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雖然知道阿一奴說的未必就是真話,但是總也是個向上走的線索,所以在他詢問后就欣然答應。
阿一奴哈哈一笑,而后就說出了幾個洪荒外海的地方,最后咂咂嘴,說道:“洪荒外海太過貧瘠,便是你修行的是玄門正宗,在大彌神州想要練成太乙道果也不知要耗費多少苦功,更何況是在洪荒外海了?你不知道,這太乙境界可不光是神通法力…”
說著阿一奴陷入了沉思,林清玄知道這個狗頭神定然知道更多隱秘,只是他不說自己也不好再問。
思索片刻,林清玄心想總算結了個善緣,以后說不準還有往來,就起身拱手道:“多承招待,容后再報,道友所說的君子島、海月島、血河島方位貧道都已記下,待找尋之后再來跟道友敘話,貧道告辭了。”
阿一奴也起身還禮,然后林清玄就化作紅光飛天而去。
看著消失不見的光影,阿一奴低聲道:“這個道人要是肯去替我試探試探,以后但凡能保住性命,我就留他做我的佐神使者吧…”
離開了一怒島,林清玄在心底暗暗琢磨著阿一奴說的位于洪荒外海的三個據說是有著太乙道果秘密的隱秘島嶼,自忖道:阿一奴所說多半真實不虛,只不過他何以痛快的告訴我?
恐怕也沒有懷什么好意,這一怒島處處透著古怪,阿一奴也似乎另有秘密,還是遠離了此處再做計較…
至于說那三處島嶼去與不去,倒也不急在一時…
緩緩的在空中飛行,林清玄也通過今天跟阿一奴的交流加深了對洪荒外海和無量諸天的理解,對于自己沒有待在螞蟻洞里稱王稱圣,而是出來見識廣闊天地的做法暗呼僥幸。
原來這方世界近乎無限大,只要大彌神州之上的無量虛空上多出現一顆太乙新星,整個神州、洪荒外海都要大上一圈。
凡星之中各有一方世界,不過之所以是凡星就是因為沒有超凡力量和跟著星辰伴生的原生神靈,最早期的太乙星界都是這種性質的星辰所化。
現如今無量虛空的滿天星辰就是漫天的無數諸天世界,任何一位太乙星主就是一方諸天世界的主人。
林清玄覺得自己是武俠世界的陽神祖師,也親手在沒有超凡的武俠世界開辟出一條超凡之路,只要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太乙道果的奧秘,興許就能以武俠世界為本源,化武俠星辰為太乙星界,自己做一方太乙星主,自此以后便能成為無量諸天大世界中的高人前輩,也能成為真正的不朽永生的存在了。
不過前提是要先弄清楚太乙道果的奧秘,明白如何才能點燃星火,不然閉門造車的苦修終究還是不得其法…
有了這個想法,林清玄險些控制不住內心的興奮,想要即刻就趕赴阿一奴說的三個秘境島嶼去尋覓太乙道果的奧秘。
不過林清玄的道心通明,修為境界早已到了無不如意的的地步,當即壓下來種種情緒,只是暗自想道:我此次出來只為兩件事,一者為周大哥報仇雪恨,只是此事須得從長計議,不能貿然出手免得搭上性命還報不了仇,二者便是搞清楚太乙道果的奧秘…
我本想出來后擇選安全穩固的地方投胎重修,可是這洪荒外海處處危機,便是島上也都是被妖精神靈等把持,我若貿然投胎恐怕就要為人所制,還是須得再觀察觀察才是…
時光如梭,轉眼又過去了半載光陰。
林清玄半年里以游方道人的身份又游歷了七八個有部族居住的大島和五六個妖獸盤踞的島嶼,見識了七八種前所未聞的修煉之法,也見到了三個神靈和法力高深的妖獸。
更是動了手斬殺了一頭成精的老海蟹,天演鏡內更是多了零零落落的不少妖修和旁門修士的修行法門,成系統的只有一部將心中諸欲培育成妖魔神通的《異魔奇紮》。
經過了半年的摸爬滾打和打探消息,林清玄已經知道了這個洪荒外海處處危機四伏,各族人類和妖獸、飛禽、海獸、鬼怪等一同掙扎求生,互相殘殺,都在做著損人利己的事情,為的也只是在這個險惡之地能過活下去。
面對這樣的情況,林清玄也無法放心的尋覓轉世之身,只能以陽神之軀和些許法術和法寶護身行走,雖然也遇到了不少高人,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并沒有生死相搏,自然也沒有在洪荒外海闖出什么名聲。
