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塔內會談
方寒默默的走在兩人身后十幾米的位置，表情愜意，就像是回家一般，假如能忽略掉這一路上的各種糞便的話。
按其實，這些糞便都是有人清理的，畢竟這個年代，肥料還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這些糞便，都有專門人收集，然后制成肥料販賣給村民。
這個生意是屬于郡長的，村民是沒有權利去收集糞便的。
只能說這個點還沒人出工罷了。
而杰洛特等人顯然早就習慣了這個情況。
他們早已學會了不看路也能自覺避讓這些糞便，還能通過判斷糞便是否干癟而判斷哪些可以直接踩過去，哪些不可以。
杰洛特的神情有點為難，只可惜，現在方寒離得有點遠，他們的談話聽的不是很清楚。
零零碎碎的聽起來，似乎是有點忌憚巫師的樣子。
不過，也難怪，畢竟這個世界的巫師普遍看不起獵魔人，在他們看來獵魔人和他們制造出來的魔法生物并無兩樣。
極端的巫師甚至不把他們當人類看，而是歸于怪物種。
巧的是，明明獵魔人獵殺怪物，但大部分人類也不認同獵魔人是屬于自己的同類。
獵魔人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就是這么尷尬。
幾人腳程也不慢，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塔樓，也就是法師塔的位置。
方寒自然早就到過這里，所以也沒感覺多新鮮。
法師塔位于一片石屋中間，兩邊有不少叫賣的商販和農民，方寒來到其中一個攤販，蹲下看似打量商品，但實際是用余光看向杰洛特他們，為了防止杰洛特發現自己的異樣，方寒都是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情緒中只保留好奇。
甚至，方寒還為了保險，做戲做全套，不禁是眼神，就連嘴巴說話，都是以好奇獵魔人的話語做掩飾。
畢竟一路跟過來，杰洛特早就發現了方寒跟在身后。
幾次無意的撇頭，在方寒沒注意的情況下，杰洛特早就把方寒仔細打量了個遍。
這是杰洛特獵魔人體質的便利，以方寒現在的感官還無法察覺到杰洛特的探查。
起初杰洛特還有點在意方寒。
但在最后發現，方寒的眼神多是落在自己頭發上，以及身后那齊齊摩的尸體上。
在他說話的時候，杰洛特還運用了點冥想的技巧，強化了自己的聽力，聽到了方寒口中說的一些話。
“這就是獵魔人嗎？看上去和人類一樣啊，不過這白發看起來有點帥啊，為什么要背兩把劍？雙刀流嗎？”
杰洛特聽了方寒嘀咕的話后，心里的警惕總算是放下了。
他敢確定，自己的這冥想技巧是屬于獵魔人的特技，一般人絕對不知道。
那么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青年戰士，估計只是好奇獵魔人而不自覺的跟上來。
聽了方寒嘴里的嘀咕，杰洛特心中也不免一陣蜚語。
雖然結構上，獵魔人的確是變異了，但我的的確確還是個人類好么？！
這頭白發...好吧，好像是很帥，但也是我痛苦根源的產物。
為什么背兩把劍，因為鋼劍殺人，銀劍殺妖啊 杰洛特默默的將方寒嘀咕的話都在心中句句回應。
自從他正式成為獵魔人游歷大陸到現在，他早就從原本的好談變成了現在的冷漠。
只有在熟人面前，他才會顯得話多點。
在其他人，尤其是對他有偏見的人，他一般都不說話，當然，對方要是得寸進尺，他也會讓他知道，除了劍會傷人，拳頭打起來，也是很痛的。
這也就養成了他喜歡將一些東西在心理活動上表現出來。
不過，確定了方寒不是威脅或者敵人后，杰洛特就收斂了精神，運用冥想技巧，將自己的腦子和心理的想法一一收束。
讓自己盡量保持心我合一，不生雜念。
雖然這樣很難，而且十分費精神，甚至會讓自己的精神因為過于集中，導致肉體動作不協調。
但這一切也都是為了接下來見巫師做好準備。
自從他第一次遇到一位巫師時，那個巫師為了拿自己打趣，運用讀心術將自己心里的話語一一說出來后，杰洛特就苦思冥想出這個技巧來抵御。
那種像是被整個人切開觀察的感覺，杰洛特現在想起都會渾身發麻。
這些巫師簡直就比我們還怪物，變態，他們才沒有一點身為人的自覺！
杰洛特和郡長大人在來到塔樓前的那扇飾有薔薇色紋路的灰白木門前。
木門上掛著一只碩大的門環，門環的樣子是一只扁平的鼓眼魚頭，長滿利齒的嘴上咬著一枚銅環。
郡長大人走上前，整理了下衣服和帽子后，正聲的恭敬吟詠到。
“尊敬的伊利翁大師，郡長凱爾迪米恩向您問好，這次是有事相求，同行的還有獵魔人杰洛特向您問好，尊敬的法師大人。”
話語剛落，表面看上去毫無反應的魚頭門環，其實內里已經有魔力在運轉，通過接受到的聲音檢索，確定沒有伊利翁設好的關鍵詞觸發，門環就按原本設定的程序，開始輸出話語。
“伊利翁大師現在不見客，回去吧，我的好鄰居！”
話語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洪厚嗓音，語氣中情感十分豐富，完全不像是自動回復。
就像是，專門找人錄了一段語音，當做素材一樣。
而在場的，除了杰洛特隱隱有所了解外，其余的人完全不知道，這只是一段簡單的錄音。
他們還一直以為這個門環是活的，是有人因為得罪了伊利翁大師，所以被他將靈魂打入門環。
每次聽到門環說話，他們都會對伊利翁更加敬畏。
在門環再次重復了一遍后，郡長大人聳聳肩，對著杰洛特使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后，就打算打道回府，讓衛兵把齊齊摩丟進糞坑。
唯有杰洛特隱隱知道，這種魔法是需要一些關鍵詞才會觸發報警，聯系到真正的伊利翁大師。
很有可能現在伊利翁都還不知道外面來人了。
所以，杰洛特清了清嗓子，大聲的對著木門說道。
“我不是什么好鄰居，我是獵魔人，那匹馬上駝的是齊齊摩，是我在鎮子不遠處殺的，確保鄰里安全是每個巫師應盡的職責，不愿意的話，伊利翁大師可以不和我說話見面，但請檢查下這只齊齊摩，得出結論就行，凱瑞裴布，把那只齊齊摩弄下，丟到門口。”
杰洛特有技巧的特意在獵魔人，齊齊摩，殺，職責，巫師，這些可能的關鍵詞加重口氣。
隨后不顧郡長的反對，讓衛兵把齊齊摩尸體放下來。
正在兩人爭論的時候，門環再次說話了。
只是，這次門環發出的聲音截然不同，是一個較為蒼老的聲音。
“稍等，杰洛特？真的是你？”
杰洛特心中了然，看樣子，關鍵詞說對了。
他低聲對著木門說道。
“對，是我，杰洛特，怎么了？”
杰洛特有點意外，難道這個法師還知道我不成？
他可不記得自己名氣有這么大。
“到門邊來，只有你，我讓你進去”
門環再次說道，甚至還噴了口水汽。
“那齊齊摩...”
“讓它見鬼去，你剛剛不是要把它丟進糞坑嗎？這是個很好的辦法，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抱歉了，郡長”
門環打斷了杰洛特的話，再次說道。
郡長凱爾迪米恩擺了擺手，表示無礙，隨后和杰洛特打了招呼后，恭敬的退后，讓衛兵和自己原路返回。
而杰洛特則是保持著自己的冥想集中，來到門前等待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