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調轉的槍口
或許是為匹配魔王的稱呼，魔王盛宴的時間被定在午夜十二點。
魔國聯邦與克雷曼一方的戰爭更早一些就拉開了序幕，以利姆魯的親信大將紅丸為首，干部們對克雷曼的領地發起了進攻。
而利姆魯和季星、拉米莉絲等人則等待著‘接引者’來接他們前往會場，順便和維魯德拉一起聊聊當今十大魔王的情況。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地來到約定之期，眾人捕捉到了空間歪斜的波動，一扇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故意搞的排場，所以這扇門的造型非常繁復獨特，就像通往地獄的通道，而從門中，走出了一位身穿女仆裝的綠發美女。
“小的過來接您，拉米莉絲大人。”她先是向拉米莉絲問候，目光便在其他人身上一轉，最終鎖定了希瓦娜和利姆魯兩人。
“您提到的就是這兩位嗎？不介意的話，請跟我們一起走。”
二人當然不介意，他們自己也不認識路啊。利姆魯能感覺到這位接引者和迪亞波羅一樣，是相當高階的惡魔，但見拉米莉絲已經歡快地飛進通道，也沒時間探究，連忙和季星點點頭，也跟進了通道。
季星和希瓦娜隨后步入。
穿梭過豪華的門，他們直達了會場。會場的裝飾倒較為樸素，只是擺放了一張格外巨大的圓桌。
圓桌周邊，是十二張等間隔排開的椅子，考慮得很是完善，就算加上目前‘行蹤不明’的卡里翁，再加上利姆魯和希瓦娜這兩個被拉米莉絲引薦的‘新魔王’，也夠坐了。
在他們之前，只有一名長相妖嬈嫵媚的紅發男人抵達會場，隨意地坐在對面，似乎在閉目養神。
從他的身上，只散發出相當于卡里翁覺醒前的魔素波動，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卻沒人敢小瞧，因為他正是原初七惡魔中的原初之紅奇伊·庫里姆索恩，最古老的一位魔王，世界的調停者，曾和米莉姆大戰七天七夜不分勝負的存在。
先一步進去會場的拉米莉絲已經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丟當著她兩條小短腿，快樂得像是個孩子般邀功：“奇伊，奇伊！我們魔王的隊伍壯大了哦！看看，利姆魯，希瓦娜，都是我引進的強大魔王，嗯，以后也會是聽從我安排的部下！”
奇伊睜眼，看到拉米莉絲一副揮舞小拳頭了不起的樣子，沒有做出評價，只是輕笑著轉移了目光。
‘哦？都已經覺醒了嗎？’
烈焰龍族就算了，史萊姆竟也能成為覺醒的魔王？他略微有些意外，心說看來這次會被‘淘汰’的是克雷曼，不，哪怕那只史萊姆沒有覺醒，從覺得自己控制了米莉姆開始，克雷曼就已經確定會掉隊了。
獨有技無法超越究極技能，就算是他也控制不了擁有究極技能的米莉姆，所以只當成一場鬧劇看。
而作為世界調停者，他的目標是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不讓世界毀滅，魔王盛宴正是他為對抗某些家伙組織的活動，排除了弱小的未覺醒魔王克雷曼，又能補充兩名覺醒魔王這種事確實讓他心情不錯。
“人類？”他的目光轉向季星。
“你好，我是季星。”季星笑著向他打了招呼：“因為對魔王盛宴有些好奇，以希瓦娜的隨從身份過來看看，希望大家不會介意。”
每個魔王參加魔王盛宴時都可以帶兩名隨從，只是就算是從人類勇者墮落成魔王的雷昂都沒有帶過純粹的人類過來。季星卻也沒有進行偽裝，說自己就是希瓦娜的仆人什么的，那是在把魔王們當傻子。
而雖然沒有先例，但卻也沒條款不允許人類參加魔王盛宴，奇伊并不在意這種事，只是道：“你說你叫季星么？我好像有聽說過這個名字，野外技能商人？”
“嗯，是我沒錯。”
