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升和楊卓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突然出現,引著眾人出劍殺了謝遜之后就高歌一曲飛身離開。
數十位武林中頗有名氣的高手一同出劍,也算是大伙同時報仇雪恨了。
這一樁糾纏三十多年的仇怨總算了結了。
看著圣卓雙劍宛如神仙一般的離去,七大派的高手前輩們都生出或敬仰或欽服或欣賞的情緒。
明教的范遙、楊破天、楊逍、殷天正等人卻默然不語,面露悲傷,楊無忌更是第一個撲到謝遜尸首旁痛哭流涕的為他拔劍收殮。
此時楊無忌的大腦早已是一片空白,雖然知道義父殺人無數,被人尋仇殺了也是罪有應得,但是自己卻也難以控制住心中的哀傷不舍。
謝遜之死一多半也是他良心發現的所求,加上方升出手之快范遙等也援手不及,只能看著謝遜身死。
范遙乃是當世梟雄,頓時壓住無關的心思,知道明教和七大派之間的恩怨糾葛有一半都是源于成昆,此時成昆和謝遜都死了,剩下的便是爭奪天下第一的斗法大戰了。
而這等大戰目的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敲定各自興衰和未來武林中主仆之勢態,自然不能是一哄而上做生死存亡的仇殺,非得是約法三章不可。
“空見神僧,流云、流水二位真人,還有宋大爺,此時成昆和謝遜都已經亡故,多年來我明教和中原眾門派之間的恩怨糾葛皆因成昆意欲亡我明教,而苦心孤詣引得諸大派入局。
此事緣由去年我教的楊無忌已經說與諸位高僧前輩了,現在因我教謝遜和少林圓真所起的恩怨已經結束,咱們是時候好好斗上一場,定一定天下武林魁首的所在了。
不知第二次斗法如何個比法?還請幾位前輩高人示下吧。”
范遙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清楚楚送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空見白眉一抖,長宣佛號,道:“我佛門清凈之地,本不想擅動刀兵,只是事關我武林興衰榮辱,不得不勉力而為,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范教主恕罪。”
范遙點頭道:“那是自然。”
空見語氣平平的說道:“咱們雙方人數雖多卻不能如市井無賴一般亂戰一氣,為彰顯世間第一流的仙法神通,以決勝負,我少林寺請出來了九位宿老,在山門前結下金剛伏魔陣法,不拘貴教出動多少人馬,但凡能破了我寺的金剛伏魔大陣,我七大派便會俯首稱臣,奉明教為天下第一大派,自此不再與明教為敵。”
聽了空見此言,范遙、楊破天等人盡皆大喜,然后就見七大派高人退讓到兩邊十丈以外,露出了寺門兩個石獅子正前方空地上端坐的九位形容枯瘦的老僧。
范遙和袁貌是明教眾武功修為最高的兩位,都已經踏足煉氣化神的至高境界,所以兩人將神念加持在目力上,頓時就看出九位老僧雖然看似圍成大圓端坐不動,但是九人之間的空氣卻早已如膠如漆的密不透風。
八個大武圣修為的老僧在渡厄老禪師神念真氣的引導下也將真氣釋放出,九人的真氣彌漫在方圓十丈內,在范遙和袁貌的眼中就是宛如銅墻鐵壁,威不可當。
袁貌他數十年中常常在清玄帝君的太始幻境中修煉神功,神魂早已鍛煉的強壯無比,對神念之力也十分了解,因此雖然剛凝聚了神念,但是修煉之速遠勝同儕,煉氣化神的修煉境界反而在范遙之上。
范遙自知面對著少林心禪堂九老的金剛伏魔陣,大武圣以下修為的近身不能,便是大武圣若是陷入了陣法的真氣圈子也萬難掙脫。
心想合全教之力怕也難以攻克此陣,范遙就皺眉看向袁貌。
袁貌眼神凌厲的看了半晌陣法,突然冷哼道:“這個陣法已經是仙道術法,超越了凡俗武功,九個老和尚將真氣融合為一,統一按照渡厄老和尚的調度控制,恐怕是陸地真仙入陣也難以討得了好。”
殷天正白眉一動,問道:“貌兒,你和教主聯手能破陣嗎?若是再加上我們幾個老家伙呢?”
袁貌看了眼范遙,沉吟道:“你們入陣以后便會被這個佛門神功鎮住神魂和真氣,不僅動彈不得,甚至還會活活窒息而死,除了踏足仙流之人,還得是凝聚出神念方才能看出端倪,抵抗陣法法力。
如今本教只有范教主和我可以入陣,但是單打獨斗我們兩個都未必是渡厄的對手,此時他們結成大陣怕是更加厲害了…”
楊逍沉聲道:“那可如何是好?”
