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道德邏輯陷阱(二)
最好的武器往往都有響亮的戰績，甚至可以說，最有名的武器反而不一定是最強大的武器。
而一個有創造欲望，并且嘗試做出最好武器的人，不管從哪個方面想，都沒有理由錯過這么一場競賽——
尤其是這場競賽可能還與它的其他任務相關聯的時候。
汽車制造公司會參加賽車比賽、義體制造商會參加無限制體育項目、槍械制造商會參加射擊比賽.
一場極限、殘暴的競速，展現載具和武裝所有性能，將性命與速度掛鉤，前所未有的比賽。
就在夜之城。
從惡土開始，參賽者任選起點，通過十數條高速公路分別進入城區，一路穿過只有低矮建筑的圣多明哥科羅納多農場，匯入通往麗景區的城中高速，途徑太平州北部區域，從海伍德繞過公司廣場，通過威斯特布魯克，從大橋進入歌舞伎區，最后抵達沃森區 終點在來生夜總會外的河岸，正好能看到公司廣場。
遍歷所有主要城區，所有幫派的主要控制地和總部，確保所有夜之城人都能看到.
“極限金屬.你瘋了？！”
杰弗遜剛打開芯片就臉色大變！
這不是競速，這是城市戰爭！
這些路線設計得既自由又殘酷，每個區域都不限定詳細路線，但又必然在前往下一個區時擠在一個擁擠的大道上——
不限制武裝，也就意味著重機槍、火箭炮、全身義體、炸藥、武裝載具甚至是裝甲車都可以出現！
這些腎上腺素旺盛的暴徒在夜之城來一場這樣的競速.
會死多少人，多少建筑遭殃？
會造成多少經濟損失？
就連杰克和V這樣的街頭小子，在看到里爾的想法時也感到震撼——
見過瘋狂的，沒見過主動打仗的。
但里爾卻認為這是最好的解法。
腦魔幫的出現證實了一件事：權力不喜歡真空。
當夜之城市政不管那些普通人的時候，不管怎樣他們都會受到強于這些底層，卻又弱于公司和夜之城市政廳的人所誘導和統治。
昨天是正法承太郎，現在是腦魔幫，明天是誰？
是時候確定明天的樣子了。
“是的，有很多人會死——但相信我，人們如果知道槍戰發生在什么地點、時間，他們就會躲在家里，就不會被不知道哪里飛來的子彈打死。
你要是知道你的同學今天要到學校大開殺戒，你還會去上學？”
夜之城每年都會因為武裝泛濫的問題死很多人，絕大部分人都是在日常生活中，忽然就發現火箭彈和子彈闖進了他們的生活。
可以說就算沒有這一遭，他們也早就算是生活在戰地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所處的地方什么時候會變成交火地點。
如果劃定一個戰場，指定一個時間，那執意出現在這里的，就只可能是戰士。
戰士天生就是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
至于連帶的經濟損失.
“按照我的理解。”里爾頓了頓，“夜之城最不缺的就是流動資金，這個方案還能少死點人我是說普通人。”
“你不會覺得NCPD一發通告，大家就會乖乖躲在家里吧？”
“所以我有一些可能比NCPD更有說服力的朋友。”
杰弗遜一愣。
這話別人說他就當放屁了，但里爾說就不一樣了——
圣多明戈的“NCPD”六街幫，被他們草過；
海伍德的瓦倫蒂諾，被他們帶著去草過別人；
惡土的夜游鬼被打得甚至不敢進城，阿德卡多是他們的好兄弟；
虎爪幫，也被草過；
甚至連沃森區的漩渦幫都是服服帖帖，這段時間據說還聽到他們在宣傳什么漢堡王特供軟件。
城里的暴徒都以擁有一輛武裝麥基諾為潮流，NCPD也購入麥基諾作為運載半人馬機甲的改裝警用車.
不是里爾有一些有說服力的朋友。
而是他本人就很有說服力。
僅僅是杰弗遜的視野，這么一想，他忽然就發現 這個瘋狂的想法，理論上竟然相當說得通。
而且里爾規劃的路線恰好繞過了公司廣場、市政中心和太平州，仔細一想，竟然是十分進退有度的一條路線.
只要規模搞起來，公司肯定也非常樂意贊助一些裝備展示一下商品。
公司一旦贊助，技術力就有保障，幫派還能得到物資支持，有錢了，亮相了，就能招新人.
