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已經計劃好了你們的死,所以不準提前
蘭恩現在身處的時間線還很早，理論上松鼠黨應該還只是在小范圍起勢尚未席卷北境，這個時候的松鼠黨應該還是正八經的“游擊隊”，數量不過百人才對，誰給他們的勇氣來沖擊有著大軍坐鎮的哈吉要塞的？
蘭恩正這么想著，敏銳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絲絲人類呼喝聲之外的動靜。
他猛然抬頭，朝著遠方眺望。
月光昏暗，不可視物。
毫不猶豫地從物品欄之中取出魔藥貓，蘭恩咬開臘封將其盡數飲下。
眼前的一切色彩在呼吸間盡數褪去宛若黑白照片，但是線條卻逐漸明朗起來給蘭恩勾勒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天邊有黑影不斷在逼近，粗粗一數就有數十個。有蘭恩遭遇過的叉尾龍、獅鷲，還有其他類似的亞種。
而在這些飛天怪物的身下，有幾個身影不斷地奔逃——不對，不是“逃”，而是有意識的“引”。
他們中跑得快的沖進要塞周圍的軍營之中，拼命地潑灑蘭恩叫不出的液體和粉末；
至于跑得慢的，就被那些怪物當場撕碎。
“他們就是松鼠黨？”
蛇派獵魔人們站在蘭恩的身后，每個人臉上都青筋暴起，瞳孔明亮，顯然都是飲下貓的。
“我就說之前怎么在大路上同時能夠遇到叉尾龍和食尸鬼，肯定也是他們干的。”
寇格林姆抱著胳膊看著一個松鼠黨被亂刀砍死，卻在生命最后一刻拼命地往周圍潑灑東西。
“真是一群可怕的死士啊——我敢打賭他潑出去的東西里面有牛羊血和鼠里草之類的東西。”
奧克斯補充道：“說不定還有天上飛著的某個怪獸的蛋清。”
蘭恩沒有悠閑地評頭論足：“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他們這么大張旗鼓地召喚怪物群過來最多制造一些騷亂，根本撼動不了這里的大軍。但是他們現在卻擺出了這么不要命的架勢，顯然其中另有乾坤。”
“月黑風高，制造騷亂。”作為職業刺客的雷索給出了專業的意見，“我覺得這怎么看都是在給刺殺做準備。”
蛇派眾人聞言一齊點頭。
“轟隆”一聲，軍營邊緣的泥土突然巨量地翻滾起來。
在眾獵魔人的眼中，一個高大、瘦削、腐朽、古老的身體從密林中緩緩走了出來。
那怪物看上去就像是一棵奇怪的樹直接活了過來，軀干上面密布著樹皮的紋路；但是那樹一般的身體卻偏偏長著四肢和擬人化的身材曲線，甚至還有破破爛爛的衣服穿在上面。
它的腰間圍著一條飽經風霜的圍裙，把一條麻繩胡亂圍了幾圈作為腰帶，上面還有幾顆不知道什么動物的顱骨作為裝飾品。
它的肩膀上還有一顆人類的頭骨，好似新枝抽芽一般的嫩苗從頭骨的眼窩里面長出來，將這顆裝飾品和身體牢牢連在一起。
最可怕的是這怪物的頭，居然是完完整整的一顆巨大的鹿首頭骨，卻又長著茁壯的鹿角。
生機與腐朽的氣息同時纏繞在這具身體上面，看上去詭異而壓抑。
蘭恩的被魔藥貓強化過的眼睛更亮了。
軍營里面的士兵聽見動靜之后分出一股朝著怪物沖過去，但怎么都沒法形成有組織的應對。
無論是步兵陣還是騎兵陣，對付飛天遁地、一聲吼就能讓馬匹狂亂的怪物都顯得捉襟見肘。
而夜幕籠罩，弓兵隊也沒法有效地用遠程攻擊壓制怪物。反而一些夜間捕食的怪物在黑暗的籠罩下更顯兇猛。
