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256恒星系邊緣,再有50AU就即將駛出星系邊緣的泛青色星球。
位于星球赤道的大陸板塊,一座與北極外觀風格一致的龐大灰色建筑。
大廳,核心處。
“嘰!!!”
“咕嘰…”
“嘰咕咕。”
幾只藍色神經突觸生物在進行著快速的交流。
特定的聲音頻段,以每秒數以百計的速度,在幾只突觸生物之間不停交換,這便是他們的語言。
一種以高頻排列組合的通用語言。
自從八百年前主腦整合整個星球資源,并且啟動終末星逃逸計劃,這種集合了全球各種基礎的通用語言就此誕生。
“有一個生物向著我們星球追了過來,北極的科考前沿哨站發現了距離我們1AU以外的空間壁壘波動,對方就要來了。”(1AU≈1.496x108)
在北極建筑里得到藍色平面信息的突觸生物將信息以高頻聲音送出,不同于其它幾只突觸生物那樣平靜,他觸手般的身體不時有些藍色電弧閃過…
濃濃的灼熱白氣在他身上升起。
像是經過長時間的運動,所產生的表現。
“為何不上報主腦,而是來找我們?”突觸生物對面,形似頭顱器官上面多了一只散發電弧的獨角的生物問道。
因為有一只獨角,看起來多了些許威嚴氣息。
獨角生物的‘頭顱’沒有眼睛,但在他對面的藍色突觸卻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注視目光。
他知道,這不是對方有沒有眼睛的問題,對方就是在注視著他,用空氣中的游離電子。
至于眼睛?
抱歉,早在主腦決定拋棄恒星,遠遁他鄉的那一刻,所有本星球的生物,都將眼睛這種于黑暗中無用的東西拋棄到進化之路的過去…
這就是脫離的代價。
“…主腦已經耗費了太多資源,您知道的,我們禁不起再次啟用主腦,來為我們的‘航行’保駕護航。”
藍色突觸解釋道。
多只觸手般的身體撐在地面有些不安的亂動,顯然,此刻他的內心并不平靜!
“嗯…”
獨角突觸點點頭,不解的‘看’著他:“那你為何不將信息直接通過地脈網絡傳遞到中央指揮廳,而是動用了為數不多的穿梭機?!”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應該終末之殤是什么意思!”
穿梭機是利用這個星球剩余少數資源制造出來的行星內快速載具,并且是一次性用。
往前推的幾百年,也只不過是動用過不足十次。
每一次都是足以威脅母星安全的重大危機,最危險的一次是借用一個比終末星大上十倍的超行星的引力加速。
因為一個細小的計算錯誤,導致航線偏離0.00005°,但就是這一點點偏離,差一點就讓終末星被超行星的引力所捕捉。
最終他的先輩們,前幾代的中央看護者,及時將主腦喚醒,消耗掉越整個終末星8的資源,才堪堪逃離…
直到現在,在終末星幾千座生物推進器的背面,還有一條將原本整塊的大陸板塊一分為二的深淵。
——終末之殤。
這是對那次事件的記載。
而穿梭機因為資源稀缺,造價昂貴,更是用一次少一次,所以身為第八個百年中央看護者,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然說什么他也不會放過對方,哪怕對方是德高望重的科考觀測者!
是守護母星安危的前哨。
被看護者的危險‘目光’所注視,阿爾法9527沉默片刻,才用高頻音波將原因全盤托出。
“我們的棄子,9306‘曾’在室女座超星系團的邊緣星系見過這個生物,這次能提前預警也是因為他傳來的信息。”
“對方擁有跟我們類似的生物科技,同屬碳基生命。”
“并且在微觀方面,擁有獨特的突出之處,疑似可以做到中微子的程度,我擔心對方已經能夠提前監控我們,因此才沒用地脈網絡通知。”
“以上,便是我的解釋!”
阿爾法9527畢竟是學者型,因此在邏輯思維上并沒有問題。
“唔…”
“我們知道了,你可以返回崗位了,阿爾法9527。”
獨角突觸轉頭看了看與他一同守在核心區的其它看護者,暗中交換了信息,最終還是決定讓9527返回他自己的地方。
就在剛剛,身為看護者的他們,又接受到了另一道信息。
危險的訊號已經到來。
接下來的戰斗,不是9527這種學者可以摻和。
“好,希望看護者們可以重視這條信息,畢竟,這座星球已經是我們最后的家園了…”
阿爾法9527身上的藍色電弧,經過一段時間的談話已經逐漸沉寂下去,但他的內心卻反而更加忐忑了。
電弧?
那只不過是進化之路上帶來的一點點無意義的副作用而已!
總有一天,他們會在主腦的引領下,進化為更高一級的生物,或許那樣,他們不會為恒星的衰老而擔憂吧…
哐——
一聲炸響,雙螺旋狀的炮火劃過天空,帶走一個又一個血肉之軀。
毫不停歇。
“啊…!!”
“該死,該死的怪物去死啊!”
噠噠噠噠噠噠——
將小臂處的轉輪機槍扳機扣到最大,斯金納瘋狂嘶吼。
頭盔的透明面罩一片血紅與模糊,那是隊友的鮮血和被炮彈炸得翻滾的泥土。
“嘰!”
黃色紋路的擬態,外形與遠在室女座超星系團的終末星上面的生物一模一樣,不同的是,擬態并沒有任何一點神智。
因為,它本就是生物武器!
因此,擬態對于殺死這些穿著笨重外骨骼的人類士兵根本沒有一點憐憫之心,無論是之前被分尸的格里夫,還是被擬態模仿的雙螺旋炮火炸得粉碎的南希…
亦或是眼前嘶吼著不停開槍的斯金納。
突觸般的觸手上面閃過明亮的黃色紋路,只是瞬間,便向斯金納揮去。
——砰!
舍棄防御,點亮火力的外骨骼,附帶著整個右手被暴力的堅硬觸成碎塊,非常清脆的聲響,像是令這硝煙不停的戰場都有一刻都停歇。
只是因為,擬態的動作太過迅速!
殘臂處,斯金納條件反射的揮動著只剩下肩胛往外突出剩下的一點胳膊。
因為腎上腺素的計劃,所以他并沒有感覺到什么疼痛,甚至心里還在想著,要如何利用背上的肩炮干掉眼前這個擬態。
機槍對于對方來說,基本上只能算是破皮,這是他在上一場凡爾登戰役所得來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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