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西南,一座荒郊小樓。
夏比庫·潘特爾正認真地沿著窗邊檢索魔術機關有沒有被觸過。
這里是他們兄弟的第二基地,也是關鍵時用來救命的后方與安全屋,在接到時鐘塔的任務后他們便第一時間布置了這里,且在今天之前,完全無視了這里的物資。
事實上,夏比庫·潘特爾希望這里永遠不會被啟用。
很快確認這里沒有意外訪客,夏比庫·潘特爾尋找藥品,快步走向床上臉色蒼白昏迷中的弟弟。
先是二次召喚英靈,后又被阿周那那樣的英靈抽走了幾乎全部魔力,再兼肉體受過的一些小傷,夏比庫早已檢查過,迪姆萊特體內已經是一團糟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別說戰斗,能夠休養回初都是好運。
以組合魔術知名的兩兄弟這次愣是一次‘開火’的機會都不會有了,但…無所謂了。
夏比庫默默做下了一個決定。
魔力損耗過度對于魔術師是件大事,對肉體倒不算嚴重,在珍貴藥品的使用下,迪姆萊特很快蘇醒過來,眼神有些空洞地看著屋頂。
“我還活著啊,大哥。”
“嗯,沒事了。”夏比庫輕輕點頭:“不過Berserker…”
“我知道,那個危險的家伙死掉也好,不然說不定我們就要死在他的手上,雖然很強,但那不是我們能掌控的英靈。”迪姆萊特道:“你知道嗎,大哥,在他死亡的時候,共享了非常清晰的知覺給我。
那個魔術師…那個怪物的魔術我體會到了,就像是被丟進了太陽里面一樣,從皮肉、到骨血、乃至靈魂,都在那種恐怖的魔術里被燒得一干二凈,連灰都不剩。”
夏比庫眼神一沉,這才知道迪姆萊特的目光為何如此空洞,咬牙低罵:“那個該死的Berserker,還有修女卡蓮,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迪姆萊特,你沒事吧?”
“沒事。”迪姆萊特回應后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哥,雖然你的Rider還在,但我們…走吧。”
走,自然是指離開冬木,退出這場圣杯大戰。
夏比庫失笑嘆息:“我還在猶豫怎么和你說,走吧,迪姆萊特,再留在這里,真的要沒命了。”
雖然是陰險狡詐的魔術使,手中也沒少染上他人性命,但兩兄弟之間的感情一直不錯。
雖還對萬能的許愿機有貪婪之欲,對根源有探尋的理想,但此前所見,也讓兩兄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那種能力也沒那種命,身為魔術師的層級實在差太多了!
“Rider和馬里斯比利…”
“Rider現在在樓頂警戒,從者罷了,等你稍微休養好點,我直接用完三枚令咒解除契約即可,至于馬里斯比利…”夏比庫冷哼了一聲:“隱瞞實情、用我們做炮灰的事,不找他算賬就不錯了!”
迪姆萊特虛弱地點了下頭。
然而兩兄弟剛做出決定,身前靈子光輝便閃,阿喀琉斯驀然出現于室內,道:“Master!小心!”
什么?!夏比庫于同時感覺到魔力陷阱遭到觸動,大驚地望向窗口,便見那道獸耳、獸尾,今夜如同夢魘一般的身影破窗而入。
迪姆萊特瞬間身體顫栗,瞳孔都有些放大,感覺自己下一刻又要被扔進太陽里焚燒,只覺必死,連一點掙扎的心思都生不出。
“Master!你們快走!我攔住他!”阿喀琉斯低喝,正好…要搞明白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往哪走?被準確地找上門來,一定是身上被不知不覺地做了手腳,夏比庫早在看到弓星的時候就進行了自查,但…毫無發現。
是雨水中的細菌。
那一場大雨不止是可控核聚變魔術的前置準備,還是對現場所有人的標記,無法被覺察的標記!
同時季星也可以動念讓二者病倒…但似乎是不那么需要了。
“我們認輸!”夏比庫舉起雙手大聲道:“你提出任何要求我們都可以配合,讓英靈自殺、轉移令咒…一切都可以!包括我們在另一個基地里儲存的魔術材料!只要你放過我們,讓我們離開冬木!”
握緊長槍的阿喀琉斯眨了眨眼睛,茫然回頭:“啊?”
季星笑了:“那么首先,讓我和你的英靈單獨聊聊天吧。”
半分鐘后,隔壁房間。
阿喀琉斯有些無言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季星,又忍不住問:“大姐的御主是你殺死的吧?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大姐的力量…”
“阿喀琉斯。”
從季星口中突然吐出的女聲讓阿喀琉斯一個激靈,瞬間坐直。
“大姐?!你…”
“唉,說起來有些頭疼,也有些混亂,總之…我現在大概算是以擬似從者的狀態存在,和他共享有這具身體的使用權。”
阿塔蘭忒嘆氣解釋:“好像上了一條…了不起的船,我心里也是一團亂,最初我以為…唉,后來才發現…唉,總之…唉。”
大姐你什么都沒說,別只顧著嘆氣啊?阿喀琉斯一臉懵逼,又有些警覺:“你…真的是大姐?”
“是我沒錯。”阿塔蘭忒搖搖頭道:“嗯…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認識,你就明白了。”
“…朋友?”
