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推銷’
“這里是…”
略微狼狽地從空間監牢中爬起來，魔人拉贊立刻警惕周邊，入眼四面皆是湛藍的天空，拉贊卻能感覺到有無形的墻壁將之阻隔，且略微毛糙模糊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召喚者口中提到過的‘單面透明玻璃’。
而能聯想到這個，自然也意味著他看到了田口省吾三人。
三人的臉色都有些憔悴，見到他幾秒，橘恭彌才勉強打了一句招呼：“拉贊先生，你也來了。”
“竟然是空間禁錮類的獨有技能嗎？”拉贊正了正衣襟，表情有些凝重道：“怪不得老夫這幾天聯系不到你們，以為你們出了事。也怪不得皇家騎士團在進攻魔物聯邦的時候損失慘重，原來是一年前召喚過來的叛逃者在幫他們！
你能聽到吧，召喚者。偷襲老夫、把老夫抓進來是你犯的最大的錯誤，你以為這種地方能囚禁得住老夫嗎？念你才能出眾…嗯？”
話音未落，他眼前便是一黑，只覺自身所處位置又被分割出了更加狹窄的空間，幾乎貼身，且讓他再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人被關進密閉漆黑之處，自然會滋生出本能的恐懼，但拉贊調節迅速，冷聲道：“執迷不悟！”
強大的魔力波動翻涌，拉贊的手掌貼至壁壘上面，雙掌之間雷光涌動，大吼道：“雷射炮！”
嗡——電漿擴散！
作為a級中的精英，活過幾百年的拉贊擁有著超凡的魔法能力，這種魔法正是他常用的之一，能夠在一瞬間將特級金屬融穿！
但僅僅兩秒后，他臉上的冷笑就被僵硬取代，那承受他攻擊的‘墻壁’竟然沒有一絲破損？！
“…哼，獨有技就是這種逾越常理的東西，看來老夫不能手下留情了。”幾秒后，他冷哼一聲，更加大量的魔力流動起來。
接下來他將要發動的是元素系奧義的‘核擊魔法’，是威力最強的對單體魔法！在這種被束縛于密室的情況下發動，或許會對自身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但只要打破這獨有技能塑造的空間牢籠，無論是省吾，還是那個怪異的能無視咒文的召喚者，都是合格的新身體！
“熱線炮！”
帶著致命熱度的射線從他的雙掌中發射，一瞬間貫擊至前方的壁壘上，些微細碎的裂紋和隱約的光亮從中透出，回蕩的沖擊讓拉贊嘔出一口鮮血，卻面色猙獰期待。
哼，不可能擋得住的，就算是高階的惡魔和精靈，正面吃下這一擊都不會好受，何況只是牢籠這樣的技能死物，給我碎吧！
于是，熱線炮碎了。
回蕩的熱量將拉贊裸露在外的皮膚灼出多處燒傷，他慘叫著跪下去，卻因為空間不夠卡在中間。
他的雙目正好直視到那出現光亮的裂縫位置，于是眼睜睜看著光明消散歸無，回歸原樣。
漆黑的世界再次將他籠罩，他痛苦中，浮出了難以言說的恐懼。
“這不…可能…”
拉贊通曉世界的真理，孜孜不倦地探尋魔法的真諦，能客觀地審視自身的實力，但或許也就是因為懂得太多，他才下意識不愿相信。
在季星毫無征兆地出現、將他囚禁到密閉的空間中后，他就有了自己可能不是其對手的判斷。
可是…自己就連這一個技能都無可奈何？明明只是一年前召喚過來的召喚者而已！
“夠了？”
季星的聲音中，束縛他的密閉空間消失，拉贊狼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省吾三人也再出現在面前。
