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古河內陽停下了手中轉筆的動作,瞧著原野慎司面無表情的模樣,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小聲開口問道:“怎么了?”
本來他還是抱有吃瓜的心態打算看戲的,畢竟御明道學園向來以嚴謹的校風出名,以前只是那種私下的霸凌被發現都會處罰,更別說這種公開動手的惡劣學生斗毆了。
雖然斗毆的雙方都是女生。
可以毫不懷疑的是古河內陽本來挺羨慕的,這次女生打架的理由竟然是因為原野慎司,所以在電話里就不怕事大的笑了幾聲,可真等到原野慎司黑著臉回到辦公室,他這會兒又不免縮了縮自己的腦袋。
作為原野慎司的同事相處時間并不長。
甚至論實際來說還不到七八個小時。
以前對原野慎司的認知也只處在有背景關系,看起來有些冷漠但為人還挺愛開冷笑話,并不是個太難相處比自己年輕些的人。
可現在總感覺這家伙好像抑制著自己的怒氣,就像是個隨即可能噴發的火山一般,還有種難言像是深淵般攝人的氣勢。
相比于大吼大叫的那種,還是沉默更有威懾力。
原野慎司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站著的兩個女生,目光特別是注視在左手邊佇立的長發女生身上。
對方這會兒御明道的校服有些凌亂,三角水手服的領口歪歪扭扭的,身前的外套上還有著幾處不太明顯的泥灰,特別是以前柔順的長發這會兒已經亂糟糟的,明顯是有被人扯動過的痕跡。
黃芽般的俏臉也有些淤青,雖然是在右下方不太明顯,但可以肯定的是被打了,而且下手的力度應該不輕,嘴角邊緣都微微有些滲血,內臟被打破當然是不可能的,估計是牙齒咬到了口腔。
這會兒正處于第二節課的上課時間。
文科組辦公室里除了他和古河內陽之外沒有其他人。
當然還包括了站在他們倆面前的兩個女生。
原野慎司扭頭看了眼古河內陽,臉上看不出異樣的問道:“和她們倆打架的那群女生呢?”
古河內陽這次沒開玩笑了,微胖的臉上有些嚴肅,回答道:“被理科組的松下老師叫過去了,估計這會兒正在辦公室吧,可能等會松下老師會過來找你。”
“找我?”
原野慎司微微皺了下眉。
按道理來說無論學生發生了任何事,都應該找學生所屬的班主任才對,找自己這個公民課的老師算什么道理。
可轉念間他又想到打架的是這兩個女生,而且看樣子還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打架,這樣算的話等會對方的班主任來找自己也不足為奇,可這種事明顯也不能只由自己做主。
“她們倆的班主任呢?”
原野慎司指了指面前的原野流奈和西宮和枝。
“她們都是二年級A班的啊,班主任是黑川那個魔...是黑川桑兼任的班主任。”
古河內陽下意識的就要叫出平常的外號,但突然想到那個女人和原野慎司的關系,硬生生地止住了本來要脫口而出的話。
“我明白了。”
原野慎司沒有在意那差點說出的外號,他也不在乎別人對黑川怎么評價,只是略微思索了下便出聲問道:“那這件事誰來處理,按流程要班主任出面吧,回頭應該還要去教導處,沒有班主任簽字沒有效力,工藤組長知道這件事了嗎?”
既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打架,那估計就要上報到教導處了,弄不好誰受傷了警察介入也不是沒可能。
這種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古河內陽仿佛知道他會這么問,手指撓了撓臉龐后小聲說道:“組長說讓你處理就可以了,畢竟這事兒就是因為你,而且黑川桑和你也是...”
他這句話沒說完。
完全是因為旁邊還有學生的原因。
而原野慎司也聽懂了他的意思。
“知道了。”
原野慎司轉過頭望向自己這位堂妹,本來打算先開口問怎么回事,但看見她似乎嘴角有些疼,微微沉吟了下便開口問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身體非常不舒服嗎,有哪里被打的很嚴重?”
“我現在感覺很不錯啊,再來兩個也能繼續打。”
唇角略微掛彩的原野流奈抬了抬下頜語氣有些不屑。
“花木她們幾個身體瘦的要命,就這樣還敢主動提前動手,還以為人多就能有什么用,結果我一個就能解決她們三個,她的鼻子直接被我打出血了!”
“要是等我再叫幾個人...”
原野慎司適時的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要是報警被判定輕傷的話你就坐牢了。”
原野流奈本來還滔滔不絕的模樣忽然凝滯。
原野慎司沒在意她的表情變化,打開了旁邊熱水壺的加熱器,只是自顧自地分析道:“當然你現在未成年不會坐牢,應該只是會被開除出學校,順便再負責一下對方的醫療費,然后由叔叔和清水阿姨出面道歉,再賠償一筆不菲的精神損失費,否則你身上就要背著案底了。”
聽完這些話的原野流奈愣了愣,臉色逐漸開始變的漲紅起來,梗著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怎...怎么可能!明明是她們先動手的!而且我只是一個人,她們足足有三個,明顯是來群毆我的吧,憑什么要把我給開除,她們難道還真敢報警?”
“弱者比強者更具備憐憫性。”
原野慎司面色自然的解釋道:“這個概念可以轉換到身體上,誰受傷了那么誰就是弱者,如果我是對方的父母就會報警,順便請律師把你和學校都告了,總之警察判定的依據最終要看傷情報告。”
頓了下聲音,他又添了句:
“畢竟不管你們因為什么發生的沖突,只要誰受傷了明顯就嚴肅了,就算對方有錯你也逃脫不了責任的。”
島國在這方面做的明顯不如種花家。
對于弱者的定義也實在可笑。
有時候被欺負的反抗把欺負的人打倒,結果還要被欺負的人來負擔責任,理由就是反抗的過程把對方傷害到了。
的確有些可笑。
但事實的確跟這差不太多。
原野流奈面色陰晴不定了下,想想好像還真有這種可能,抿了抿嘴唇還死鴨子嘴硬的說道:“我...我也被打了...我現在頭很痛!”
“你跟警察解釋最好。”
“反正我沒錯!”
“我也沒說你有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