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
記錄會眾人進入了雜物室,準備觀影。
鸛、麻雀、海鷗與蠣鷸四人檢查好隨身物品,端坐于沙發上,吉蘭走到放映機前,將月灼村#1真實膠卷安置上去。
插上鸛先生事先準備好的,一枚嶄新的水銀電池后,抬手撥動了開關。
擺梭轉動,燈箱射出光,投在幕布上。
吉蘭將雜物室的燈關閉,自顧自走到房間一角,坐在了屬于老杰瑞的椅子上。
他這次并不參與觀影,而是作為現場看護者。
一來,吉蘭對這部影片已經相當熟悉,不打算再浪費時間慢慢探索一遍。要看他也只打算自己獨自看,這樣更方便獵殺怪物,并腐敗收集神秘點數。
二來,他想做個嘗試。
這個嘗試,源于鸛先生告訴他的一個觀影規則:
“在電影正式播放后,除了最開始的觀影者,中途是無法再加入其他觀影者的。”
吉蘭當時就產生了猜想。
既然“斑斕”能讓他隨時離開電影,那是不是也能讓他隨時進入電影呢?1
為此,他找了個借口,并未一同參與觀影,而是暫時取代老杰瑞的工作,負責看護現場。
老杰瑞只是個普通人,靈知不足以看到電影畫面,只能通過觀察集社眾人的反應來判斷喚醒時機。
而吉蘭卻能更好勝任這份工作。
對此,鸛先生等人也十分樂意。1
呲呲…
安靜的雜物室內,放映機發出輕微噪聲。
集社四人坐于黑暗中,電影亮光如薄紗蓋在他們臉上,照亮他們出神的表情。畫面倒映于四人瞳孔,那是一輛駛入森林的老式列車。
吉蘭保持沉默。
等待了片刻后,這才扭頭看向幕布。
這次他看得真切,列車的貴賓車廂內,赫然出現了鸛先生四人的身影。
相對應的,其他乘客中少了黑服老者、紅西裝胖子和哥特風少女的身影。2
而吉蘭也并未進入電影世界。
‘果然和鸛先生說的一樣。’
他看了會,又在心底呼喚一聲“斑斕”。1
視線中頓時浮現扭曲不定的彩光,這光芒覆蓋在了電影幕布上,形成一片濾鏡般的效果,似有回應。
吉蘭眼睛一亮。
他的猜測是對的!
“斑斕”確實可以隨時讓他進入其中!
‘嗯,又是一張底牌。’吉蘭暗道。
接下來,他就單純作為一個旁觀者,靜靜觀看電影。
鸛先生等人按照事先計劃好的,在列車離奇停軌后,刻意結交了另外三名乘客。
電影是有聲音的,他們的對話吉蘭聽得很清楚。2
這三人,兩男一女。
分別是綠夾克壯漢,朱尼奧·卡索,職業拳擊手;貝雷帽青年,庫林·派克,退伍軍人;灰裙女士,歐琳·博內特,外派記者。
他們七人組成了臨時小隊,商討好一起行動。
前面的劇情與吉蘭所經歷的相差無幾,大部分人選擇待在列車旁空地上等待救援,小部分人則選擇探索出路。
然而吉蘭每次都是主動深入森林,所以其他人到底發生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這次,他看到了。
等待救援的人很快就遭遇了貢狼群的襲擊!