哦，所以說這只覺醒了的烈焰龍…是他的下屬？奇伊心喃，有些訝異道：“我聽過你不少事，正想找你。等魔王盛宴后，你多留一會兒吧，我們單獨聊聊。”
“好。”季星答應。
被惡魔米薩莉引入座位的利姆魯有些擔心地看了季星一眼，她希望季星能來給她壯壯底氣，卻又擔心季星參加魔王盛宴會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因為人類身份被魔王們針對，之前也提過幾次這種事。
現在看來果然嗎？剛到就被最麻煩的家伙盯上了，魔王盛宴后單獨留下，怎么聽怎么像那個…
放學別走？
心里那奇妙的比喻讓她自己感覺有點好笑，于是緊張略消，專心觀察起又一個到來的魔王。
沒帶其他人，只是單人獨身，氣魄卻震撼全場，高大強壯到只是行走就具有滿滿的壓迫力。
巨人族魔王，達格里爾！
這個男人沒有像奇伊那樣收斂自身的魔素波動，那魔素量龐大到夸張的程度，利姆魯感覺自己如果是1，對方就至少有10。
不愧是能和維魯多拉交鋒多次的遠古魔王，第四位魔王，利姆魯心生壓力，卻并未過分畏懼，因為魔素的量并不完全代表著戰斗力。
在巨人王之后的，則是吸血鬼族的魔王瓦倫丁，這個魔王的實力也不弱，但利姆魯通過智慧之王解析后，卻發現瓦倫丁身后的一個擁有亮麗銀發的美少女女仆擁有著更勝一籌的威懾力。
嗯，解析鑒定也不一定萬無一失嘛，說不定魔王瓦倫丁隱藏了一些魔力波動，就像是奇伊、甚至季星一樣，智慧之王拉斐爾老師根本就讀不出他們隱藏之后的力量。
智慧之王：《…》
利姆魯這樣想著，發現智慧之王又一次欲言又止了些什么，很快被第五位抵達的魔王所吸引。
那是一個睡眼惺忪的家伙，身上只輕便地裝飾著兩柄劍，行尸走肉般拖著沉重的腳步，就算深紫色混合銀發、帥氣的高中生面孔也沒法為這份懶散而挽回氣質。
魔王‘沉睡支配者’，迪諾。
他對于新人似乎不感興趣，不像前兩位到來的魔王還多少觀察了利姆魯、希瓦娜幾人一眼，自顧自地走到拉米莉絲身邊打了招呼。
“早安，你還是一樣迷你。”
“哼哼。”如果是以往，拉米莉絲大概會被迪諾激怒，兩人像歡喜冤家一般打打鬧鬧一番，這也是每次魔王盛宴的余興節目了。
但今天拉米莉絲只是得意昂揚地哼了兩聲，便扇動翅膀高飛到與迪諾平視，道：“迪諾，今天你來惹我，可是踢到鐵板啦！豁噫！”
她揮舞出了小拳頭，一如既往地沒什么威懾力，迪諾很懶，所以懶得躲，但就在這時，那白皙的小拳頭卻在迪諾視線里極速放大，化成成年人的拳，猛地砸中他鼻子！
咚的一聲，迪諾應聲倒地。
其余魔王，包括隨從在內都驚愕地看了過去，氣氛有些躁動。
躺在地上捂著鼻子的迪諾更是震驚地望著前方叉腰得意大笑的拉米莉絲，雖然某些部位仍然和之前一樣‘平平無奇’，但現在的拉米莉絲卻從30厘米變成了成年人身形！
“你、你還原了？不對，算算時間，這次變小才剛幾十年吧！”
“哈哈哈，那是過去式了哦。”拉米莉絲臉上似乎因激動而掛著不正常的紅暈，揮舞大拳頭道：“我掌握了新的技能，以后可以隨時變回全盛時期哦！魔王們，偉大的精靈女王回來了，大家就從今天這場魔王盛宴開始，臣服膜拜我吧！”
‘不，這個狀態怎么看都不像健康地還原了吧，血液流速加快，情緒格外激動，而且實力…也遠遠沒恢復到拉米莉絲的鼎盛時期。’
有眼光的魔王都看出了異樣，奇伊更是把目光投向了季星。他們是一起來的，這個人類的究極技能不止能賦予人類技能，而是能賦予所有生命個體技能嗎？拉米莉絲的是近似于情緒激動增大的技能吧？
有趣…希望沒有副作用吧。
他的眸光微轉。對于因阻止他和米莉姆戰斗而變成這樣的拉米莉絲，他心中有愧，一直很‘寵’她，可不希望拉米莉絲沾染上麻煩。
而另一邊，拉米莉絲覺得自己的表現震懾住了所有人，嘰嘰喳喳得像個百靈鳥一樣，洋洋得意。
不枉我提前積攢好了‘怒氣’，從今天開始，就沒有人敢小覷、反抗拉米莉絲大人了！那么…首先就從收服迪諾做我的手下開始！
