壞公平了呀。”
“嘖，非要這時候來。”
看著諾諾這個模樣，還有這句話，李飛就知道事情有了變數，甚至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你自己都說了，路由他自己選，那總得互相監督吧，省的你作弊。”
“就非得讓他去？”
“我們來這里，不就是為了干這個的嗎？”
諾諾意有所指，李飛也不說話了。
而諾諾走到完全聽不懂李飛和諾諾兩人對話的路明非面前，也是蹲了下來，將準備好的手機遞到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師兄剛才也說了，他認可你的天賦，也相信你能做到。他沒說錯，你跟普通人不同，你的人生里，不止一個選項，師兄說的是一個，打完這通電話，你另一個選項也會被激活，路怎么走，看你怎么選。”
路明非看著諾諾遞過來的手機，整個人都麻了。
六個小時前，他還是那個在放映廳告白失敗，被當猴耍的衰仔。
六個小時后，一位師兄，一位可能成為他師姐的御姐分別告訴他，他與眾不同，走哪條路都能被世界所聚焦，
恍忽間接過手機，看著上面的電話號碼，在這緊張時刻，路明非也飚出了他的爛話。
“我不是衰仔嗎，怎么突然間，變成曹老板和劉大哥的求不得和朱砂痣了。”
“然后被孫十萬背刺，剁了腦袋，成了兩方的意難平。”
也許是心有靈犀，也許是吃了江南，李飛瞬間接上了路明非的梗，順帶吐槽他自比關二爺的下場。
路明非打了個冷戰，“師兄，哪來的孫十萬惦記我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
李飛翻了個白眼，哪來的孫十萬小魔鬼那貨現在指不定在哪看自己笑話呢。
見到李飛臉色不是很好，路明非沒有多問，只是看著手機上古德里安教授的電話號碼，思考到底要不要按下去。
這一刻，在路明非腦海里有著對過去十八年人生片段的閃回。
只是這十八年片段里，沒有高中三年讓他魂牽夢繞的陳雯雯，沒有寄宿在叔叔嬸嬸家里六年里，嬸嬸對自己的數落。
占據他閃回片段的，只有那早已模湖不清的父母，還有一棟爬山虎爬滿的舊樓，里面似乎有個小孩趴在窗前，看著樓下手牽著手走過的年輕夫妻。
等會？自己有這段記憶嗎？
路明非疑惑為什么在前提提要期間還有廣告插播，但這不妨礙他做出選擇。
他按下了撥號鍵，撥通了古德里安的電話，一旁的李飛看到這里，也是不爽嘖了一聲，撇過頭去，自顧自點起一根煙。
“古德里安教授，我想好了。”
“確認么？”
“確認。”
隨著路明非的聲紋錄入，李飛竭力想讓路明非避開的卡塞爾之門還是朝著路明非打開了，而路明非也毫不猶豫的扎了進去。
這一刻，龍族原生世界里，以路明非這個名字的命運齒輪開始轉動，而在這組合復雜的齒輪內，李飛這顆嵌進去的小輪子，正在出工不出力的朝另一個方向轉。
電話掛斷，距離5月16日零點還有半個鐘。
路明非將手機還給諾諾，諾諾收起，也跟著李飛，路明非那樣蹲了下來。
看著諾諾靠近，路明非也微不可查朝李飛那邊挪挪，兩男一女，就這樣蹲在熄火的跑車旁，跟個木頭人那樣蹲著。
“師兄，對不起啊，辜負了你的好意。”
想著太沉默了，路明非率先打破僵局，給李飛道歉。
“不用道歉，師兄我只是給你選擇，怎么選你說了算，選了卡塞爾學院，那就不要后悔。”
路明非撓撓頭，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位師兄話里話外總有種把自己往外推的感覺。
“師兄，為什么從你的意思里，我感覺卡塞爾學院是龍潭虎穴啊？”
路明非在那打著哈哈，飆起了爛話。
但李飛不答，只是回過頭看著他。
在李飛的眼神下，路明非先是打起了哈哈，但慢慢的笑不出來了。
這讓路明非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在星球大戰前傳貼吧上的那個梗圖，既視感太強了。
但卡塞爾學院怎么可能是龍潭虎穴呢，要真是龍潭虎穴，自己爸媽為什么會托關系讓學校來招收自己啊，一所跟芝加哥大學聯誼的私立貴族大學誒！
