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天指第一式:一指天地!
強行克制住已經在打顫的雙腿,靠著鐵柱站得穩些,葉無心使出了自己的壓低箱絕招之一,右手單指指向玄霜巨龍。
出招前還霸氣的喊出了名字。
剎那間,玄霜巨龍周圍升起一個黑白相間的巨型牢籠。牢籠的形狀完全與玄霜巨龍的身軀像符合,就像是,給玄霜巨龍穿上了件衣服。
很合身的那種!
最為可怕的是,牢籠在不斷縮小著!
玄霜巨龍奮力搖晃著身子,龍尾劇烈搖擺著,可這看起來有些徒勞。
牢籠依舊在縮小!
玄霜巨龍感覺自己的每一寸體膚都在被千斤巨力不斷壓縮著,根本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力。
若是全盛時期,她或許還可以破開這個牢籠,但剛剛的大戰令她消耗不少,后來又被魔劍吸走三成龍元,在這牢籠之下,她的真元又被削弱一成,并且,還在不斷往下壓制著…她現在連全勝時期一半的實力都沒有。
這是什么技法,竟能削弱真元,強行壓制境界實力?
可惡!
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兒了嗎?我還沒找到父親呢…
她還有最后一招,壓低箱的一招,玄霜巨龍咬咬牙,就打算拼死一搏!
突然,她瞳孔劇縮。
“劍起,疾!”
那人類大喝一聲,右手又是一指,他背上那柄劍疾速出鞘,朝她的脖頸處刺來…
御劍訣!
一寸!
不,一寸不到!
玄霜巨龍已經能夠清晰感受到魔劍上那股,令她靈魂都感覺要離體而去的邪異力量。
她敢肯定,只要魔劍再上前一點點,她可能就會被吸成龍肉干。
靈魂都會被吸干!
自己只是氣憤人類的奸詐,想著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畢竟他給自己送了那么多好吃的,三年來,每次來皇宮都會來看她,所以,她沒真的想著要吃了他。
自己之前也沒有用盡全力和他交手,自己明明都已經表示罷手和解了。
玄霜巨龍越想越不開心,越想越氣。
于是…
她哭了!
終究還是個孩子…
龍的哭聲很是怪異,明明聽著好像很簡單,但是去模仿時,會發現卻是怎么也發不出那樣的音節。
即使發出了,也是四不像。
驚天動地的哭聲,傳遍整個桐宮,葉無心一時間竟有些愣住了。
你這是什么章程?
湖面之上,皇袍人影看著冰塊鏡面上反映出來的這一幕,先是一怔,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繼而,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笑得有些失儀,還好,這里不會有人來,特別是今晚,自然也就沒有人能看見這一幕。
若只是單論出生年紀的話,這條龍都比她還要大上一些,這會兒卻是哇哇大哭起來,怎么想,天海都覺得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天海和她打過好多次,玄霜巨龍每次都是遍體鱗傷,卻從來沒有吭過一聲。
看著那已經無法維持巨龍真身而化為人形,躺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黑衣小女孩,葉無心突然生出些有些憐憫、愧疚,可是…
葉無心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來,尸身體的撕裂感也讓他變得清醒了些。
葉無心看向那頭上長著碧綠色觸角的黑衣小女孩,眼神開始有些不善起來。
囚籠在玄霜巨龍化為人性的瞬間就已經被葉無心撤去了。
“我讓你打我!”
“我讓你傲嬌!”
“我讓你瞪我!”
“我讓你用腳踹我!”
“枉我給你送了三年美食,我讓你用龍尾掃我!”
天海看著冰境中的一幕,臉色有些怪異。
境中,葉無心正把那黑衣女孩攔腰放在膝蓋上,往屁股上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著。
用的正是入桐宮前在湖邊梧桐樹上折下的那根枝條。
黑衣女孩哭得更厲害了些,聲音聽上去有些凄慘的味道。
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夏日的天氣果然是最容易變臉的,剛才還是炎熱得嘴里吐泡沫,這會兒卻開始降溫了,修行者倒還好些,普通人已經可以感覺到絲絲涼意。
在這種時節,京都鑒天司那些負責天氣勘察的官員往往是最忙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些不開眼的御史官彈劾一本。
藥園,徐有容仰望著星空,在不斷推演著些什么。突然,她看到自己養的那只白鶴從后院撲哧撲哧著飛走了,像是受到了什么極端的恐怖驚嚇。
要下雨了,按理說,它應該不會在這時候出去才對。
徐有容偏過頭看著從后院拍拍手,施施然朝自己走來的藍綾,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明白。
迷迷糊糊的!
徐有容收起八卦盤,問道:“我剛剛看到白鶴飛走了,師妹可知這是何故?”
藍綾撇撇嘴,說道:“師姐,你這白鶴膽子也忒小了些。”
徐有容不解,復而望著她。
藍綾接著說道:“我剛剛只是嘀咕了句,這白鶴看起來不錯,若是燉了,定能給少主補補身子,卻是不小心被它聽了去,徑直飛走了。”
徐有容:“!!!”
徐有容看著藍綾,臉色極其古怪,前幾日,她聽莫雨說過,葉無心曾有過想要燉掉莫雨那只黑羊的念頭…
這倆人,果然是——
徐有容突然想起以前在道藏話劇里看到的一個詞:奸夫。但想著好像不太準確,也不太好聽,也就沒說出口。
真的只是嘀咕了一句而已?你衣袖一角粘上的那根白鶴羽毛是哪兒來的?徐有容張了張嘴,最后卻什么也沒說。
看來,以后來藥園的時候就別讓白鶴跟來了。徐有容如此想著。
經過這么一鬧,徐有容也就沒了推演的興致,跟著藍綾來到廚房,看著藍綾上上下下的忙碌著,總想幫點什么忙,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因為,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會。
按照今日離府前母親的囑咐,晚間是打算回府吃飯的,但看到那已經被藍綾擺滿的一桌子滿滿當當的各種佳肴,聞著那縈繞在鼻子邊,怎么也驅不散的香味兒,回府的事兒早被忘了個干凈。
京都各種美食,徐有容都吃過,皇宮宴席也時時去,后來到了南方,特產什么的,她都去嘗過,可跟眼前這一桌子菜肴比起來,徐有容都不敢想象,自己以前是怎么下咽的。
最后一道菜是…
“你不是已經燉了只花谷雞嗎,何以再盯上我的白鶴?”
徐有容看著藍綾端上來的餐盤,聞著香味兒,忍住流口水的沖動,對藍綾翻了翻白眼,問道。
藍綾笑而不答,只是不斷看著閣樓外,等候著那一道身影的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