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這邊打著小算盤,想要在仙流卷動一陣興起王圖霸業的浪潮,中原仙流也因為氣運之法的迅勐發展而不復之前的平和超脫,各大仙流宗派都開始與修行氣運之法的皇極閣門下世家勛貴等多生抵牾。
雖然如今的仙流宗派和朝廷還算關系和睦,但是如此發展下去,針鋒相對也不過是時間早晚。
中原暗流涌動,昆侖山明教虎視眈眈,西域的永生教會也因為萬寶之雨的契機,在七八年里不停的在歐羅巴和非洲傳教擴張,不停的擴張勢力,同時在新教區內搜尋當年萬寶之雨可能遺留的珍寶。
永生教會與玉清宮的關系雖然一如既往的和善友好,但是永生教會近些年在西域的大肆擴張還是讓玉清宮趕到了威脅。
所以秘玉真人也開始多次派遣精銳弟子去紫霄宮修習正法,而后歸來后派遣到歐洲和中東各處的道觀道院鎮守傳教,以免因為永生教會聲勢大振,而丟失了全真教在西域的領地。
一年里在永生神殿閉關半年以上的阿依努姆曼汗國國主兼永生教會教主艾克熱自然也是到自己的好朋友秘玉真人已經開始提防自己了。
這一日艾克熱出關后聽了手下穆拉德匯報了政務、軍事和全真教玉清宮的動向后,他陷入了沉思,而后緩緩說道:“本座已然將《五尸大法》的前兩層傳下,你們還是要敦促各地經師好生修行教導,化神兵為神將,化神將為鐵尸仙,唯有成就鐵尸仙,方才算是踏入仙流,比肩中原的人仙了。”
教主的吩咐,身為大主教的穆拉德不敢不應,忙躬身道:“弟子記下了,下去定會敦促各地修行。”
自從七年多前萬寶之雨后,永生教會就開始大量搜刮天降珍寶,艾克熱自創出更加高明的尸修仙法,化珍寶為祭煉伴生法寶“木乃尹”的靈藥。
不過數年之間便成功將自己的伴生神將祭煉為“鐵尸仙”,而后又不吝惜消耗珍寶,將手下的百名神將木乃尹全部祭煉提升為鐵尸仙,最后又耗費三年將伴生的鐵尸仙修成銅尸仙,修為也重新穩定到了陰神大成的地步。
雖然“銀尸”和“金尸”這兩重境界艾克熱并未完全創出,但是他有信心在三十年內接連修成,到時候只需要修成金尸仙后一同經歷天雷劫數,渡劫以后自己便是可比肩全真教歷代掌教真君的陽神果位的神仙了。
雖然境界上比之七年前精進不多,但是艾克熱修行的尸修之道中神通法力九成都在所祭煉的伴生木乃尹之上,他如今鳥槍換炮,不僅伴生木乃尹從神將祭煉提升了兩個臺階,成為了銅尸仙,便是剩余的九十九個以神念御使的木乃尹也都成功晉升為鐵尸仙,所以以他現在的神通手段,早已自信能夠平推一切沒有陽神坐鎮的仙流門派,除了自己看不透,也不知道諸多飛升教主是否留有暗手的紫霄宮。
想著自己已經有了橫推所有仙流宗派的實力,艾克熱的心中就熱切了許多,琢磨著若是自己將仙流宗派吞并幾個,不僅能給永生教會增加最上乘的木乃尹,還能奪取了他們在萬寶之雨時積攢的至寶。
到時候自己只需要吞并中原的一兩個仙流大派,永生教會定能發展成比肩全真教的宗派了,自己也必能成為僅次于清玄天尊老祖師的仙人了…
不過自古中原仙流大都自詡正道,以前還與明教廝殺了數百年,雖說現在明教跟仙流諸派握手言和了,但是那是在清玄天尊的命令下才不得已而為。
艾克熱想著自己本是異族,信仰的永生教會也與中原的儒釋道三教大有不同,若是打下一個最靠西的昆侖派或大輪寺,以中原宗派的處事風格,必然會聯合起來圍剿自己。
艾克熱自認自己手下有一具銅尸和九十九具鐵尸,還有十余位煉出鐵尸的大主教和二十余位祭煉了神將的大主教,這等實力艾克熱自問就等于有一位陰神鬼仙和一百多位人仙,天下任何仙宗門派都未必能有如此多的人仙高人,所以艾克熱才有信心橫推所有宗派。
可是如果中原的仙宗聯合起來,也不必全部,只需半數聯合,艾克熱覺得永生教會就討不了好果子吃。
艾克熱沉思片刻,突然目光閃爍的看著穆拉德,問道:“明教方面有什么消息嗎?”
