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試探
這些年來，丁炙實際上很少參加什么飯局，在這方面他堪稱異類。
畢竟再大的咖位明星，在起于微末之時都是需要彎下明星那“高傲”的頭顱，在制片人啊，導演們面前露個面，斟茶遞水。
極端點的，飯局之后更深入一步其實也是常態。
至于到后面拿捏制片方，那得是功成名就后的事情了。
說白了，想吃屎后享受。
而丁炙從成名到如今一路走來，卻是一開始就與眾不同，而且與眾不同到來現在。
第一個一炮而紅的本子，就是因為當時的編劇余振晁出了幺蛾子，丁炙自己反手掏出來的。
在其后的好幾部作品，除了去救火的《貪狼》之外，無論是《隱秘的角落》還是《我腦中的橡皮擦》的時候，丁炙都開始掌握話語權了。
再后來的，已經是“丁炙出品”了，自不用講。
說起來，丁炙走到路子一向是反常規且不可復制的。
準確來說，其實每個異軍突起攀升到頂端的成功人士的經歷都無法復制。
就像是王以瞻那種耽改之后一夜成頂流的，后續想要循著這條路走出來的，其實就有倆成了而已，其中一個還因為參拜公廁涼了，剩下那個也是遠遠沒能達到他的那種高度。
所以像是如今這種，在飯局中給人“引見”新人的操作，丁炙其實是很不熟悉的。
只不過如今終于輪到他“見識”的時候，丁炙卻是已經成為了那個被人“覲見”的存在了。
“丁炙出品”這一活字招牌，到現在為止，沒有出現過一次滑鐵盧，手下的作品捧出了鄒雨桐，趙小頔，文泳衫，張羽，張嵩文，可謂是一捧一個準。
相對于已經被上頭明示取締的“全民選秀”和耽改風潮之外，出演“丁炙劇”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夜爆紅的第三條“通天之路”了。
奈何九爻傳媒的經紀部門一直不溫不火的發展著，似乎挑選藝人的標準就是“隨緣”。
有些三四線乃至二線的演員示好的情況下卻毫無作用，一些名聲不顯如趙小頔，能被九爻傳媒簽下并且力捧。
但你要說它是只想自己培養新人，那么又不咋對。
除了鄒雨桐和趙小頔算是比較年輕外，其他像是章毅啊，張嵩文啊，就連前十來二十年一直蹉跎的張羽，都是三張以上的人了，說是“老江湖”也不為過。
所以，像是今天林總這樣，帶著一些新人來結識丁炙的這種情況，其實在最近一兩年里并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說實話，這個章怡人確實是很亮眼的一個小美女。
單論外貌是那種清純掛的，偏偏那眼尖處又是一道恰到好處的弧度，略略有點狐貍眼的感覺。
搭配上那有些人畜無害的氣質，妥妥的頂級純欲掛的。
這樣出眾的女生，帶著星星眼，一臉崇拜，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的那種小姿態，足以讓大多數男人都莫名覺得自尊被滿足，進而被勾得心癢癢的。
“炙哥，怡人很有資質的，公司是有打算在這段時間力捧她的。而且她的古裝扮相很不錯，有機會可以讓炙哥你見識見識！”
丁炙笑了笑，目光也不由地稍微往章怡人身上打量著。
確實，這個女藝人的臉型，氣質其實都有種東方美人的溫婉感。
章怡人微微低下頭，略微有些扭捏，一股欲拒還迎的青澀感就出來了。
嘖嘖，好一抹新茶！
丁炙當然知道，這個林總帶著這個女藝人來讓他提攜的意思了。
倘若丁炙有意，真的上手，其實還真的不難。
更別提丁炙年少多金，在圈內又逐漸有了根基和培植出了自己的勢力。
哪怕弄點曖昧桃色新聞，蹭上一大波流量，其實也是大賺了。
要說圈內很多新冒頭的女藝人們對羨慕嫉妒恨的女演員是誰，真的莫過于是鄒雨桐了。
包括如今這個章怡人，都覺得鄒雨桐相貌不算頂尖，身材干癟，不過就是早早搭上了丁炙這條大腿，就原地飛升了。
她們要辛辛苦苦陪著肥頭大耳的油膩中年制片人、導演吃飯喝酒甚至更加深入地“犧牲”，才能換來那么一絲紅的機會。
而鄒雨桐攀上的卻是這么一尊極品，甚至倒貼錢上他床也不虧的丁炙。
這種際遇，還真是高下立判。
可以這么說，丁炙如今只要招一招手，那么上趕著給他塞房卡的，今天晚上的殺青宴上，就能至少收到5張以上的房卡了。
