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選擇擺在白永年面前,竟讓他有些猶豫不定起來。
曾經有一個轉手就是數百上千萬利潤的古董放在白永年面前,他都沒有多少猶豫就放棄了。
可現在,就這么兩個并不知道后果的選擇放在白永年面前,卻讓他猶豫了。
看著顯示屏旁邊的布狗九日,白永年想問,卻不敢問。
眼瞅著猶豫的時間越來越久,白永年害怕九日生氣,只能憑借著自己的感覺,選擇了第二種方案。
縛魂索烏鵲羽,以及燭夜石鎮的注意事項。
「九日:選擇完畢,相應的鎮物信息已經傳輸到你的電腦中,考核任務為一個月內,尋找一個靈異事件并獨自解決該靈異事件,完成即可加入地府,成為見習陰差。」
等白永年看完之后,布狗和電腦上的聊天框就同時消失了。
看著黑下去的顯示屏上映照出的自己那張模糊的面容,白永年愣了好久,這才搓了搓自己的臉,重新打開了電腦。
桌面上,多了一個文件夾。
點開后,白永年依次查看了里面的內容。
這一看就是一個晚上。
“民調局、鬼祟、陰氣、地府、鎮物…原來如此。”
一個晚上的時間,解釋了白永年這些日子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不是一個笨人,之所以在民調局、在靈異事件中顯得那么笨拙,只是因為他什么也不知道,兩眼一抹黑。
如果早就知道這些事情,那很多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了。
比如最開始對待民調局的態度,比如硬抗民調局的命令制作燭夜石鎮,又比如拿著一根繩子深入一個靈異事件中。
白永年相信自己能在知道更多信息的情況下,做的更好。
至少比現在的處境更好。
雖然有些可惜,但并不算晚!
熬了一夜的白永年眼中不僅沒有疲憊,還更亮了一些!
走出房間,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白永年很認真的走了一遍自己的養雞場。
燭夜石鎮的情況他已經全部了解了,如果能制作出一個燭夜石鎮來,對他之后的考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這件事,不能著急。
回到房間,白永年正準備尋找制作縛魂索的材料時,季末打來了電話。
“繩子的材料我這里還有一些,要不要我給你送去?”
白永年眼睛一亮。
“謝了,老季…不過這樣做會不會違規了?”
“見面再說吧,電話里不方便。”
季末的話讓白永年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那中午11點半來吧,我這山頭上有一個地方風景挺好,到時候一起去做個叫花雞,喝喝茶。”
“行,一定到。”
白永年面帶笑容的掛了電話。
從這一刻起,白永年才將季末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以前,季末在他這里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也正因為這種想法,所以在發現季末的‘成功’后,他心里有些排斥與季末相關的事情。
白永年不是圣人,也會嫉妒一些人和事。
如今沒了隔閡,白永年心中只有對季末的感激。
哪怕考核失敗,季末,也還會是他的朋友!
如果他不能走這條路,那輔佐季末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一些,也未嘗不可。
收起思緒,白永年拿起車鑰匙,開車離開了養雞場。
一個小時后。
鈴蘭花鳥市場二樓,饅頭店鋪中,季末正在和店主李饅頭聊著關于烏鴉的事情。
“…烏鴉在古代被稱作孝鳥,你知道為什么嗎?”
李饅頭看著白永年,問道。
“為什么?”
白永年很給面子的問道。
“因為它會反哺,老烏鴉養幼鳥三個月,幼鳥長大后會照顧年老沒有進食能力的烏鴉三個月,甚至在老烏鴉受傷后,它也會照顧老烏鴉,這與我們大夏古時候的孝道文化很契合。”
“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所以烏鴉在古代被稱作孝鳥!”
白永年原本只是想來買只幾只烏鴉回去制作烏鵲羽,結果聽到店主侃侃而談后,也多了些興趣。
“那為什么現在的人將烏鴉視作不祥?”