顧不得整理自身的姿態，他咬牙道：“你想怎么樣？”
這話很沒有中氣，但他已顧不得自身的顏面了，而省吾三人倒出乎預料地沒有嘲笑他，只是覺得有些解氣，又有些無力——原來我們一直恨不得殺之后卻無能為力的拉贊面對那家伙也這么無力？
“我抓你，一是為了你控制他們三人的咒文。”季星的聲音再傳進來：“二是讓你當個解說。把他們召喚過來，卻又故意把他們培養成了傲慢自大的性格，你該為此負責，讓他們見見世界的真實。”
世界的真實？
拉贊環顧周邊，湛藍的天空和略微起伏的視角讓他察覺到束縛自身的空間正被季星帶著高速飛行。
“什么真實？這是在去哪兒？”
“獸王國。”
“…什么？！”拉贊驀然激動起來：“去獸王國尤LS尼亞？！你去做什么？那是魔王的領地，十大魔王之一的獅子王卡里翁主宰的王國，人類的禁地之一！”
“對，就是這么解說。”季星笑了笑道：“前幾天破壞的暴君米莉姆·納瓦對獸王國宣戰了，我受利姆魯所托，去調停這場戰爭。”
拉贊沉默了半晌，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你殺了老夫吧，老夫覺得你比省吾他們要傲慢自大一萬倍。調停魔王的戰爭？其中一位還是龍皇女？！那是最古老的三位魔王之一，創世神星王龍維魯多納瓦大人的獨女，無可匹敵的象征！
曾經有一個國家得罪了那位龍皇女，在一日之間就消失了，她和那只原初惡魔的戰場在恢復了幾千年后還是一片不毛之地！
不，別說她了，只是卡里翁都不簡單，其手下的三獸士身為魔人的老夫就要嚴陣以待，魔王本人更有輕易毀滅國家的力量…”
“嗯，解說得不錯。”季星夸贊一句道：“聽到了吧，你們三個，拉贊懂得可不少，現在你們有機會問他問題了，隨便問。”
“…”拉贊沉默。
省吾三人彼此相視。
現在我們和拉贊這老混蛋是同樣的處境…不，有同為召喚者的關系，我們或許還要好一點？那還怕個屁，這幾天他們疑惑太多了！
“喂，拉贊，圣人到底是什么？”省吾語氣不客氣地道。
拉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卻未在省吾眼中看到避讓，知道自身積蓄的威嚴已經消散殆盡，他也不準備再擺出過往那和藹的樣子。
“哼，圣人？你們說的是神圣法皇國的十大圣人？還是圣人日向？”他冷哼一聲道：“如果是前者的話，不過是一種稱謂，除了日向外的‘三武仙’仙人，也不過是和老夫不相伯仲的水準。
但如果是圣人日向…你們似乎一直在自比于她？那真是讓老夫發笑，自不量力到了極點！”
“…切，那種事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了。”希星撇嘴道。
拉贊一怔，豁然轉頭。
“等等！難道說…你這家伙已經成為了圣人？！”
未得回應，他卻在省吾三人神情中得到了答案，呢喃道：“怎么會有這樣的怪物，怪不得…如果是圣人的話，說不定真的有對抗魔王的力量，但那也只是獅子王卡里翁！聽老夫一句勸，龍皇女米莉姆絕對是你無法觸及的存在！”
他仍未得到回應，希瓦娜一直在高速向獸王國飛去。
在此同時，獸王國已經做好了米莉姆來襲的應急準備。
三獸士之一的阿爾薇斯已經帶著數萬避難民眾向魔國聯邦的方向進發、避難，國內只留下了魔王卡里翁和另外兩位三獸士帶領的獸王戰士團，共計二十名頂尖戰斗力。
卡里翁也早做下了指示。