當然，倘若丁炙有想法，五張房卡合成強化成一張房卡，晉級為一張豪華大床房其實也不是難事。
娛樂圈里奢淫之事多了去了，丁炙如今的地位，以及梁瓊的公關能力。
倘若他想要安排一下，甚至可以做到整件事情后毫無波瀾，絕對不會出現某個黑眼圈舞王的情況。
因為丁炙此時已經是掌握著資源上游的存在了。
丁炙瞥了一眼章怡人，轉頭對著林總笑了笑，“確實是塊璞玉。”
“《觸不可及》的后期很快就會做好了，到時候海外發行這一方面，還是要倚仗林總和貴公司多上點心。”
這個林總的笑容更盛。
“那是肯定的，無論是說我們公司還是我本人，都對這部片很有信心，在海外發行方面，在國內我們博納絕對稱得上是最有實力的。炙哥你和咱們合作，一定能夠滿意的。”
要知道，和丁炙這方面對接，在博納的發行部門內部可絕對算是肥差，他算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搶下來的。
“哦！這部片林總你都沒看過成片，就這么有信心了？”
“那不是應該的嗎？我們對炙哥你有信心！這些年來，你要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沒做成的嗎？”
林總反而以一種確鑿的語氣說道。
不得不說，有些人聊起天來，確實能讓人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哈哈哈哈！那就先謝謝林總的信任了！我也努力，讓這部片子配得上林總和貴公司的信任。”
“叮”
“干杯！”
“為了《觸不可及》票房獎項雙豐收！”
待到他們仰頭干了一杯酒后，林總略有所感一般，伸手在兜里一摸，似乎是手機在震動著。
“不好意思啊，炙哥，稍微失陪一下。”
丁炙舉起酒杯輕輕·示意，表示輕便。
林總便招來一個服務生，在他的托盤上放下了酒杯，掏出手機匆匆往無人出走去。
這個時候，丁炙的目光才放在了依舊在身邊的章怡人身上。
她很懂事，在丁炙和林總在談及一些公司的發行事宜的事情的時候，她全程靜靜地站在邊傾聽著，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敬仰和崇拜看著丁炙。
但又有那么點“不懂事”。
因為林總都走了，她還留在這。
“怎么，不回去跟他們繼續？”
章怡人輕輕地搖了搖頭。
似乎是林總暫時離開了，讓她又多了幾分羞澀。
“都不熟。”
頓了頓，她又接上一句，“畢竟我是來這里蹭飯的。”
“你知道一般來說，像你這種被帶這來“見世面”的，都是什么意思嗎？”
章怡人臉上的笑意一僵，似乎瞬間被丁炙這突發的一句話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種情況，帶來“見世面”情況其實也分為兩種。
一種確實是帶攜新人的，讓新人見見世面。
另外一種就比較微妙了，是讓大老們見見濕面的。
為什么丁炙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如此“冒犯”的話來呢？
因為一般來說，前者提攜新人的時候，這個提攜者的地位一般來說不會太低，起碼是要和大老能夠平等交流的。
而后者，那就隨便了。
畢竟說直白點，誰會介意送外賣的美團小哥和你地位對不對等？
而這個林總，雖然是博納發行部門和九爻傳媒負責具體交接的負責人，但其實光看方才他和丁炙對話時的態度就能看出，其實兩方人在對話時，林總是一直保持著低姿態的。
當然，這些也許都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在林總接了電話走了之后，這位面容姣好的小女生，卻依舊冒著尷尬的氣氛，傻愣傻愣地站在這，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章怡人和今晚的殺青宴沒有半分錢關系，加上突兀出現的“引見”，再加上引薦人的突然有事兒。
換句話說，就算是丁炙今晚把這位小美女帶走，其實也是被“默認”的。
章怡人笑容逐漸變僵硬了起來，有些惱怒地仰著頭看著丁炙，似乎想要解釋什么，然后又望了望林總離去的方向，看上去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頹然地低下來來。