聞言,李饅頭嘆了口氣。
“哎…時代變遷,總會有不同的說法,最主要的還是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大夏之外對于烏鴉的寓意大都不怎么好,與國外交互密切后,這些文化傳遞到大夏后,烏鴉的名聲也就被污了。”
“再加上烏鴉本身全黑的外觀和難聽的叫聲,這就進一步加速了它的污名的傳播。”
“看顏,不僅僅是現代才有,也不僅僅是對人才有…”
“所以現在烏鴉大都被當做不祥,甚至遇到烏鴉被當成‘兇兆’。”
李饅頭說著,搖了搖頭。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接受世人的觀點,否則我的店里也不會只有這幾只烏鴉了。”
白永年聽完,看了一眼自己要買的那三只烏鴉。
“聽老板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應該為烏鴉正名,哪怕我所做的微不足道。”
“這樣,以后我每個月來買十只烏鴉,你要是能進來更多的,我視情況購買。”
“老板你別拒絕,我在木碑市附近包了山頭,手下也有一些工人,真不想養了我就給它們放生了,不會存在往死里養的情況。”
原本李饅頭還覺得白永年這么做是在瞎鬧。
但聽到白永年有個山頭后,心里倒是沒有排斥了。
“一個月十個怕是不行,畢竟喜歡養烏鴉的不多,我進貨也得人家有貨,不過一個月三個倒是能搞到。”
“三個就三個了。”
白永年笑著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李饅頭接過后交換了自己名片。
“白老板你這種人,生意一定會越做越好的。”
“哈哈,借你吉言,走了。”
白永年就提著三個籠子離開了。
李饅頭回到躺椅上坐下,心情不錯。
“以后有時間了可以去白老板的山頭看看,這樣的一個人,交往起來應該不會太難受。”
這么想著,李饅頭忽然記起前幾天那個來買烏鴉的年輕人。
“也不知道他養的怎么樣了,微聊也不加,哎,希望不是一時興起,害了鳥。”
李饅頭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件事。
人各有命,鳥也一樣。
此時,陳鑫房間中的烏鴉正在看著自己的光禿禿的尾巴,獨自哀傷。
白永年帶著三只烏鴉回到山上后,戴著手套拔了二十一根鴉羽。
孝鳥歸孝鳥,但該拔毛還是得拔毛。
拔完毛,白永年就將的三只烏鴉交給了雞仔房的李長生,那家伙養雞是一把好手,想來養烏鴉也沒什么問題。
解決了這些事,白永年就開始了烏鵲羽的制作。
比起陳鑫做烏鵲羽時的隨意不同,白永年做起來十分的小心翼翼。
在他看來,鎮物可不是什么大白菜,小心一點總沒錯。
盡管如此,二十一只鴉羽制作出來的三個烏鵲羽,還是有兩根失敗了。
原因都是沒能涂抹完全。
在控制力這方面,練過強身操和沒練過的差距還是體現出來了。
好在也算是成了一根。
至于其他兩根,雖然很不舍,但白永年還是按照鎮物忌諱中的描述,將其燒掉了。
雖然不知道犯忌的后果嚴不嚴重,但既然有說明書,那就按照說明書來做,這總不會錯的。
看著自己制作出來的那根烏鵲羽,白永年滿眼都是歡喜。
最后他甚至將一根上萬塊的人參從它的盒子里拿出,將烏鵲羽給放了進去。
生怕磕了碰了,將烏鵲羽給弄壞了。
做完這些,季末也到了。
想了想,白永年拿著裝著烏鵲羽的盒子,出去接了季末。
兩人沒有開車,一人背了一些東西,徒步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天然平臺上。
到地方后,季末游刃有余,但白永年卻累的夠嗆。
放下桌椅等東西,白永年感嘆季末的身體素質不錯。
“不是不錯,是很不錯。”
季末一點都沒有謙虛,將東西擺好后,兩人默契的將手機關了機。
白永年正在埋叫花雞的時候,季末開口道:“老白,強身操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前些年不是在推廣嗎?我還照著練了練,似乎有點效果。”
看白永年說的隨意,季末笑著道:“其實不是有點效果,是效果很好。”
季末說著,右腳輕點地面。
隨后白永年就看到季末腳尖處有淡紅色氣息浮現,而他腳下的那顆小石頭則裂成了兩半。
淡紅色的氣息讓白永年回憶起了前幾天鴉羽村的事情,當即,他就瞪大了眼珠子。
“呃…你,你的意思是說,強身操練到后面,可以成為武林高手,可以對付鬼祟?”