如果米莉姆是一個人來的，其他人便盡快撤離，留他一人迎戰。如果米莉姆帶其部下前來，那么就拉開架勢打一場戰爭。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在米莉姆到來之前，又來了別人。
三獸士之一，白發、貓瞳的美人白虎爪蘇菲亞站在城堡窗口，凝重地望著天空：“那就是龍皇女米莉姆嗎？和一周前宣戰的時候不一樣，回歸龍身了嗎？”
“不。”卡里翁從座位上起身，訝異地望向遠方：“那可不是米莉姆，雖然力量也不容小覷。一頭罕見的烈焰龍？嗯？背上有人？！”
“騎乘巨龍的人類…等等，不會是傳言中的那個吧…”
有獸王戰士團的戰士驚訝道，“喂！朝著我們過來了！”
呼——
巨龍降落帶來的強勁風壓迫得所有人都穩不住身形地后退，只有卡里翁凝重地站在原地，看清了巨龍在降落時化成鮮紅長發的龍女。
“得到了名字的龍女…”
他的目光轉移，看向與龍女并肩出現在城堡中季星：“人類？”
“喂！你們是什么人？！”這時穩住身形的蘇菲亞不爽喊道：“魔王米莉姆的手下嗎？貿然闖入卡里翁大人的城堡，也太無禮了！”
希瓦娜轉頭看了她一眼，金色瞳孔中傳出上位等階的威壓，讓蘇菲亞面色一緊，隨即不爽咬牙。
“蘇菲亞！”卡里翁的阻攔讓她收回了接下來想說的話。
季星也輕拍了下希瓦娜的肩，微笑道：“打擾了，獅子王。我是季星，利姆魯的朋友，受她請托來調停你和魔王米莉姆的戰爭。”
利姆魯如果在這里，一定會大叫著自己沒說過那種話。
可惜她不在。
于是城堡中各獸王國的戰士們一怔，戒備稍減，卡里翁更是意外道：“利姆魯？她還有你這樣力量不弱的人類朋友？”
“我是召喚者，和她來自同一個世界。”季星笑道：“如果不是現在魔國聯邦遇到了麻煩，遭到了人類王國的攻擊，她就親自來了。”
“原來如此…”卡里翁恍然點頭，卻又搖頭笑道：“這樣啊，利姆魯真是一個合格的盟友，自身處于麻煩中，還來擔心本大爺的事。
但很遺憾，本大爺不打算拒絕米莉姆的約戰，這是同為十大魔王的尊嚴之戰！米莉姆確實很強，但本大爺也不是弱者，勝負只有打過才知道，在這里就先謝過你跑這一趟了，回去也向利姆魯帶聲謝！”
“猜就是這樣。”
季星道：“那么我就只能來點粗暴的了，別怪我，事后利姆魯會來向獅子王賠罪的。”
“…嗯？！”
卡里翁面色一橫，獸王戰士團的戰士們亦再次露出戒備。
便見無形的氣韻在季星的身上升起，那藍底的衣袍邊角飄飛，超凡脫俗般的煙塵在他身邊逸散，那股神圣的氣息甚至讓人不敢觸犯！
獨有技能，飛升者！
這是來自一人之下世界的獨有技能，在這一刻，季星成為了不同于這個世界‘仙人’的仙人。
他全方位的屬性都得到了加成提升，技能也都提升了一小等級。
之后便是——塑界師！
不同于那關押拉贊和省吾三人的牢籠，在飛升者加持下，這次的放逐界域范圍更大，籠罩卡里翁的城堡，堅固程度更在那十倍以上！
“面對米莉姆，我大概沒有多余的精力來修復這座牢籠。”季星氣息歸降，并將關押省吾四人的牢籠也扔到這個新界域的夾縫中。
“希瓦娜，你留在這里陪他們玩玩，別讓他們專攻牢籠一點。”
“是，季星大人，請您小心。”
“你也小心點，卡里翁畢竟是魔王。”季星把自己的佩劍也扔給希瓦娜，轉身向窗口走去。
這一系列的操作幾乎看呆了獸王國眾人，白虎爪蘇菲亞回神惱怒地沖向季星：“喂！你這家伙從剛剛開始就在說什么做什么？！”
季星從窗口處閃出時，她的獸爪正好抓握過去，但明明窗戶大開著，觸碰之時卻讓她似撞到了無形的墻壁，悶哼一聲向后退去。