這時候卻是帶著一絲委屈和羞辱的意思。
看上去，似乎就在于“認命”和“抗爭”中來回掙扎著。
“如果是”
她再抬起頭來時，眼眶里已經微微見紅，似乎是鼓起很大的勇氣說出這三個后，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如果是我的話，似乎也沒這么難接受是嗎？”
丁炙把她的話給說完了。
只見章怡人的那張小臉蛋一下子就變得了通紅起來，似乎丁炙這么直白的話，反而讓她有些羞愧難當。
“只是，如果我這么做，你也會對我失望是不是？”
丁炙的話語突然變得溫柔了起來。
章怡人遲疑了一下，然后重重地點了點頭。
“呵”
丁炙突然短促地輕笑了一聲。
“先這樣吧。我有女朋友了。幫我謝謝林總的好意了。我看你今晚也沒吃多少，先回去吃點墊墊肚子吧。”
丁炙習慣性地想要伸手拍一拍別人的肩膀，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收回了手。
“謝謝。謝謝炙哥。”
“我我先去洗手間補一補妝。”
章怡人低下頭來低聲說道，眼簾微闔，一時之間讓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緒。
等到章怡人消失在了丁炙的視野里后，他才緩緩地回過頭來。
“怎么樣，我的表現滿分吧？記得要如實報告給媛媛聽啊！”
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小胖瞪大著他的瞇瞇眼，叫起了天屈。
“炙哥你當我傻嗎？誰才是發工資給我的我能不知道？”
“那么就是說，就算我今晚摟著剛才那小姑娘去開房，你也保準對媛媛守口如瓶？”
“那是當然的！”
小胖信誓旦旦地說道，隨著也又有些猶豫，“雖然我不會說，但是這樣不太好吧？”
“呸！我是說如果！你只是對媛媛守口如瓶，但是對靜靜卻是言聽計從吧？”
小胖那張露出諂媚笑容的臉上突然一僵。
好家伙，這就是間諜的“自我修養”了屬于是。
擱在戰時的地下戰線，小胖這明顯一看就是會被敵特用美人計給攻陷的叛徒了。
“嘿嘿嘿！”
被丁炙一言道破靜靜經常私底下跟他打聽丁炙的日常事宜的小胖只能嘿嘿傻笑。
他怎么能不知道，丁炙就是在開玩笑，其實壓根就不在乎靜靜那狗拿耗子澹操心的小“算計”。
能把無孔不入的狗仔耍的團團轉的丁炙，真要搞點爛事不被發現，其實還真就是輕而易舉。
“現在的圈里頭的漂亮妹子也還真難啊，看剛才那個女孩，都委屈得快要哭了。”
小胖一方面是要岔開話題，一方面也是有感而發道。
他可是清楚地在不遠處看完了全程。
誰料到丁炙卻是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
小胖卻是有些驚訝。
他分明看出，方才那個叫做章怡人的妹子，確實是青澀而又扭捏不安，在他看來，炙哥在說出了那個等同于把臺面下的骯臟“潛規則”明說后。
那姑娘簡直就是有點羞憤欲死的感覺了。
“難不成”
“剛才敬酒，是她自己上來主動敬的。在林總和她一起走過來的時候，實際上林總還要落后她半個身位。林總走后，她也是毫不猶豫地繼續留在這里和我搭話。”
丁炙頓了頓。
“加上林總方才不經意間點了點她的古裝扮相恩，確實很適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博納和我合作的下一部片，會有人把她塞進來演個角色。”
說著說著，這跳躍的盤邏輯就脫離了小胖的“CPU”運轉的極限了，雙眼開始變得有些空動了起來，只會點頭表示理解。
然而卻完全不理解的那種。
女衛生間。
方才一肚子委屈和羞怒的章怡人，正在對著鏡子專心地補著妝，最后補了補口紅，抿了抿后，對著鏡子面前清純動人，千嬌百媚的漂亮女孩，明媚地笑了笑。
“哎！真的好吸引人啊！”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在說丁炙，還是說鏡子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