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東風夜放
事情已經有些超出控制了--
里爾沒想明白為什么荒坂會攔截他們。
如果只是軍科做私活，那么只需要打得這些貪婪特工怕就可以了--他們是做私活的，出了事公司可不會放任不管。
但現在不一樣了--荒坂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
杰克以為荒坂是因為后備箱的東西攔截他們，但里爾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那玩意兒就是條蜥蜴，根本犯不著和軍科對著干！
只能是為他們來的！可是他們有什么價值？
不過眼下不是思考的時候，因為既然有第一波，就一定會有第二波！
無人機群像是蒼蠅一樣追在身后，里爾已經看到還有荒坂的車子在往這邊趕！
“不解決無人機我們就跑不掉！”杰克大喊，“這下怎么辦！”
V一邊攻擊無人機一邊沖著駕駛座喊：“快用你那無敵的黑客技術想想辦法啊！”
“找死嗎？我在想辦法了！”
里爾不是不想用上次在亞特蘭大的方法，問題在于上次是借助了天時地利人和。
抓住了軍科部隊穿過網域邊界的空隙實施了暴力的駭入，但這次不一樣，公司狗是裝備了ICE的，也就是網絡防火墻。
借助脊柱里這塊斯安威斯坦，里爾可以爆發出常人數倍甚至是數十倍的算力，甚至可以敲下黑墻的數據塊。
但暴力破解公司ICE所需的運算量本身就足夠燒掉黑客的腦子，盡管公司的通用ICE早就被大神攻克了，但里爾不是大神！
這種力大磚飛的駭入不能用在ICE上！
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網絡上解決不了，就從物理上想辦法！
里爾咬了咬牙，決定做一個大膽的舉動。
他要一心二用--義眼用來接入車載攝像頭輔助智能霰彈槍進行鎖定，生物眼睛用來開車！
想到就做--
警告：切斷視覺系統同步將會引起視覺成像撕裂，引起嘔吐、惡心甚至是暈倒，若您裝備了更多植入義體可能會誘發賽博精神病。
是否切斷視覺同步系統？
已切斷 同時處理兩個畫面就像是把腦子給撕開了。
實際上，在使用義體系統操控攝像頭之類的東西時，絕大部分人都會讓身體處于停止活動的狀態。
原因就在于人類的思維方式很難一心二用，更何況還是離體式的操作！
檢測到感知神經和運動神經分離帶來的神志扭曲 是否消除？
已消除 視野杯分割出兩塊不同的世界，里爾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被撕開了！
車子忽然在路上晃了起來，差點沒把V給甩出去，V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
“你可得抓穩了，我們...臥槽--”
里爾話都沒說完，直接一個原地漂移--
后座，大個頭杰克直接磕到了車椅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又怎么了？”杰克也受不了了。
“你們自己看！”
兩人抬頭朝著后面看去--只見剛才他們行駛的方向上，一個巨大的裝甲單位正在朝他們駛來--
軍用科技魔蜥！
三人臉都綠了，哪怕追著自己的是無人機群也得回頭！
就在他們回頭的一瞬間，無人機群也明顯頓了一下，追在后面的荒坂特工就更是如此了。
但是很快啊--一聲巨響把他們從疑惑中喚醒！
炮彈輕松打穿了天空中的幾架無人機，碎片殘骸像是雨一樣落下！
魔蜥的主炮讓所有人都驚醒了，V也是握著車頂的八星銃瘋狂開槍--
“別擋路別擋路！”
里爾一行人這會兒真正被夾在了中間，一邊是魔蜥，另一邊是荒坂的特工和無人機，另一方還有軍科的特工！
三方形成一個三角形，里爾他們就夾在中央！
軍科特工老遠就重復著那套說辭：
“你們運送的是公司資產，再強調一遍，你們運送的是公司資產，涉嫌走私，我們將對你們采用武力措施。
請無關人員避退，否則將被視為執法誤傷。”
荒坂也掏出大喇叭：“我們有證據表明車輛上運有荒坂財產，請停車接受檢查，我們將有權采用武力措施！”
開玩笑，伱當我們荒坂是軟柿子？大不了你就讓魔蜥把我們全送走，直接開戰！
“他們這是在干什么？”杰克和V同時發問。
“他們在發表免責聲明！他們要開火了！”里爾一咬牙，“他們不打算停火，我們在戰場中間！”
荒坂這邊兩發火箭彈迎面朝著里爾這邊打來，V直接扣下扳機，智能霰彈槍像是反導系統一樣在空中將火箭彈擊毀！
荒坂車隊中，這一操作似乎讓荒坂更加確定了里爾他們就是目標，領隊互相點了點頭，可是魔蜥也會開火！