“…怎么回事？”
她摸索了兩下，哼道：“結界類的能力嗎？這種東西…”
轟！！積蓄力量的她一拳轟擊上去，沖擊波回蕩中震碎了她腳下地面，但這能碎山石的一擊卻沒有在屏障上帶起半分波紋，隨之而來的只有她拳頭的劇痛之感！
“…什么？！”
“住手吧，蘇菲亞。”獅子王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是相當高級的結界，不，是涉及空間的能力，本大爺恐怕也要花些時間打碎。”
他看向留下的希瓦娜：“很了不得的人類，但如果本大爺沒理解錯，他是要你來阻止我，把本大爺困在這里，錯過與米莉姆的戰爭？
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哪怕他是利姆魯的朋友，本大爺也是真的會…生氣的！”
嗡——
他身上的妖氣轉換成精深的斗氣，強大的氣勢擴張出去，氣魄化作強大的士氣加持在獸王國眾人身上，讓他們堅信獅子王戰無不勝！
希瓦娜卻是半步未退。
仍處于人形狀態的她龍角蜿蜒出更長更粗的狀態，臉頰處生長出幾片龍鱗，倒豎紅水晶般的物質出現在她的身上，熊熊烈焰燃起。
完全不輸給卡里翁的氣魄！
“嗯？難道說…”
卡里翁心閃驚疑，而更深夾層中的拉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龍王？！這只烈焰龍已經晉升到了龍王等級？！這怎么可能，龍王怎么可能屈從人類，那是和魔王一般的災厄級生命啊！”
他的解說十分到位，省吾三人大約明白了希瓦娜的強大，而具體有多強，也在希瓦娜與卡里翁第一次碰撞時的恐怖沖擊中領會！
竟然…竟然連區區一個坐騎仆從…就強大到這種程度？！
那季星本人到底有多強？
他現在…又要做什么？
站在卡里翁的城堡頂端，季星感知了兩秒希瓦娜和卡里翁之間的戰斗，確定沒問題，就不再關注。
他正在籌備一場‘推銷’。
是的，他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是賣魔王米莉姆一個技能，至于試試實力、給自己找點壓力來晉升技能，都是次要順手的事。
究極技能英雄之王，會從被賦予技能的那些人身上為季星回饋力量和經驗，提升他的魔素、力量。
自然，使用他技能的人越強、使用技能越頻繁，帶給季星的回饋也就越多，如今全世界共有103位幸運兒，那些反饋一直如涓涓細流流入季星體內，為他帶來提升。
但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會有一位魔王使用他技能來得回報多，更不要說是米莉姆這位魔王了！
而此前只找普通冒險者，控制著頻率和數量，一是怕在實力達到一定水準前被麻煩的家伙盯上，二是授予技能這東西也并非無限制。
數量方面、授予對象強度方面有一定綜合的制約，大約是授予對象魔素總和不能超過季星百倍。
人類的魔素量相比魔物本就吃虧，成為圣人前季星的上限也就是賣幾個卡里翁這樣的未覺醒魔王技能，但現在，米莉姆也可挑戰！
并且米莉姆是最好的選擇，一魔更比十魔強。
身為最古老三大魔王之一的她擁有著世界最強之一的力量，偏偏偶爾會像是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愛玩、調皮，就像這次一樣，她偽裝成被魔王克雷曼控制，來與卡里翁戰斗，實際上完全是在滿足她自己那愛玩耍的性格和戰斗欲。