隱藏在暗地里默默發展的幫派就得掂量一下了：要是他們錯過這次競賽，他們去哪招人？
這不只是勾引村正參賽，也是逼迫他考慮一下其中的利害，要是它扶持的幫派起不來，歐洲人的合約怎么解決，可就遙遙無期了。
歐洲人還不如直接選個當地幫派贊助一下呢。
至于死掉的參賽人員.
就像里爾說的那樣，杰弗遜腦袋里忽然產生一個十分認可的想法：
他們本來就是該死的。
工人就該工作，農民就該種田，學生就該讀書 想戰斗，你就得做好準備會死。
問題只有一個。
“如果你輸了——”
“如果我輸了，就適得其反，是的，就是這么簡單直接。
我們不用再花時間去調查那些坑道、調查流竄AI的想法、調查夜之城陰暗的角落里，又有哪些像是腦魔幫和屠宰場一樣已經在暗中積蓄力量，小有規模的幫派——
等到我們打贏了，一切照舊。”
腦魔幫發展起來是個相當棘手的對手，這次的成功完全取決于意外：
根據從喬斯達老媽殘破的記憶中讀取到的情況來看，整件事就是一個意外。
那個攤主的異常反應是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給他指出了一條路；
為什么會在力量明顯對抗不過里爾的情況下請君入甕，也是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想那么多——
她只是想見自己的兒子，把自己得到的最好的東西給他。
腦魔幫只是犯了一個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錯誤：他們選擇的意志力最強，抵住了最多技能芯片數據流，成為成熟主機的那個女人，支持著她做到這一切的，只是她想給自己的兒子一些好東西，挽回他，找回他。
恰好她兒子還沒死，還被她給看到了。
毫無疑問，對于腦魔幫來說，他們的主機，犯了賽博精神病。
可是其他陰暗角落中的家伙呢？
沒有那么多巧合。
里爾看著杰弗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到：“相比于無休止、隨機性的戰斗，我們用一場光明正大的戰斗，堂堂正正的將他們擊潰。
告訴那些無力戰斗的、不愿戰斗的、不敢戰斗的人，誰是勝者，他們應該怎么做。
戰士天生就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平民 沒有膽子，就躲在家里，這已經是仁慈了。”
杰弗遜沒有頭疼。
相反，他有一種強烈認可里爾的沖動。
是的，什么人就該干什么事。
真是奇怪，上一次他雖然也想認可里爾，但他腦袋疼得要命。
他只是有些疑慮需要解決和思考。
“我會想一想的。”
杰弗遜微微頷首。
就在里爾以為今天就到這里的時候，杰弗遜忽然說道：“不過這次塌陷.這是幻象，你在掩飾什么？”
說完他的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是故意讓里爾聽到，他沒有掩飾自己正在通訊。
“.回來吧，女士。”說完他看向里爾，“既然是合作伙伴，那就放任伱這一次，下不為例，漢堡王先生。”
里爾沉默地看著杰弗遜轉身走向浮空車——
然后他忽然說道：“佩拉雷斯先生，你出生在海伍德的普通家庭，靠讀書脫離那個屎坑真是令人敬佩。
供你讀書的人應該很不容易，我在掩飾的就是這樣一個人不被夜之城生吞活剝之后扔向垃圾場。”
佩拉雷斯愣了一下，忽然之間頭痛又來了，眉頭微微皺起看向里爾：“你覺得我是壞人？”
“不好說。”里爾看著他說到，“我就是向你解釋一下——作為合作伙伴。”
“如果你是在救人，你”
話說到一半，腦袋開始疼了。
什么供我讀書的人.
什么被生吞活剝之后扔向垃圾。
杰弗遜頭痛忽然變得更加強烈了，冷峻地看了里爾義眼，坐上車，關上了車門。
看著浮空車起飛，V忽然好奇地問道：“你剛才和他逼逼賴賴什么呢？”
“沒事，就是看不慣有人在我面前裝逼。”
收件人：布里克 里爾：一切正常吧？
布里克：啊？挺正常的啊？
某個小巷里，正在幫小弟站崗準備接風的布里克疑惑地看了一眼街道。
不過他看不到的是，空中懸停著一輛小巧的浮空車。
而實際上，不止是他看不到，因為這輛車 是完全隱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