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話時代

　　亞瑟王在廚房教叛逆騎士清洗碗筷，征服王和長相兇巴巴的雇傭魔術使在一起收看早間新聞。

　　一大早趕來韋伯基地的遠坂凜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沒睡醒。

　　她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老師韋伯和同學季星，這…過上了？此情此景和她預想中相差太遠了喂！

　　“發生了一些事，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韋伯自然能看出遠坂凜在想什么：“總之…不要在意紅黑方的問題，我們不是敵人。”

　　“遠坂同學，先進來坐吧。”季星則在旁邊給她找了雙拖鞋。

　　看電視的兩人整齊抬手向她打了個招呼，廚房里的父子倆也回過頭，一個微笑致意一個表情有點擰巴地致意，遠坂凜愣愣回應。

　　“…哦哦，打擾了。”

　　她連說話都下意識地溫柔了一些，換鞋被引到了沙發這邊。

　　早間新聞的主持人正在播報著昨夜冬木市又發生的一些‘自然災害’，西側森林的超巨大隕石坑也被解釋成了‘天然氣管道爆炸’。

　　當然，連續兩天夜晚如此頻繁地發生災害，大家也不是傻子，肯定會感到奇怪，網絡上各種都市傳說已經被編纂出來了，而官方也進行了‘稍微合理’的推斷。

　　懷疑有恐怖分子，蓄意破壞，讓大家減少外出，學校等某些單位臨時放假幾天，武警軍隊已經在各方進行調查，保障市民的安全。

　　看到這里，遠坂凜似乎總算找到了話題，道：“立星同學，學校放假的通知你已經接到了吧？結果我們只算請了一天的假，藤村老師還有邀請我和小楓她們去她家里暫住，不耽誤課，還能保護我們。”

　　她搖了搖頭：“當然，我拒絕了，說起來去藤村老師家的話，應該是一起打游戲更多吧？”

　　“我沒接到藤村老師的邀請，倒是葛木老師說我可以去他那里住幾天。”季星道。

　　“葛木老師？那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遠坂凜莞爾，總算從古怪的氣氛中解脫出來，開玩笑道：“他可不像韋伯老師，是真的很正經很正經很嚴肅的那種人。”

　　韋伯頭疼，他這理論知識扎實但實操比不上大多數弟子的講師在學生面前總是沒什么威嚴，尤其是遠坂凜、露維亞這種‘走讀生’。

　　“凜，說正事吧，是英雄王讓你過來的嗎？”他只能嚴肅道。

　　遠坂凜頓時微露無奈：“算是吧，那個性格糟糕的英靈本來是讓我把你們叫到我那的…我說讓他和我一起來這里，他卻說什么‘沒有王去見臣民的道理，如果我愿意過來做通訊兵，就自己來吧’什么的，真是拿他沒辦法！”

　　“哈哈哈，王的傲慢嗎？”征服王笑道：“那他可能要錯過一些東西了，真是遺憾！”

　　遠坂凜一怔：“錯過？”

　　“人間難得的美味！”獅子劫夸贊道：“立星小哥的廚藝…嗯，很難找到形容的詞匯。”

　　“立星同學…廚藝很棒？”遠坂凜訝異地轉頭看去，但廚藝這東西，好又能好到哪里去？至于說英雄王那家伙會為此而遺憾嗎？那個傲慢的家伙什么沒吃過？

　　季星笑了笑：“遠坂同學中午留下吃飯吧，嘗嘗我的手藝。”

　　“那我倒真要嘗嘗看了…”遠坂凜嘟噥一聲，有了些期待，很快又正色道：“說正事。你們知道昨夜英雄王和阿周那戰斗后，又在西邊森林那兒遇到了誰嗎？”

　　“所羅門王嗎？”韋伯道。

　　“…咦？”遠坂凜愕然，環視一圈，發現眾人都不驚訝，“你們…早就知道了？！”

　　“起初是推斷。”韋伯說道：“時鐘塔魔術協會是所羅門王的弟子創立，代表時鐘塔參加圣杯大戰的馬里斯比利君主有可能拿到所羅門王的信物，也只有所羅門王擔任Caster，才有一錘定音的可能。

　　而昨夜圣杯系統遭到切斷，又被修補，能在短時間內研究透這種超大魔術的人，也只有他了。”