這會兒里爾他們已經和荒坂車隊很近了，里爾從分割視覺開始就已經開啟了斯安威斯坦，一個急轉彎--
炮彈砸在了荒坂的車子上！
里爾大喊著：“這下好玩了--我們從中間穿過去！V用八星銃，用你最快的速度開火！射速限制已經移除了，我來鎖定！”
他要從荒坂特工和軍科特工中間傳過去！
腦袋里兩個世界正在瘋狂運轉，一個世界是槍林彈雨，另一個世界是車載攝像頭帶來的四方視野--
整個戰場盡收眼底！
“不要命啦！”杰克臉都綠了，V一臉興奮，在她的世界中，時間越來越慢！
“杰克，彈匣！趕緊拆下來給我！”V伸手朝杰克要八星銃的彈匣，接下來就是拼命的時候了！
荒坂那邊，一個特工大喊：“頭！我們還要繼續嗎！這樣下去火力會打到軍科的人！”
“打他媽的！車上的人必須打下來！”
他的頂頭上司已經給他下達了命令，必須用一切努力搞到軍科在亞特蘭大發生的事故詳情！
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軍科那邊也發生了同樣的對話，小兵們都怕了，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無差別開火！
只是軍科這邊也是類似的情況，他知道自己要是沒法拿出成果，自己這次公辦私事就要暴露，他就得完蛋了！
兩邊帶頭的人想法最終高度統一--
花費了這么大功夫如果不成功攔截車上的人，他們就要背全部的鍋！
汽車像是一把利劍穿過雙方車隊中央。
V覺得全世界都慢了下來，她看見無人機、魔蜥、特工所有武裝單位都將槍口調轉向他們。
火箭彈、高爆彈、魔蜥的火炮和最基礎的子彈，像雨一樣--真正意義上的雨一樣砸向他們！
里爾同步開啟斯安威斯坦，將智能武器的計算能力提升至極致！
兩人在這一刻達成默契--
劇烈的爆炸。
劇烈的爆炸在兩支隊伍中間爆發開來，天女散花般的流彈也砸向對方的隊伍，然后是更多的爆炸。
誰都看不清在那一瞬間發生了什么，只聽見無數的爆炸！
下一秒，兩方陣地中幾乎就沒有站著的人了--
燃燒著的無人機如雨般砸落，空氣中飄蕩著燃燒的碎屑，殘骸到處都是。
他們大喊著同事的名字，恐懼席卷他們的內心--
這里就是戰場了！
嗖！哐--
那輛小破蝮蛇穿過煙霧和炎浪，興許是被小土堆墊了一下，略微飛起，然后哐的一聲輪子砸在地上。
搖搖晃晃地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駛向惡土--
劫后余生的荒坂特工頭子站起身來，在他的工牌上顯示的是：荒坂反情報部。
他半邊西裝被炸壞，露出被改造過的肉體，茫然的看向周圍，恰巧軍科那邊也有個人站起來，兩人都是一樣的茫然。
還打嗎？
軍科或許占了一點上風，畢竟他們還有魔蜥。
但...他們本來不是過來和公司開戰的啊？
兩人咽了口唾沫，思緒快速翻涌，最終默契地對上了口型--
“康陶。”
......
那么在那一瞬間發生了什么？
首先，杰克眼疾手快拆下手邊八星銃的彈匣交給V。
然后，V扯下了固定八星銃的繩子，一共完成換3次換彈，扣動14下扳機。
作為一把霰彈槍，每次開槍，八星銃一共會發射8枚彈丸。
作為一把智能武器，八星銃的每一發子彈都會在中控的控制下，擊中使用者想要擊中的目標。
而作為一把原型武器，八星銃搭載了具備小規模爆裂能力的彈丸。
也就是說，在那一瞬間，V一共發射了112發智能高爆彈。
這112發高爆彈在里爾的計算下，其中16發飛向可能擊中他們的火箭彈完成空中引爆，爆炸形成的橫向沖擊波將擾亂其他子彈尤其是輕型子彈的路線，從而保護蝮蛇不被打成篩子。
30發飛向從魔蜥那里打來的火炮，在路徑上引爆，偏轉了炮彈的軌跡，在蝮蛇旁砸出一個大坑。
12發彈丸飛向被可能被流彈擊中的無人機，30發擊中未被流彈波及的無人機，最后20發飛向兩側汽車的油箱，擊穿外部護甲，引發爆炸。
最后4發完成補刀，壓制并擊傷運氣非常好的兩位特工--因為他們竟然沒有中流彈。
完成這種操作，最簡單的自然是拆彈匣的杰克，其次是完成換彈并射擊的V。
而最關鍵的，還是在一瞬間完成數據輸入并決定射擊方式的里爾。
完成射擊和發信命令后，這把槍就在高強度的擊發下炸了。
這一切只有兩個帶隊人看清了一點點--因為他們也有克倫奇科夫，在那一瞬間多少看見了一些東西。
在他們看來，那把武器砰的炸開了，然后智能子彈像是蜂群導彈一樣發射，打中了它該打中的目標。
就像煙花一般在夜空綻放，可惜燃盡的是他們的人和設備。
他們沒法像里爾那樣完成超速計算，但他們還是很有默契的完成了對自己處境的計算。
這是一次聯合行動，荒坂和軍科的聯合行動，他們發現了康陶的秘密武器。
沒錯，就是康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