穆拉德笑道:“弟子正要跟陛下您說,前段時間明教突然傳出來諸多消息,說是白猿老仙袁貌修成正果飛升上界了,而且他飛升前說終南派祖師張三豐和全真教的楊明、沉通元也都飛升去清玄天尊的仙界了,現在繼任的教主叫任我行,是袁貌的關門弟子…”
聽了穆拉德的匯報,艾克熱馬上敏感的察覺到任我行并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微笑道:“你以后壓重點打探明教的動向,如果任我行有了什么動作要即使報給我!”
穆拉德應諾后,問道:“陛下您是懷疑袁貌飛升后,明教又要與中原仙流大派再生爭端了?”
艾克熱緩緩說道:“那誰能知道呢?你也不必多想,且追蹤著動向便好。”
穆拉德忙躬身答應了,而后才緩緩退下。
凡星虛空中一片黑暗,一道紅光快速的飛翔著,時不時停在一枚星球前往里觀瞧,同時口中念念有詞:“這是什么世界…哦…也是個又武功的世界…我看看有什么像樣的高人…哦…小李飛刀李尋歡…天機老人…我看修為也不過是武圣而已…
這個又是個什么世界…哦…也有武功…六扇門…四大神捕…朝廷竟然如此強大…
這個世界里怎么盡是一些金發碧眼的胡人…還有什么北境妖人和扎翅膀的怪物…”
袁貌看的新奇,每發現一個星球就要趴著觀瞧半晌,口中還要振振有詞的點評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一個原始的巨大野獸橫行的星球前抬起頭,低聲道:“原來這里便是無量諸天大世界,不知老爺在哪?洪荒外海又在哪?”
袁貌琢磨著既然叫洪荒外海,十有八九是在天空下面,于是就不再想著去看諸多星球世界,而是一路下沉,落入九天罡風帶中陽神之軀頓時感覺到了壓力,忙大吼一聲化成法相真身,這才急速穿過罡風,落到了無邊無盡的大海之上。
一頭渾身長著白色毛發的凸圓形老鼠大如冰山,在海里一浮一沉間就能潛游百里之遙,它本來正在海面上浮著曬肚皮,陽光下毛發舒展,肚皮也越發的松弛。
忽然它看到了從天上落下一個黑點點,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卻見這個黑點點越來越大,最后足足有自己一個手掌大,是個長滿黑毛的巨猿。
老鼠肚皮一抖就繃得緊緊的,準備讓這個從天而降的巨猿直接摔死在自己肚皮上,也好加餐一頓。
可是老鼠模樣的海怪想不到這個巨猿砸下的力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了。
只聽“噗”一聲巨響,老鼠模樣的海怪肚皮上就多出了一個大洞,接著大洞就向上噴灑著青色的血液,它嘶吼著掙扎翻滾,片刻間就沒了氣息。
袁貌從水中躍出,化為人形落到海怪的頭上,聞著身上還有著濃烈的血腥味,就皺眉道:“這里果真不同于本界,大海之內竟然有這么巨大的妖孽,不過它身形太過榔槺,血脈之力尚且不如人仙層次,在洪荒外海應該算不得什么高明的角色…”
袁貌思索片刻,想要了解此處,打探主人的蹤跡,于是就張開神念觀察方圓千里的海域,見到了還幾只巨大的海怪,還有幾艘怪船和一隊捕魚的漁民。
袁貌低聲道:“那幾艘船無帆無槳也能自行而動,甲板上的生靈樣貌怪異可怖,興許不是好人,倒不如去找那些漁民打探消息。”
想定了主意,袁貌就飛到數百里外的海域,果然看到了幾十個赤裸著上身的精壯男子各自駕馭著一艘小船,奮力拖拽著一張大網,漁網大都在海里,任憑這些人如何拖拽都只能一點一點的拉出水面。
看著眾人吃力的樣子,袁貌就知道這一網必然是大豐收了,過了片刻,幾十個漁民將漁網拽起后就能看到網兜內有著數萬斤魚獲,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金色的海鱸魚,看著有七八尺長,全身金鱗閃動,看著十分漂亮。
袁貌雖不懂這一網魚獲價值幾何,可是見漁民們都圍著金色鱸魚大呼小叫,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語,他就知道這個金鱸魚必定價值不菲了。
漁民們歡喜的高叫幾聲,然后沖著不知是東是西的方向拜了拜,這才小心翼翼的要去取了金鱸魚。
“大膽!”