四國軍隊缺少足夠的應對怪物的經驗。他們在付出一些代價之后一定能夠全殲這些怪物，但是在那之前他們需要付出足夠多的人命作為學費。
“去幫忙！”蘭恩思考片刻，猛然轉身下令。
“豪斯，你來帶隊。我們人少，躲在大部隊后面，不要太積極。遠遠地射幾箭，讓其他國家的士兵頂在前面，機靈點。”
“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那頭‘鹿首精’的突變誘發物！”
“是，大人！”侍從和士兵們轟然領命。對于伯爵索要之物，他們便是付出性命去爭取也在所不辭。
“那還不是一般的‘鹿首精’呢。”雷索突然說道，“看體型和施展出來的法術威力，那是‘古代鹿首精’！用它制作的煎藥對法印加強的效果可不是一星半點，確實很適合獅鷲學派。”
“必為大人取得！”手下們聽聞雷索的話之后更興奮了。
蘭恩滿意地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蘭恩突然說道，“對付怪物就好，不要摻和進和松鼠黨的爭斗里面去，除非他們主動向你們亮了兵器。”
“你有什么想法？”雷索也有著不弱的政治嗅覺，只是平時很少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此時蘭恩的命令讓他有了一些聯想。
“他們對我有用。”蘭恩簡單地回答，“有大用。”
說完之后，蘭恩抽出湖女之劍，大步走出門去。
“你去哪？不跟我們去獵魔？”
“我先去看看松鼠黨要刺殺的國王！”
“你知道松鼠黨要去殺誰？”
蘭恩輕笑一聲：“還能有誰？”
“求援，快求援，有敵人。保護國王！”
一名身披獨角獸紋章的護衛不要命地沖到要塞頂端，打算給在邊界駐扎的戰友傳遞信號讓他們過來救援君主。
然而緊接著他卻突然被一只腳給踹開。
這只腳的主人留著海盜一般的胡子，盜賊一般的小眼睛中閃著憤怒的火焰。
科德溫之主，亨賽特。
“蠢貨，不過是松鼠黨和他們召喚過來的怪物罷了！這里可是有四國大軍駐扎！現在求援，你是想要向松鼠黨認輸嗎！想讓科德溫變成笑柄嗎！”
“陛下！”那名護衛噗通一聲跪下了，“情況危急，您的安全最重要啊！”
忠心耿耿的護衛還想向君主進言，一支黑暗之中飛出來的箭矢卻突然穿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帶飛出去，幾乎將脊椎都反折。
“崩——”
弓弦松開的沉悶勁響久久回蕩，一聽聲音就知道這絕對是把強弓。
“陛下！”立刻有反應快的護衛將亨賽特撲倒在地，下一秒他的背上也多了一支箭矢。
尖耳朵的伊歐菲斯從黑暗中顯出身形。
他似乎有使不完的勁，眼看沒有辦法將亨賽特速殺，他立刻調轉目標向著亨賽特的護衛。很快又殺死第三、第四個人，隨后才有騎士架起盾牌，朝著他逼過來。
更多的松鼠黨借著這個空當爬了上來。松鼠黨以十二人的突擊組為單位，眼前足有三組，三十六人。
“怎么可能？要塞周圍有重兵把守，你們怎么可能越過這么嚴密的包圍潛伏進來的，該死的松鼠黨！”
有科德溫的騎士氣急敗壞。
確實，哪怕蘭恩和米薇女王帶過來的小股部隊都不算，哈吉要塞也有四國大軍駐扎于此，守備森嚴。
但也正是因為足有“四國”大軍駐扎，他們彼此之間頗多嫌隙。不同國家之間的軍隊更多地把精力放在防備身邊同為人類的王國軍隊上面，根本沒有想過還會有新的一方勢力前來。
再加上松鼠黨在這邊埋伏許久，甚至比大部分與會國家來得都要早，對周圍的地形可以說是一清二楚，此刻竟然真的被他們借著騷亂摸到了要塞的最上方。