　　遠坂凜泄了口氣，感覺到了老師的智商學識壓制，道：“嗯，就是這樣。英雄王和所羅門王進行了約戰，時間定在冬之夜，他希望你們能在那一天幫他排除其它干擾，別讓其他人打擾他們的戰斗。”

　　不是希望，而是‘命令’吧。

　　眾人都能聽出遠坂凜話語中的美化，韋伯想了想：“定在冬之夜嗎？英雄王和所羅門王，還真是充滿了宿命的意味啊。”

　　所謂冬之夜，是指立春之前的最后一個夜晚，冬季的終結。許多人認為那也是一個四季完成輪回的日子，同樣代表著新年，畢竟度過冬之夜后，就是新的春夏秋冬了。

　　“宿命？”遠坂凜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他們兩個…難道還有交集，還有其它的聯系嗎？”

　　韋伯搖搖頭，進入講課模式：“我們常提到‘神代’，也就是神靈行走于世間的神話時代，但凜，你知道神代是如何終結的嗎？”

　　“…難道和英雄王有關？”

　　“歷史確實是這樣記載的。”韋伯道：“是英雄王帶領人類‘訣別神明’，引導了神代的終末。”

　　“那家伙…”遠坂凜顯然很吃驚：“還做過這樣的事？！”

　　韋伯點頭：“而被神明授予十戒行使過神明奇跡的所羅門王，是在英雄王帶領人類訣別神明后，神明最顯著的一次力量顯現了。

　　也有魔術師推測那是神明想讓大地重回神代的嘗試，但所羅門王并未依照神明們的想法去做。”

　　“還有這樣的淵源。”遠坂凜呢喃，如若神明們行走于大地，人類會是什么樣的處境？

　　奴仆，甚至奴隸？

　　她難以想象…怪不得會被世人傳頌，英雄王那個性格惡劣的暴君竟然還有過這樣的偉大之舉。

　　“其實還有一處有著宿命感的巧合，從公元前兩千六百年開始，神代末期持續了近三千年。其徹底終結于‘不列顛’，也就是亞瑟王和她的圓桌騎士們。”韋伯看向走來的亞瑟王，又道。

　　遠坂凜又一愣，看向亞瑟王。

　　‘神代末期的開端，神代末期神明力量的最大體現，神代末期的終結。那段已不怎么可考證、波瀾壯闊的歷史中的三個代表人物，竟然都走到了我們的面前嗎？大概確實只有宿命能夠解釋了。’

　　“嗯？你們在聊些什么？怎么提到了圓桌騎士和父王？”走來的莫德雷德擦著手道：“那個滿臉欠揍模樣的金閃閃的家伙沒來？”

　　于是眾人又聊起神代。

　　其實韋伯知道的信息不全，只是金閃閃，可沒有能力訣別神明。

　　季星了解得稍微更多些。

　　大概14000年前，有外星‘游星尖兵’襲擊了地球，地球神明迎戰后近乎全滅，是損耗了地球底蘊制造了一柄圣劍才將其擊敗的，相當于地球意志分身的神明們這才進入了世界的里側，進入了休眠。

　　擁有三分之二神、三分之一人的金閃閃是在這種前提下，作為制約人類的楔子而被眾神所創造，但他并沒有去做這個‘楔子’，反而推動了神代的結束，所以說是他訣別了神明，也不算錯誤。

　　從這一方面來說，金閃閃確實是一個偉大的賢王。

　　而這個世界的水還很深，圣杯戰爭只是一角，不過是五大魔法中第三魔法里延伸出來的東西而已。

　　如果進行類比，所羅門和英雄王也不過是仙人兜和漩渦長門，哪怕他們得到冠位等級的靈基，無非也就是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

　　寶石翁全盛時期會更強，起碼得是個六道斑，但被轉化為吸血鬼后發揮不出全力，否則就像妖魔一樣會被食欲侵蝕，不然只修行了二十多天魔術的季星還得躲好點。

　　而在那之上，輝夜最初那種層級的也不少，宇宙廣闊，邁入六星層次、能滅星的生命體也存在著。

　　只不過很難見到，尤其是在這神代早已遠去的現代。

　　得到第三法對于季星來說，才算是初步擁有自保的本錢，在那之前都不能浪——昨夜思考間他大致猜測了一些所羅門行動的邏輯。

　　能夠聆聽‘天之聲’的他目前無視自己，很可能是得到了星球意志蓋亞或人類集體意志阿賴耶的某些指引，來恐怕就要來個大的。

　　冬之夜么？不知道要怎么做，但季星做好了做見招拆招的準備。

　　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其實有一點挺怪的，季星經歷的其它世界都只有一個‘世界意志’，唯獨這Fate世界，好像每個星球都能誕生一個星球意志一樣，而且還會密切干預著星球的進度，就很獨特。