一聲雷霆般的暴喝聲傳來,漁民們都嚇得一呆。
空中的袁貌雖然沒有聽懂什么語言,但也知道能發出這等聲響的絕非凡俗,想道:老爺之前教過我和楊明他們這洪荒外海的大彌雅音,說是無量諸天的官話,這些漁民和呼喊的妖人看來都是撮爾小邦的人,反而不會說大彌雅音了。
只見在漁民小船的十余丈外的海面上卷動著一個旋渦,旋渦中心浮起了一個黑胖漢子,他滿身長著肉刺疙瘩,看著形容可怖,兩手各拿著一把巨大的銅錘,瞪著眼睛看著眾漁民。
漁民們見到黑漢子忙在船上跪下俯首,為首的一個漢子大聲說道:“尊神莫怪,我等是附近大洪島的漁民,這是第一網魚獲,如有尊神相中的必定雙手奉上。”
黑漢子見這些漁民態度恭敬,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頭道:“爾等果然聰明,如此最好,也免得老爺我犯了全真教定下的殺戒了。”
說著黑漢子用手中銅錘指了指那一尾金色鱸魚,道:“這個鱸魚我追了三年方才堪堪追上,結果竟被你們截了胡,實在是可惡,若不是全真教的道人老爺惹不起,早就一人一錘將爾等都給打殺了,你們把金鱸魚給老爺留下就能滾了!”
黑漢子說的雖然是海中俚語,但是“全真教”三字說的卻讓袁貌聽得清楚,他眉梢一動,知道這黑漢子十有八九是提及全真教了,那必然是說主人他們了。
最珍貴的金鱸魚要被搶走,那些漁民雖然心中不舍,但是卻不敢忤逆,忙躬身施禮,轉身就要將金鱸魚取出來送過去。
可是他們剛轉身就突然聽到了一聲震得人腦袋嗡嗡作響的喊聲——“且慢!”
漁民們呆呆的站住不動了,他們聽不出聲音來自何方,還以為是這位黑老爺喊的,可是黑漢子卻知道喊話的另有其人。
黑漢子乃是西海成名百年的妖仙,名叫海參崴,他知道說是喊話,其實方才的“且慢”并非聲音,乃是有人以神魂之力直接灌入人腦中,所以不是言語也能讓人瞬間當做言語記下。
海參崴最清楚能用出這等神通的人法力屬實不算弱了,于是就瞪著牛眼向左側看去。
只見左側半懸空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招風耳、朝天鼻的青年人,海參崴咧嘴問道:“你是何人?”
袁貌一開始聽不懂漁民說的話,也沒有聽明白海參崴的話,可是這次海參崴問話說的便是自己也聽得懂的大彌雅音,袁貌也用大彌雅音回道:“我是過路之人,聽到你提及全真教這才露面,敢問道兄方才說了全真教,你可知道全真教在何處?有什么情況?”
海參崴冷哼道:“全真教自然是在金鰲島萬壽宮了。”
袁貌心頭一喜,再次拱手道:“敢問道兄,金鰲島在何處?”
海參崴聞言哈哈一笑,道:“我以為是什么大人物,原來是個連全真教也不沒聽說過的土包子,金鰲島也不知道,諒你修行再高也是個晚輩了。
嘿,那一伙賊道人有什么好打聽的?我看你也不是道人打扮,打聽金鰲島莫不是要上趕著去做賊道人的奴才嗎?”
袁貌聽海參崴左一口賊道人,右一口賊道人,頓時大怒,道:“老爺我就是全真教清玄天尊的奴才,你敢污辱我家主人,莫不是討打嗎?”
海參崴將手中的兩把銅錘砰的撞擊一下,冷哼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清玄帝君的奴才,怎么他又成了天尊了?嘿嘿,你們全真教還真是不知羞,關起門來什么尊號都敢上,也不去撒泡尿找找,看看你們的清玄祖師配叫天尊帝君么?”
袁貌聞言大怒,右手一揮,屠龍刀就在他手上變大,然后他向前一噼,一道青黑刀光閃動,海參崴舉起手中的銅錘去擋,沒料到屠龍刀是無堅不摧的神兵法寶,兩把銅錘啪嗒一下各掉落半個銅瓜,然后刀光就將他的半個臂膀卸了下來。
海參崴少了一條臂膀卻并未死去,只是臉色一變,口噴漫天的粘稠血漿打向袁貌。
袁貌不知底細,自然不敢被血漿沾染,屠龍刀舞動成圈,刀圈滴水不漏,刀氣飛出就將血漿全部打碎蒸發。
待血漿都落下后他再去看海參崴時,這個少了一條臂膀的黑漢子早已不知所蹤了。
袁貌驚嘆道:“這漢子本事不濟,逃命的手段倒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