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被舍棄的平行世界?
“怎么樣了？我聽到市區那邊像打雷一樣吵鬧，我們為什么要轉移到這里？有人能找到我們嗎？”
冬木東南，未經開發過的海灘上，間桐慎二有些惶惶不安地問著梅璉，既期待又恐懼：“那些蟲子什么時候能把遠坂姐妹抓過來？”
“別心急嘛，我的朋友。”
梅璉面帶輕巧笑容：“你們間桐家在冬木市應該還有人記得，留在原處容易被人找到。
至于那兩個女孩…她們的身邊有強力的英靈守護，只憑那些蟲子可不是對手，為了幫助你，我還付出了額外的代價呢。”
“額、額外的代價？”其實一點都不信任梅璉但別無選擇的間桐慎二更緊張了：“是什么？”
“我的右腳和左腿，大地之王和天空之王，出動他們一次可是需要很高昂的代價，你不需要具體了解，只需要和我一起等待就好。”
梅璉望向大海，忽然問道：“還有一個問題，你會劃船吧？”
“…啊？”
惡魔卡通蟲很耐打，但韋伯一行中可是有四名英靈，遠坂姐妹和獅子劫也都是不弱的魔術師。
刨除廢物伽摩，有亞瑟王父子帶隊亂殺，上萬只蟲子也只消耗了他們三分鐘左右的時間來清理。
但這并不能讓他們放松，韋伯凝重道：“整個市區似乎都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是這種蟲子，另外還有…要有大家伙出現了！”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眾人隨之望向道路盡頭，一只夸張的龐然巨物出現在視線中。
其外形如同黑皮鯨魚，生森寒利齒背上拱起諸多獅子石像，且有四肢在地面爬行飛速，外表看依舊有些如蟲子般的卡通味道，但那驚人身量帶來的壓迫感卻是實質的！
其不算背后的三叉尾巴，長度恐怕亦有近兩百米，體重要以十萬百萬噸計，行動間地動山搖！
“這種家伙，能稱得上大惡魔了吧？”遠坂凜面色有些發青，抬頭道：“天上還有另一只！”
自遠方高空翱翔而來的巨獸有著和那行走鯨相近的身量，身軀依舊是卡通風網格狀，就像是把地板紋路印在了其上，而其雙目中更似含星辰，雙翅層疊潔白如雪。
其更快抵達眾人的上方，圍繞戒備的他們盤旋一圈，一只又一只魔獸便從它的身上被投下，作為空降兵，籠罩了四面八方！
這些魔獸皆帶有惡魔氣息，千姿百狀大小強弱不一，但很顯然都不是隨便能被干掉的角色。
而兩只巨獸一地一空，正是梅璉所說的大地之王和天空之王。
作為高位的召喚師，死徒27祖中也很特殊的存在，梅璉除了能借用‘朋友’的愿望空想出惡魔，常規戰斗力便是自己的四肢惡魔！
“這次稍微有些棘手了啊，哈哈哈！”征服王道：“亞瑟王，莫德雷德，你們頂得住嗎？我和韋伯先離開一步怎么樣？！”
韋伯一怔，知道自己從剛剛開始就對古蘭夫婦抱有的擔心沒有瞞過征服王的眼睛，內心輕嘆。
莫德雷德卻痛快揮手：“走吧走吧，這樣才殺得爽！那個只知混吃的愛神，保護好三名御主沒問題吧？我和父王很快把它們殺光！”
阿爾托莉雅反手握劍，體內魔力供應堪稱無窮，于是她的回應也簡單干脆：“從這邊突圍！”
雙手舉劍，魔力匯凝。
誓約勝利之劍的圣潔金光再次出現，推消抹平著大地奔襲向沖來的大地之王，途中數十只魔獸被絞殺擊飛，直撞擊到那巨獸身上。
如兩座山體相撞，行走鯨發出無聲的咆哮，揮灑鮮血，被推動著后犁了幾十米，剎停腳步。
而轟鳴聲中，征服王已用神威車輪載著韋伯順誓約勝利之劍的金光飛繞突圍，留下聲音回蕩：“不是徒有其表的家伙，只受到了一些皮外傷，你們得小心一點了！”
二人飛向遠方，莫德雷德則隨之舉起了刀：“嘿，那我也砍一擊試試，Master，魔力供給比不上廚子，也別太快限制我的力量啊！”
獅子劫頭疼應：“我可和那種怪物比不了，你還是悠著點吧。”
阿爾托莉雅則早已用知覺聯系季星，很快得到回應：“我暫時有點走不開，魔力你隨意用，盡快解決眼前的麻煩，去市區救人。”
走不開嗎？