科德溫的騎士當機立斷：“吹號，讓要塞內的其他國王來支援我們！”
“嗚——”
后方正在求援，前方已經有松鼠黨和守衛們站成一團。
“陛下，請您放心，這些松鼠黨不會再驚擾您了。”騎士回頭朝著亨賽特斬釘截鐵地保證，“而現在——”
他轉過身來朝著國王的護衛隊高喊，聲音一時間都改過了號角聲和廝殺聲：
“諸位，現在是我們履行自己誓言的時候了！”
“噢！！！”
松鼠黨的數量超過國王的護衛隊，但是多著輕甲；而人類一方這都是全甲覆蓋，沖鋒起來肆無忌憚。
“嗖嗖嗖——”
不斷有箭矢從松鼠黨的方向激射過來，大多數被厚實的盾牌擋下。當一名騎士即將沖到伊歐菲斯近前的時候，卻突然感到頭盔一陣瘋狂的抖動，劇痛和眩暈感同時涌了上來。
一顆足夠拳頭大小的圓潤石頭劃出優美的拋物線繞過盾牌，直接把他的頭盔砸得凹了下去。
隊伍后方的半身人投手馬不停蹄地給自己的彈弓上彈，根本不用瞄準，很快又是一發石彈出膛。
半身人的身材比矮人纖弱，但是卻有著他們無法比擬的投擲天賦。石彈或許沒有弓箭飛得遠，但是在這十步左右的地方卻能夠打出讓人無法忽視的效果。
哪怕對手是全甲騎士。
第二顆石頭再次砸在之前的凹陷處，直接讓沖鋒的騎士仰面倒地。伊歐菲斯趁著抓住機會拔出匕首，精準地刺進他頭盔的縫隙里面。
更多的松鼠黨越過伊歐菲斯和科德溫的士兵戰成一團，刀光劍影繚亂，血肉一齊橫飛。
亨賽特見情況不對，慌不擇路地想要逃跑，突然被絆了一腳。低頭看去，是一名亨賽特護衛的尸體。
國王氣急敗壞地把礙事的東西踢開，抬頭再看，卻突然發現前方的必經之路堵了兩個精靈。那四只眼睛里面的仇恨幾乎要化作鮮血噴射出來。
“嗖嗖——”
箭矢襲來。
亨賽特平日最喜歡的就是親征追殺非人種族，常年的征戰給了他不錯的反應速度。他在看到精靈的第一時間就抱頭在地上翻滾，居然險而又險地躲開了要害，只是在厚實的盔甲上面多了兩個“裝飾品”而已。
起來之后國王慌亂地想要尋找侍衛保護，卻發現自己帶上來的護衛和騎士們居然都已經死光了。
而松鼠黨此時也只剩下了十二人。
色厲內荏的國王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無法容忍自己在非人種族的面前狼狽。
自知無法逃避，他猛然抽出腰間長劍：
“要我的人頭，就親自過來取吧，該死的松鼠黨！”
伊歐菲斯一言不發地從倒地的騎士身上拔出武器，腳下連動，好似一頭獵豹一般朝著亨賽特撲了過來。
然而，今晚注定不會有北境的國王死去。
因為有人不允許。
亨賽特一死，沒有繼承人的科德溫必亂。科德溫一亂，北境一致對外的氣勢頓時就會泄掉，這場北方會談的成果也將付之東流。
所以哪怕蘭恩再怎么討厭亨賽特，甚至心里都打好了以后對付他的腹稿，但是此刻依舊不得不出手。
亨賽特不能死，至少不能現在死，不能在辛特拉還沒有收復的時候死。
只有蘭恩決定讓他死的時候，他才能死。而亨賽特的逝去也必將拉開一場全新大戲的帷幕。
看著眼前堵門的兩名松鼠黨，蘭恩嘆息一聲，左手輕抬，掐出手勢——
阿爾德法印！
念力波動化作了一堵不斷前進的堅實墻壁，將兩名精靈凌空推了出去，咕嚕嚕在地上轉了好幾圈。
驟遭突襲，但是經驗豐富的精靈們在沖擊力被翻滾泄去之后依舊快速起身，拔劍戒備。
法印似乎并沒有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這也是蘭恩沒有動殺心的結果。