路明非努力說服自己，覺得這是李飛對自己開的惡意玩笑，繼續轉移話題道。
“師兄你跟我說說卡塞爾學院到底怎樣唄？”
“你不都看過校園宣傳冊了嗎。”
“總沒有師兄你這位大三老油條來得實在啊。”
“風景宜人，師生關系和諧，學術氛圍濃厚，每年開學季還有個‘自由一日’活動。”
“自由一日？”
“就是真人CS，只是還原度更高，以校園為戰場。算算你報道的時間，你去報道剛好是自由一日的活動時間，注意點，別被點了。”
“師兄你們那邊活動這么豐富啊，新生能參與嗎？”
一說到李飛潤色過的自由一日，還是槍戰，路明非也來興趣了，在那追問著李飛。
“能，新生是第三方，你要打兩邊。”
“哦，那算了，所以師兄你參加了兩屆？戰績如何？”
這時路明非左邊蹲著的諾諾也加入了討論，直接戳破李飛這段人物模板記憶里的糗事。
“你師兄第一年參與，開局五分鐘干掉五人就被當紅炸子雞愷撒·加圖索雙持沙鷹給點爆了；第二年在愷撒·加圖索那方當突擊手大殺特殺的時候，被新生楚子航給刀了。”
諾諾笑的很開心，而路明非也注意到李飛的臉很黑。但他也捕捉到了一個名字。
“楚子航？”
“愷撒·加圖索，我們學校最有錢的公子哥，你不需要知道他的樣子，你只要看見他就知道他是誰。至于楚子航，對，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咱們仕蘭中學自他而始往前三屆，往后三屆，無數女生心中的白月光，跟你和我一樣，都被卡塞爾學院錄取了。”
路明非腦海中勾勒出楚子航的形象，在學校組織做早操的時候，樓上一個面癱帥哥作為學生會代表走過，緩緩巡視著下方做早操的同學。
每當他目光掃過哪片區域，哪片區域的女生在早操動作就更標準，整齊了許多。
宛若一群在雌孔雀面前開屏求偶的雄孔雀。
雖然這么聯想有點冒犯，但當時路明非也只能聯想到這個。
他之前也知道楚子航出國了，但沒想到竟然跟錄取自己的是同一所學校，沒來由的有點失望。
“怎么？你是不是想著，楚子航出國了又怎么樣，沒人知道他在國外干了啥，指不定在哪家美國餐館里洗盤子呢？”
李飛看出路明非心中所想，在那拍著路明非肩膀調侃道。
“哇靠，師兄你屬蛔蟲的啊，這你都能看出來？！”
路明非一臉震驚，而李飛也用語重心長的語氣反問路明非。
“明非啊，雖然師兄很佩服你這無師自通的阿Q精神。但你想想，咱楚大少是何許人也，德藝體美全面發展的六邊形學生。他就算是在美國洗盤子，那也是某位富婆或者富家千金家里廚房洗盤子啊”
“師兄說的對啊！”
路明非一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諾諾看著李飛跟路明非在那插科打諢，宛若看見了一個大號路明非和一個小號路明非。
就在路明非打算跟李飛繼續探討卡塞爾學院之際，時間走到5月16日零點，自動報時。
路明非也注意到巨大的聲音在黑暗的夜空中穿行，借著燈光，抬起頭來的路明非也看到低空飛行，朝著他們這邊接近的巨大黑影。
他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明白這唱的是哪一出。
反倒是李飛在一旁站起身，調侃道：“校長不愧是校長，說三天就三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別緊張，明非，這是來接我的。”
低空盤旋的直升機并未降落，而是放下了繩梯。
李飛走過去，雙腳踩著，單手握住，這才轉身朝著路明非揮手告別。
在直升機的轟鳴聲下，李飛也不好說啥，只能任由直升機拉著自己升空。
路明非和諾諾看著越升越高的李飛，也站起來，抬頭朝著李飛揮手告別。
嘻嘻。
再一次的，李飛耳邊又傳來男孩的嬉笑聲，低頭望去，也看到一個小男孩若有若無站在路明非身側，看著自己。
李飛羊裝沒看見，轉身朝著艙門爬去。
心里也在暗暗想著：小魔鬼是吧，哥哥會讓你知道奧特曼是怎么干你這種小怪獸的！
至此，李飛降臨龍族原生世界的第五天，路明非還是走向了那道屬于他的卡塞爾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