西方，看著身邊蓬勃升起的七十二魔神柱，季星雙手交錯，活動了一下手腕，目光未離所羅門王。
“你不是魔術王，或者說現在主導你行動的不是、至少不止是魔術王所羅門。天之啟示嗎？你們好像真的給我整了波超大的。”
‘征用’的越野車在破敗的路上顛簸前行，后座上已少了兩人。
衛宮切嗣自己都有些沒想到自己會那樣迅速地做出決斷，只讓卡蓮指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就讓李書文帶著卡蓮盡快離開冬木市了。
明明更早一步解決幕后主使，就可能多救下上百甚至上千人，而犧牲的只會是卡蓮一個，他卻做出了相反的決定，且哪怕沿路看到許多凄慘景象也未后悔。
這便是十年間的變化。
副駕駛上的伊莉雅心情亦隨之放松。衛宮切嗣當然是不想帶著她的，但眼下冬木屬實不知哪里才是安全之所，他又沒有不帶赫拉克勒斯對抗幕后黑手的信心，便只能把伊莉雅帶在身邊一起行動了。
‘這個方位，終點大致是冬木東邊的海岸，如果運氣好的話，只需要多花三到五分鐘…’
雙方速度皆是極快，眼看就要撞擊到一起，伊莉雅發出驚叫。
衛宮切嗣猛打方向盤并剎車，而另一邊的摩托車上坐有三人，也皆是動作靈敏到夸張的。
在高速行駛的摩托車上，他們側向一展，便能齊齊躍下車去，在地面連連翻滾自我防護，而隨之甩出去的摩托車則和越野車一擠，翻騰破碎著摔向了遠方。
“嘶疼疼疼”巴澤特痛吟著從地面爬起，揪掉卡在手掌上的小石子，回首道：“你們沒事吧？”
另外兩人自然是蒼崎橙子和西格瑪，蒼崎橙子揚了下頭表示沒受傷，從懷里摸出煙來點上道：“偶遇到了有名氣的人物啊。”
西格瑪的手臂則被劃開了一條血口，只是毫不在意，目光緊盯著剎停后從駕駛座下來的身影。
與他相視，衛宮切嗣一怔，只覺少年的面貌頗為熟悉，但更關注的自然是蒼崎橙子和巴澤特。
這兩人他都認識，而這個行進的方向…他開口：“上車嗎？”
蒼崎橙子隨手彈了根煙給他，也簡明干脆地回應道：“當然了，我們的摩托被你撞壞了。”
沒有多余的交流，知雙方都在朝蟲潮幕后黑手前進，很快再次上路的越野車后座就多了三個人。
“冠位人偶師，你知道敵人更準確的位置嗎？”
“啊。”蒼崎橙子道：“你只了解大概？那我來指路。”
“交給你了。”衛宮切嗣回應著，又從后視鏡中看了一眼黑發黑瞳的少年：“他是？”
“美國官方組織的雇傭兵，一個一根筋的小子，叫西格瑪。哦對了，他和你有交過手吧？”
“嗯…那個狙擊手嗎？”
螺旋切割的風刃將一只只卡通蟲子撕碎，猛力的風球轟隆一聲將冬木教堂的大門轟爆。
羅蕾萊面帶寒霜，大步走入，看向教堂正中站立的老者身影。
“惡魔的氣息，不是本體。埋葬機關的梅璉本尊在哪里？！”
“原來是時鐘塔的院長輔佐，巴瑟梅羅的羅蕾萊大人。”帶著眼鏡的老神父露出一個略帶奸猾的微笑：“請容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梅璉大人的左腕，鼠王。
雖然的確是惡魔，在戰斗方面卻完全無能，只有這能夠化人的本領，代替梅璉大人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但我很滿意這種生活。”
“我不關心那些東西。”羅蕾萊目光如電：“惡魔也是知道疼痛和恐懼的，我再問一次，埋葬機關的梅璉、死徒27祖之一在哪？！”
“還請稍安勿躁。”鼠王依舊不疾不徐：“羅蕾萊大人無非是想要問詢梅璉大人為何要制造這場蟲災，將神秘暴露于世人面前，而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不止是我，梅璉大人也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如果不是必要，何必做這種事呢？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羅蕾萊大人說不定還要感謝梅璉大人呢。”
“…感謝他？！”
