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正時分,徐章便被翠荷給叫了起來,簡單的擦洗一下,便到院里開始進行體能訓練,天還沒亮,江都城里不方便跑步,徐章可不想被人當飛賊盜匪給抓起來。
便只能在院里進行一些簡單的體能訓練,就像在盛家那時一樣。
沒一會兒,西廂房那邊也傳來了動靜,又過得一小會兒,兩個老頭帶著王破敵和孫平寇到了院里。
彼時徐章正在拿著一根粗麻繩跳的飛快,兩個老頭老早就聽到了動靜,本以為是錢老漢在晨練,沒成想竟然會是徐章,顯然有些意外。
而且徐章練習體能的方式,也讓他們頗為詫異。
五百下繩跳完,便到俯臥撐了。
瞧著徐章雙手杵地,一上一下,手臂彎曲成九十度,身體起起伏伏的怪異模樣,兩個老頭更是覺得奇怪。
等看到徐章拿著那只二十四斤重的鐵锏當啞鈴抬舉和深蹲的時候,兩個老頭更是瞪大了眼睛。
旁邊正在伸展筋骨的王破敵和孫平寇也看著徐章怪異的動作覺得甚是不解。
緊接著便是蹲著身子,背負雙手,在院子里頭圍著圈來回蛙跳。
蛙跳結束之后,徐章終于長長的吐了口氣,渾身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老王叔,老孫叔!”徐章的呼吸有些紊亂,盡管他還在竭力的控制著。
“公子這是?”拄著拐杖的王大刀有些好奇的問。
徐章笑著解釋道:“這是當初傳我那幾招擒拿的游方道士傳授的打熬體魄的法子。”
一切無法解釋的東西都推說到那虛無縹緲的游方道士身上變好了,大宋上下崇信道教,各地道觀香火極其旺盛,信客如云,道人們之中,不乏有那種本領極高的奇人。
王大刀不疑有他:“若老頭子猜得不錯,方才哥兒的那些法子,分別增強得是體能呼吸、臂力、腰力、還有腿力吧!”
徐章點了點頭,雖然這些運動大多都是全身性的,但側重點確如王大刀說的這般。
孫刑也點了點頭:“哥兒是個有福氣的,能遇上這么一位有本事的道人。”
徐章頗為遺憾的道:“可惜當時我年紀太小,對習武不怎么上心,否則的話,若是能和道長多學習些就好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孫刑笑著安危徐章道:“哥兒不必遺憾,咱們勇毅侯府的家傳武學,也未必比別家差了,以前哥兒無人教導,這才只能和旁人習武,今后有咱們兩個老不死的在,定然會竭盡全力教導哥兒,讓哥兒將咱們侯府的家傳武功傳承下去。”
其實勇毅侯府那邊的近況兩個老頭也關注著,隨著老侯爺的故去,這一代的侯爺是個不頂用的,后輩子孫之中也大多都是些只知道揮霍的紈绔子弟,如今都從東京城退到了金陵老家,若是徐家子弟再不努力,只怕侯府是真的要敗落了。
王大刀有些炎熱的瞧著徐章:“我瞧著哥兒的法子頗為實用,不知日后這兩個不成器的小子能否跟著哥兒一道學學?”