卻見這時，迪諾一臉苦惱地坐了起來，向拉米莉絲伸出手掌。
還敢反抗？！
拉米莉絲不屑輕哼，想把這手一掌拍開，卻發現那只手掌在眼前極速放大，不，是我在變小？！
“不對…等等！”
變小的拉米莉絲被迪諾一巴掌捏住，拼命撲騰卻也無法脫困，氣惱道：“可、可惡…季星，你的技能持續時間也太短啦！”
喂，拉米莉絲，你不要把焦點打到我們這里啊！利姆魯一急，站在希瓦娜身后的季星卻無所謂地笑了笑：“技能是有極限的，我特地做了改良，只要你持續戰斗就能一直積攢怒氣，維持變大狀態，但犧牲的就是停戰時你的恢復速度，你要變回來嗎？維持久一些？”
“哦對，我忘記了。”
拉米莉絲懊喪地揮舞小拳頭：“可惡，有些得意忘形了嗎？看來下一次要連續暴揍迪諾才行！”
迪諾木著一張臉把拉米莉絲放回座位，聳了聳鼻子。承受無妄之災似乎讓他更沒干勁了，拖著沉重的腳步往自己座位上走。
達格里爾和瓦倫丁的目光則匯聚到季星身上，瓦倫丁身后那不太簡單的女仆低聲說道：“瓦倫丁大人，我向您匯報過‘技能商人’。”
魔王瓦倫丁面露恍悟，低沉開口道：“之前我便奇怪，新人帶來的隨從為什么是一個人類，你就是那個‘野外技能商人’？”
“對。”季星笑道：“各位魔王和魔王的親信部下們想買技能隨時找我，種類多樣，物美價廉，量大從優。目前魔王等級的買家負荷上限，但賣十個八個a級b級技能我還是能承擔得起的，先到先得哦。”
多少年沒聽過人類的推銷了？魔王們內心自語，不過這個人類倒似乎有些心機，在同時揭露了自己技能的短板？不，賦予技能這種東西有極限倒也理所應當。
‘喂，拉斐爾老師，這就是那個什么…社交恐怖分子吧？！’利姆魯則忍不住在心里問智慧之王。
智慧之王：《告知。對于自身實力的自信能帶來更多的底氣。》
‘唔…哈哈，什么嘛，雖然季星一定很強，說不定還強過現在的我，但面對著這么多強大的魔王，誰也不能說有十足的底氣吧？你就別為他解釋了，他就是那種人！’
些微詭異的氣氛隨著一道溫柔的聲音插入而被打斷：“哦呀，這次的盛宴似乎格外熱鬧呢。”
同一時間，一股芬芳的體香讓利姆魯有些沉醉，她轉頭一看，心里大叫起來：‘這就是天空的女王芙蕾？這身材和樣貌…不好，紫苑的情緒有些不對，是敏銳地發現我要被色誘了嗎？咦，等等…’
“芙蕾，你覺醒了？”瓦倫丁有些意外地問道：“我可沒聽說最近有人類被大規模殺死…除了被復活的邪龍干掉的法爾姆斯軍隊。”
“和那無關，僥幸而已。”芙蕾從容地回到座位，道：“說起來你們幾位老牌的魔王還真是能隱藏，以前我只以為是我的天賦不夠、底蘊不足，竟然還有覺醒這檔事？”
這只換來了兩聲低哼，非親非故也非我們的盟友，我們為什么要提醒你？而芙蕾到來且成為覺醒魔王的事也挪開了季星身上的關注。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卡里翁并沒像原作中那樣用簡陋的偽裝跟隨芙蕾過來，剛覺醒的他還不能很好地控制妖氣，雖然克雷曼表現得夠蠢，但也不能把他完全當傻子。
緊隨而來的是一個美麗的金發男人。說是美麗一點都不夸張，雖然是男性，他的姿容卻似能壓下在場所有女性，就連‘魔物公主’利姆魯大概也得長大后才能和他相比。
白金劍王，雷昂，以前的人類勇者，現在的最年輕魔王。
他環視一圈，徑直地走到利姆魯身邊，二人因為召喚者井澤靜江而有些嫌隙和恩怨，但雷昂似乎沒有這種想法，淡定地回應了利姆魯的不滿，甚至還發出了邀請，請他感興趣的利姆魯去做客。
隨即他看向季星，道：“你獲得了‘勇者之卵’嗎？”
勇者之卵，相當于魔王種，只要獲得了這種東西，就相當于有了成為勇者的資格，只要再契約光屬性或暗屬性的精靈就能成為勇者。
季星搖頭：“沒有。”
“沒有最好。”他來得晚，沒有聽到前面的對話，卻好像更知道季星的身份，道：“勇者和魔王的命運總是糾纏不休，如果沒有一定要背負的命運，不要成為勇者。”