對于松鼠黨，蘭恩也有事情想要和他們好好談談。
雖然不是現在。
在剛剛起身的兩名精靈眼中，一名身穿灰黑色鎧甲的金發騎士從黑暗之中沖出，他的氣勢宛若雄獅。他們拔劍迎敵，卻被這名騎士迎面一劍一起劈得飛了出去。
視野頓時變得開闊起來。在蘭恩身前，松鼠黨的伊歐菲斯正對著亨賽特高舉長劍，眼中仇恨宛若化成實質。
蘭恩左手一翻，從物品欄中取出十字弓。
輕扣扳機，箭矢在神射手天賦的加持下宛若游蛇一般精確地咬上了高速運動的劍刃，將伊歐菲斯勢在必得的一擊打偏。
鋼鐵碰撞，弩箭的箭桿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崩碎，尖銳的木屑四濺，將伊歐菲斯的臉頰劃出血口。
“人類！”
松鼠黨憤怒的咆哮聲響起。
蘭恩宛若獵食的猛獸快速前沖，手中湖女之劍金光閃爍，一個輕巧的旋轉就在伊歐菲斯的腰側再次拉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而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蘭恩體內的混沌魔力微微跳了一下，順著符文長劍流淌進了這支松鼠黨領袖的體內。
這是用于傳送技能使用的標記。既能夠將被標記者傳送到蘭恩的身邊，同時也能夠將蘭恩帶到被標記的藏身處。
行云流水地做完這一切后，蘭恩抬腳毫不客氣匕尋碌暮噯仵叩揭槐摺�
“嗚嗚”的破風聲響起，蘭恩一歪頭躲過一顆大得嚇人的石頭，這是半身人的偷襲。
抬手，穩穩地格擋住伊歐菲斯斬過來的第二劍。以蘭恩如今的肉體力量，眼前精靈的斬擊不比半大少年的力氣重多少。
“人類！！”
眼見屠殺非人種族的惡王即將授首，卻被突然出場的蘭恩壞了好事，剩下的松鼠黨不要命一般地朝著蘭恩沖過來。
蘭恩嘆息一聲，要是現在就親手取走松鼠黨的性命，之后可就不好談了呀。
于是他的劍尖偏轉，改斬為拍，劍脊砸在伊歐菲斯的肩膀將他擊退，給自己接下來的動作留下一段空當。
右手握著湖女之劍保持不變，蘭恩左手再次摸向背后，抽出已經被改鑄成為獅首刀柄的愛麗絲彎刀。
這番行為看得眼前上前的精靈們都一愣。
此人竟然想要雙持長劍？
松鼠黨氣勢洶洶，而蘭恩此刻也是威勢駭人，迎著數量眾多的松鼠黨，蘭恩勢要在武力上先打滅他們的火氣！
面對復數的敵人，最好的方法應該是利用地形和站位盡量形成一打一的局面。
但是蘭恩此刻卻反其道而行之，找死一般低頭主動撞進人群之中。
探腳，扭胯，轉肩，揮臂——
回旋劍舞！
符文長劍的金光糅雜著黑魔法彎刀的紅芒，在這少有月亮不顯的晚上格外耀眼。
“鐺鐺鐺鐺——”
蘭恩不斷地旋轉，不斷地出劍，在人群之中輾轉騰挪。
與之前總能夠輕巧地繞開敵人武器直擊要害的劍舞不同，蘭恩這一回每一劍幾乎都是硬碰硬地和敵人進行鋼鐵級別的武器撞擊。
在他如今巨大力量的加持下，哪怕是長劍的輕斬也宛若巨斧重劈，每一個和他正面對碰的松鼠黨都宛遭雷擊，后退連連，緩上好幾個呼吸之后才能再大吼著發動進攻。
就這樣，蘭恩帶著炫目的光影特效一連刺出幾十劍、上百劍，鋼鐵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
在這過程中，現場不但一個人都沒有死，蘭恩甚至還有閑心借著武器碰撞的力道轉得越轉越快、出劍越來越迅疾。
反觀松鼠黨一方，卻是在不斷的武器碰撞中感到逐漸吃力，不少在邊緣用短兵器騷擾的半身人兩三下就抓不住武器了。