袁貌兩手一拍道:“我先進去試試,老和尚陣法雖然厲害,可是他們盤坐結陣卻留不下我,興許我能找出破綻。”
說著袁貌就躍到了九個老和尚盤坐的十丈外,朗聲道:“明教副教主袁貌請九位高僧賜教。”
渡厄睜開獨眼,道:“袁副教主神功了得,老衲也聽空見師侄說過。
嘿嘿,你五年前獨戰七大派,逼的天下豪杰甘拜下風,比起當年陽頂天陽教主也不遑多讓。
我等風燭殘年,只愿靜修,本不該出來找死,只是空見師侄苦苦相求,又事關中原武林的興衰,我等只好擺下金剛伏魔陣。
好叫范教主和袁副教主知道,此陣法乃我佛門第一神通。
是當年大相國寺辯經時金剛伏魔圈為方升破了后老衲師兄弟九人坐枯禪數十年所創,雖然只修煉到八成的火候,但也可見佛門神通之相。
范教主和袁副教主都是當世真仙,還請不吝指點!”
渡厄干澀的聲音落下,渡劫、渡難、渡苦、渡困、渡禍、渡害等八位老僧同時睜眼。
伴隨著十六道銳利如電的目光的是八聲晨鐘暮鼓般敲擊在人心扉的大喊道:“阿彌陀佛!”
聲音混在一起像是在嵩山想起來滾滾雷鳴,令人聽了心中雜思惡念一掃而空。
正教高人固然心中欽服,自愧不如,明教眾法王使者也都神色一凜,暗道厲害。
殷天正、楊逍、韋一笑等人面面相覷,心下駭然,他們都知道單憑八位圣僧的佛門獅子吼自己恐怕就難以承受,更何況最厲害的渡厄還未用功。
見識了心禪堂九老的神通后眾使者法王們的心里到現在也相信了袁貌所說的話,知道金剛伏魔陣確實非同小可。
自己等人不要說妄圖破陣,便是能否靠近伏魔法陣怕也是個難題了…
袁貌神念如箭,射入法陣圈子觀察著九老僧之間真氣牽連變化,同時深吸一口氣全力運轉了太素化生功,過了三息就腰肢一扭,兩腳一動,像一條游魚般向前竄了三丈。
金剛伏魔陣是在金剛伏魔圈的基礎上集合渡字輩高僧智慧和佛法武功所創的佛法神功,可以說是完全脫離了武學一道,算是少林寺所創的唯一一個真正的佛法,威力之大便是十個空見用出金剛不壞神功也遠遠不及。
金剛伏魔陣法最少三人便能用來,最多目前推演到九人,用出來真氣蔓延出十丈方圓,十丈之內真氣宛如大海湖泊,在這一汪真氣之海中一個老僧動念便可上舉千鈞,下御一羽,能明萬般變化,也可察秋毫之末,可以說金剛伏魔陣的大陣之內就宛如一個陸地仙人的身體,任憑來人如何厲害自然抵擋不住無窮無盡的真氣之海。
袁貌的功力也就是剛開始煉氣化神的修士,雖然按照武林中劃分境界算是陸地仙人了,但是神念之力比起渡厄自然是頗有不如。
但是袁貌自幼就在周伯通、林清玄、小龍女、李莫愁四位神仙的神念、幻境磨礪下修煉,加上異族修行天賦異稟,不僅體魄之強遠在尋常大武圣之上,便是剛凝聚兩年的神念之堅韌也遠在范遙之上,縱然不如渡厄壯大,堅韌敏銳卻尤勝三分。
袁貌真是憑借著神念的堅韌敏銳才能在剎那間尋到縫隙插入大陣,不過心禪堂九老心念一動,真氣之海就頓時沸騰膨脹,無窮無盡的勁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出,噼啪空爆之聲同時響起,就像是一千門火炮在少林寺門前同時點燃。
二百多名正教七大派的弟子和兩千余明明教弟子被后轟鳴聲震得眼耳流血昏死了過去。
即使是大宗師修為的高手面對這聲聲爆響也肝膽欲裂,神不守舍,眾掌門教主等急忙吩咐長老們取來藥物為昏迷的弟子們醫治。
袁貌在爆響聲響起時就感受到周身無處不是被綿綿不絕的佛門真氣擠壓而下,瞬息間袁貌周身骨骼便被擠得劈啪作響,眼看著就小命不保。
袁貌心中警鈴大作,忙用出了拿手的化形秘術,身體骨骼劈啪作響,血脈沸騰轟鳴,身上衣衫撕拉一聲便被撐破,而后他就變成了一個身高一丈二尺,赤裸大半個身子的巨人。
在袁貌用出獨創的神功后,金剛伏魔陣法中最厲害的真氣之海就再也傷不得他,最多讓袁貌行動不便。
看著袁貌裂開衣物化作巨人后騰騰幾步就到了心禪堂九老面前,范遙、殷天正等人都大喜喝彩,滅絕、史火龍、白垣、何太沖夫婦等卻低聲驚呼,便是空見也長眉一抖,暗自擔心。
眼看著袁貌大腳邁出就要踩在渡難的黑臉之上,頓時真氣之海泛起一道大浪當頭砸下。
袁貌右臂一橫就被推的向后滑出五尺多遠,腳下青石板被滑出兩道深逾一尺的鴻溝。
袁貌兩手運掌拍出,趁著真氣海浪勢頭被逼停的瞬間就斜肩撞過去。
“砰!”