　　如果順利的話，除了探尋英靈座締造之法、收集信仰為自身力量之法外，也可關注一下這個方面。

　　“立星同學，你對這些歷史不感興趣嗎？”這時遠坂凜問他。

　　季星呃道：“抱歉…我在想今天中午該做點什么吃。”

　　唔，果然是不感興趣嗎？沒有魔術家系傳承，對這些不感興趣也理所當然…遠坂凜笑了一下，回首卻發現身邊的氣氛突然變了。

　　一個個的眼睛…都在發光？！

　　亞瑟王最先帶著試探與期待道：“昨天中午的黃油蘑菇錫紙烤鮭魚味道很棒，能再做一次嗎？”

　　莫德雷德一拍手掌：“漢堡！主食就要漢堡吧！和可樂絕配！”

　　獅子劫道：“土豆燉牛肉也不錯哦，牛肉還剩很多。當然，燉雞肉、羊肉也都很棒。”

　　征服王笑道：“本王更期待沒吃過的菜品，哈哈哈…”

　　韋伯：“前天早上的面…”

　　“駁回！”“中午吃什么面條啊，雖然也很美味…”

　　被其他人齊聲打斷，韋伯只能訕訕一笑，縮回了沙發里。

　　氣氛突然變得比聊那段波瀾壯闊的歷史還熱烈了…遠坂凜眨了眨眼，好像…真的很值得期待？

　　時間一晃，終于來到中午。

　　在近處觀看過季星刀法與嫻熟技藝、聞到了迷人香味的遠坂凜期待感已提到頂峰，乃至迫不及待。

　　因為那父子倆‘和解’，搶飯專用小桌已被撤掉，征服王特地出門買了一張大轉桌并配上凳子，能夠讓所有人一起吃飯。

　　坐到擺滿佳肴的桌前，遠坂凜見到其余人都強忍般看著自己，表示自己這個客人可以先嘗一筷。

　　“這…不太好意思吧？”

　　“第一次品嘗，要給你一點反應時間的，不然等你回神，恐怕只剩下殘局了。”韋伯道：“雖然應該足夠大家吃，但那樣就是身為主人的我們不禮貌了，吃吧，凜。”

　　有、有那么夸張嗎？

　　遠坂凜看了眼季星，才試探著挑了一筷子魚肉，放入嘴中。

　　咀嚼，停止，沉默。

　　在眾人的注視下，遠坂凜忽然站起了身，一語不發地走到了季星身后，猛地掐住了季星后脖領子！

　　“兩年啊！立星同學，我們成為同班同學已經快兩年時間了！為什么！為什么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如果…如果我早點…啊！！！”

　　她瘋狂地搖晃著季星，發出了很不淑女的土撥鼠尖叫，只覺自己錯過了許多，錯過了整個青春！

　　桌前眾人紛紛笑了起來，見怪不怪，滿級廚藝，人類巔峰、神靈也無法超越之技藝，甚至韋伯都做出了這樣的評價——‘如果立星的廚藝能再進一步，或許第一個通過廚藝抵達根源的人就出現了’。

　　合該有這樣的反應。

　　“咳咳…”季星被搖得咳了兩聲，道：“在圣杯戰爭之前，我們好像也不熟啊，遠坂同學。”

　　遠坂凜一滯，有些訕訕，眼睛眨了眨，又換上明媚迷人的微笑：“現在我們很熟了吧？立星同學，今晚…咳，晚飯，我可不可以帶櫻過來？就是我的妹妹，可能還會多一個前晚你領過的愛神。

　　嗯，櫻的廚藝也很好的，可以幫忙洗菜切菜，幫你節省時間！”

　　有一次就有兩次，有兩次就有幾天，有幾天就有幾個月，有幾個月就能永遠…遠坂凜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唇齒間的美味讓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往上賴！

　　冬木吃貨團，迎來了新成員。

　　4k，12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