一旁的伊歐菲斯已經看得呆了，他是指揮型人才，武力只能說出眾，遠遠算不上超人。
自己居然剛剛和這樣的劍客硬拼了一記然后活下來了嗎？
伊歐菲斯荒謬地想著，但是冷靜的頭腦很快讓他回過神來，趁著蘭恩主動被同伴“拖住”，他又將復仇的眼神投向亨賽特。
“鏘”的一聲長劍破風聲突然響起，伊歐菲斯條件反射一般舉劍格擋，將一把泛著紅光的彎刀擋下。
蘭恩似乎發現了伊歐菲斯的意圖，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又從人群里面沖了出來，尤有余力朝著伊歐菲斯攻過來。
不止如此，眼見伊歐菲斯被自己牽扯住，為了防止他再攻擊亨賽特的蘭恩居然大手一揮，連連進攻。劍刃的風暴將伊歐菲斯逼得不斷后退，直到和松鼠黨的同伴抱團，兵合一處。
隨后——繼續轉！
“鐺鐺鐺鐺——”
回旋劍舞繼續將這十名精靈和兩名半身人籠罩，打得有聲有色，讓聽者熱血沸騰。
這個人類騎士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在戲耍我們嗎！
伊歐菲斯心中瘋狂地咆哮。
但是屬于指揮官的理智讓他很快冷靜下來，細細回想起來如果對面的人下殺手，自己早就死了不止一次了。
這樣冷靜、果敢、實力強大的騎士也不可能是喜歡戲耍敵人的人，喜歡貓戲耗子的劍客絕對不會有成長起來的機會就會死在某個戰場的角落或者陰暗的巷道里面。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了，對面在留手，他想要放過自己等人。
為什么？在這種級別的戰場上，一個人類騎士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放過刺殺國王的松鼠黨？
伊歐菲斯想不通。但是他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了，他身后漸漸有大軍的腳步聲過來，顯然王國一方的支援就要到了。
他必須做出取舍，到底是接下眼前劍客手下留情的機會撤退，還是不顧生死繼續刺殺亨賽特？
“松鼠黨！”
士兵的咆哮從暗處傳過來，身著不同紋章鎧甲的騎士們一起沖了過來。先是亞甸、然后是萊里亞和利維亞聯合王國，最后是瑞達尼亞和泰莫利亞。
然后他們便被蘭恩一打十的場面鎮住了。
“退！”
伊歐菲斯見此就知大勢已去，果斷放棄任務。
正好他們此時借著蘭恩的幫助已經到了要塞平臺的邊緣，一聲令下直接就順著自己來時的道路撤退。借助著繩索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隨后，一連串響亮尖銳宛若鳥啼的哨聲帶著韻律圍繞著哈吉要塞響起。更多纖細的身影在黑暗中起起落落，遠離軍營朝著森林奔去，只留下那些還在和軍隊廝殺的怪物。
“蘭恩！”重新披掛鑲金鎧甲的米薇女王大步上前，指揮自己的騎士將蘭恩圍起來，防止有松鼠黨偷襲。
“怎么樣，你有沒有受傷？你的獵魔人呢？你的侍從呢？你的士兵呢？”
蘭恩搖搖頭，喘了兩口氣平息呼吸，反手將愛麗絲彎刀插回刀鞘，徒留下那把吸引了所有視線的湖女之劍。
“我讓他們去幫助下面的士兵了，正常人對付這些怪物沒有經驗，會徒增傷亡。而我的人勉強算是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