一聲巨響,袁貌倒退三步才晃晃頭臉色一變,沉聲道:“好厲害的金剛伏魔陣,圓融無缺,堅不可摧,怕是僅次于紫霄宮的清玄老祖師老爺法術的仙法了,防御之力足可謂天下第一!”
五年時間已過,袁貌不僅和殷離成了家,更對武林有了理解,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少年男人了。
所以袁貌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四個主人的身份來歷,也知道了明教也是奉清玄帝君為祖師爺爺,想著紫霄宮既然不問世事,自己倒不如幫著明教成為武林盟主,免得讓少林寺的禿驢整天指手畫腳。
渡厄獨眼中精光一閃,道:“人都說袁教主是大武圣,今日一看分明是已經凝聚神念的陸地仙人,你這個化生力士金剛的仙法好生了得,老衲自覺破不了你的法身,想來除了飛升的金仙,你可以說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袁貌并不信老和尚的話,他看了看臉色微變的終南七俠,暗想:老和尚興許還想逼張三豐出手對付我吧…
“渡厄老禪師謬贊了,我暫時破不了你們的金剛伏魔陣,還請明日再奉教!”
袁貌張開大手不斷地推開一道一道壓來的真氣大浪,轉身就要躍出去。
“袁副教主若能隨便進出豈不顯得我少林寺太不成樣子了,且接老衲一鞭!”
渡厄話音隆隆,念頭一動,無盡的真氣之海中就突然分出一條無形的真氣絲帶朝著袁貌打下。
此時渡字輩八老僧從四面八方涌動真氣膨脹擠壓而來,袁貌法身諸穴噴出氣墻抵擋,但是卻無法邁步躲閃。
渡厄神念運使的真氣之鞭一路擦出焦味和空爆落到袁貌頭頂,眼看著就要劈中袁貌。
袁貌的護體氣勁瞬間被氣鞭撕碎,袁貌畢生所學都已用出,可是卻無法阻攔,緊要關頭忽然想起來近些年學得的明教諸多神功,突然抬頭口噴氣流,一股煙霞真氣帶著氣勁飛出綿延阻攔。
待到渡厄的氣鞭打中袁貌脖頸側臉時只擦出一條血痕,并未造成重傷。
袁貌趁機躍出十丈開外,大約兩個起落才回到范遙身邊,感受著臉上的陣陣酸疼,他心中陣陣后怕,心頭自忖:“沒想到老和尚還有這么厲害的一招,看來這個金剛伏魔陣不僅防御第一,化防為攻時也非比尋常,我獨自破不了,即便加上范教主也不成,非得有兩位凝聚神念的仙人隨我一同入陣,有兩位真仙牽制我才能有余力破陣…只是本教除了范教主再無真仙了,還差一人從哪里去找…”
渡厄看著袁貌身懷無數的絕藝,眼看著就能將他重創,卻還是叫他逃了出去,饒是老禪師已經修煉到了勘破人我四相的境界,一時間卻也有些惋惜。
“袁副教主神功蓋世,身手罕見,老衲等靜等貴教的第二次出手了。”
九位老僧同時合十道:“阿彌陀佛。”
聲音尤在嵩山石壁間回響,九位老僧就閉目入定,呼吸心跳全無,好似坐化的死尸一般。
空見等本寺高人知道心禪堂九老這分明是用上了最高深的枯禪之法,即使恢復方才耗損的真氣,同時也是在揣摩袁貌的武功。
看到心禪堂九老如此認真,空見和空聞等互看一眼,都從各自的臉上看到了驚駭的神情。
范遙和袁貌知道再出手也破不了陣,只能讓弟子抬著謝遜的尸體一同退下去,準備再商討對策了。
于是明教眾人就退居山下營寨分析金剛伏魔陣法,七大派高人則在少林寺門前也稍作休息,嚴陣以待。
在教主大帳內,范遙、袁貌高坐上首,楊逍、殷天正、韋一笑等十余名高層圍著二人,眾人神情肅然的說著話。
方才袁貌入陣獨占九老時的壯觀場景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也知道換自己上去早已被真氣之海擠壓成了肉泥,是以眾法王們大都默然不語,能數得上話的也就是范遙和楊破天。
三人分析了幾句,范遙和楊破天眼界最高,也都認定想要破陣,非得再有兩位煉氣化神境界的真仙協助袁貌才行。
范遙輕嘆一聲:“本教只有我凝聚了神念,破天你怕是還要十年才成,如今從哪里去找一位仙人來?哎,難不成咱們明教的百年積累就要化為烏有,重新低伏在中原七大派之下做奴才嗎?”