“按照他的起名方式,應該叫做…早川風星吧。”
另一邊,監獄地下。
“損失了五人?”
“是…衛宮切嗣似乎比我們預計中更強,而且赫拉克勒斯的回歸速度也超出預料,所以…”
法爾迪烏斯看著眼前的部下,深呼吸平息躁郁之火,道:“那個名叫西格瑪的小子呢?”
“似乎受了傷,但不致命,正在等待我們下一步的安排。”
“受傷了?嗯,讓他撤回來休養吧,他是對付衛宮切嗣的保險之一,一定…一定!不能再出現意外了!”說到最后一句話時,法爾迪烏斯沒忍住帶上了點咆哮。
部下連忙躬身:“是!”
看著部下退去,魔術工坊中又只剩自己一人,法爾迪烏斯憤怒地一劃,把桌上物品甩到地上。
哪哪都不順!
哪哪都有意外!
自從進了這個冬木市,就好像沾上了什么了不得的霉運,迄今為止還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
哦,除了奪來了魔女美狄亞。
但美狄亞不夠強。
先前他用魔偶千里眼魔術追蹤了李書文,追到了爛尾樓,無用窺測樓內,但從倒塌的樓體就能看出里面發生了一場激戰…而激戰就意味著那個使用了恐怖魔術的奇怪魔術師還有余力,很難殺死。
甚至修女卡蓮和李書文都有可能反過來栽在那家伙手上。
另一邊擊敗衛宮切嗣奪取赫拉克勒斯的計劃,也失敗了。
還有西方森林那邊,既然戰斗結束了這么久,英雄王為什么還沒返回冬木?如果英雄王對那個奇怪的魔術師感興趣了該多好?
派去魔偶觀測,結果魔偶什么都沒看到就莫名其妙地失聯,也讓法爾迪烏斯感到非常不安。
切斷圣杯系統失敗,替補的計劃也未成功,錯過今夜的時機,自己的處境已變得非常危險了,更關鍵的是無法完成任務與目標。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狠狠地一擰眉頭,法爾迪烏斯下定決心,走到側方柜子處拿起電話撥號。
對面很快接通,法爾迪烏斯恭敬道:“我是法爾迪烏斯,將軍。非常抱歉,冬木這里的進展十分不順,我需要更多的人手。”
安靜幾秒,電話對面響起沙啞的喝罵聲:“人手?哼!你先前是怎么向我保證的?!”
法爾迪烏斯愣了下。
保證?我保證什么了?
他記得自己在出發前就沒有輕視敵人輕視對手,告訴將軍自己這些人可能只能作為先遣隊,后方還要調集更多的好手,隨時增援。
現在需要增援了,怎么…
不對!
“你不是將軍,你是誰?!”
“唔,判斷錯了嗎?我聽你喊他‘將軍’,還以為你在來冬木之前會立什么軍令狀呢。”
法爾迪烏斯悚然:“你到底是什么人?!將軍呢?!”
“他應該挺好,我還不至于跨國去找他麻煩,只是你太跳太添亂了。”電話對面道:“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在冬木市里打跨國電話是很危險的,私線也不行。
我叫早川地星,找到你了。”
咔——
電話墜落的聲音中,法爾迪烏斯驚喝:“Caster!”
噗——但也在同一時間,交叉的石刺就如從他體內生長,一瞬間貫穿了他前后胸膛!
大捧的鮮血從口中涌出,法爾迪烏斯身體僵直,看到了在前方現身的魔女稍帶自責地看著自己,似乎沒有搶救一下自己的意思了。
就像我殺死她的原御主一樣,她沒能救下我也只是感到少許失職罷了,不會為此而難過,但…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魔術陷阱沒有觸動的痕跡,甚至沒有驚動Caster…不是英靈嗎?!
早川…地星?
艱難側頭的他只看到了一張側臉,聽到似想讓他瞑目的解釋。
“地屬性魔術很方便,觸完魔術陷阱后還能原樣地接回去,在土里游走也很隱蔽…嗯,電話只是開個玩笑,冬木就這么點大,藏在地下的你是被我搜到的。”
“早川…立星…童淵…”
噗通——
“喔,這么能猜,怎么不去參加百萬美金問答成為富翁,跑冬木來趟這渾水,還總添麻煩。”季星道了句,抬頭望向美狄亞。
正義之女神阿斯特蕾亞看著眼前的四道身影,感覺身為圣杯大戰Ruler的自己遇到了‘災難’。
最熟的,救了她兩次的早川弓(水)星不用說。
這個頭發花白夾紅,身穿布衣像個精神帥老頭的家伙,剛剛自我介紹為早川殺(火)星。
這個二十來歲手持長槍的帥氣小伙,是早川騎(風)星。
這個滿頭紫發被兜帽遮擋,面容靦腆可愛又有神秘感的,自然便是早川術(地)星了!
“你、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且是怎么做到的?!”
“地、風、水、火,五大屬性還差一種空,接下來你是不是還想繼續?圣杯大戰你一個人打?!”
“別激動啊,女神。”
“我這都是堂堂正正打的。”
“擊敗敵方從者后策反嘛,這說到哪里都不違規。”
“集齊七騎召喚神龍啦!”
四人一人一句地解釋著。
阿斯特蕾亞額頭青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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