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的手。”
片刻之后,斯金納被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痛感侵襲。
那鉆心的苦痛、那萬蟻撕咬的酥麻。
頓時讓他大汗淋漓,汗水將整個頭盔都浸濕,模糊了雙眼,模糊了視線。
極致的痛苦與精神的恍惚之間,他隱約透過頭盔那唯一清晰的一小塊區域,看見一個龐大的陰影籠罩而上…
“不!”
“不要!”
“…我不想死,我想活!”
“不要…”
斯金納胡亂蹬著雙腿往后退去。
他見過戰場上很多死法,特別是在擬態手下的死法,那真的是千奇百怪都有。
甚至連他自己在上戰場之前就已經做好戰死的準備。
但真到了擬態手下這一刻,他承認他恐懼了,他畏縮了。
他不想死,這才2023年,他才28歲,他家里還有父母,家鄉還有一個已經訂婚的未婚妻,他想她。
甚至約定好這場收官之戰后就回去同她完婚…
最終——
他們被騙了!
這不是他們人類的收官之戰,這是外星生命的收官之戰。
那些擬態一改上次在凡爾登戰役的弱勢,突然變得悍不畏死起來。
不怕死,也不容易死!
有這樣的生物兵器,地球談何不會輸?
擬態已經突破整個法國戰線的西北部,也就是從他們這個戰場,從諾曼底開始擴散…
事態已經不是收官之戰那么簡單。
已經是事關全球大小國家的領土之戰,不是外星生命死,便是人類死。
有誰見過在戰場上不對他人下死手的戰爭嗎?
沒有!
所以很顯然,只要外星生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那人類便會岌岌可危。
等待人類的只是滅亡的命運。
對于人類來說,時間是相對的東西,在這生死關頭,斯金納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一些事情…
但擬態可不會認為時間是相對的。
黃色的紋路再次亮起,像是在為接下來的攻擊做準備。
“嘰!!!”
形似頭顱的口器大開,高頻音波震爆全場。
嗡——
蓄力足夠的觸手甚至在這一擊的情況下打出了音爆。
“要死了么?”
沉浸于相對時間里的斯金納甚至看清楚了這一次的攻擊軌跡,如果他的大腦沒有推算錯的話…
這一擊,將會將他整個人打成極為細小的血肉碎塊。
但因為擬態的極快速度,或許,他并不會感受到什么痛苦,那種血霧彌漫,血肉飛散的死法,他曾在上一場戰役中見過。
“…沒想到,我斯金納居然也會死在這種死法之下。”
盯著即將觸及身體的觸手,斯金納絕望而又不甘。
要是他從一開始就能如同現在一樣看清楚擬態的軌跡,又何必在這等死,要是…
想及于此,斯金納絕望的閉上雙眼,等待死亡。
“親愛的艾琳,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希望后來者會將該死的擬態打回它們的狗屎星球。”
嘭!!!
震天的碰撞響起,在這炮火覆蓋的戰場傳出甚遠。
一些尚未碰見擬態的士兵們向斯金納這里看了過來…
土灰色彌漫的煙塵中。
一道背生雙翼的赤紅身影于霧氣中降臨,像是天上的使者,將黃色紋路擬態的攻擊死死擋住,甚至沒有后退一步。
要知道,那可是作為生物兵器的擬態。
是對付人類的絕殺利器!
“哦,上帝!”
“哦,我的天哪…”
“他是熾天使嗎?!”
戰場上的士兵們透過重重的煙霧,將鐘長青與擬態的對戰死死盯住,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輕松寫意的將擬態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
就連凡爾登天使,麗塔·沃拉塔斯基也不行。
“嘰!!!”
黃色擬態突然高聲尖叫了一聲,觸手的攻勢一改之前。
如果說之前的擬態是師傅按章操作機械的話,現在則是熟練的老手利用對機械的了解,秀出一番驚人的操作。
硬要說,大概就是機器跟人的區別。
擬態沒有神智和感情,但身為蜂巢思維的主腦,歐米伽有!
此刻,歐米伽便操控著這具黃色擬態的身體在與鐘長青進行對戰。
——鐺!
隨手一劍將觸手蕩開,鐘長青趁機一手提著斷去右臂的斯金納退遠一些,豎起劍指,簡單幾下點在斯金納的身上。
將他的出血傷勢止住,鐘長青立定下來…
黃色擬態卻并沒有趁機偷襲,反而是謹慎的打量著眼前的對手。
“哦?是換人了還是其它原因?”收回注視擬態的目光,鐘長青撇了腳下的大兵一眼,對方因為失血過多,此刻還是迷迷糊糊的。
不過看樣子,快要醒過來了。
畢竟是當兵的,身體素質還是過硬的,何況他還為對方臨時處理了傷勢。
“我、我沒死?”
斯金納于迷糊間醒來,疼痛感仍然從斷臂處傳來,但卻尚在承受范圍之內。
“你當然沒死,想在我鐘長青面前帶走同為一員的人族,至少就憑眼前這個異族和不行!”
劍身滌蕩,將塵土灑落,鐘長青身軀緊繃,暗中防備著對面虎視眈眈的擬態,表面上卻平靜的說道。
“你…”
“謝謝!”
斯金納張張嘴,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只能抬了抬手,用兩個蒼白無力的感謝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驚喜卻又驚魂未定。
任誰在生死門前走一遭,都無法做到從容的淡定。
“無妨。”鐘長青擺了擺手:“你且退到往后安全一點的地方。”
“這個異族便交給我了!”
將赤霄長劍置于胸前,身上的元炁武裝赤紅紋路逐漸亮起,連同手中赤霄劍的北斗七星刻痕一樣明亮。
鐘長青要動真格了。
至于先前擋下對方的攻擊,連熱身的算不上。
懸師,自然得以元炁發揮作用才能成為懸師,這是根本!
“…我…”
斯金納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左手握著右臂一顛一顛的離開。
他明白,他幫不上忙。
“嘰嘰!!!”
換人操作的黃色擬態注意到了斯金納的退去,高聲尖叫了一聲,但卻并不在意。
好似在說放斯金納一馬。
“有點意思了!”
鐘長青目睹這一幕,嘴角掀起淡淡的笑容。
懸師對戰異族不是沒有過,不過此異族非彼苅族。
至少,苅族還算是本土化特產。
而眼前這個——
“我有一式劍訣,名曰凌日。”
“于此界練成!”
“今日,諸君當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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