但這些人都不簡單,各自使出了手段,向著四周逃命。
與集社四人組隊的三名列車乘客更是了得。
那名拳擊手朱尼奧僅憑一己之力,就擊退了兩只貢狼,其體格與力量強悍,搏擊技巧高超,絕對是紋章級格斗家水準。
退伍軍人庫林槍法精湛,掏出一把改裝過的魯格,彈無虛發,起碼也是教員級槍手。
至于女記者歐琳,看似沒有出手,但她在短短幾秒內就計算出最佳的逃跑路線,并冷靜提出撤離方案,合理分配人手。
加之鸛先生一行的可觀戰力,他們竟輕松殺死了襲來的六只貢狼,并沿著列車軌道,朝吉蘭未曾走過的方向逃離。
‘嗯?’吉蘭為之驚訝。
或許是穿越伊始那晚的天啟夢指引,讓他印象深刻,故而一直以為只有深入森林,前往歐德拉夫村這一條路可走。
沒想到還能沿著列車軌道走另一條路。
‘是我的思維僵化了。’他搖搖頭。‘倒是鸛先生的提議和計劃,開拓了新的攻略方向。’
電影的時間流速顯然與現實不同,吉蘭才看了七八分鐘,實際電影世界內部,已經過去了近半個小時。
畫面雖然已經切到了鸛先生一行人在軌道上跋涉,但吉蘭卻依舊記得剛才的場景,列車旁空地上留下了八九只貢狼的尸體。
吉蘭露出笑意,這他可不會放過。
有現成的神秘點數,他沒有不拿的道理。
‘斑斕,介入。’2
他在心中呼喚一句,定睛朝幕布上看去。
颼颼…
林中的涼風吹起了吉蘭的發梢,他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發現自己佇立在了列車旁。
四周血腥味撲鼻,了無人影。
徒留四周七零八落的貢狼尸體。
吉蘭欣喜,快步上前,一一伸手觸碰那些灰毛怪物的尸骸,彩光下,尸骸飛速腐敗,飄散。
他眼中一角的彩數噌噌直跳,待全部尸體腐敗完畢,儼然變成了“21”。2
‘斑斕,退出。’1
吉蘭再次暗道。
很快,又是一眨眼,他便發現自己坐回了雜物室的椅子上,一切如常。
唯有的變化,就是他腦袋有些發暈,精神也疲憊了些。
吉蘭猜測,這或許是動用“斑斕”進出電影世界的一種代價,這使得他不能太過頻繁地使用這種能力。2
斑斕:別看見尸體就沖,沖的這么猛。你看頭暈了吧。
休息一會,他再次抬頭看向幕布。
電影中,鸛先生等人已經走到了一處海邊,左側能隱約眺望到木樁墻的輪廓,似乎距離歐德拉夫村并不遠。
沿岸的沙灘上,卻是一大片歪倒在地的人類尸體。
乍一眼看去不下百具!
成群結隊的海鷗撲棱著翅膀,啄食著腐爛發臭的尸體,場面相當駭人。
不單單麻雀與海鷗兩位女士俏臉發白,就連其他男士也都被這一幕所震驚。蠣鷸先生甚至沒心情拿那些“海鷗”開海鷗小姐的玩笑。
“看那些尸體的穿著,像是附近的鎮民?”
電影里,鸛先生沉聲開口。
而女記者歐琳卻是取出了一枚單筒望遠鏡,朝岸邊觀察,不多時,她臉色一變,嬌聲喝道:
“走!有一大群不明身份的暴徒朝我們這邊來了!”
一行人遠眺岸邊,果然看到烏壓壓的人影不知從何處出現,正朝這邊挪動。
吉蘭站起身,湊近了幕布。
他定睛一看,便認出了那些暴徒的身份。
死狼頭套、骯臟麻布長袍、手持鋸刀剁骨刀等猙獰武器,不正是吉蘭曾遇見過的“天孽教團”邪教徒嗎!
鸛先生等人當機立斷,往左側的林間一鉆,然后繞著列車軌道往前走,試圖避開那群暴徒的行動路線。
然而按照電影的套路,意外總是來得突然。
也恰在這時,林中竟又響起那“你好”與“有人嗎”的呼喊,眾人在色變中,再次面臨了貢狼群的包圍。
砰的一聲,退伍軍人庫林被迫開槍反擊。
而槍聲又吸引了邪教徒們的注意,很快,鸛先生等人便面臨了極大的壓力,一時間危機重重。
七人先是拼命闖過貢狼群的突襲,又遭到數十名邪教徒的圍攻,幾乎人人帶傷。
吉蘭見狀,估摸著快要將集社成員從觀影中喚醒了。
但在此之前,他打算再進去一次,將那些尸體腐敗一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