季星為她選的技能，想來她得到后一定會非常喜歡并經常使用。
那就是——天生幻魅！
嗡——
奇異的波動蕩漾，下一刻，站在城堡頂端的季星改變了樣子。
隨性的服裝凸顯野性十足的面貌，短短的金發倒豎，銳利的目光顯得英氣逼人。
沒錯，正是卡里翁。
這是英雄聯盟世界里萬花通靈妮蔻的被動技能，能隨意地變化成其他人的樣子，原本的缺點是在受到傷害和釋放攻擊技能時會回歸原貌，但在季星的改造提升下，有了更上一層的維續能力。
適應了一下新的身高，活動了一下肢體，季星面帶笑意，望向聳立在城堡后方的靈峰。
在那邊，如同超音速戰機飛過天空擊破空間的聲音正在迫近！
“開什么玩笑…”
城堡中，白虎爪蘇菲亞和黑豹牙法比歐躲在角落，難以置信地望著一片狼藉的城堡大廳中心。
兩道勢均力敵的身影正高速相撞，拳腳碰撞帶來的狂風告訴他們自己難接下來如此連續的三五擊。
強大的魔王卡里翁大人也就算了，那個龍女是哪來的怪物？籍籍無名的家伙竟能和魔王勢均力敵？
“卡里翁大人沒拿出真水平。”蘇菲亞咬牙道：“他還沒有進行百獸化，起碼隱藏了一半力量！”
“那只龍女也沒化成原形。”法比歐前段時間經受了挫折，變得坦誠了許多，也并不自我安慰：“何況我實在不覺得，她跟著那個技能商人會沒得到過幾種強大技能。”
“…可惡！”
和魔王米莉姆的大戰還沒有開始，就先在這里受挫了？！這實在讓好戰的獸人們感到羞恥和憤怒。
就在這時，那如同超音速戰機的聲音也超越了希瓦娜和卡里翁交手的聲音，傳到了他們耳朵里。
“那是…”
“魔王米莉姆到了？！”
卡里翁與希瓦娜也分開了，卡里翁望向‘觸不可及’的窗外，面色沉了沉：“你果然已經進化成了龍王，擁有與魔王相當的力量。但米莉姆已經到了，本大爺也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再阻攔我，本大爺真的會以殺了你為目標發起戰斗！”
“你做不到。”希瓦娜平靜地指出這點，同時側身道：“而且現在放你出去，也已經晚了。在這里觀戰一會兒吧，你會明白的。”
“嗯？”卡里翁一怔，走近窗口向天空望去，于是瞳孔劇震。
“怎么…怎么會有另外一個卡里翁大人？！”蘇菲亞驚訝的聲音響起：“孿生兄弟？！”
“你這白癡老虎。”卡里翁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變身的技能？該死，這家伙難道要替我和米莉姆戰斗？這就是他說的調停？！”
也確實晚了，因為天空中懸浮的‘卡里翁’和米莉姆，已經相遇。
粉色的雙馬尾飄搖、頂端支起可愛的呆毛，穿著一對不同的條紋過膝襪，衣服卻暴露得只剩下三點式，披風也沒遮住太多肌膚，然而那11、2歲幼女的外表又實在沒有誘人的地方…這就是最古老的三名魔王之一，破壞的暴君米莉姆！
這段時間米莉姆玩得挺開心。
知道魔王克雷曼在秘密針對自己的朋友利姆魯，還讓自己另一個朋友芙蕾設計控制自己，米莉姆便將計就計，偽裝成被控制的樣子。
果然超有趣噠！就像是眼前這樣，十大魔王簽訂過互不侵犯的條約，因為有奇伊那家伙在，就算是米莉姆也不能隨便打破規則，但現在卻不同了——她現在被克雷曼控制了，襲擊卡里翁是出自克雷曼的命令，和她本人就完全無關啦！
這樣想著，她藍色的大眼睛扮作被操控的無神樣子，目光掃過眼前的卡里翁，看向遠方城堡的時候才閃過一絲隱約的神采。