龍須法王起身道:“家師倒是在三十年就凝聚神念了,只是他老人家隱居在星宿海閉了死關,貧道便是此時趕回星宿海請求恩師出山也來不及;。”
殷天正也輕嘆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大帳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所有人都皺緊了眉頭。
楊破天輕嘆道:“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只是太過…哎…不說也罷…”
范遙最理解恩師,眼神一閃爍就笑道:“是啊,破天你是陽教主的轉世之身,當年陽教主便是真仙轉世,你只需以本教的北冥星海神功吸了足夠的高手真氣便可在一日內煉氣化神,凝聚出神念,屆時便能隨我和袁貌一同入陣了,只是此法卻要本教的兄弟們犧牲一生積攢的功力,確實是不合適…”
范遙說完中法王散人等都目露欣喜,殷天正第一個起身道:“我如今年近九旬,早已沒幾年活頭,此次嵩山大戰事關本教興衰,我添為明教弟子,豈能坐視不管,焚我殘軀熊熊圣火,為我明教甘為犧牲,教主,破天,我這一身大武圣的真氣夠用嗎?”
韋一笑、五散人、掌旗使等武圣高人也都起身自薦,只有白駝山、金剛門、無為門和波斯宗教來的武圣高人或默不作聲,或最后才跟著說一句。
范遙最清楚這些人自然不會為了明教犧牲奉獻,能跟著打順風仗而不叛教已是不錯了,所以一開始也沒有對這些人寄予厚望。
看向楊破天,道:“破天,事關本教興衰,既然諸位兄弟都愿意,你就用他們的真氣祝你凝練神念吧,我估摸著十多位武圣合力下,每人最多損耗三四成真氣便可助你進行突破,到時候潛心修煉個三四年便能恢復了…”
“是,是,楊兄弟動手吧!”
在眾人苦勸下楊破天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然后由范遙和袁貌等人護法,自愿貢獻的明教高層就留下隔空渡氣與楊破天的真氣相連,然后楊破天運轉心法就不停的把眾人的真氣綿延不絕的吸收入體。
原來十來年前明教弟子在昆侖山附近發現了一處前輩門派的舊址,得到了不少神功殘卷,發覺都是道家無上的神功,乃是武圣以下最高深的絕學。
范遙等人就共同研修,還結合仙法將這些殘功推演成仙武絕學,其中最厲害的一門便是以北冥神功為根基結合三垣煙霞變和從仙人遺蛻處鉆研的秘法等創出的‘北冥星海神功’,這個功法異常厲害和霸道,謝遜反敗為勝就是憑借了此功。
現在楊破天有前世修煉神念的經驗基礎,只需要施展北冥星海神功將十余位武圣高人的真氣吸納入體,施展煉氣化神的無上法門,自然能夠速成凝練出神念,一舉在短時間內成為陸地仙人。
過了一日一夜后,等到第二天夜半三更的時候,楊破天突然睜開兩眼,大帳內燭火乍滅,先是一暗繼而猛地亮了,他目光如電,照亮了帳篷,呼吸如雷,驚醒了明教的數千弟子。
片刻后楊破天才重新變為一個神光內斂的壯年男子。
范遙和袁貌哈哈一笑起身道賀:“恭喜楊兄弟凝聚神念,成為煉氣化神的陸地仙人…”
眾武圣們本源真氣被楊破天吸取了近半甚至大半,卻是人人氣息衰敗,尤其是殷天正最為年邁,更是滿臉皺紋,面帶黑氣的陷入了昏迷,似乎有了生命危險。
袁貌、殷野王和殷離大驚失色搶到殷天正身前,袁貌渡氣過去,殷天正就悠悠轉醒,看了看楊破天已經練成神功,修成真仙,頓時哈哈一笑,道:“明教大興,無可阻擋,真好,真好…”
說著殷天正就眼神一暗,垂頭西去。
殷離趴在老鷹王的身上大聲痛哭,明教眾人無不傷心。
楊破天也頗為自責難過,范遙知道殷二哥的心愿便是明教大興,知道他也算死得其所,頓時起身安排弟子們為殷天正發喪。
待到殷天正的喪事處置好后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范遙和袁貌、楊破天互看一眼,信心倍增的拍手道:“今日登山,再來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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