“哦！小雷昂現在也有前輩的樣子了呢！”拉米莉絲頓時振聲：“不過季星有拉米莉絲大人照顧，不需要你來做提醒哦！”
雷昂沒理她，回到了座位。
至此除了下落不明的卡里翁之外，只剩克雷曼和米莉姆沒來。
而這登場的時間和座位似乎也有些講究，新人除外，從老資格的魔王開始，以金為首，左右依次登場，但也有雷昂這樣‘下克上’的新魔王，比克雷曼更早登場。
接下來終于輪到‘主角’，克雷曼和米莉姆的登場！
克雷曼帶著志得意滿、有些神經質的笑容走在前面，米莉姆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雙眼無神，仿佛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偶。
看到這一幕，利姆魯頓時焦心地咬住了牙，下一刻發生的事更是讓她差一點按耐不住。
只見克雷曼忽然停步，一巴掌抽在米莉姆臉上，嘴里罵道：“走快點！低能兒！真是的，動作慢死了，快點到座位上坐好！”
他趾高氣昂，而被他打得一個踉蹌的米莉姆卻不發一言，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對此眾魔王反應不一，奇伊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哪怕是玩弄人心的惡魔，他也真的無法理解那些腦回路不正常的家伙的想法。
嗯，這不止是說米莉姆。
利姆魯則強壓怒火，在心中暗道一定要殺掉克雷曼，無論如何！
至此，這登場儀式花費了一個小時，所有人終于全部到齊。
12張椅子中有11人落座，只有奇伊正對面無人就座。
跟隨奇伊的一個名叫萊茵的女仆用冷淡的語氣介紹了所有人，包括會議的主題之一——妄稱魔王的利姆魯，以及新晉魔王希瓦娜。
其后克雷曼作為盛宴發起人，站起了身：“那么，今日承蒙大家應邀與會，感激不盡。那我們開始吧，來舉辦我們的盛宴！我在此宣布，魔王盛宴正式揭幕！”
開始了！利姆魯神色一正。
她知道接下來克雷曼就會針對魔國聯邦發起一系列議題，煽動各魔王聯合針對，最終用被他詭計操控的米莉姆定決勝負。
她也相對應地準備了一項項‘證據’，讓克雷曼無話可說。
果然，克雷曼起身之后就沒打算坐下，像是接管了魔王盛宴，面帶滿足笑容發表他的演說：“接下來就進行我們的議題吧，大家。
諸位應該都了解過我提出的議題內容——魔王卡里翁背叛我們，違反了我們當初訂立的盟約，入侵了鳩拉大森林，并教唆了區區一只史萊姆自稱魔王，侮辱了魔王的稱謂！現在應拉米莉絲的提議，這只史萊姆就在現場！”
來了！利姆魯凝神，身后的紫苑則露出幾分怒意。
卻聽克雷曼道：“想要處置它隨時都可以，但在之前，我們要先把更不該存在的家伙清除！”
“…咦？”
利姆魯差點被晃一跟頭。這就像有惡徒手持手槍，瞄準了她，扣動扳機，卻在最后那0.1秒鐘，突然間調轉了槍口。
更不該存在？誰啊？
“那就是這只應邀參加的烈焰龍王，希瓦娜！以及她的主人，人類，季星！”克雷曼擲地有聲。
利姆魯愕然，沖季星去的？！
魔王們都有悠久的壽命，聞言反應不大，只有兩人眉頭略皺，芙蕾表情古怪，米莉姆嘴角輕抽。
‘喂，克雷曼，按計劃來啊！’
她在心里瘋狂‘祈求’，克雷曼卻理所當然地聽不見，目光死死地盯著季星道：“別偽裝了，呵，‘野外技能商人’，烈焰龍希瓦娜只是你命名的魔物吧？！憑借種族優勢，她的確可能有魔王級的力量，但你也太膽大包天了，竟然敢光明正大讓她混入我們魔王的隊列中？！”
他越說越激昂、越憤怒：“我們是魔王，諸位！她算什么？人類的下屬、甚至坐騎！如果讓她混入了我們的隊列，那又算什么？！”
他一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忍，我是不能忍的樣子，努力煽動魔王們的怒火：“更何況，這個人類居心叵測，隱藏著恐怖的妄想！
