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理陰影(下)
現實世界，埃略特配笑著說道：“哥們，我確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剛才一下子就停電了。”
特工看了一眼埃略特，沒有說話，四處查看著凌亂的房間，皺起了眉頭。
不是說這胖子買了個可以翻墻的頭盔嗎？
埃略特頓了一下，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腳下正好踢了一腳地上的工具，那個藏在工具堆里的頭盔就這么露出了一點點線纜 他的動作十分僵硬，因為這個操作完全.完全揭露了他最心虛的東西！
那個地攤買來的頭盔！
“.停電是怎么發生的？”網監特工墨鏡下面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心中有些疑惑。
“我”埃略特支支吾吾地走了一步，“我從地攤上買了個古董頭盔，想著拿回來研究研究，結果才剛剛接進去就停電了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比較熱愛搞技術.”
特工一句廢話都沒有講，直接拎起頭盔把個人鏈接接了進去。
一陣操作之后，兩個特工心中充滿了疑惑：
用于掃描AI和網絡犯罪的程序沒有返回任何異常。
程序返回的結果顯示，這次停電確實是因為頭盔接入之后引發了電路異常，異常的源頭來自于頭盔接入艙芯片組中的某幾個電容和內存顆粒異常導致。
這幾組短路導致這個胖子房間里的民用線路出現異常，微小的錯誤非常巧合的積累在一起，導致保險絲跳閘。
但硬要說是什么非常少見的情況也不至于，因為這種老式頭盔就是故障比較多，故障就容易在公寓樓引發異常，異常就會跳閘，跳閘就會讓他們網絡監察接到信息。
這就奇怪了，上面說有東西溜進來，出問題的坐標就在這附近 不是他是誰？
一個特工半蹲著端著頭盔，另一個就四處張望掃描，看上去專業極了，不過網絡中，兩人都不動神色地發送了信息：
網絡監察特工A：沒有發現異常情況，請求獵龍人實時支援。
正在接入您的個人義體，正在執行數據躍遷 獵龍人#0965：情況如何？
網絡監察特工A：檢測程序顯示沒有異常，停電和電路錯誤是那個頭盔的硬件故障.芯片組異常。
獵龍人#0965：巧合通常是AI隱藏的表象，那個頭盔是翻墻用的嗎？
網絡監察特工A：是的。
現實中，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20平左右的小房間里擠了三個人，但三個人都不講話，其中一個裝模做樣的東看西看，另一個蹲著就不動。
就在埃略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沉默打算講話時，他忽然察覺到空氣中升起一股熱氣！
之間蹲著的那個特工，他后脖頸的位置忽然變形：皮膚撕裂，露出一整片的散熱鰭片，熱氣就是從這里升起來的！
埃略特根本只在公司的營銷上看過這種高級的義體，在昏暗的應急燈光照耀下，這個網監特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提高了一些：
這就是.世界上網絡技術最頂尖的公司的雇員，歐洲壁壘安全的維護者，人類面對流竄AI的最后一道墻壁.
埃略特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強大的網絡監察正在被里爾和村正欺瞞——
提前植入的程序讓新接入的獵龍人也沒辦法發掘頭盔運行和公寓網絡故障之間真正的時間順序，完全騙過了這個遠程控制的獵龍人。
獵龍人#0965：.確實沒有異常，把頭盔帶走吧，工程部需要知道殘次品的問題。
網絡監察特工A：好的。
“這個頭盔。”特工收回了個人鏈接，抓著這東西送到埃略特眼前，“來路不正，是明顯的管制設備，你在哪里買到的？”
“我就在工廠回來那小路上，經常會有些賣黑貨的呃，黑市販子就是流動黑市”
“非法交易是嗎？”
埃略特張嘴想要辯解，但嘴巴才是微微張開，壓根連辯解的聲音都沒發出來。
一個刺眼的紅色信息框彈出：
致埃略特·格羅夫ID：UK207001563829
設備ID：#AX1549
違規行為：
您已被發現非法使用未授權設備，將未授權設備接入公共服務網絡，危害公共網絡安全。
違法條款：歐共體《網絡安全法》第17章第3條，未經授權的網絡訪問設備使用依據您非法行為造成的后果，網絡監察將對您的行為做出處罰 罰款金額：4000
付款期限：5個工作日內，賬戶不足的罰款將由您的雇主公司代繳（罰款受到歐洲銀行，受歐盟保護和認可。）
逾期將產生每日15歐元的滯納金，并持續扣除您的信用分數。
違規設備將被調查人員帶走，請務必配合工作。
在未來7天內，您將被重點監控，如發生逾期監視期將會延長。
如對罰單有異議，請通過公共安全終端提交申訴。
倒計時：7：23：59：59
“我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犯了.”
“這樣最好。”
埃略特失神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兩個特工看到他這副樣子，抑制不住地發出了輕蔑的聲音——
4000歐對他們網監特工來說也就不到半個月的工資，但對埃略特這種低層公民來說就不簡單了，他們一個月除開衣食住行能攢個200歐都是謝天謝地了。
停下腳步的特工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又或者是想到了其他的什么東西，非常柔和的說道：
“好好工作吧，我們這也是為了公共安全好。
按照條例我應該罰你8000歐，要是你的小心思引發嚴重后果，那就不得了了，有人可能會因為你死掉，你.就得為他們償命。
我看你也在正經學校讀過書，不要老想著這些東西了。”
埃略特坐在床上，失神地說道：“好的，哥，我知道了。”
說話的特工眉頭一挑，轉身跟上了同伴的腳步。
兩個網絡監察特工走在過道里，似乎讓這條逼仄和缺乏美感的國道都變得有了逼格。
“嘖，死胖子，真他媽惡心，誰和他是哥們？”
網監雇員，無論是技能、裝備、知識乃至是外貌和行事風格都讓埃略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無比復雜，一方面，他憎惡這些有鐵飯碗地公司狗；
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嫉妒他們的生活 而且，他很畏懼和害怕他們。
但今天，這種畏懼和害怕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他們.他們什么都沒發現？”
象征著網絡監察、代表著歐盟控制力的特工，竟然就這么被他騙過去了？
他們氣宇軒昂的樣子一下子變得有些滑稽可笑起來。
“哈哈.我騙過他們了？”
“我騙過他們了！那兩個腦殘就和蠢豬一樣被騙了！”
劫后余生的喜悅和欺騙掌權者的爽感直沖天靈蓋，這個胖子像是一坨巨大的肉球滾上了床，瘋狂滾動！
“太牛逼啦！不愧是夜之城來的！”
里爾：準確的說，和你沒什么關系。
里爾：不過就一個A級良民而言，你表現還不錯。
里爾：說道夜之城，我要看看最近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