“梅璉大人來到冬木市后做了兩件事，一是結交朋友，二便是秘密調查圣杯大戰的真相，時鐘塔真正的目的現在已經不是秘密，這大概也沒瞞過合眾國的那些家伙。
只有制造這場蟲災，才能讓合眾國下定決心，并最快速找到理由將冬木市抹平、沉入海中，將魔術王所羅門構筑的新圣杯系統徹底摧毀，從而…拯救我們的世界。”
這種目的？瘋子嗎？教堂為了破壞我們的‘英靈研究’計劃，竟希望合眾國把擁有超過六十萬人口的冬木市從地圖上抹去？！
還…拯救世界？！羅蕾萊冷聲道：“我的耐心有限，再問最后一次，梅璉本體在哪？！”
“羅蕾萊大人是知道‘平行世界’一說的吧？”鼠王答非所問，自顧自道：“活著的生物的某個選擇與變化，會給未來帶來不同的可能性，讓世界為此而改變。
位于主干上的世界由此會產生一個個分支，產生數量眾多發展各有不同的‘平行世界’。第二魔法便是‘平行世界觀測’，第二魔法使澤爾里奇借此能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游歷，并同時使用不同平行世界的大源魔力，因此而強大。”
“平行世界的數量是有限的，因為世界的能源是有限的，如果任由它不斷膨脹，數量千萬、億萬，將會把太陽系的能源快速耗光。
于是偏離‘主軸’太遠的世界會被舍棄，被周期性地淘汰，只有至少還能存續并發展許多年的世界才有被保存下來的價值。而世界一旦被淘汰，就會快速走向覆亡。”
身為公認最強的現代魔術師，時鐘塔二號人物，這種東西不需要死徒的手下來進行科普。
但這一刻羅蕾萊的心中突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升起，因此沒有攻擊，甚至沒有再打斷。
平行世界…淘汰和覆亡？
“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并沒有偏離主軸，按照正常發展，應該能一直存續下去，不知歲月。”
鼠王笑容變得陰森：“但羅蕾萊大人，如果我們被舍棄了呢？”
“如果世界判斷我們的世界需要主動被‘裁斷’，需要讓我們走到盡頭，那又該是什么結果呢？”
羅蕾萊沉默。
并不是長歪的枝，甚至是重要的主干，樹卻要主動把它掰斷甚至不惜損傷自身，這聽起來很有病。
但此刻她卻無法斷然否定。
因為她想到了‘童淵’。
那個存在兩次向這同一個世界投放了分身，顯然是得到了坐標。
如果其不知深淺的本體就是能讓世界做出斷臂自保的事情呢？！
“有什么…證據嗎？”
“沒有實證，全是推測，而此刻冬木之災也只算勉強的證明。”鼠王道：“教堂本打算派梅璉大人以外的兩名埋葬機關成員前來冬木參戰，卻在出發前被神諭制止。
其后大主教感覺到與神的聯系越來越遠，卻不敢做出神舍棄了他們的猜測，但…梅璉大人敢。”
“這種規模的圣杯大戰，澤爾里奇始終沒有現身，羅蕾萊大人應該有嘗試聯系過他吧？結果呢？”
“魔術王所羅門應該也始終非常配合時鐘塔的計劃吧？羅蕾萊大人回憶一下，沒有其它發現嗎？”
“如今冬木之災難不可能沒被魔術王所知，他有過反饋嗎？”
羅蕾萊眼前驀然浮現所羅門那雙帶有悲傷和憐憫的眼睛。
冬木之災無關緊要。
因為這整個世界都因要對抗入侵的‘童淵’而被…舍棄掉了！
魔術王欺騙了我們。
不，他或許確實對圣杯系統做出了如我們期待的改造，但這份改造的真正目的是裁斷這個世界，將我們所處的世界舍棄，從而換取到其它平行世界的安寧！
羅蕾萊想不到反駁的方向，心隨之不斷地向下墜落。
惡魔鼠王見其神色，露出有些滑稽的笑容：“有件事格外有趣，世界因為‘異星神’舍棄了我們的全部可能，而那位‘異星神’的擬似從者分身卻正奔行在各處、搭救冬木的居民。羅蕾萊大人，那么接下來…時鐘塔要如何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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