諸位，請先原諒我，雖然魔王盛宴的規矩是只能帶兩名隨從，但這次我多帶了兩個人，兩個人類。
不過他們并不算我的隨從，只是證人、罪證！請容我將他們請上來，證明這個人類的卑劣妄想！”
也不等其他魔王表態，覺得掌控了局勢的克雷曼就拍了拍手掌，于是盛宴大廳門口，身穿標準冒險者服飾的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他們表情怯懦，神情躲閃，似乎被魔王們的氣場壓制，步伐走得很慢，目光偶然與季星交錯時，更是愧疚難當地側到了另一邊。
利姆魯心生不妙預感，回頭看向季星，季星給她一個笑容，于是利姆魯莫名地轉回了頭。
“很明顯，這是兩位人類冒險者。”克雷曼走過去道：“多余的不需要介紹，大家只需要知道他們是曾經被季星‘賣’過技能的人就好。那么，說說吧，季星，技能商人賣給你們技能的真正代價是什么？”
兩名冒險者囁嚅了一下，男性才沙啞道：“表面上的代價，只需要一年后向某些‘福利機構’捐款，孤兒院、養老院都可以，但在實際上、實際上…”
女性冒險者接過話語：“實際上那只是表面的偽裝！他需要我們成長，在適當的時候，所有得到技能的人都聽他的號令，滅絕所有魔王，讓人類掌控這個世界！”
“…嗯。”男性冒險者也似下定決心說：“我們自不量力，覺得能跟他一起成為傳說的英雄，直到見識了克雷曼魔王大人的力量，才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幡然悔悟！”
“聽到了嗎？大家。”克雷曼得意一笑：“你呢，技能商人，沒什么可以辯解的了吧？你也沒有辯解的機會！我提議，就地處決掉這個人類和他的坐騎希瓦娜！”
哎？拉米莉絲驚愕地眨眨眼，不明白怎么突然變成了這個情況？季星賣技能是為殺掉所有魔王？算上我嗎？不對勁呀…
米莉姆的小臉已經拉得老長，芙蕾眼觀鼻鼻觀心忍住笑意，其他魔王頗覺氣氛詭異，沒有動彈。
利姆魯則心中驚急：‘喂喂，怎么看這兩個人也都受到威脅了吧？但這意味著克雷曼早有準備，不是要沖我來嗎？怎么會針對季星？
等等！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計謀，包括去宣戰威脅我在內，就是為了把季星引過來？糟了，我中計了，連累了季星！’
智慧之王：《…》
不行！不能按克雷曼的節奏！就在利姆魯準備起身駁斥時，忽然聽到季星開口：“嗯，那個…克雷曼魔王，我的事能先放放嗎？咱們還是先進行預設的議題，討論利姆魯妄自稱王的事情行不？”
利姆魯：“…？？？”
不是，我在這兒擔心你，你直接把事往我身上推？算了…
“很遺憾，不行！”
克雷曼冷哼打斷，環視一圈，似乎對魔王們的反應不夠滿意，看來這些家伙還不明白誰有話語權。
“米莉姆！”他低喝命令：“去把這個人類和他的坐騎干掉！”
“等等…”
拍桌起身的米莉姆又將利姆魯的話打斷，就在利姆魯大驚時，卻聽米莉姆抱怨道：“真是的，克雷曼！你為什么不按計劃來啊？！”
全場靜默了兩秒。
克雷曼：“…啊？”
“煩死了，好不容易表演得天衣無縫。明明想跟利姆魯玩會兒的，你拉上季星還怎么玩？”
“其實也沒事。”季星笑道：“咱倆玩著，讓他們打唄。”
米莉姆一怔，懊喪道：“對哈，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咳…大家，你們能失憶10秒鐘嗎？”
她緩緩坐下，神色又變得木然無神，旋即拍桌站起，就像舊事重演，兇狠地盯向季星和希瓦娜，一副我要殺了你們的模樣。
魔王們：“…”
克雷曼：“…？”
利姆魯：“等、等等？”
她有點不明白，又有點明白。
“你們…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