此時林清玄不僅對洪荒外海十分了解,對于殺害了周大哥的血屠長老,以及血屠長老背后的鐵圍山也有了了解。
原來血屠長老所屬的血神宮是鐵圍山之主血神老人所創,而血神老人則是一位據說是上萬年前就已經得道的太乙星主,在諸天萬界虛空中則是有著自己親手開辟的“魔界”,論法力神通據說是早已經能夠溝通其他星界,尤其與兜率道宮所屬的“蜀山仙界”不斷爭鋒,據說近千年已經到了你死我活,將分勝負之時了。
血屠長老是血神宮北院的主持長老,按輩分還要稱呼血神老人一聲師伯,算是血神宮嫡系,據說修為也入了太乙散數,只差一步就能凝聚道果,點燃星火了。
不管是從修為神通還是師承背景,林清玄知道自己與血屠長老天差地別,想報仇除了成就太乙道果,別無他法。
林清玄此時自覺已經準備妥當,于是就把目光重新放在了阿一奴說的三個海島秘境之上,準備去探一探虛實。
現在林清玄已經見識過洪荒外海的眾多修行法門,其中大概率能直達太乙道果的只有阿一奴的神道祭祀法門。
可是這個法門會玷污陽神的純粹,壞了林清玄的道行,所以他根本無法修行,即便當真想用也只能花費大量時間去細細琢磨著去蕪存菁,以此為根基自創法門,而這等自創,便是有天演鏡相助,沒有個幾十上百年也是萬難成功了。
現在林清玄所知的太乙道果奧秘所在只有大彌神州和鐵圍山血神宮,洪荒外海中只有海祖門是太乙星主鯨吞老人所留的傳承,也就是說自己想要搞清楚太乙道果的奧秘不是想辦法前往大彌神州,就是拜入鐵圍山血神宮或海祖門之下。
只是大彌神州與洪荒外海之間被四堵鐵圍山隔絕,據說是沒有太乙星主所賜的星光護體就無從越過,而且鐵圍山還有血神宮予以把守,林清玄想要橫渡鐵圍山基本上就是空想。
大彌神州去不得,拜入海祖門和鐵圍山血神宮門下也是全然不行,因為這些門派的修行之法與林清玄成道的煉氣化神頗有相悖,若是轉過頭重新修煉這兩門的魔法,林清玄覺得自己一生苦修付諸東流,而且玄門正宗的基礎也沒了,將更無可能修成太乙道果了。
最終林清玄知道自己喲組合玄門正宗的底子,除非去學習大彌神州道門的仙法,要不然就只能去找尋出一條適合自己的路,讓自己將一路所創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化陰為陽化為基礎,繼續走出地仙、天仙的道路,自然也就能修成太乙道果。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些事情,林清玄才決定去阿一奴所說的三處秘境一一看看。
從獨眼巨人國飛出后,林清玄就朝著臨近的君子國而去。
君子國在東海和南海交界的一處孟勞海峽之上,因為此處在上萬年前出現過一位儒圣,成就太乙道果,后來做了混元正氣界的一顆衛星弟子,萬年里不曾顯圣下界,當年的弟子門人也都隨同飛升了。
三千年前有人在此處學得了那位蔡圣的部分道統,而后建立了君子國,傳承至今,乃是洪荒外海名氣不響,但是底蘊深厚的所在。
阿一奴的意思就是既然君子國的夫子勝繼承了蔡圣的道統,從他所學的儒術中就能了解到不少太乙道果的玄奧了。
林清玄半年里也在通過別的途徑打探消息,也知道君子國確實是洪荒外海內一個最特殊的所在,這里極少與外界交往,一直致力于打造大同之國。
由于夫子勝神通廣大,門下七十二眾和三千弟子也都是修為高深之輩,是以三千年來從來不曾與洪荒外海的各大門派發生過仇怨,或者說沒有哪個勢力敢招惹君子國。
臨近君子國后,林清玄就看到黑乎乎的海面上有一隊巨大海獸在緩緩而行,海獸的頭上各自有著一個房子,每間房子里都住著不少人,有的則裝滿了金銀珠玉和奇珍異寶。
已經對洪荒外海十分熟悉的林清玄認出了這是海祖門的弟子,眉頭一皺,暗想道:君子國不是說素來跟海祖門不和嗎?這些海祖門弟子前來送禮是為了什么?
