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聞言后有些不解,好好的正門不走,為什么要去走偏門。
候公公似乎看出了葉玄的想法,微微一笑,說道:“正門前有太子殿下在那里跪著,我們過去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葉玄有些震驚,心想既然現在太子還在殿前跪著,就說明剛才太子居然沒有攔下范閑。否則以太子的心性早就把范閑押回東宮,親自審問了。
想到這里,葉玄皺了皺眉,出聲問道:“候公公,與我一起同行的范公子去哪里了?”
候公公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嘆了口氣,道:“葉公子,范公子剛一出殿,便被監察院的影子大人給帶走了。”
聽了候公公這番話,葉玄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以陳萍萍的能力和監察院的權勢,放眼整個京都城內,除了慶帝無人現在可以傷害他。
“監察院的人,那就好!”
候公公和葉玄邊走又閑言了幾句,直到到了宮門口,葉玄遠遠瞧著,便有一個戴著黑色斗篷、身穿素衣的女子在宮外等著。
葉玄幽幽一嘆,看著這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早已有了猜測,隨即便向候公公告別。
“公公,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候公公笑道:“陛下的旨意,讓我送葉公子出宮,那我就不送了!”說完,便向宮內走去。
待候公公走遠,葉玄穿過復雜的行廊,踩著鋪著淺色石磚的路,向著素衣女子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看見,素衣女子的身旁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一身灰白色的儒衫隨風飄動,平添了幾分高潔出塵的氣質,葉玄本以為是個風姿卓越的大人物。
誰知走近一看,竟是一個長著滿臉橫肉、眉毛低垂,滿臉的奸詐的中年男子。
“小姐,人來了!”那中年男子出聲說道。
素衣女子看著葉玄的身影,嘆了口氣,一臉淡漠的說道:“先上車,我有事要問你。”說完,便上了車。
葉玄心知現在解釋些什么,無疑是白費口舌。直接徑直上了車,坐在了素衣女子的身旁。
上了馬車,只聽見一聲駕,馬蹄聲響起。
這時,一抹鋒芒沖了過來。葉玄看到后下意識就要躲避,但一想到這樣會把誤會鬧得更深,索性也沒在躲避。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那抹鋒芒居然沒有向他直接沖了過來,反而是又轉了回去。
葉玄定睛一看,林婉兒居然將短劍直接擱在自己的脖子上,大聲道:“婉兒,林珙并非我所殺,昨夜我一直在府中,這一點葉靈兒能為我作證。”
林婉兒聞言后大喜,但馬上神色大變,顫聲說道:“今天一早,林珙哥哥的房間里,用血寫著你和范閑的名字。還說不是?”
“你當街殺死兩名八品高手,自然是武力超群,但若再妄想欺騙于我,我便一劍刺下去,在黃泉路上向林珙哥哥賠罪!”說完,那抹鋒芒離脖頸又近幾分。
葉玄這才想到,林婉兒與林珙的感情尤為親近,林珙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再加上林珙房間里的‘鐵證’。想來如果是自己的親人出了事,怕也是失了理智。
想到這里,葉玄連忙解釋道:“我與范閑二人,又并非蠢人!怎會在殺人之后,將姓名留下。再說我與林珙無冤無仇,即便是他策劃牛欄街刺殺,我分毫未損,為何要取他姓命?”
林婉兒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心情激蕩之下,咳了起來,手上的劍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喃喃道:“還好不是你!還好不是你.....”
一連重復了好幾遍,這才停了下來,語氣猶如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無助可憐。
死一般的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葉玄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了,卻發現林婉兒的眼角滴下一滴淚來,一道身影向他撲來。
葉玄將懷里的身影摟緊了些,道:“你為什么那么傻?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如果是你,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世界?”
葉玄聽著她的殷切言語,心頭一陣感動,輕撫著林婉兒的長發,安慰道:“下次不能這么冒險了!”
林婉兒嗯了一聲,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車外也傳來一道低沉無比的聲音。
“小姐,林府到了。您也該下車了!”
聽著馬車外傳來的聲音,林婉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父親想見你一面,是為了我二哥的事情。”
葉玄倒是沒有絲毫在意,林珙死了,現場又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牛欄街刺殺又與他有關。林相要見他一面自然是理所應當,只是看著林婉兒這副神態,笑著說道:
“婉兒,剛才我在殿上見了長公主,現在又來見林相,你說我這樣算不算見過你父母了?”
林婉兒聽了這樣一番話,臉上掛滿了紅暈,急羞道:“你這人都到這個時候了,心里還總想著這些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