咦？那個地方…
好像空間遭到了扭曲，竟然連我都沒辦法輕易看穿？是卡里翁做了什么，還是克雷曼在讓人監視？
嘻嘻，有趣。
正當她準備用自己那能夠看穿一切的龍眼探測空間深處時，前方的‘卡里翁’卻已經開口了。
“米莉姆。雖然不知道你發得哪門子瘋跑來向本大爺宣戰，但這正好向大家證明本大爺是最強的！本大爺不討厭你，但這一次可不會手下留情，你做好準備吧！”
‘哇哈哈哈——卡里翁已經迫不及待了嗎？’米莉姆收回視線，無神的龍眼直視‘卡里翁’，內心又忽然輕咦了下，‘仔細看的話，這個卡里翁身上怎么也像有層迷霧呢？’
不愧是米莉姆，明明沒發動技能，只憑本能和被動就隱約察覺了塑界師和‘天生幻魅’。
但我可是來推銷技能的，讓你輕易看穿，這技能價值就打折了！
于是獨有技飛升者加固，且下一個瞬間，季星貼近了米莉姆，碩大的獅子拳頭砸向米莉姆面門！
米莉姆頓時收正情緒，卻沒有進行格擋，因為她的體表早就布置了多重結界，能夠反彈物理攻擊。
果然，季星的蓄勢一拳只打破了數重結界的防御，米莉姆的身形連晃動都無，只在周邊蕩起了幾圈氣浪漣漪，排向云端。
‘哇哈哈哈，這樣可不行哦。’
米莉姆隱藏笑意，抬腿便是一記重踢，被季星橫架的左臂擋住。
“哼，多重結界嗎？”粗嚷的哼聲從季星口中發出，他的眼底也流露出一分笑意：“區區死物，我倒要看看它能夠擋住我幾擊！”
“獸王拳奧義——頂心！”
對于中二少年來說，高聲喊出招式的名字可能有些羞恥，但對于魔王米莉姆來說卻剛剛好。
‘喔——’她心里歡呼起來，差點沒控制住眼神，卡里翁原來還藏著名字這么酷的招式嗎？是什么？
于是下一刻，她以身體會。
以左肘擋住她腿的季星略微矮身，左手以柔力還送她腿，同時借力！那身體的速度與機能一瞬間提升到了頂點，全身的斗氣與爆發力凝聚到右肘，以數倍音速的恐怖速度向斜上方向頂起！
咚——
如果是身高相仿的對手，這一擊應該打在下巴，并能夠瞬間將其震得粉碎！但面對米莉姆，這一肘卻是結實地頂在她額頭中心！
剎那間澎湃的力量爆發，米莉姆被動自御的多重結界在這一擊下破碎了十幾層，透射的沖擊力甚至讓她的腦袋向后方微微仰起！
‘咦咦咦？！’她心中驚叫。
又聽到那沉悶的聲音。
“獸王拳奧義——雙肘斬！”
嘭嘭！
連續的兩肘如刀斬擊，分別切送于米莉姆的下巴與額頭，多重結界再次破碎十數層，米莉姆的重心也遭完全破壞，失去了防御能力！
于是季星向上竄起。
“獸王拳奧義——飛身！”
一手按住米莉姆的小臉，另一肘從上向下砸擊她的額頭。
灌注全部的力量與穿透力，徹底將米莉姆的多重防御粉碎！只見那幼女的身影貫做流星，轟隆隆墜入了獸王國的城鎮，恐怖的沖擊力讓地面若火山噴發，動搖崩毀！
結界城堡中，獸王國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蘇菲亞碎碎念道：“卡里翁大人，您…什么時候偷練的獸王拳？好帥！”
卡里翁黑著臉，我會個屁！
不過剛剛的那幾招…真是連貫有力得離譜，把米莉姆換成本大爺，恐怕直接就要受到重傷了！
這個人類…
外面，躺在深坑中心，米莉姆揉了揉微微酸痛的額頭，眨眨眼。
‘哇哈哈哈…好好玩噠！’
于是她沖天而起，忘記了在‘卡里翁’身上看到的不協調感。
季星的偽裝展示‘推銷’，也便能多持續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