王大刀雖然性子魯了些,但打心底里卻依舊記著自己徐家家將的身份,徐章雖說只是的庶支子弟,但也是徐家的正經血脈,和老侯爺同出一源。
雖然徐章的法子很簡單,他們這些個沙場老卒,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想讓兩個少年也跟著學學,增強體魄,可這法子說到底是徐章的,他們便是看會了,想要練習,也要征詢徐章的同意。
“自無不可!”徐章笑著道,對兩個老爺子的印象也更上一層樓。
“多謝公子!”王破敵和孫平寇趕忙沖著徐章行禮道謝。
時間寶貴,徐章立即便向兩位老爺子請教起來,錢老漢雖說也有幾分功夫,可畢竟只是個走江湖賣解的,多是些花把勢,真功夫其實也就那么幾下,功夫一般。
可王孫兩個老爺子可是實打實的侯府家將出身,老侯爺的親衛,自幼便跟著侯府的老將打熬身體,習練武藝,又上過戰場,尸山血海里頭殺出來的,本事極為不凡。
徐章根基打的不錯,可基礎的樁法下盤練得一般,兩個老爺子也不急著傳授徐章旁的武藝,而是先從樁法這些基礎的東西開始教導徐章。
卯正十分,徐章晨練結束,洗漱過后,用了些早飯,便帶著王破敵徑直往盛家而去。
王破敵和孫平寇兩人,王破敵的性子穩重,腦子要更靈泛些,但功夫卻差了些。
孫平寇雖然腦子有些一根筋,但功夫卻著實比王破敵高出不少。
是以兩個老頭商量過后,便決定暫時先讓王破敵給徐章當個鞍前馬后跑腿的小廝,而孫平寇則暫時先在家里頭幫著做些活計,待日后便負責車馬出行,護衛在徐章身邊。
中午,徐章到壽安堂的時候,他那位二表舅盛紘好巧不巧的竟然也在。
“孫兒拜見姑祖母,拜見二表舅!”
“章兒來了,房嬤嬤,飯食擺好了么?”老太太問旁邊的房嬤嬤。
房嬤嬤微笑著道:“回老太太,已經差不多了,老太太和老爺表公子可以入座用飯了。”
圓形的飯桌上,擺了六道菜,三葷兩素一湯,分量都很足,主要是徐章的飯量大,又每日習武,老太太特意讓小廚房多弄些肉食,若是換了平日,老太太自己一個人用飯的話,基本上都是清湯寡水,甚是清淡,肉的話基本上見不到幾回。
“章哥兒在書塾可還習慣?”飯桌上,盛紘問徐章。
徐章回道:“多謝表舅關心,并沒有覺得不習慣!”
“功課可跟得上?”
“夫子講課極為細致,又喜歡深入淺出引用典故,闡明個中道理,章兒雖愚鈍,但勉強還算跟得上。”
······
陸續問了好幾個問題,盛紘才轉入正題:“我瞧著章哥兒的文章做得不錯,尤其是在策論上,便是權夫子也對你多有夸贊,說你年紀雖小,卻見解獨到,思慮甚周,章哥兒可是有意明年的秋闈?”
說到這個,便是老太太也忍不住抬起了頭,看著徐章。
徐章搖了搖頭,說道:“不瞞表舅,原本我是打算再等三年的,等下一次的秋闈再下場的,可秋闈三年方有一次,機會難得,若是錯過了······”。
盛紘也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秋闈不同鄉試,三年才有一次,若是這次的錯過了,便只能再等三年了。”
若是三年后再不中,那就只能繼續等三年,三年又三年,若是一直不中,那這便是個死循環。
老太太忽然開口說:“既然如此,明年不妨下場一試,便是不中,也權當是試手積攢經驗了,可若是僥幸中了,便可放心權利備戰春闈,豈不兩全其美?”
“母親所言甚是!”盛紘看著徐章道:“你的策論見解雖然獨到,可卻有些過于籠統了些,大多都浮于理論,疏于實踐,還有你的詩賦經帖卻差了許多,若是想要參加秋闈,還得在這方面多下功夫才是。”
徐章知道盛紘這是在提點自己,連連點頭道:“多謝表舅指點。”
盛紘點了點頭,又道:“衙門里每月皆有東京送來的邸報,以后每月初十,我會讓人多抄錄一份。”
徐章眼睛一亮,趕忙起身躬身行禮,感激的說道:“多謝表舅!”
“行了,無須多禮,快坐下吧!”
······
午飯過后,盛紘離開了壽安堂,徐章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在院子里走了幾圈,消了食之后,便被安置在壽安堂的右捎間里頭午休。
老太太歇在左捎間里頭,祖孫倆中間就隔了一間正屋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