林清玄知道海祖門弟子中必定有高手壓陣,也不敢多看,悄悄從其他方位潛入君子國港口,而后就看到碼頭上人員熙熙攘攘,樣貌服色各異。
扛著大小貨物的是一些身高三丈的獨眼巨人,還有一些拿著瑣碎之物的小人國的力夫,身著錦袍的行商大都是方面大耳,滿臉堆笑的大耳國人,在港口之外是一些高墻樓塔,在高墻之前是一隊身高七八尺,峨冠博帶,形容高古的儒生,他們腰間掛著長劍,背著長弓,似乎在把守著港口和內陸。
林清玄知道君子國遵從禮樂仁義,最不喜歡洪荒外海的風氣,但是一國之民住在島上也不能不與外界通商往來,所以就開辟商埠互通有無,并且嚴格把守,不許海外各國的蠻夷野蠻之風吹進君子國內。
林清玄正好奇的看著熱鬧的商埠,突然聽到港口幾聲炮響,然后就看到從高墻之上躍下三名長須儒生,為首的儒生年紀最大,須發已然花白,一路走來過往的各國之民都躬身行禮,口中說道:“見過公羊學正!”
林清玄不敢隨意放出神念,只能翹腳看向碼頭,一個赤裸著上身,露出龍形刺青的精壯和尚摸了摸锃亮的腦袋,說道:“牛鼻子你看什么?也想湊著海祖門大公子迎娶夫子勝家千金的大喜事混些吃食好處?”
林清玄瞥了眼和尚,看他一臉的匪氣,神念弱小但是一聲氣血翻騰尤勝武圣,知道也是個有些絕藝在身上的僧人,咧嘴道:“法師怎么稱呼?”
“貧僧戒不得色,你老道長呢?”
“老道道號清玄,從巨人國而來,不想正趕上海祖門拜會君子國,我聽人說海祖門與君子國素來不和,怎么他們成了親家了?”
戒不得色冷笑一聲,道:“聽說是海祖門當代門主斷鰲海主欽點的夫子勝家的女兒,君子國也惹不起海祖門,只能勉強應下了,只是他們如何肯把夫子千金嫁給他們君子平日最瞧不上的海妖?
海祖門再厲害在君子的眼中還是妖精,所以夫子勝根本就是不愿意嫁女,反而找了個海市的煙花女子冒充。
嘿嘿,據說他已經悄悄送走了真正的獨生女兒,這次海祖門前來接親怕是接不到新娘子了!”
林清玄皺眉道:“君子國如此做豈不是把海祖門得罪死了?說不準兩派就要大戰了!”
戒不得色陰陽怪氣道:“打起來正好,兩邊都不是好東西,死絕了才好…”
林清玄這才知道這個怪和尚顯然是不知哪里探知了君子國和海祖門的事情,又前后與兩方勢力都有仇恨,這才前來看熱鬧了。
“大和尚知道的可不少。”
戒不得色定定的看了眼林清玄,輕嘆道:“夫子勝的閨女出海不到三千里就落入了老衲的手中,我自然是消受了夫子的女兒,還逼問出來種種隱秘,其中甚至還有夫子勝繼承自蔡圣人的儒家隱秘絕學…”
林清玄往旁邊側了側身,道:“這等隱秘之事你何以說于貧道知曉?你就不怕貧道向夫子勝告發了你嗎?”
戒不得色嘿嘿一笑,道:“這碼頭之內我只看你老道人順眼,這才愿意給你說,至于夫子勝…嘿嘿…海祖門已然知曉了他在蒙騙斷鰲海主,這次接親實則是為了滅門!”
似乎是為了響應戒不得色的話,碼頭之上忽然冒起了沖天的血光,而后就是轟鳴聲和氣浪,接著火光四起,去迎接海祖門的三個長須儒生直接被血光卷中化作血水消失了。
“是斷鰲海主的化血神光,他老人家親自來了!”
戒不得色面色似笑非笑,低聲道:“死的三個是君子國的學正和副學正,乃是夫子勝的三大弟子,海祖門這是一出手就不準備給君子國留活路了。
好啊,好啊,也不枉我苦心謀劃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