白永年愣愣的看著季末腳下的石頭,一不小心差點被埋著叫花雞的火堆給燎了眉毛。
季末沒有理會白永年的手忙腳亂,自顧自的說道:“老白,今天來,其實我想和你開誠布公的聊一聊。”
白永年坐到位置上,回過神后,他看著季末,似乎想到了什么。
“聊鎮物共享?”
“呃…”
季末愣了,隨后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老白,你也是這么想的?”
白永年笑著點了點頭。
“我是這么想的,但問題是,地府…同意嗎?”
聞言,季末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其實地府對我們的約束并不強,也就是考核的時候會提一嘴不要外泄地府的存在。”
“雖然我不知道外泄之后地府會不會出手懲罰,但我們之間,算外泄嗎?”
看著季末胸有成竹的樣子,做事嚴謹慣了的白永年還是有些擔心。
“若是地府不允許,豈不是…”
“行了,行了。”
季末擺了擺手。
“給你說了吧,我之前問過九日大人,大人告訴我說,地府并不介意鎮物的外泄,但因為鎮物外泄引來的麻煩,地府不會插手。”
“也就是說,地府其實并不怕自己的存在外泄出去,地府怕的是外泄出去后,我們這些陰差們沒能力應付如民調局那些組織。”
“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白永年恍然地點了點頭。
“懷璧其罪?”
“沒錯!而且比老白你想的還要更嚴重一些,就拿強身操來說吧。”
季末給白永年舉了一個例子。
“強身操這些年的推廣,老白你應該也知道,一般情況下,初中三年加高中四年,七年時間才能將強身操第一版練完,有些人大學畢業才將第一版練完。”
“至于第二版,則需要大學四年時間。”
“總共加起來十一年的時間才能讓一個自律且天賦不錯的年輕人將強身操練完第二版。”
“這個時間成本,不可謂不高。”
白永年點頭,但他并不知道季末說這話的意思。
“你知道地府的八九玄功·一冊嗎?”
季末問道。
“知道,昨天看了一眼,怎么了?”
白永年想起來地府兌換列表中的八九玄功,好奇道。
“將八九玄功·一冊練完,就相當于將強身操練完了第二版,甚至還更強一些!”
“但這,還不能說明什么。”
“最重要的是,如果你能兌換地府中的旺盆出來,以旺盆為輔助,只需要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你就能走完一個年輕人十一年才能走完的路。”
“你說,如果外泄了八九玄功和旺盆,被人知道了會是一個什么情況?”
白永年愣住。
他知道地府應該很特殊,但沒想到特殊到這種程度。
就算一般軍用轉民用都會落后幾個版本,但也不至于落后這么多。
所以地府的這個鎮物組合,絕對是超過大夏的!
如此一來,別說是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就算那是大夏官方的組織民調局,怕也不會坐視不理。
對此,白永年的體會,絕對比其他人要深刻的多。
因為,他就因為燭夜石鎮而被民調局針對了。
甚至他在想,燭夜石鎮是不是就是某個陰差泄露出來的?
他這么一個制作了燭夜石鎮的人都被這么對待,可想而知泄露了燭夜石鎮的那個人,會是一個什么待遇。
也許,已經被關在某個地方,嚴刑逼供了。
甚至地府和陰差,說不定已經泄露給了民調局。
這么一來,若是讓民調局知道他和季末是陰差,怕是也會經歷非人的折磨!
白永年不介意往最壞處想,因為他的經歷告訴他。
民調局,不是善茬。
“我明白了。”
白永年鄭重點頭,隨即看向季末。
“所以我們得用最短的時間變的足夠強大,強大到當我們暴露后,某些人沒辦法對我們用強,只能心平氣和的和我們談判!”
“而現在,我們兩個一起的成長速度,絕對會快過一個人的成長速度。”
“因為…我們的鎮物,可以共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